小皇子重生后和蛮族首领私奔了 第9章

听安伯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人的确不喜欢他。

少年人鼓了鼓脸,不喜欢就不喜欢,他还不喜欢那人呢,有母后喜欢他就够了,不重要的人哪儿凉快死哪儿,母后说长的丑的不准出现在他们面前。

哥哥不是死而复生,他离开皇宫是被逼无奈,不是故意对他和母后不管不问,那他之前是不是对哥哥太凶了?

顾€€言纠结的把被子揉成了团,垂眸小声问道,“那……等一会儿是不是要给哥哥道歉,我不该不搭理他。”

安伯以为他们家小主子安静半天是在难过,没想到想了那么久,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和太子殿下相处,失笑一声温声道,“只要小主子好好的,太子殿下不会在意这些。”

顾€€言摇摇头,放下被子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一角,发现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回去继续纠结。

哥哥看上去很凶,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他?

夜风中,篝火旁,哥哥的确非常凶。

谢云钊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些穿着华丽的皇子,再想到从冷宫出来时身上只穿着破旧棉衣的弟弟,只想将那些欺负过顾€€言的家伙杀的一干二净。

黑甲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杀人不过头点地,钝刀子杀人才最折磨人,“今夜借你们军中养的几只獒犬一用,明早喂饱后便还回来。”

殷大首领点点头,只是借几只獒犬,不是什么大事儿,大舅哥如此郑重其事,就只说这些?

“谢将军,城中有用得上獒犬的地方?”

“景明要用。”谢云钊眉眼低垂,眸中寒意更盛,“那些曾在宫里欺负过€€言的人,今夜都会后悔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殷鸣镝暗骂一声,立刻让人把那几只膘肥体壮的獒犬送去皇宫,要不是大舅哥看上去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他更想自己跟狗子一起过去。

他上辈子遇到顾€€言的时候,皇城早就被蛮族的铁蹄踏成了废墟,老皇帝南下另立京都,北方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地方。

蛮族的势力集中在草原,他对中原的争斗也没有太多关注,只知道最后是谢云钊的谢家军打到了南边。

而大舅哥弑父杀弟登基上位,名声可以说是坏的一塌糊涂,之后中原局势如何他就记不清了,他连自己怎么活着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在意别人。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上辈子没机会给小乖报仇,这辈子就算自己去不了,他的狗子替主人出战,也算替小乖报仇了。

不行!还是好气!

云层之后,月色渐出。

谢云钊眸中浮起一抹暗红,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终于亮出了獠牙,带着令人心惊的狠戾,“不着急,有景明在,那些欺负过€€言的人,都会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殷鸣镝手里捏着断成两截的树枝,周身森寒,眼神像是雪夜里觅食的饿狼,想要将触目所及的一切都死死咬住,“谢将军,那狗皇帝怎么处置?”

谢云钊凉凉开口,“弑父这种事情,做得,说不得。”

等城里稳定下来,拿到狗皇帝的禅位诏书,随随便便封个太上皇,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

狗皇帝死了也不孤单,还有他生前宠爱的美人孩子去地下给他陪葬,当年参与谢氏灭门之事的人,都会去地下赎罪。

殷鸣镝一手撑着下巴,心道大舅哥这辈子似乎比上辈子理智不少,上辈子的谢云钊也是杀人不眨眼,但凡他有一点镇压流言的心思,消息也不会传的满天下都是,“京城已经打下来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撤回草原。”谢将军冷静开口,“答应王妃的粮草会准时送过去,接下来是中原自己的事,我希望蛮族不要插手。”

两族之间的交易,从来不是几句话那么简单,殷氏女郎是汉人不假,但是蛮族不会因为掌权者是汉人就摆脱持续了千百年的习性。

蛮族住在草原,入侵中原除了贪婪之外,更多时候是草原上的牛羊不足以让他们活下去,所以每年秋冬,边关都会告急。

殷氏女郎不欲开战,殷鸣镝对汉人没有恶意,都不是两族不开战的理由,想要蛮族不和中原刀剑相向,得让蛮族同样能活下去。

草原需要粮食,中原需要马匹牛羊,只要殷鸣镝一直掌控蛮族,两族能维持和平展开贸易,边关就能安稳下来。

谢云钊眸光微沉,他知道这人不像看上去那么大大咧咧,也不会是顾€€言面前那般无害,更不会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

他敬佩殷氏女郎的所作所为,但是如果他们起了冲突,他也会立刻整顿兵马和对方开战。

只是不是现在。

他拿下了京城,外面还有别的起义军,这种时候不适合两头作战,

殷大首领捏着下巴,看着面无表情的大舅哥,笑的露出满口大白牙,“这是自然,咱们兄弟什么关系,中原的事情,蛮族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只要让小乖跟他回草原,就算之前说好的粮草全都不要都没关系。

谢云钊听出他话中有话,脸色显得更冷,“咱们什么关系?”

殷大首领笑的更灿烂,“您是小乖的大哥,自然也是我的大哥。”

谢云钊握紧了剑,眸中的暗红更加明显,“殷鸣镝,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大哥,何出此言啊?”蛮族大狼狗大惊失色,看着戳到眼前的锋利剑尖,扭头大声喊道,“小乖€€€€救我€€€€”

谢云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狗东西不讲武德!

€€€€€€€€€€€€€€€€

第12章

顾€€言正在帐篷里认真思考,如果哥哥不喜欢他,他是不是就可以和大傻回草原了?

少年人托着脸,漂亮的眸子满是纠结,哥哥真的不喜欢他吗?

安伯看着小主子盘腿坐在床上发愁,摇头笑笑不再说话,有太子殿下在,不管小主子愁什么,太子殿下都会解决,他们是亲兄弟,和宫里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不一样。

帐篷里安安静静,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尾音婉转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树上的乌鸦都能给他吓飞。

顾€€言愣了好一会儿,想起来刚才说过让大傻有危险了喊他,不等安伯阻拦,掀开帘子就跑了出去。

谢云钊提剑指着想要拐走他弟弟的混账东西,熟料这人行事不按常理,竟然油嘴滑舌把€€言骗出来。

油嘴滑舌也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对€€言搂搂抱抱,当他这个哥哥是死的吗?

谢将军气的手背绷起青筋,偏偏对上弟弟那双警惕的眼睛,只能把剑放下,€€言本就和他不亲近,看多了他凶狠的模样,只能和他更不亲近。

殷鸣镝委屈的抱着心上人,埋头在他脖颈处蹭蹭,像个亲近主人的大狼狗,身上半点戾气不剩,“小乖,大哥不喜欢我,他要赶我走。”

顾€€言防备的看着刚把剑收回去的哥哥,安抚的拍拍其实并不委屈的大狗狗,低着头想了好久,然后小心翼翼试图改变哥哥的主意,“大傻很乖,哥哥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少年人心里还有些害怕,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大傻子,强忍着惧意抬起头来和凶巴巴的哥哥说话,白皙的手指将斗篷揪成一团,甚至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殷鸣镝感受着怀里颤抖的身体心疼的不行,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事情他和大舅哥私下交涉就好,何必让小乖出来担惊受怕,“其实大哥没有赶我走,他只是怕我对你不好,故意吓唬我的,小乖不怕啊。”

谢云钊听着这人改口,跟吞了苍蝇一样又想拔剑,然而弟弟已经满含期待的看了过来,为了不让弟弟伤心难过,就是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大舅哥扯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没有赶他走。”

面沉如水的黑甲将军,心不甘情不愿的露出笑容,还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别说顾€€言本就胆子小,就是来个胆儿大的,这会儿也能被吓到双腿发软。

殷鸣镝抱着瑟瑟发抖的心上人,也跟着开始抖,“大哥,外面冷,要不我们回帐篷里说?”

他尽力了。

他真的尽力了。

是大舅哥太凶残,小乖被吓到真的和他没关系。

殷大首领已经不知道该和大舅哥说什么好,等到他点头就赶紧抱着心上人回帐篷,轻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才让他的小傻子不再颤抖。

安伯朝他们行了一礼,悄悄退出帐篷,不去打扰他们的谈话。

谢云钊将剑留在外面,空着手进入帐篷,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个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言原本还想着要和哥哥道歉,被亲哥的冷脸一吓,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连自己出去是干什么都忘了,更别说道歉。

就算能记得,他也会觉得,现在不该他给哥哥道歉,应该是哥哥给他道歉。

母后明明说大哥是个温和有礼的好大哥,安伯也说大哥很好相处,为什么只在他面前那么凶?

大哥分明就是不喜欢他QAQ~

殷鸣镝轻轻拍着蔫儿下去的心上人,语重心长的给大舅哥上课,“大哥,小乖胆儿小,你想和他亲近不能这么凶,小乖会被吓跑的。”

谢云钊下意识皱眉,他凶?难道这人就不凶了?

蛮族的凶残天下皆知,草原上环境恶劣,能在那里生存的人生来练就一副好体魄,脾气也和个头一样厉害,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整个蛮族所有部落,能耐着性子和人讲道理的人两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现在,蛮族的大首领,和他说怎么不凶?

如果在外面,谢将军这会儿已经动手将人撂倒了,好在温暖的帐篷让他多了几分耐性,想起这两天每次过来,这人都跟讨骨头的大狼狗一样,似乎明白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害怕他身上的凶戾,对这人的撒娇痴缠却没有表现出排斥,也就是说,他想让弟弟不再害怕,也得和这人一样撒娇?

堂堂八尺男儿,怎能如此……如此……

谢云钊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在外一贯强势,就算肯拉下脸面,也不知道该如何讨弟弟欢心,反而可能弄巧成拙,将弟弟吓的更不敢接近他。

殷鸣镝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看着有些紧张的心上人道,“小乖不怕,大哥没有不喜欢你。”

顾€€言抬头看了冷冰冰的哥哥一眼,对上那双黑鸦色的眼睛,很快又缩了回去,“才没有,大哥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才那么凶。”

殷鸣镝扭头,看向大舅哥的眼神满是谴责。

让你凶。

让你凶。

现在小乖不亲你。

怪谁?

怪你自己。

谢云钊将所有的锋芒都收敛起来,冷静下来尝试着和弟弟说话,“€€言,大哥没有凶你,大哥只是看到你太激动了。”

他这两天每晚都来这里,却一直没有和弟弟说上话,他以为弟弟怕他,所以不敢主动凑上来,没想到因为他的退缩,反而让弟弟有了错误的认识。

他就算讨厌世上所有人,也不会讨厌这个弟弟,即便他们两个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也不会讨厌讨厌这个弟弟。

黑甲将军叹了口气,坐到塌上看着少年清澈如水的双眸,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对这个弟弟全无了解,知道的那些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来,单纯只有那三两句话,只能让他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言捏着被子,在凶巴巴的哥哥坐到旁边时,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儿,偏偏他的大傻子这时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他也只能直面凶残的哥哥。

谢云钊没有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只能祈求的转向旁边的殷鸣镝,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不安。

哥哥一直不说话,到底想干什么啊?

殷鸣镝恨铁不成钢的挤到俩人中间,小声哄着又被亲哥吓到的小可怜,不让扶不上墙的烂泥再看他,这人明明强大到能打下江山,怎么和亲弟弟相处起来那么让人揪心呢?

刚才还想着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把小乖留在中原养病,自己先带兵回草原,现在看来,留什么留,必须带走。

他可怜的小傻子受欺负了也不会说,只敢偷偷躲在被子里委屈,大舅哥这个不靠谱的,他敢把小乖留下才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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