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它的角那么小,你还怕他顶你啊?”
“不要,又脏又臭,我不喜欢摸长毛的东西。”北煦的嫌弃几乎不加掩饰。
“哦€€€€”江盛黎了然,凑近他耳边笑眯眯道,“你喜欢长鳞片的。”
“滚!你让他们训牛做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江盛黎拍了拍黄牛膘肥体壮的身体,满意道,“这种黄牛骨骼结实,负重耐劳,又好喂养,主要是这肩包隆起的弧度好,套住梭子就可以帮助我们犁田翻土,套上辕轭就能拉车。”
“哦,你说的独轮车呢?”北煦闷闷道,似乎对江盛黎这种脑洞大开的想法又惊又喜,还有些嫉妒。
这人怎么就能想那么多呢!还有好些他听不懂的词汇。
只是,翻土的话,让兽人变成原形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专门训练牛来工作?
“来啦!首领,您瞧!”就在这时,木艾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
北煦闻声看去,只见那「独轮车」并没有多大,一个成年人就能推着走,只是奇怪的是,它下方那个圆溜溜的木头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可以滚着走。
“那个就是轮子,也可以叫车轱辘。”江盛黎指着独轮车下方的圆木头介绍道,“这种独轮车由木头打造而成,就连轮子也是木头的,以后部落拉货就可以用它。”
北煦凝神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自己上手试试,然而明明在木艾手里看着那么稳妥平坦的「独轮车」,一落到他手里就像失去了灵性一样东倒西歪,怎么都无法保持平衡。
尝试了一圈,北煦瞅着憋笑的江盛黎,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恼怒道:“你行你去!”
“去就去。”江盛黎小时候就推过独轮车,这时候上手快得很。
只见那「独轮车」在他手里像听话的孩子一样,要不是北煦刚刚自己尝试过,他都有种错觉,这东西其实简单的很。
江盛黎放下独轮车,发现北煦正陷入自我怀疑中,走过去揽住他道:“这东西练习半天就会了,初次上手不稳很正常,你问木艾,他也是训练了很久才稳住的。”
北煦闻言看向木艾,只见后者点了点头:“首领说的对,我是从这车子造出来后就一直练习的,练习很久了,第一次推的时候我还跟着车子一起翻了呢。”
北煦怀疑地看了眼江盛黎,最后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江盛黎继续说道:“其实还做了双轮车、三轮车,甚至是四轮车,想不想都瞧瞧?”
“嗯。”北煦对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向来保持着最大的耐心。
随着木艾将压箱的「车子」全都派人推了过来,江盛黎走过去给北煦一一介绍起来。
“这种双轮车也可以叫做「板车」,和独轮车一样都可以人工来推,但是它的车架子比独轮车更大,也更平稳,而且还可以拉。”
“而这两种。”江盛黎指着三轮车和四轮车,“则是打算用牛来拉,叫做「牛车」,比起前两种,车架子更大,坐三四个人都可以,还能放更多的东西。”
北煦听得双眼放光,他无法想象,若是这种「牛车」运用开来,部落将会便利多少,尤其是远距离外出时,例如交换集会,若是有牛车,他们就可以带走更多的东西了。
再例如天灾人祸,一些受伤残疾的人,还有老人孩子等无法长途跋涉的,就能用牛车把他们带着走了!
江盛黎见他盯着四轮车看,笑道:“更喜欢轮子多的?其实独轮车也有很多便处的,例如一些崎岖的山路,其它车可能都过不去,但独轮车就可以,它除了容易侧翻这个缺点,比其余的车更轻巧便捷。”
“但是它装的少。”北煦反驳,他就是喜欢轮子多的,多平稳。
“好吧,那让你看看完整的牛车,柱埃。”
“是!”应声的柱埃兴奋地将四轮车前面的辕轭和套绳架在小黄牛身上。
小黄牛四肢稳健,经过训练似乎知道自己的责任,在柱埃给它套上工具的期间,昂首挺胸、蓄势待发。
带上辕轭后,它就拉着四轮车步履如风地走起来。
它虽然小,但力气可不小,待再驯养一些时日等它长大,就是一匹温顺听话能干活的牛了。
趁着这个时间,江盛黎给北煦科普道:“其实还有很多种类的车,例如可以把车轱辘做得很大,这样整个牛车的载重就能增加,而且还能在车上加盖「车厢」或「拱棚」,人坐在里面的时候就能遮风避雨。”
“……”北煦再一次被江盛黎的想法惊愕住了。
江盛黎看着他瞪着眼睛的模样,欺身挠了挠他的下巴,继续说:“还有更好的呢,我设计了一款四轮牛车,带平顶车厢,前方敞口,人就从前方敞口的地方进入,后方开一小门,可以用来装东西,四个车轱辘会制作的很粗壮高大,与牛等高,我已经让木艾在制作了,等做出来我就带你去兜风。”
“兜风?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运用到实处……”没等北煦说完,江盛黎已经欺身将头搭在他肩上压低声音对他说。
“不,我制作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取悦我自己,北煦,你把我想的太无私了,我这人,护短自私不讲情面,等这车做出来,我就允许你和我一起坐,其他人敢碰,我就剁了他们的手。”
“……”北煦不知道该说什么,恍惚间,他忽然某根筋搭正了,眉头一拧,侧头盯着近在咫尺的江盛黎,“你不会是想在牛车上……”
“猜对了€€€€”
“不可能!”
旁观的木艾和柱埃都扭过头唠嗑,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江盛黎这边逗弄北煦开心后,终于拉着人来到了牛车旁。
“来,上来,我们去溜一圈。”
“……”北煦鼓着眼不为所动。
“放心,有我呢。”
“我又不是怕……”
北煦盯着牛车,最后还是爬了上去,与他想象中的颠簸不同,很平稳,颈上搭着一圈曲木的黄牛也步履沉稳,非但没有胡乱穿梭,反而异常听话,还知道走平坦的路。
江盛黎曲着腿坐在驾车位置,回头瞟了眼北煦,唇边勾着一抹得意的笑:“怎么样?”
“有点摇晃。”北煦绞尽脑汁非要找出点茬来,就不如江盛黎的意,这人一脸得意的表情太欠揍了。
“哈哈…走,先去药园看看。”江盛黎抽了下牛屁股,牛车便慢慢驶向了药园。
一路上,两人都听到了数不胜数的惊呼声和尖叫声,若不是江盛黎让他们别跟上来,等两人到达药园时,屁股后面还不知道跟了多少人呢。
尤其是那群眼睛都放光的小孩,对于这新奇的牛车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
但事实上,但凡看见了牛车的人,甭管大人还是小孩,都无法拒绝。
一些兽人直惊呼:“你们看见了吗!?刚刚首领坐在木头上被牛拖走了!!太神奇了!那东西竟然能被拖着走!”
“看见了!看见了!木头拖着也算了,但那牛怎么那么听话?我听养殖场的人说,那黄牛脾气可火爆了,稍不如意就攻击人,怎么变得这般温顺?”
“那有什么!没看见是首领在上面吗?首领能控制水,自然也能控制这牛。
“哇-首领太厉害了!”
“嘿嘿,我听到一个消息,听说首领在让匠厂的人制作一种叫做「车」的东西,刚刚那个应该就是吧。”
“真的假的,你的意思是之后我们也能拥有那种「车」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首领又要做什么大事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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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血药
“对!肯定是!我要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让那些没有加入工作小组的人赶紧去报名!”
旁边的人一听,顿时一拍大腿:“说的对啊!我就还没加入!这次我一定要抢到名额!”
“哎哎!别跟我抢!我也要加入!”
药园里,老远江盛黎和北煦就听见了熟悉的哭喊声, 那声音凄厉无比,像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这声音……”北煦听着怎么那么像被江盛黎丢出部落的淳呢。
“是淳。”江盛黎走进药园, 果然, 瘫在地上哭诉的人正是不久前被他命令荒涯扔出去的淳。
“嗝!”淳一看见江盛黎,一脸惊恐万状,像只见了蛇的老鼠, 惊慌失措地往药园的负责人€€€€耀武身后躲去。
他现在真的怕了江盛黎,这人在他眼中就是恶魔的化身,比要吃人的族巫还可怕,他看一眼都觉得心有余悸。
江盛黎只是瞥了眼犹如惊弓之鸟的淳, 随后将视线放在了药园的负责人身上:“耀武, 不是说了所有感染者都放在山洞大门处隔离吗?你怎么把他带进部落了?”
“回首领,我正要因为这事去找您呢,淳在外面待了一天一夜, 按理说已经感染了瘟疫,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红光, 而且行为思考与平时无异, 我询问过他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他也说没有, 反倒是被荒涯带回来后就大吃特吃了一顿。”
耀武刚说完, 他身后的淳就应景的打了个饱嗝, 随后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立马惊惧地捂住了嘴。
他慢慢蜷缩在地上, 捂着半张脸, 可怜兮兮道:“我……嗝…吃的不多的…别把我…嗝…扔出去……我听话…”
江盛黎盯了他一眼,淳立马连打嗝都不敢打了,捂着嘴脸都憋红了。
“那你把他带到药园里是有什么打算?”
江盛黎知道一些人对于一些特殊的疾病具有天然的抗体,若是提取出来就能制作疫苗,但这是在蛮荒,根本没有工具提取。
耀武道:“我打算试试族巫流传下来的方法,希望首领能够同意。”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江盛黎面前提起族巫。
“什么方法?”
“喝血。”
江盛黎沉默了一下,看向角落里捂着嘴、尽量隐藏自己的淳:“你同意了?”
淳眨了半天的眼睛才反应过来首领在问他,吞吞吐吐应道:“嗯…可以救他们…挺好的。”
“既然当事人同意了,你就试试吧,但是丑话说在前面,一个人的命和千千万万人的命在我眼中都是一个样。”
耀武知道首领是在敲打自己,立刻回应:“药园只负责做药,不负责救人”
淳看他俩打迷糊,听得一头雾水,忽而瞥见坐在一旁的北煦,两人四眼对视,均是一阵沉默。
“看啥呢?走了。”江盛黎打断了北煦的视线,拉着他离开了药园。
驾着牛车,两人返回了匠厂,将牛车归位后去了炊事班,这个时间点,明月高照,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北煦吃着饭,想着离开前江盛黎与耀武的谈话。
“为什么要拒绝?又不是割你我的血。”
一句话,堵的北煦都不知道接什么话了,但不知为何,心情莫名有点爽。
江盛黎将碗里的南瓜刨给北煦,顺便夹走了对方的几块烤肉,继续说道:“耀武说,与淳一起进入部落的还有一对自愿接受治疗的兄弟,他们俩中毒颇深,在山洞大门处隔离着,耀武打算就用他俩来进行血药试验。”
“哦,下半夜什么安排?”他都困了,等会儿想去补个觉。
江盛黎凝视着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凑过去在他脸上盖了个油印子。
“等会儿陪你睡个午觉,下半夜要去制盐组把这些天制作的精盐放进地下冰窖里,然后还要听取拱光和庚岁关于部落的情况信息,之后是休息时间,可以陪你练会儿字和算术题,接下来我就要去湖里侦查一下水位情况,然后监视部落分发清洗用水,然后嘛,就随机去各个工作小组看看。”
北煦听着就脑壳痛,以前江盛黎不管他,他可以在屋里乐得逍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而现在,这人走哪都带着他,让他的生活顿时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