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抿嘴:“谁老公,我又不是女的。”
徐慎:“你嫁给我,我不就是你老公?”
舒然沉默。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住了,徐慎总是能感觉到舒然的不乐意,尽管对方有意掩饰,但偶尔不经意还是会流露出来。
静默片刻,徐慎妥协:“没事,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但气氛已经回不到之前那么自然。
舒然说服自己,不就是一个称呼嘛,以后更过分的事还有,就说:“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害羞,不习惯。”
害羞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是吗?”徐慎知道不是,但也没有拆穿舒然,两人继续默默地走着。
前面的陈凯对新婚夫夫之间的激流暗涌一无所知,到了地方就停下来说:“就是这儿了,我先放个笼子在这里抓鱼,明天早上来收。”
舒然有心想缓和一下和徐慎的气氛,问道:“慎哥,明早会不会被别人收走?”
徐慎:“不会,没这么缺德的人。”
舒然想想也是,这年头基本上大家还是很淳朴的,一般不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我去帮凯哥照手电筒。”
“我来吧,你小心摔水里。”徐慎握住舒然的手,后来干脆搂着舒然的腰,两个人一起给陈凯打手电筒。
舒然暗想,这人还真是给点台阶就下,不知道真生气了会是什么样子,还能这么好哄吗?
不多时,陈凯放好了笼子,拿起网兜去捉黄鳝泥鳅。
舒然手里的手电筒也到处照,找到目标就喊陈凯过来,结果陈凯一动,目标就跑了。
徐慎怪他:“你动静这么大干什么,不会轻一点?”
“在水里怎么轻,都是淤泥,你来试试?”陈凯不满,就他这技术,已经很不错了。
“嘘,小声点,我又看到泥鳅了,凯哥快过来网。”舒然说。
“哪呢?”陈凯过来,泥鳅又跑了。
徐慎骂:“哎,你会不会?”
“……”
三番几次过后,陈凯分外恼火:“我自己来,不用你们帮忙找了,你们边上谈恋爱去!”
“……”
于是徐慎拉着舒然到小山坡上去,他脱下自己的衬衫,给舒然垫着:“别管他了,让他自己折腾。”
舒然坐下,眼睛不敢看隔壁穿着汗衫的青年。
以前大家觉得汗衫挺土的,不过时尚是一个圈,后来汗衫又成了酷guy们的时尚单品。
说真的,舒然还没见过穿汗衫穿得比徐慎更帅更有味道的了,很自然有魅力,充满纯天然的男人味,不是强行凹的那种。
“舒然,有蚊子咬你吗?”徐慎往自己肩膀上扇了一下,打死一个蚊子。
“没有,我不吸蚊子。”舒然说着,把屁股底下的衬衫拿起来,重新给徐慎披上:“你穿上吧,裤子脏了明天洗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讲究。
徐慎一怔:“嗯。”顺从地把衬衫披上,眼睛不时看向舒然,仿佛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今晚的星星好漂亮,看来明天也是个艳阳天。”舒然抱着膝盖,仰望星空,好久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星空了。
闻言,徐慎也看着星空,心想,文化人就是文化人,眼里头都是风景。
“嗯,是很漂亮,但是没你好看。”徐慎朝舒然靠近了点,坐在微微靠后的地方,双手从后边环抱着舒然,呼吸有些紊乱。
但他只是抱着舒然,什么都没干。
舒然僵住了,都是男人,他自然知道徐慎在想什么,舒然的嘴巴张了又合,最终他还是保持沉默。
记得徐慎今年好像是二十二岁,比他大四岁,这个年纪的男人,确实动不动就进入状态。
“我想亲你。”徐慎在舒然耳边低声,寻求舒然的同意。
自己都两只脚踏上徐慎这条船了,舒然还能不同意么,就点点头,然后嘴唇迅速被徐慎占领,对方长驱直入,显得有几分霸道。
夜色下的男人,明显比白天更具有侵略性,很快就让舒然招架不住,舒然的小鼻音频繁地往外冒,他的本意是求饶,结果却不小心成了徐慎进攻的号角,让徐慎更加失控。
“慎哥……”
这种气氛也带动了舒然,渐渐地他也放松下来,双手架在徐慎的肩膀上,完全不闪不躲,任人鱼肉。
徐慎往他脖子上种了几颗草莓,红艳艳的,觉得还不够,又在耳朵后面也留了一片。
光是这样,徐慎就觉得自己飘在云端上,要是今晚回去一起睡,舒然愿意给他抱,岂不是要成仙了。
“舒然,媳妇儿。”徐慎紧抱着怀里身形清瘦的少年,温柔喊了两声:“晚上你肯给我抱吗?”
舒然咬了咬唇,疼痛使他找回两分晴明,说:“你现在不就抱着我吗?”
徐慎掐掐他腰间的柔软:“不是这种抱,你不懂么?”徐慎的舌尖,在舒然的耳朵里,模拟着他要表达的意思:“是这种抱。”
“下流。”舒然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起手往徐慎肩上捶。
“你懂了么?”徐慎压着嗓子,摆正舒然的脸庞,四目相对,就是下流他承认,哪个男人对自己的媳妇儿不下流?
除非是个孬种。
被徐慎抱是迟早的事,舒然早就知道,但一想到马上就要……他还是一口气梗在心里,眼眶急得发热,不想看着徐慎。
“你不愿意?”徐慎静静看着舒然。
但其实心里也没有那么平静,舒然以为他真是那种随时随地耍流氓的下流货色么?
还不是因为喜欢,换个人来他看都不看一眼。
舒然冷静了下,把脸埋进徐慎的怀里,说道:“我怕疼。”
只要舒然态度一软,徐慎就拿他没办法,顿时也温柔起来,安抚着舒然的背:“不会的,我又不是粗鲁的人。”
“嗯。”舒然这才小声应。
徐慎笑,低头亲了舒然的额头,两情相悦和强迫是两码事,他希望舒然是自愿跟自己好的。
第10章
陈凯专心网泥鳅,偶尔抬头看一眼小山坡上抱成一团的俩人,只觉得牙酸得厉害。
夜深了风一吹有点凉,舒然推推徐慎:“你跟凯哥说一声,我们先回去,有点冷。”
徐慎:“好。”
现在的人出来搞鱼,搞到三更半夜都是有的,陈凯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别妨碍他干活。
田坎逼仄无法并排走,也就牵不了手,徐慎走在前面开路,让舒然跟着自己:“要不我背你?”他总是回头看。
舒然无语:“真的不用。”
走回去大约十点出头,周惠看他们回来了,说道:“我烧了水,你们快去洗澡吧。”
徐慎立刻回头说:“你先洗,我给你打水。”
周惠擦手的动作都停了停,呆滞地看着舒然,这……徐慎也太客气了?
“姐,你洗了吗?”舒然拉开周惠的注意力。
“洗了,就剩你俩。”周惠说:“森哥和帆哥不知道你们啥时候回来,刚才都回家了。”
“好。”舒然就跟周惠一起上了楼。
周惠捅捅他的胳膊,小声:“你真让人家慎哥给你打水,你好意思吗你?”
“没事,慎哥人好,不计较。”舒然只能这么说。
周惠:“要不你去楼下的卫生间洗也行。”她懒得提水,就在楼下洗的。
舒然却不是很乐意,楼下的卫生间人来人往,有得选他还是选二楼的卫生间:“楼上干净。”
周惠也知道啊,可弟弟怎么突然间讲究起来了,家里的条件还没有这里好,差远了。
“随你,对了。”周惠问:“你晚上住哪间?”
二楼有三间房,另外一间没有床,是个杂物房。楼下倒是有客房,可是徐慎经常收留兄弟们,那些枕头被套都是别人睡过的。
舒然怔住,总觉得和徐慎的事瞒不住周惠,嘴里含糊地说:“哪里都行,我怕热,我蹭慎哥的电风扇去。”
周惠:“……那也行。”
人家徐慎都愿意,她能说什么?
“嗯。”舒然准备进屋,周惠哎了一声:“你脖子上怎么了?斑斑点点的。”
舒然反手捂住脖子,支吾:“蚊虫咬的,咬得比较厉害。”
好在周惠没多想:“那一会儿好好用肥皂洗洗。”
舒然没什么衣服,都是白天穿的,布料不怎么柔软,他打开衣柜,一眼看中徐慎的汗衫,正好徐慎上来了,他就问:“我晚上能穿你这个睡觉吗?”
然后再穿条短裤就完事了。
徐慎点点头:“你随意,这屋里的东西你都能用。”
舒然对他笑笑,就拿着汗衫短裤去了洗手间。
“……”徐慎回味着那个笑,完了揉揉脸,免得自己露出傻了吧唧的表情。
大床中午舒然睡过,被套凌乱地堆在床上,徐慎看了把被套叠起来,倒是没觉得舒然不爱收拾。
想了想,徐慎从一个矮柜里翻找出一块新的肥皂,送到卫生间去:“舒然,舒然?”
“干嘛?”舒然打开点门,探出脑袋来。
“肥皂。”徐慎递给他:“那块旧的别用了,你用新的。”
“哦,好。”舒然接过白色的肥皂,把门关上。
徐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回屋里去。
坐在他平时算账的书桌前,翻了几页草稿纸,拿起笔却不是在算数,而是在写舒然的名字。
字挺端正的,但跟舒然那一手好字相比,徐慎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