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大理寺最强外援 第11章

那苏启是他的弟弟,或许自始至终都在串通也未可知。

苏慕看着柳潇然,只觉得虽然他面色如常,但那股子冰冻三尺的气息却一瞬间浓了起来。

他寻思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回答得太积极,无意间触了他的霉头?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柳潇然点了点头。

“也可。”

作者有话要说:

人多就容易是非多orz~

第14章 足迹

洪家是碧水县上有名的富贵人家,因此办起丧事来也算是排场极大。虽说已经由县令提前打了招呼,但苏慕跟着柳潇然走进府内的时候还是颇有些心虚。

陆灵珏是个很会和人打交道的人,因此入府没多久就混进了人群中再寻不见踪影。

而他们这桌得了主人家特意的吩咐,也没什么其他人,这下苏慕彻底没了搭话的人,只能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上的茶盏,顺便听着坐在旁边桌的客人叽叽喳喳的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这梁夫人死得€€€€啧啧,可以说是颇有些离奇。”先是一个人神秘兮兮地起了话头,周围其他人自然是抱了听热闹的心来的,一时间也都好奇起来。

“快说说,怎么个离奇法?”

苏慕这时候也感兴趣起来,保不准这群人还能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呢,顿时也挺直了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先是这夫人死的那日啊,大雨倾盆,我们这儿已经连着十几日没下雨了,偏就那一日晚上下起了大雨。”那人喝了口茶,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们看看,她是淹死的,在水里死的。我看啊,这就是和水犯冲了,是被水鬼给抓走了!”

众人都发出了一两声喟叹,也有附和的:“那一日的雨确实来得突然,白天还是日头好的,这到了夜间,就落起大雨了,确实蹊跷。”

苏慕默默地抿了口茶,把封建迷信要不得在心里又念了几遍。

那边还没完,说话那人又开始故弄玄虚:“那验尸的王仵作啊,就在我家对门,他有一日回来后说,那尸体可是恐怖的很,人都死了,竟然还生下了一个死胎€€€€若非他敛尸也有些年头了,可不是得被活活吓死。”

这下听众哗然,一个个都骚动起来,觉得这必然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招致的祸患。

“可是这梁夫人平日里头也是个好人啊,怎么就会惹上这些东西呢。”

“嘿,这洪府里面的事儿谁看得清楚,你啊也别把他们想得太好了,这种有钱人家,没点家丑谁信哟。”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听说那四公子还曾经当着外人的面调戏过这梁夫人?”

“是有这么回事呢,所以我说,指不定啊,这梁夫人和四公子还真有那么些关系€€€€”起话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二老爷又是长年不在家的,指不定就有些什么事儿是他不知道的呢。这女人啊,最重要的贞洁没了,那被鬼拖走了,就是合情合理了。”

“诶诶诶我还听说啊,这梁夫人素来爱琴,因此她死了之后,夜半洪府总有琴声,指不定是她的亡魂还在池里不肯走呢。”

苏慕皱起了眉,先不说如今说话的这群人都是来参加梁萱萱的丧事的,就算是毫无关系之人,这般揣测一位已逝之人,也实在有些过分。他握紧了拳,想到他们几人的身份都不宜暴露,便也能只能作罢,闷闷地喝了口茶压了压心头的火。

好在说话那几人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兴许是觉得晦气,没一会就聊起了其他东西。苏慕又听了一耳朵,都是些邻里间的小事,颇为无趣,便也不再放心思到他们身上,微微侧过头,看向了柳潇然。

柳潇然还当真如陆灵珏所说一般,无论是在做什么事都并不表现出自己的喜恶啊。这茶水是连现代人苏慕都觉得无味的程度,而柳潇然怎么看也像是个世家公子的派头,居然也全然不介意,甚至表情看上去还比那日来提自己的时候温和两分。

思及那日初遇,苏慕又出神起来,那天自己几乎是从对方的身上弹起来站稳的,如今想想还觉得有些羞赧,当日是真把柳潇然当成阎王看了,其实柳潇然除了不苟言笑之外,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更是够不上凶神恶煞的形容。

三人成虎可真是要不得。

本来柳潇然只是觉得周围环境有些嘈杂并不喜欢,另外也在思索这起案件该如何查起,因此喝茶很是心不在焉,没想刚抿了几口,就发觉了苏慕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而且似乎正在想事情想得出神。

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柳潇然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地继续抿了一口茶,却不想一入口就感觉到了这味道颇为寡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苏慕虽然还在神游天外,却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柳潇然的神色变化,顿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又无缘无故地盯着人发呆之后,突然紧张起来。

“坏了,老这么盯着别人看,柳少卿不会觉得我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罢?”他默默地忖度道,一边又偷偷地瞟了一眼,而柳潇然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不见后,也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眼,正正好地撞上了了苏慕的那一眼。

对视了一瞬,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撇开了眼神,苏慕只觉得自己心尖上莫名地流过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如同实验课上微小的电流接触指尖一般,刺溜地就消失了。

他后知后觉地琢磨起刚刚的感受,觉得自己必定是做嫌疑人的时候太过投入,以至于现在已经变成了看见柳潇然就要心虚的程度。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该,明明没做什么,这般作态倒是要让柳潇然起疑心了,转过头正想随便起个什么话题,就看见柳潇然又捧起了那杯茶,只不过喝得似乎比刚刚快了不少。

看来柳少卿好像不是很想说话。

苏慕乖乖地闭上了嘴。

就在他无聊到想要第二次试图开启话题的时候,柳潇然的声音突然在他的头顶响了起来。

“我们去那片池塘边看看。”柳潇然站起身,轻轻理了理衣摆,压低声音说道,“她怀有身孕,又为什么会夜半时分出门?又为什么去了水边?”

苏慕明白了:“弄清楚府内的地理位置更容易排查出谁最有嫌疑作案!”

柳潇然微微颔首,随即便走在了前头,他刚刚看见了宾客多半聚集在前厅这块空地,而手捧各类菜碟的下人多从北厢而来,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女婢则是出入于南厢,所以不难猜出南厢应当是主人家们的就寝处,那池塘应当也在南厢。

两人都生得俊朗,又身着不菲,以至于路过的小丫鬟们虽然也会偶尔打量一眼他们,但却都没觉得他们进入南厢有什么不妥,更别提阻拦了。苏慕和柳潇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了南厢,入眼便是一个池子。

这种人家的府内有池子并不是多稀奇的事,但苏慕还是为这池子内精致的各类假山碎石摆件给惊艳了一瞬,这碧水县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多么繁荣的所在,但这洪府必然是家大业大无疑,这池子竟然比自己家里的还要精致些。

这池子大,两人一时间也看不出这夫人的落水点究竟在哪儿,只能走走停停地察看。池子的周围植物装点得错落有致,只是这池边围了密密的一层灌木,点缀着几丛山茶芍药此类,是没什么路能通向池边的,唯一一道留出来的小道还是泥土覆面,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色脚印,已经全然分辨不出有用的线索。

而走在前头的柳潇然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苏慕跟在后头没注意,便直直地撞了上去。

两人都是一个趔趄,好在柳潇然身形极稳,很快便站稳了,苏慕也得以扶着他的手臂停止了晃悠。

“抱……抱歉。”他揉着自己的鼻梁闷声说道,刚刚那一下刚好撞上了柳潇然脑后束发用的白玉簪子,疼得很。

柳潇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自己有些泛红的指尖收进了衣袖里,点头示意了边上的一丛山茶:“这山茶底下的泥土有翻新的痕迹,说明可能是府内的花匠新栽上的。”

苏慕蹲下了身子凑近了看,这才发现这里的泥土颜色较其他地方较浅,看上去确实新了不少,不禁很是佩服。

虽然自己有那么点近视在身上,但站得远还能够看得这么清楚,柳潇然的眼睛也太亮了些。

“也就是说,这里原来的山茶丛,很有可能被人破坏了,有人从这里走了进去?”

柳潇然点点头,正打算往里面细看,苏慕伸手拦住了他。

“柳少卿等等,我们走边上些,走这些没翻新的土,能看得更清楚些。”

对上柳潇然有些疑惑的神情,苏慕解释道:“刚刚在桌上听旁边的人闲聊,这几日唯独梁夫人死的那一日下了大雨,若是她当真是从这里走到了池边,应当会留下一些足迹,且因为第二日就放晴了,泥土一旦干了,便再难留下痕迹。所以这片土地上能留下的,只有大雨那日来过这里的足迹。”

柳潇然自然知道他说的有理,便也跟着往旁挪了一步。苏慕点点头,拨开眼前的灌木丛,开始往里小心地迈步。

而没走几步,苏慕就看到了几个清晰的脚印,边上的泥土已经干涸,看上去便是几日前留下的。

柳潇然皱了皱眉,这脚印若是男子的则显得太小,除非是尚未长大的少年,对比之下,更像是个女子的脚印。

可除了这排女子的脚印通向了池边外,再没有其他的足迹,连回来的痕迹都无。这使得柳潇然不得不开始相信,梁萱萱可能真的是投水自尽的。

苏慕此时也有些犯嘀咕,尸体上的伤痕不会骗人,但这些足迹也不会。而且那日他在检查尸体时就发现,梁萱萱的指甲里干净得很,若是在池边被人摁入水中,只要她勉力挣扎一番,指甲里必然会有不少泥土,更何况是在那样泥泞的雨天。

难道说……脖子上的伤痕只是意外?又或者她是被什么人欺负了,这才一时想不开投水自尽?

苏慕站在池边,皱着眉看着地上的脚印,有来无回,那应当没有人走回去……只是这脚印,他却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仔细看起这个脚印来,这脚印陷得极深,且很明显地有些头重脚轻的模样,脚前掌的痕迹比脚后跟要明显的多,这让他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念头。

“不。这个脚印未必就是梁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死后分娩€€€€是因为死后身体里的细菌会产生气体,然后就会把孩子推出体外~一般来说会在巨人观的时期产生,如果是普通尸体巨人观出现得还没有这么快,但是泡在水里的尸体腐化会更快些,所以两三日就会出现这种状况啦~(忘记存稿直接发了的我是呆瓜π_π被迫一天两更了orz呜呜)

第15章 深宅(一)

还没等柳潇然开口询问,苏慕就点着足迹解释起来:“痕迹太重一个普通女性是不可能能够印出如此深的痕迹的。”

他拨着灌木丛往回走了一段,指了指地上其他稍显杂乱的痕迹:“这样的大户人家,花匠来补土的时间必然不会在很久之后,前一夜的泥土虽然可能相较那时来说松软,但相差并不会太多。这边花匠的足迹是一个成年男性应该有的深度,而这个足迹甚至比花匠的足迹还要重得多,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压出来的痕迹。”

“可是这脚印的大小应当是……”柳潇然皱着眉,却也是突然间想通了脚印的奇怪之处,“难道是有人穿着梁萱萱的€€€€”

“是,这个鞋印的前脚掌比起脚跟重得多,我猜穿鞋子的必然不是个女性,至少也是穿不下梁萱萱的鞋子的人,导致这个人穿着她的鞋子前行时,被迫需要微踮脚。”他伸手比划了下,“才会有这么明显的特征。”

“所以这里没有回去的脚印,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倒退着走在了自己的脚印上。”苏慕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麻的膝盖,“能够把这每一步都想清楚的人,实在有些过于精明了。”

“但是我有一点很好奇,这样精明的人为什么不走平日里人们常走的泥路,那里足迹众多,若是走在那里,我们今日是绝查不出这样的线索的。”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柳潇然缓缓开口道:“若是这些痕迹是他特意留给我们来看的呢?”

苏慕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嗯?”

“溺水案本不该如此草率结案的,我们之所以看到的是这副无人问津的模样,是因为本地县令是个好吃懒做之辈。”柳潇然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若是旁的县令稍微负责些,定是会来现场勘验一番的,而他留下这些足迹,常人若非有你这般€€€€”

说到这里,柳潇然顿了顿,还是正色道:“细心明察,是看不出这脚印上的蹊跷的,如若又没有伤痕在先,定然就此以自尽结案,绝不会有人在追查下去。”

苏慕蓦然挨了柳少卿的夸赞,多少都有点惊讶,而且由心底产生了一阵淡淡的欣喜,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沾了些笑意。听完你对方的分析后,却又沉下了脸色。

“倒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证据竟还是凶手递到我们手里的。”苏慕说道,毫不掩饰言语之中对凶手算计的嗤之以鼻,“这般心思缜密,作案后还能如此从容,若不是个杀人的惯犯,那必然是早有算计。”

他正打算再仔细看看,却发现在这些脚印的某一处,还留有一个大小痕迹与其余都不同的脚印,比起花匠的脚印来说稍小些,但比起女人的足迹又大了些。

“诶?这是……”

还没等苏慕说完,柳潇然就神色严肃地比了个噤声的表情,一手拉过苏慕把人往下一按,两人就掩进了树丛里。

苏慕被拽得几乎整个人都挨到了柳潇然的身上,但柳潇然似乎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他便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屈着腿,跟着屏气凝神地蹲在那儿。

脚步声逐渐靠近,而人的交谈声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似乎是在抱怨什么:“……最近都不能……”

一个威严且年长的声音打断了他:“不能什么,如今家里有着白事,再去外面寻乐我打断你的腿。”

苏慕和柳潇然了然地对视一眼。

这声音既然不是他们日前见过的洪思齐,那定然就是洪承羽和洪逸尘了。

洪逸尘刻意拖长了语调说道:“哦?原来大哥是觉得我在外寻乐不对,所以这才在内€€€€”

后面意味深长的停顿让两个躲在暗处的人都觉得心神一凛,洪逸尘此举必然是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洪承羽的声音也为之一顿,随即是他刻意压低声音的反驳:“你胡说什么?”

洪逸尘嗤笑一声,回道:“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大哥你急什么?”

随着脚步声渐远,两人的说话声也逐渐模糊,再听不真切。等到确认两人都走远了,两人才松了口气,到这个时候柳潇然才发现,自己刚刚只顾着拉人,全然没发现自己和苏慕的几乎是紧贴在一块,自己的手还一直按着苏慕的肩,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从前也不是没有和其他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但却从没生出过这一两分怪异的感觉来。

等到苏慕回过神,柳潇然已经站好恍若无事发生。

“看来那两个人有大问题。”苏慕摸了摸自己的从发绳上垂下的流苏,觉得自己的鼻尖还隐隐约约地缠绕着一股檀木清香。

那味道清冷而疏离,和柳潇然本人倒是很像。

苏慕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偷偷瞄了眼站在对面正思索着问题的柳潇然。

柳潇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望了一眼过来,苏慕只能又接了一句:“那句在内值得我们去仔细查一查,或者让陆大人去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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