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就当着自己的面说，程怀一人瞪了一眼，话都懒得接一句。
温予凉下楼时正看到这气氛诡异的一幕，走到秦以棠身边好奇的询问，“怎么了？”
“嫂子，我就是有个小小的愿望。”秦以棠还没开口韩绍就自己凑过来了，挤眉弄眼的，“我想追程特助，秦哥不帮忙，嫂子你能帮帮我不？”
温予凉认真看了他几秒，发出灵魂一问，“你是要追程特助啊，还是要约程特助啊？”
韩绍：“……”
他脸皮厚，被拆穿了尴尬一会儿就又满血复活了，还好意思继续磨，“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出来玩的，他跟谁玩不是玩啊，那怎么就非得差我这一个呢，我跟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他就这么不待见我啊……”
“额……这个我跟秦以棠真的管不了，你自己多努力吧哈哈哈哈……”
温予凉尴尬的笑了两声，一点也不想参与他们这些欢场浪子的事，转头就去拉秦以棠，“走啦走啦，去接我哥啦。”
“好。”
秦以棠迈步跟着他往出走，留下韩绍和程怀站在原地，韩绍拼命抛媚眼，程怀面无表情，“滚。”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说好了会一起过年，去接温修言的时候还带回来不少东西，都是温修言买的各种礼物，里面零食和甜品占了一大半，每一样都是温予凉爱吃的。
“哥-原来我爱吃什么你都记得啊€€€€”
温予凉凑上去黏黏糊糊的抱他，温修言习惯性嘴硬，“随便买的而……”
而已的已字还没说出来，温予凉就秒变委屈脸，要哭不哭的，温修言表情一僵，默默改口，“嗯，记得。”
秦以棠多看了一眼他这被彻底拿捏住的模样，下车时特意凑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忌日，墓园。”
温修言转动轮椅的动作一顿，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冷。
“你要是动手，我保证到时候温予凉一定会出现在那里，他在那种时候有多容易冲动你应该清楚。”
秦以棠声音压得越来越低，但语气却越来越重，“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命，温予凉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你……”
他说完就走，温修言坐在轮椅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哥，你快进来啊。”
温予凉站在门口笑着招呼他，温修言赶紧调整好表情，淡定的点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陆缺推着自己进了门，并没有看到身后陆缺抓着轮椅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眼底也满是阴暗的墨色。
雇佣兵出身的男人听力都比普通人好得多，把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愿意跟我走，从来都只管小少爷有没有退路，不想你自己。
温修言，你怎么敢的，怎么能背着我谋划这种事……
第92章 秦以棠那老男人怎么那么会哄
大家都是第一次一起过春节，气氛刚开始紧张或者尴尬一点，温予凉都能理解。但秦以棠和他哥之间气氛尴尬还正常，怎么现在不仅是尴尬，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药味？
“哥，老公，你们怎么了？”
“嗯？”秦以棠一脸的不明所以，还去问温修言，“哥，你怎么了？”
明明是他抛出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拿温予凉来威胁自己，现在他还在那装无辜，温修言真想把轮椅砸他脸上，看他还怎么当绿茶。
可惜温予凉在旁边，难得一起好好过个年，温修言舍不得让他有一点不开心，最后只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自从他母亲去世，温家已经许久不理会什么节日了。就算是春节温明彰也不会带着他们过，像这样聚在一起等着吃年夜饭，心平气和的聊聊天的场景，就是在温予凉的回忆里都有些模糊了。
所以这句不习惯，温予凉一点也没有怀疑，还走过去抱了他一下，“以后每一个春节我们都会一起过的。哥，我们一起慢慢习惯，我们还可以一起过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在温修言的计划里，他们几乎是没有以后了，现在听他这么说，温修言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对面的秦以棠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只平静的和他对视，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一句话：你舍得吗？
舍得扔下温予凉，舍得让温予凉刚走出阴霾开心几天，就要失去最在意的哥哥，重新陷入自责和黑暗中吗？
温修言看得懂他的意思，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一瞬。
怎么会舍得，要不是顾忌温予凉，他早就拉着温明彰一起下地狱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温予凉结了婚，有了足够信任的、真心想要托付一辈子的伴侣。
他想结束这一切，断了温予凉所有后顾之忧，让温予凉从此彻底自由，再也没有任何拖累，不用再在任何人面前抬不起头，可他也怕温予凉接受不了他这样极端的方式。
那天回去之后他想了很多，想秦以棠说的那些话，说他一味的瞒着温予凉，可能并不是他自以为的好，温予凉也没有那么脆弱，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秦以棠的出现改变了太多事，温予凉已经心甘情愿把一辈子赌进去了，拿一辈子赌秦以棠不会变心，难道他也要跟着赌吗？
谋划了这么多年，错过这次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沈艳如那里已经一切都准备好了……
“哥，以后每一个春节我们都一起过好不好？”
温予凉眼里闪着名为期待和希望的光，退开一点距离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真切又灿烂，“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我可以为你分担一些事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我不急，新的一年我会做给你看的，等你觉得我真的长大了，有能力帮你了，你再慢慢告诉我。”
“哥，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温予凉不想哭的，但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手忙脚乱的抬手去擦，擦干净之后又扯出一抹笑，“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只有你了啊……”
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从小温修言就把他放在手心里宠。要不是自己废了一双腿，温予凉也该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现在看到他哭着说这些话，心脏都疼得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抬手想去帮他擦眼泪，却在抬起手时顿了顿，想到那些计划，又缓缓的，颤抖着把手往下放。
只是手还没放下就被抓住了。
“哥，你帮我擦擦。”
温予凉拉着他的手去给自己擦眼泪，声音哽咽，“我……我也想过哭的时候有哥给我擦眼泪的，我没有那么听话那么懂事，我只是不敢闹，我怕给你添麻烦，我怕你讨厌我，我知道琴房门口的巧克力不是别人掉的，是哥给我留的，我也知道哥在偷偷保护我。不然我等不到十八岁就会被送人，我还知道秦晏要带我走那天，哥就在外面，还安排了人进去救我。”
“那天我自己跑出来，其实我早就看到你了，看到你嘱咐保镖去敲门，我看到你眼睛红了，后来你说嫌我脏，把外套往我身上扔，我还看到你转头的时候哭了。”
“哥，你总说我天真，说我傻，其实我不傻的，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敢说，我怕被爸知道了，他会为难你。还有我每天努力学怎么讨好人……”
温予凉有些泣不成声，却坚持把话说完，“我是想帮你，我想让你把我卖掉，我可以替你讨好任何人，去换你想要的东西，可你那时候不肯理我，话都不肯听我说……”
他每多说一句，温修言就多僵硬一分。
十几年了，温修言从来都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他心里藏了这么多事，只以为他太傻，太懂事，原本就那么乖巧，甚至乖得有些懦弱，温明彰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连拒绝都不会。
原来根本就不是这样，他们都在互相努力不给对方添麻烦，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到头来竟然弄出了这么多误会。
温修言是弟控不假，但却是个相当内敛的弟控，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默默守护，突然把一切都说开了，知道宝贝弟弟这些年藏心事藏得辛苦，半是心疼半是愧疚，一时间什么都不会哄了，眼里透着明显的慌乱，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秦以棠。
秦以棠八风不动，就淡定的在那坐着，微微挑了挑眉，意思相当明显。
让我帮忙哄可以，你的计划还继续吗？
温修言脸色变了变，看看越哭越凶的温予凉，最后轻轻点点头。
温予凉说只有他一个亲人了，他也一样啊，母亲去世以后，他这一辈子就剩下两件事了。一件是报仇，另一件就是让温予凉过得更好。
“优优。”他答应的下一秒，秦以棠就起身走过来，把温予凉揽进怀里，抱去了对面，哄小孩子似的拍着后背，语气温柔，“说好了要开开心心一起过年呢，哥第一次和我们一起过年，你这么一直哭，下次哥不来了怎么办啊，哥身体不好你也知道，看你哭他肯定心疼，又跟着担忧，不是对身体更不好了么……”
温修言哄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张嘴就来，只这么几句就哄得明明白白，温予凉当场不哭了，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再抬头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我不哭了，哥你不要担心我……”
“嗯，别哭了。”
温修言干巴巴的哄了一句，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秦以棠那老男人怎么就那么会哄……
“好了，你们兄弟俩聊，我去做饭。”哄得差不多了，秦以棠低头在温予凉嘴角亲了亲，“你乖乖的陪着哥，不哭了好不好？”
“嗯。”温予凉点点头，抱着他没撒手，“老公我想吃蛋挞。”
“好，先给你烤几个蛋挞。”
秦以棠答应完就进厨房忙活去了，没一会儿真端了一盘蛋挞出来，闻着还挺香。
“哥，你也尝尝，我觉得挺好吃的，他才刚学了几天，越做越好了。”
温予凉脸上全是幸福的笑，眼底也带着光，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来是被宠得很好，温修言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连带着看秦以棠都稍微顺眼了点。
虽说被拐走了宝贝弟弟，但他不得不承认，秦以棠确实会疼人，也会宠，把温予凉交给这样的人，他也算是能放心些了。
看得出来秦以棠会做饭这一项在温修言那里是很加分的，陆缺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温总，我去帮忙。”
“你？”温修言满眼都是质疑，“你会？”
“嗯。”
陆缺应了一声，什么都没多说，转身就进了厨房。然后在厨房又被问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话。
“你会？”
“简单的会一点。”陆缺动作麻利的帮忙切菜，边切边说，“其他的慢慢学，你也可以教我，以后没意外的话，这种事应该就是我跟你一起了。”
秦以棠这才听明白他的意思，这哪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来学哄温修言的。
“你抄答案倒是抄的快。”
陆缺面无表情的反问，“你没抄我的吗？”
“以前确实抄了点你的答案，不过以后么……”秦以棠笑声中带着些炫耀的意味，“我已经毕业了，以后都只能是你照我抄了。”
“别的也没什么好抄的，不就是不要脸么。”
秦以棠：“……”他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又难听。
鉴于他说话太难听，秦以棠根本不想理他。直到程怀回来，韩绍也追来了，厨房里才重新聊起来。
韩绍头一回见陆缺本人，满眼都是好奇，“秦哥，他怎么跟你一起做饭啊？”
秦以棠没回答，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修言的方向。
韩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又转头看了看炒菜的程怀，抢过锅铲把人往出推，“程特助你去陪嫂子和嫂子他哥，厨房人太多了反而耽误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程怀哪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冷笑一声推开他，“就算是要去那边，该去的也是你。”
小兔崽子还想这么分攻受，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第93章 小孩子才要收压岁钱
大家一起动手做年夜饭可比秦以棠一个人快多了。尤其是还有两个莫名其妙攀比谁做饭更快更好吃的「纯1」在，程怀好歹只是攀比。但还有些理智，韩绍直接上头了，胜负欲爆棚，恨不得把秦以棠和陆缺都赶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包揽所有。
“程特助，怎么样，还是我快吧？”
又炒完一道菜，韩绍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系着围裙疯狂往程怀身上贴，“这种事我擅长，你平时工作没什么空自己做饭吧？要不要邀请我去你家做？”
用头发想都知道他那个做不是做饭的做，程怀现在多看他一眼都觉得伤眼睛，推开他摘了围裙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就走，“太快了是病，韩总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卧槽你说谁有病呢！我一个小时起步！”
韩绍差点气死，正要找他理论，就看到他折返回来，把秦以棠和陆缺都给叫出去了，“韩总慢慢做，剩下这些就都交给你了。”
“不是，你们真走啊……”
秦以棠做完了温予凉爱吃的几道菜，说走就走，陆缺本来就是帮忙的，也走的痛快，剩下韩绍一个人站在厨房里一脸懵逼。尤其是看到他们开始组局打麻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