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全是云吗？”霍垣觉得自己看了个假仙界，他现在意识体力量太弱，不然将意识体铺开，还能感应到更远的地方。
“……垣垣，我以为你该更好奇为什么渡劫飞升会被拽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受到袭击。”霍闲无奈道。
他不提霍垣都差点忘了这事，如果他的恋人不是霍闲，他现在别说还能趴在霍闲脖子里跟着他看云卷云舒，早都和霍闲天人永隔了。
他又想到曾经面对死亡时的无助和痛苦，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来自接近神明空间的原生世界的他会那么弱小。他当时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时，只想了一个问题€€€€霍闲伤心怎么办？
念及此，他不禁抓紧了霍闲的衣襟，霍闲准备驾云远去的动作一顿，温声问：“怎么了，垣垣？”
霍垣将脸完全贴在他的脖颈中，声音有些颤抖：“我还活着，霍闲，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
恋人间并不需要说谢，早在很多年前起，他们之间就不再有这个字，但霍闲今日接受了这一句谢，不是他们之间关系变质，而是他知道霍垣这句谢背后的真正代表的意义。
霍闲轻轻拍拍他的背，柔声道：“你是我的伴侣，我救自己的伴侣，天经地义。”
“嗯……”霍垣在他脖子里亲昵地蹭了蹭。
夫夫俩温存过后，霍闲边循着魔族留下的气息追过去，边简单将仙界的情况与霍垣说了说，霍垣听得面色十分严肃，末了道：“监察员遍布全宇宙，监察员能发现下界的法则漏洞，没可能发现不了升维空间的漏洞，这种情况应该是最早就上报的。”
“恐怕想上报也上报不了。”霍闲意有所指。
霍垣立刻想到那些自称魔族的宇宙流浪者，能够将仙界分出的一界建成魔界，并以此为大本营汇聚几十万宇宙流浪者，即使不是所有宇宙流浪者都拥有至高力量，也足以对一个高维空间世界法则造成一定冲击。更何况，这个世界天道本就有支离破碎倾向。
霍垣小脸黑黑：“那些该死的王八蛋，霍闲，把他们都给宰了！”
霍闲唇角微翘：“遵命，我的宝贝。”
第435章 仙界修罗（14）
被霍闲盯上的魔族就没一个能从他的三叉戟下逃生， 霍垣就像个年画娃娃一样坐在霍闲的臂弯里，看着他男人大杀四方。
被杀的魔族有一部分力量会被霍闲拿走，有一部分经过他的手传送给霍垣， 故而一段时间后霍垣虽然没长大，但意识体凝实了很多。
未宸仙尊看到霍垣是差点没绷住他惯有的面无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霍闲去弄了个私生子回来， 好在霍垣及时的一声“师尊”让他从地狱回到天堂，飞出去的心这才重新落回肚子里。
只是， 小徒弟变成个小不点， 这看着怎么就那么……滑稽？好像不对。
有一说一，霍垣哪怕就一个小团子，他的长相也是没得挑，不过一双紫色眼眸格外醒目， 乃至于与未宸仙尊交手过的魔族有几分相似之处。
“请问霍闲先生在吗？”霍闲刚将霍垣放回意识海中去升级，准备外出继续找魔族， 忽听一道似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未宸仙尊府外响起。
门外小童刚想回答，询问的仙子已经看到霍闲，欣喜唤道：“霍先生！”
因霍闲非仙非人非魔的身份， 怎么称呼他就有些为难，有叫仙友的， 有叫道友的，还有叫上仙、尊上的， 稀奇古怪，最后是由霍闲自己统一了叫法€€€€霍先生。
霍闲并没有刻意去结识什么仙人， 倒是有不少仙慕名而来，惊鸿仙子是其一，她一直在追捕魔族， 但近来魔族被霍闲杀的已经不敢露头，遂也空出时间来找霍闲切磋，他在仙界没有仙府，一直住未宸仙尊这儿。
不过今天来找的并不是惊鸿仙子，而是霍闲有过一面之缘的紫月仙子，他从堕仙东摇仙尊手上救下的仙娥。
霍闲认出了她，但熟悉度有限，严格来说，只有当初那一面之缘，所以他看到这位，想到的是可能天后那边有事？但这可能性并不大，他和天后完全是零交集，如果是天君有事找他，也该派熟人连沉仙尊才是。
他倒是不知，这并不是紫月仙子第一次来未宸仙尊仙府询问他。
守门小童有心想说，却被紫月仙子抢先一步：“霍先生，小仙叨扰，还请先生勿怪。”她说话时还施施然行了一个礼。
霍闲淡声问：“你有何事？”
紫月仙子忽然脸一红，有些羞怯道：“小仙、小仙是来感谢先生救命之恩，若非先生于东摇仙尊手上救下小仙，小仙不死也会……”
“不必言谢。”霍闲截断了她的话。
紫月仙子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却又听他问：“可还有其他事？”
紫月仙子愣愣地摇头，然后……就没然后了，霍闲走了，留给她一个冷酷无情又摔裂苍穹的背影。
一直到霍闲身形消失，紫月仙子才懊恼的脚跺地，话没说完就罢了，怎就呆呆傻傻站着看霍闲离开呢？
……
霍闲没将紫月仙子的到来放心上，天道在他以及众仙同心协力对魔族的重创下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也总算是抽-出空来给霍闲指路。
所有不属于该世界的bug都需被清除，除魔族这些外入者，还有造成天道塌陷加速的罪魁祸首白垩，这个家伙才是近些年来最深藏不露又该死的有本事和手段的恶徒。
然而天道予以霍闲的反馈中并没有白垩的行踪，白垩就像是消失在了仙界，脱离了天道的掌控。
“我借你力量用一用。”霍闲与天道交流。
天道犹豫，他是天道，即法则，法则之力属于整个世界，不属于任何一个独立的个体。
可，对象如果是霍闲……
好像也不是不行，如果不借，他更担心霍闲一怒之下把法则之力全部抢走，到时候他可抢不过霍闲。
于是霍闲轻而易举得到了运转中的法则，连带正卡在进阶关头的霍垣忽然顿悟，迈过了成长的又一关，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法则之力为他重塑意识体。
这、这哪来的法则之力？
天道：！@#￥％……
霍闲他居然中饱私囊暗度陈仓！！！
偷用了法则之力养老婆的霍闲一点不觉羞愧，甚至还很理所当然的说：“借你一些力量让我伴侣快速恢复，也能成为仙界一大战力，你所失去的力量很快就能补回。”
天道：“……”虽憋屈，但狼是自己放进羊圈的，他能说什么？他敢有异议吗？不敢！
霍闲暗中给霍垣谋福利的同时当然也没忘记最重要的罪魁祸首白垩，他回溯了时间，将仙界与魔族大战前的细节盘了一下，然后他就发现白垩这老阴比竟然在察觉天道有补足情况时就跑了。
跑的悄无声息，跑的连天道都没能捕捉到他的路线。
可奇怪的一点是白垩去的地方是四梵天，四梵天乃至三清天都在仙界管辖范围内，白垩去了四梵天后竟然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去了宇宙？”霍垣以霍闲的视角看完全程，然后发表意见。
他刚说完天道就否定了他的猜测：“去往宇宙一定会穿过法则壁垒，我不会感觉不到有人离开。”
“那你那时候还有很多漏洞。”霍垣一针见血。
天道：“……”他竟无法反驳。
霍闲没说话，他又仔仔细细盘细节，最后在白垩逃入四梵天时在白垩身上灌入了他的一丝力量，时间流转回到现在，霍闲就能清晰地感应到他力量的位置所在。
“找到了。”霍闲睁开眼，退出天道意识，“白垩在四梵天。”
四梵天者已跳出三界，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存在，所以霍闲的僵神身份能上四梵天。那么白垩又究竟是怎么上得来四梵天，甚至杀了四梵天的上仙当诛仙阵阵眼呢？
至少从天道这里是很迷茫的，完全没有头绪，否则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四梵天的上仙被白垩杀死而无动于衷。
猜测是猜测不出来的，不如直接找到白垩，霍闲对这家伙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在下界时有一个罗刹魔尊处心积虑，原本他以为罗刹魔尊已经是反派boss之最了，可和白垩一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
霍闲带着已经五六岁儿童模样的霍垣去往四梵天。
四梵天和仙界四重天看起来并无二致，但是相较仙界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座仙岛，四梵天却显得格外空旷，入眼处只有翻滚的云海与霞光，安静地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
“霍闲，这里真是四梵天吗？”霍垣没再让霍闲抱着，而是站在霍闲身边，牵着他的手。
emmmmmm……
很有父子出行即视感了。
霍闲颔首：“是四梵天，不过四梵天与仙界四重天不同，这里所有生命体都已到达你原生世界的级别。”
“应该比我原生世界还高一些吧？”霍垣疑惑道，“不是说四梵天的生命体已经不入轮回，长生不死吗？”
霍闲抬手将霍垣抱起，之前霍垣小团子模样他还没抱太久，现在忽然没得抱还有些不习惯，“所谓的长生不死，其实是现活的生命体没有见过的死亡，他们只是寿命悠远，没到尽头时那些关注者已经先一步陨落，留给后代的就是他们长生不死的‘真相’。”
霍垣举一反三：“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我原生世界的意识体也拥有趋近于永恒的生命，但我们都清楚，趋近终究是趋近，而非真正的永恒。”
“是这个道理。”霍闲颔首，“四梵天再往上是三清天，到他们的级别意识即永恒，只要人间香火不断，信仰犹在，他们便是不死不灭。”
“从这个角度来说，三清天才是真正的永恒。”霍垣感叹道。
霍闲笑了笑，驾云带着他去找白垩。
“对了霍闲，为什么我的头发是银色？”微风吹拂霍垣发梢，也让他想起自己如今的意识体形态与他原本的模样发生了些许变化。
霍闲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霍垣眼睛微亮：“这是你原本的发色，对吗？”
霍闲略略思索片刻，摇头，又点头：“我自混沌而来，最初并没有形态，更别提发色。不过当宇宙中有第一束光时，我化成人形，那时候的发色应该也不是银色。”
“不是银色，那是什么颜色？”霍垣好奇问。
霍闲想了下，不太肯定道：“淡金色吧……应该，时间太过久远，我那时候也是处于混沌状态，记不太清了。总之，等我成就形态，意识清晰时，发色就成了银色。”
“那眼睛呢？眼睛是什么颜色？”霍垣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继续发问。
“……垣垣，你是希望我说紫色吗？”霍闲好笑问。
霍垣挺直胸膛，理所当然道：“当然，我幻化出意识体形态时可是参考了神的形象，头发就算了，要是连眼睛颜色都没化对……”
“没化对也能重新幻化。”霍闲说。
霍垣一愣，旋即目露失望：“真的连瞳色也错了吗……”
霍闲：“……”
瞅着小祖宗顶着张小嫩脸委屈模样，他也不忍心再逗他，捏捏他的脸颊道：“瞳色没错，我是紫色瞳孔。”
“真的？”霍垣先是一喜，又面露怀疑，“你不是为了安慰我故意骗我吧？”
霍闲哭笑不得，“没骗你，是紫色。”顿了下，又道：“还记得我们在任务世界第一次见面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意识体形象。”
“……我现在想想，你当初看到我眼睛发亮，好像一个看到美色的色胚。”霍垣不小心说了句大实话。
霍闲：“……………………………………”
色胚？！
“对不起。”霍垣见他脸色不对，果断道歉，又默默在心里补充：但是真的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然而他不说，对他十分了解的霍闲哪能看不懂他表情背后的意义，好气又好笑，又往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捏，不过没下重手。
霍闲说：“我那时候记忆虽没解封，但我梦里会经常梦到我的曾经，出现最多的还是我的意识体形象，你的意识体形象虽然和我不一样，但眼睛让我很有好感。”
原来……是这样吗？
霍垣不禁为误解自家男人是个色胚赧然尴尬，他很老实的抱住霍闲脑袋亲亲并道歉，然后才小小声说：“霍闲，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竟然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