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子,要这位柳公子真是出色的人而不是靠小聪明,那迟早会在会试中显露出来。”一个书生说道。
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位兄台说得是……”
曲公子心情宽慰许多,他走出文人楼,发现很多人对着文人楼指指点点的。
跟着一起出来的书生也有些懵逼,这是怎么了?
“这字好好看。”
“这字体我没见过,但是看上去自成风流,还带着说不尽的意味。”一个闺阁小姐红着脸颊。
能写出这样字的家伙一定长得不差。
“这字确实是出自少年人之手。”
“太好看了,这字简直是我看见最符合我心意的字。”
曲公子隐隐约约听见赞叹字的声音,他上前走几步这才转过身来看文人楼。
那是一副“金榜题名”。
笔酣墨饱,铁画银钩,扑面而来的少年意气让人不由自主会沉浸在这幅字之中。
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古往今来有很多人写金榜题名这四个字,但真的没有哪一个写得这么贴合他们书生的心意。
这样的风流人物才是他该结交的。
在题字的时候通常在下面会留下自己的名字,曲公子立马去找下面的名字,他只看见了一个“柳”。
“……”
他的笑容渐渐僵硬。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今天这幅字他中午来的时候可没有,那个敲碗的一走,这幅字也出现了,还恰恰都是姓柳的!
“曲公子,我真想结交这位柳公子。”一个书生也赞叹道:“一定是一个丰神俊秀的人物。”
“对对对,完全和敲破碗的不一样。”一个书生也跟着连连点头。他还特别可恶非要踩一个抬一个。
曲公子心中有些猜测,但毕竟只是他的猜测。
他抹了一把脸,只能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万一呢,他还是保持沉默。
柳应渠回到家里差点被书给累得半死,刘夫子和云夫子写的书太多了,但在沈清梧面前,柳应渠还是要面子的。
“清梧,我先去把书放好。”
沈清梧点头,等柳应渠走了把自己的话本子塞进了蒋罗罗的房间里。
蒋罗罗:“……”
“少爷,我雇佣了三个男子和三位哥儿,你需要看看吗?”蒋罗罗跟着燕长戈跑了一些地方才找到了满意的人。
“不用了,罗罗这些事你能处理好。”沈清梧十分信任他。
蒋罗罗挺起了胸膛。
“罗罗,你知道你姑爷今天多俊吗?”沈清梧又开始了。
蒋罗罗不想知道。
沈清梧又说了一大堆柳应渠的好话,他这才有闲情雅致起来:“京城的物价如何?”
蒋罗罗:“贵。”
“哎,我爹不是派人来京城做生意了吗?”
“老爷早几年派来的人早就哭着打包回清水县城了。”
沈清梧:“……”
行叭,那京城里只有舅舅可以依靠了。
他爹就是不靠谱。
明日就去拜访舅舅,舅舅还是探花,现在是殿阁大学士一定能指导柳郎学习,探花郎诶。
在书房里开始收拾的柳应渠心里打了个寒颤。
他想哭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在船上晕船,云夫子布置的试卷也没做,这几天还要补上。
今夜他睡不着了。
今夜曲公子也睡不着了。
第53章 暴君
柳应渠晚上吃完饭除了如厕就没出过书房,从书房路过的奴仆还能瞧见被烛光倒映出来的人影。
沈清梧先是想等柳应渠一起睡觉,他从床头等到床尾,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次日一早等太阳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才转醒过来,然后脸上一红。
他呈现一个大字的睡姿把整张床都霸占了。
“少爷,洗脸。”蒋罗罗端着脸盆,身后的人端着洗漱用品。
“柳郎昨晚没进来吗?”沈清梧打了个哈欠。
“姑爷昨晚在书房待了一晚上。”蒋罗罗说起这话也有些佩服。
能当上解元的人自然是耗费了比寻常人更多的努力,才到京城的第一天就这么努力了。
沈清梧:“柳郎用功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一晚上没睡觉精神一定不好。”
他快速的洗漱完准备去书房找柳应渠。
柳郎不考探花谁考探花,沈清梧觉得柳郎这么努力,探花非他莫属。
柳应渠眼角有些黑,一晚上把云夫子出的试卷做得七七八八了。
他再也撑不住了趴在书本上睡着了,云夫子出的题需要翻很多的书籍,从地方琐事开始一步一步考到国家策论,而且每一道题跟后一道题都会相互照应。
柳应渠看似只做了一遍试卷,实则每次都在反复去想去思考。
书房的门吱的一下开了,沈清梧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他看见柳应渠趴在书本上闭着眼睛,他把书房里挂着的披风盖在柳应渠的身上。
黑眼圈都出来了,一定是熬了一夜。
沈清梧也不去打扰柳应渠。
“少爷,姑爷怎么了?”
“柳郎他累得睡着了。”沈清梧作为一个小少爷只有前几年才接管账本的时候没睡着过,因为性子太傲了,他爹给了他的任务他也不想去求别人帮忙,他就自己一个人扛着。
“等柳郎睡会。”
京城的天已经慢慢在变冷了。
“你去打听一下有什么出售的酒楼没?”沈清梧想了想,以后柳郎考上了他是要在京城生活的人,先把沈家的生意做一部分,沈家最重要的就是酒楼。
想要过好日子不能只拿着柳郎的俸禄。
“需要让老爷派人过来吗?”蒋罗罗提醒一句。
“那当然要了,我不仅要人我还要钱。”沈清梧打算立马写信给沈父,让他自觉一点。
在柳应渠趴在睡觉时,金銮殿上已经站满了大臣,内阁首辅站在最前面,他叫温得儒,祖上出过三任状元,两门宰相,是属于世家大族。在先帝驾崩后,也是先帝托付的心腹大臣。
因为先帝太过偏宠贵妃,反而忽略了新帝的教育,新帝算是一个出身野路子的新帝,没有经过正统的帝王心术教育。
新帝当太子当了一个月,就立马飞升成了大昭的皇帝这运气也没谁了,就连太子少君也是强打强卖,谁知道作为一个皇子,他竟然连一个侍妾也没有,打了十几年的光棍。
野路子的皇帝嘛,朝臣们也不是没见过,但昭烈帝他妈的太野了。
能为了自己的生辰就要死要活的要给全国放假,还要吵着把祖宗订下的朝议改成辰时(早上八点)。
有没有搞错,你上朝睡觉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改动祖宗之法,朝臣们都炸了,他们当然是和皇帝抗争到底。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金銮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昭烈帝昨晚批了一晚上的奏折,严重睡眠不足,现在脑袋还是晕沉沉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司礼太监象征性的喊了一句。
王和明上前一步:“陛下,臣有事要奏。”
昭烈帝躺在龙椅上一看是王和明精神不少,这可是他老师,要留点面子,这个家伙还是有一点点尊师。
“在海朝郡发生了水患,海朝郡守上奏向朝廷求助。”
海朝郡年年闹水患,一般是在夏季和冬季的季节,冬季甚至是把很多百姓给冻死。
其实最近的大昭朝并不太平,主要是天灾太多了。一会儿是哪个郡发大水了,还有发大火的,还有地震,干旱和冻死。
先帝在位时其实已经有预兆了,先帝只能算是一个守成之君,甚至还有点昏庸,他过于宠信太监了。
昭烈帝:“户部尚书派银子赈灾。”
这种事情找户部就行了。
户部尚书并不会妥协,他苦着脸上前一步:“陛下,不是户部不愿意拿钱是户部其实是真的没有钱,今年十五个郡赈灾赈了七八次了,去年的税收还有的没收齐,户部一点银子也没了。”
昭烈帝他不信这个鬼话:“身为户部尚书不能让户部有钱,朕要你何用。那就押入天牢准备后事吧,朕换个人当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傻了。
“陛下,陛下!臣可以筹钱!”户部尚书连忙拍着胸膛保证,后背都发凉了,他可不想被砍了脑袋,还要遗臭万年。
王和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其他的朝臣虽然对皇帝的做法很有微词,但还是没说出口,他们的目光都是跟着相国的,还有的目光投向了内阁首辅。
“能筹多少?”昭烈帝不耐烦的问。
“十万……不十五万银子。”户部咬牙说道。
“行了,另外押送银子的人要换。”昭烈帝心里嘀咕每次的银子还不知道有没有落进灾民的口袋里,要是被半路拦截了他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