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
睿王疯了吧?!
小县城混混收保护费吗?
卢栩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疑惑道:“王爷,您为什么这么帮我?”
难不成睿王和成国公其实有仇?
睿王呵呵笑道:“不为什么,本王瞧你和你家小翰林顺眼。”
卢栩:“……”
睿王朝他招招手,卢栩凑过去,求知如渴等赐教,睿王低声道:“你不知道吧,自从本王被罚去皇陵起,朝中明面上再也没人喜欢男人了,只有你们家,在光明正大过日子。”
卢栩:“……”
睿王:“本王看你们顺眼,有你们在,显得本王不那么像个怪胎。”
卢栩:“……”
他心道这不是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京城官场这么多弯弯绕绕吗,要是早知道,他早他娘就注意了,还至于让周鸿那王八蛋瞧出来,惹出来后面一系列事端吗?
别人都悄悄潜藏地下了,还不是因为你光天化日上人家家里抢人,搞得你亲哥都容不下你,把你撵去守皇陵了?!
是喜欢男女的问题吗?
根本是因为你不着调!
他们才是无辜的!!
卢栩腹诽了好一阵子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拉出去一百个打板子,九十九个都是活该。
刚刚脑补出的高大上,散了个干干净净,卢栩再看睿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有一肚子槽点想吐,首先就是,想过好日子你不讨好老丈人就算了,你他妈还上门抢人,这是正常脑子能想到的办法吗?
你好好表决心啊,你让人家相信你啊,哪怕抱着对方大腿哭,都比去抢人靠谱。
你要不是个王爷,早被人家拿大扫把打死了。
见卢栩眼神从崇敬慢慢变成看蟑螂似的嫌弃,睿王:“……?”
桓棠:“说正事吧。”
睿王咳一声:“说正事!”
卢栩摆出营业假笑,客气道:“哦!王爷您说。”
睿王开口一个惊雷:“皇兄欲让本王掌管私库。”
卢栩略迷茫,没懂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卢栩迟疑且礼貌的点点头,“哦。”
好像显得不够尊重,他又补充一句:“恭贺王爷。”
睿王:“恭贺什么,都快空了,又不给我花。”
卢栩:“……”
这是他能听的吗?!
卢栩懂了,问道:“王爷是想找我帮您赚钱?”
“正是。”睿王特别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惭愧之色,“本王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所以你要替本王赚钱。”
卢栩:“……”
能把吃闲饭说这么坦荡,也是个人才,他上次听到这种论调,还是他们家卢小锐,然后被他娘满院子追着打。
卢栩:“哦,不要紧,我来,不知王爷有多少店铺,都是酒楼吗?”
睿王:“不是,本王没有酒楼。”
卢栩:?
桓棠替他道:“王爷在城郊有一片宅子和良田五倾,京中除了王府,还有北城、西城、东城各两家店铺,封地离京城较远,那边铺面多些,不过来回一趟要一个多月,另外太妃在京中有两处店铺,都是我在打理着。卢公子不妨去看看可有合适改造的,若没有,可再另外寻找。”
睿王点头:“嗯,你看上哪家,本王出面买。”
说罢,他又内疚地朝桓棠道:“你本该醉情书画琴棋的,都怪我不会赚钱,要辛苦你替我日日操心那些俗物。”
瞧见睿王去牵桓棠手,被桓棠无情甩开,他又狗皮膏药似的凑到桓棠边上贴,卢栩简直是没眼看。
噫€€€€
卢栩忍不住腹诽,不会你倒是学啊!
光口头说的甜顶什么用?
他不知道睿王管过,就是因为他管的年年亏本,堂堂郡王,五千食邑不够花,桓棠才不得不替他管起钱。
卢栩抽出抽屉里的扇子扇啊扇,将屋里甜腻腻的空气扇远点。
卢栩:“王爷的意思,是店铺也让我来选?”
睿王:“不错。”
卢栩:“您其实是让我给您当管家?”
睿王:“不,我是想和你合伙,就像你和承平伯开月辉楼这般,不过我要九成,你只能得一成,我得的要放进皇家私库去,你就委屈点儿吧,当然我也会替你找皇兄要些好处,比如……给你个皇商的身份?”
皇商?
卢栩有片刻茫然,据他所知,大岐好像没有皇商吧?
卢栩发出犹如承平伯一般的好奇心问:“王爷,什么是皇商,有什么好处?”
睿王:“……”
问倒他了,他突然这么想,还没和弘安帝请示过呢,他怎么知道?
睿王:“少收你点税银?”
卢栩:“……”
那还不如多分他点利润呢!
他连所有钱捐国库都想过,会在乎那么点儿税银吗?
卢栩摇头:“我愿意给国库交税银,王爷,我要是皇商,像成国公这样的勋爵就不敢惹了吗?”
睿王:“……不能保证。”
再怎么封赏他,他也是商。
卢栩:“那能保证他们不欺负君齐和我弟弟吗?”
睿王:“皇商身份对朝堂也没什么作用,你提点儿别的要求?”
卢栩:“……唉。”
睿王:“……”
卢栩:“那就不用了,谢谢王爷。”
睿王:“……”
你刚刚那声叹气已经嫌弃的明明白白了。
桓棠忍笑:“我听说卢公子在隆兴也有不小的生意。”
卢栩不好意思笑笑:“您过奖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买卖。”
桓棠对睿王道:“王爷不妨替卢公子求一道皇商可不受地域所限,至大岐全境做生意的旨意?”
卢栩猛地抬头。
桓棠:“既然是皇商,王爷便再替卢公子请一道可借用馆驿的旨意,这样无论卢公子想往家中通信,寄送物品,还是商队想借用驿站歇脚,都能方便些。”
卢栩猛地站起来:“多谢王爷提拔,大恩不言谢,一成我都不要了,您分我个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就行!”
睿王:“……”
他整理整理衣袍,端起架子:“本王就说皇商是恩赐,你还不稀罕,鼠目寸光。”
卢栩拿起扇子给他扇风,“是是是,是我鼠目寸光,是我没有远见,王爷您今儿晚上想吃什么,我这就买菜去!”
睿王:“……”
见过的狗腿子多了,能在鄙视他和巴结他间这么切换自如的,还是头一次见。
睿王很长见识,心想难怪他做生意总亏本呢,瞧人家,看见心仪的好处,多能屈能伸!
“今日晚了,你等休沐那日再到王府做菜吧,带上你家小翰林,还有你弟弟,你做菜,本王请他们吃饭。”
卢栩:“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准备,精心准备!”
睿王失笑,“我先给你找几个工匠,帮你把那些坏了的刻板重新雕一下。”
卢栩笑道:“不用,王爷只需借我些会印刷的工匠即可。”
睿王:“嗯?”
卢栩:“坏了刻板,也不能浪费。”
既然睿王都拿成国公没办法,那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睿王和桓棠打道回府,坐到轿中,睿王问桓棠,“你说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桓棠:“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成国公快遇到麻烦了。”
睿王想起卢栩那斗志熊熊的目光,不由失笑。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勃勃道:“那我就替他找印刷的匠人,再进宫替他问问皇商的事吧。”
桓棠:“皇商之事未必好同意。”
睿王:“嗯?”
桓棠:“按现有的商税之法,即便是大商也没有这样的便利,为私库谋利,陛下同意,内阁和六部都未必会同意。”
睿王茫然,“啊?”
那桓棠怎么会对卢栩那么说?
桓棠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若遇阻,你便提由皇商来试用新商法,户部本就在愁如何推行试用之事,更想试行其中的利弊,由他来尝试,这样他替王爷赚的钱归私库,自己商队赚的钱,按新税法交国库,一举两得,也不会动到任何人的利益,户部必然会支持。”
“我瞧那位卢公子也不是太在意钱财的人,这样他虽然可能一时会吃些亏,但日久天长,他有才能,便可从隆兴走出来,在大岐各处经营开花,他有皇商的身份维护,地方衙门也不敢太为难他。”
睿王笑道:“我看他对赚钱兴趣不大,对驿站给他寄送东西兴趣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