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73章

六皇子打了个哈欠,抱着扶容的手臂,被扶容拖着往前走。

扶容一手托着小花灯,一手扶着六皇子,有些顾不过来。

秦昭便帮他把六皇子接过来:“阿暄,大哥扶你走。”

六皇子一激灵,跳下台阶跑远了。

扶容双手捧着小花灯,从城楼上走下去。

秦骛闪身,靠着城墙,站在阴影里。

手中红烛光,扶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经过秦骛身边的时候,稍稍偏过头,朝黑暗中瞥了一眼。

秦骛便被这一眼定在原地,不敢动作。

扶容干净得像天上来的小仙童,目光纯粹。

他心里的那条疯狗忽然有些踟蹰。

秦骛想,如果当时,扶容打开了宫门,他夸了扶容一句。

扶容会不会,也像现在对秦昭这样,朝他甜甜地笑一下,说一声“谢谢殿下”?

一定会的。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夸扶容。

倘若他现在把扶容抢回来,天天夸他,扶容会不会回心转意?

他已经想好,把扶容抢回来,要怎么对扶容好了。

现在只差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扶容抢回来。

第33章 起火【含7k营养液加更】

除夕夜, 守岁结束了,宫人们各自回宫。

昭阳殿,六皇子裹着被子躺在榻上。

扶容吹灭了蜡烛, 刚准备把太子殿下给他的小蜡烛也吹灭,想了想,还是直起了身。

他捧起那个小托盘,把它放在桌案上, 想等它自行燃尽。

六皇子昏昏欲睡,缩在被子里,小声问他:“扶容, 你在干嘛?还不睡?”

“来了。”扶容回过神, 不舍地把蜡烛吹灭, 走到榻前。

六皇子嘀咕了一句:“快睡罢, 明日还要早起。”

“好。”

扶容抱着自己的被子,爬上床榻, 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不一会儿,他耳边就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六皇子睡着了。

扶容翻了个身,抱着被角,抬头望向殿外。

宫人们也都回去休息了, 现在外面静悄悄的, 仿佛刚才的热闹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喜欢凑热闹,回味着刚才的场景, 仿佛心脏也还跟着焰火的声音一跳一跳的。

扶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梦见,前世在冷宫的时候, 也是年节, 宫里也放了焰火。

不过冷宫离得远, 只能看得到一点儿。

秦骛不让他出去看,说他出去会惹麻烦,而且焰火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乖乖听话,没有出去,只是踩着小板凳,踮着脚,趴在墙上看焰火。

没多久,他就被秦骛从墙上拽了下来。

秦骛说他:“也不怕摔死。”

后来,秦骛让他把炉灶烧起来,两个人围坐在炉火旁边,烤了点冷掉的米饼吃。

炉灶里木柴燃烧,噼啪炸开,就和天上的焰火一样。秦骛说。

当时扶容只顾着吃米饼,嚼着嘎吱嘎吱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黑暗中,扶容眨了眨眼睛,缓缓清醒过来。

秦骛骗人,一点都不一样。

他已经在宫门城楼上见过焰火了,又大又灿烂,和炉灶里的柴火根本不一样,他不会再被骗了。

与此同时,秦骛就坐在九华殿中,手里拿着扶容用来包银子的那块小蓝布。

只是很普通的小蓝布,什么花纹也没有,秦骛却捏在手里,舍不得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灰色的信鸽从窗外飞了进来,停在他的手边。

秦骛把小蓝布收起来,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拆开字条看了一眼,随后将字条递到红烛边烧掉,用手指捻灭红烛。

殿中陷入一片黑暗。

他重新取出扶容的小蓝布,将布料叠整齐,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随后在榻上躺下。

*

翌日便是新年的第一日,元月初一。

一大早,老皇帝便端坐在兴庆殿中,接受子女叩拜。

太子在最前面,随后便按照齿序排。

或许是因为昨夜宫宴,太子携百官顶撞了老皇帝,不让他将附离部落的方士收入宫中,老皇帝还板着脸,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善。

太子携皇子们俯身叩拜,老皇帝抬起手,点了一下太子,却道:“昨夜朕走得急,忘了给你们压岁年赏,太子也不提醒朕。”

秦昭赶忙俯身请罪:“儿臣知错。”

尽管不是他的错,他也必须认错,这就是老皇帝对太子的要求。

老皇帝淡淡道:“你周全,必然已经代替朕将年赏发下去了。”

秦昭道:“儿臣不敢逾越,只是尽兄长的本分,给弟妹们发了年赏。父皇尚未颁赐年赏,儿臣与弟妹们都不大习惯。”

老皇帝笑了笑,却不知道是喜是怒,只道:“太子,你太不会说话。”

秦昭刚要继续请罪,老皇帝便抬了抬手:“行了,起来罢。”

他朝身边的方士摆了摆手,方士们便捧着祈福香囊和红封,走到了皇子公主们面前。

这便是今年的压岁年赏。

老皇帝揣着手,瞧着底下的子女们,收敛了帝王威严,只像一个寻常父亲,淡淡地同他们说话:“又一年了,若是出宫去玩,别一个劲地往人堆里钻,在外面别贪嘴。”

一众皇子公主们齐声应是,老皇帝摆了摆手:“行了,下去罢。”

众人刚准备退走,老皇帝忽然道:“对了,老五,你留一下。朕今早修行,总是心神不宁,你留下焚香。”

秦骛站得挺直,微微颔首,双眼波澜不惊:“是。”

其余众人退走,秦骛上前,在香案前跪坐下,打开香炉。

老皇帝盘腿坐在软垫上,腰背挺直,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香炉中升起轻烟。

忽然,老皇帝开了口:“老五,昨夜宫宴,附离送那两个人来,你知不知情?”

秦骛面无表情,淡淡道:“回陛下,臣不知情。”

“嗯。”老皇帝就这样应了一声,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老皇帝挥手屏退方士。

方士们退出宫殿,守在外面。

他低声道:“我儿,你母妃是附离部落的和亲公主,你的眼睛不干净,你的血脉也不干净。天师还给你批过命,说你是命中带煞,天石上也是这么说的。”

“你须得多多修行,洗清骨子里的煞气,等哪一天,你的眼睛变黑了,那才算是洗干净了。”

“你不要听旁人鼓动,这天下,太子承继,往下还有二皇子,还有三皇子、六皇子,唯独你不行,谁让你的骨子里淌着草原人的血?”

“你这个命,是附离给你的,你如今是齐国人,不要同附离人过多往来。朕能让你出冷宫,也能再把你给送回去。”

“讨好你的兄弟们,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这就是血脉不纯的皇子的生存之道,从前没人教你,今日朕教你。”

老皇帝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敲打,放低了声音,继续吟诵自己修行的经文。

其实,老皇帝说话的时候,秦骛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专心焚香。

倘若仔细看看,便能看见他双唇颤抖,仿佛也正念着什么经文。

老皇帝的话他是一点儿没听进去,他正在专心地给扶容祈福。

秦骛并不害怕什么,他知道,老皇帝什么把柄也没有抓到,只是故弄玄虚地敲打他一番罢了。

老皇帝没有什么才能,只是缩在兴庆殿里,一面诵经,一面摆弄权术,敲打太子。

秦昭软弱无能,专门吃这一套。

秦骛才懒得听。

还是给扶容祈福比较要紧。

*

扶容是跟着六皇子来兴庆殿的,他不能进殿中,只能等在外面。

不一会儿,皇子公主们便出来了。

一行人恭恭敬敬地退出宫门,随后四散分开。

扶容找到六皇子,快步迎上去:“太子殿下、殿下。”

太子殿下朝他微微颔首,六皇子把老皇帝赏赐的东西塞给他:“你收起来吧,我们出宫去玩。”

“好。”

秦昭早就安排好了,算上二皇子和三皇子,三辆马车早已经在外面的宫道上等着了。

六皇子踩了一下脚凳,直接跳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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