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以言看向沈玄默的眼神越发微妙。
要说沈玄默因为自己抹不开脸那还正常,面对互损多年的好友却没必要找这种借口。况且沈玄默那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小男朋友都已经找了,怎么可能不好意思见人。
除非他说的是真话,他是真怕那人被吓跑了。
元以言又想到刚刚沈玄默脱口而出的“长得好看”,不由挠了挠下巴€€€€有情况。
沈玄默不会是真的见色起意了吧?
可惜元以言没来得及再追问,沈玄默挥了下手就已经走远了,摆明了没准备带他去见人。
越是这样,元以言就越抓心挠肝地好奇。
这才见了第三面吧……
元以言眼睛忽的一亮,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另一位好友,约他出来吃午饭。
刚出差回来的朋友刚放下行李,又风尘仆仆地打车到公司附近的快餐厅吃饭。
刚进门点了菜,元以言就勾过他的脖子,小声问他:“你之前不是跟玄默一起见过那个姓顾的吗?到底长什么样子?天仙下凡?”
朋友最近出差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来得及打听到这些天的新鲜八卦,闻言苦思了许久,才在元以言的谆谆诱导下回忆起了一些画面。
“顾、顾什么衣的?我就见过那一次。”朋友冥思苦想,“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就记得看起来怪可怜的。”
畏首畏尾,视线乱飘。
五官生得是不错,皮肤又白,但就是太小家子气。
好像谁都能上去踩一脚的受气包。
朋友说得委婉,但仍不解其意:“你问他做什么?”
元以言眉头紧锁,震惊之余还有点不敢置信:“玄默竟然喜欢这一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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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就很像受气包”的顾白衣又被人找了麻烦。
上班时间一切顺利,最近正值旅游高峰,到饭点的时候店里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人多又忙,也没什么人顾得上找茬了。
但快要下班的时候,麻烦就找上门了。
一个同事特意跑到更衣室找顾白衣,给他塞了一把零钱,拜托他去一家小店里买两小瓶自酿酒,隔天上班带过来就好,说是经理要求的,有客人要。
这个同事隔天休息,原本的“顾白衣”又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经常被人叫去跑腿。
所以顾白衣起初并没有怀疑。
这家店的经理对他还算不错,顾白衣想着顺路便应了下来。
结果按着导航地址七拐八绕地走进偏僻的小巷之后,顾白衣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走至最后一个拐角处,他听见一阵压抑的喘息声,脚步一顿。
旁边就是一家小店,但砖瓦碎屑簌簌地往下落,窗户缺了一个角,仅用十几年前的旧报纸糊着。
一看就是已经废弃很久了。
顾白衣退出导航,转身就走。
三个人从拐角处另一侧小跑追上来,另有两人在前面的岔路口堵住了他。
前面两个是生面孔。
顾白衣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三个当中,有两个面熟。
都是他刚穿来的那天,替林稚简当下的那桌客人当中的。
一个瘦子,一个眼镜男。
打头的明显是那个瘦子,眼镜男很积极地在后面煽风点火看热闹,见顾白衣看过来就默默往后缩了缩,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余下几人却是牢牢封死了来路和退路。
顾白衣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开口。
瘦子沉不住气,先咧开嘴笑了笑,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顾白衣依然神色淡淡,并不接话,好像个哑巴。
但也是极其漂亮的哑巴。
寡言冷色,倒显出几分凌厉的冷艳来。
瘦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看:“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真是太巧了。这也算是我们的缘分了,陪哥哥们玩玩怎么样?我们绝不会亏待你的。”
顾白衣忽的弯了下嘴角,微微往下低了些头,抬了下眼,好像才刚刚将这些人看进眼里。
那张脸不笑时冷厉,笑起来又似霜雪消融,万物复生,叫人挪不开眼。
声音也是温吞而和煦的,如同春日暖阳。
“想跟我玩?也不是不行。不过……坟地想好买在哪里了吗?”
第9章 画皮鬼
◎我揍了他们一顿◎
顾白衣坐在四个人叠成的“尸堆”上,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
感受到背上一份重压的几人差点吐出血来。
顾白衣皱了下眉。
独自趴在不远处的瘦子立马闭上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手机屏幕被摔碎了。
顾白衣没预料到要动手,手机是随手塞在外套口袋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下去,还被人踩了一脚。
屏幕从右下角被碎石嗑出一道蛛网状的裂痕,顾白衣按了好久的开机键才见屏幕又亮起来。
横尸在下方的人努力抬头,恰好能看到他的手机屏幕。
还没因为手机的惨状而紧张,就见顾白衣点开了浏览器,在搜索引擎里输入€€€€
【什么情况下杀人不犯法】
【xxxx算正当防卫吗】
【自我防卫时拧断了对方胳膊要不要赔偿】
……
“胳膊”、“大腿”、“骨折”之类的危险关键词来回替换了好几遍。
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建议最好不要伤人。
就算不要负法律责任,通常也是要赔医药费的。
这与顾白衣前世有些不同。
前个世界尚武,正规比赛之前都是要签生死状的,也是因为有全民习武的风气,所以在故意伤害和见义勇为正当防卫之类的法律条文上要比这个世界宽松多了。
顾白衣“啧”了一声,自言自语:“真可惜。”
底下的“尸体”头皮一阵阵发麻,恨不得自己立刻昏死过去才好,然而全身上下的疼痛却恰到好处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好像被人用车轮子来回碾压了一下,将骨头都碾碎了融在骨血之中,细细密密的痛。
却不见血。
痛,但昏不过去,也叫不出来。
至于反抗……
不敢,也做不到。
除了瘦子和眼镜男,剩下三个都是肌肉饱满的壮汉,然而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顾白衣是怎么动的手,人就已经在地上了。
稍微动一下胳膊都疼得脑仁直抽抽。
近两百斤的壮汉,顾白衣一手一个轻轻松松就从地上提起来叠罗汉。
前后不到三分钟。
做完这一切的顾白衣脸不红气不喘,还有闲心先去搜索法律条文,再琢磨要不要继续补刀。
师父说不能恃强凌弱,但人渣除外。
被坐在下面当凳子的几人,内心震撼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一个瘦子。
他是最先倒下去,但也是亲眼看着顾白衣是怎么轻松把他们撂倒的。
他也能清楚地看见顾白衣的正脸。
顾白衣逆着光坐在巷子里,眉头微蹙似在遗憾,丝毫不影响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蛋的美貌。
几分钟之前,瘦子还抓心挠肝日思夜想,不惜冒险雇人,准备把他绑回去,好好亲热一番。
但仅仅几分钟之后,顾白衣抬一下眉、翘一下嘴角,他都控制不住地跟着一抖。
美人成了画了皮的恶鬼。
如坠地狱一般的煎熬,最终被一道铃声打破。
顾白衣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缓和了一些,但按了好几次接听键才成功,屏幕碎末被指腹磨开一块,屏幕花了一角。
好在电话还能接听。
电话是沈玄默打过来的,让他下班不要急着走,一会儿过去接他吃个晚饭,顺便再谈点事。
顾白衣应了声,约好时间在餐厅附近的路口碰面。
挂了电话之后没两秒,屏幕闪烁了一下,彻底黑屏了。
顾白衣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这么多倒霉事撞在一起,饶是他这样心大的也有些不爽了。
他瞥了眼不远处的瘦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瘦子哆哆嗦嗦地答:“费、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