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到一边,君颉觉得他聪明没有用,通过太学考试才是正事。
因为不是每天都来皇宫,林霁云这次来积攒了好几道题目要问,等问完了,也准备走了,君颉瞧着小妻子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突然道:“过几天休沐我要去拜访一位隐士,那里环境幽静怡人,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朝廷休沐是官方假期,通常分为大小假,七天一小假,十四天一大假,君颉说得是三天后朝廷放大假的时候,有三天空闲不必上朝。
林霁云忙着收拾书,摇头拒绝,“不去。”
他还得准备考试呢,哪有功夫出去旅游。
君颉又道:“那位隐士名叫白宗甫。”
林霁云不明所以,不知道君颉说名字做什么。
“你知道现在太学负责每年入学考试的老师是谁吗?”
这个林霁云知道,“张元良先生,教了不少厉害的人,我二哥也跟着他读过一段时间的书。”
君颉微微一笑,“他的老师就是白宗甫,原先是我的太傅,性子闲云野鹤,我登基三年朝中安稳后便决定去做隐士了。”
原来是老师的老师,那得多厉害啊。
君颉像是知道林霁云的想法,故意道:“张元良是跟着白宗甫最久的学生,文章结构、思路想法皆如出一辙,现在张元良虽因考试将近,避嫌拒不见客,可他的老师还是可以拜会一下的。”
“你还要同我一块去吗?就两天。”
林霁云哪里会拒绝,这不就是ABO世界的名师夏立营吗?没道理不去的呀。
三日后林霁云在自家后院等着君颉,他原本以为君颉出行怎么也要带两个侍卫保护安全的,可君颉就只骑了一匹马,连马车都没驾。
可林霁云因为要在外过夜,特地带了大包小包衣物,还有送给白宗甫的礼物,毕竟叨扰别人不太好意思。
没有马车,他的东西怎么带啊。
君颉也瞧见了,笑了一下,“怎么带了这么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同我私奔呢。”
林霁云涨红了脸,“谁说要私奔了,这些都是过夜要用的。”
君颉打开各个包裹看了一下,里面就连衣服都带了三套,还有洗漱的面巾等等。
“只住两天,不用带这些。”
林霁云眼睁睁地瞧着君颉把自己的行李挑挑拣拣,最后精炼到只有一个小包裹,有些欲哭无泪。
这些东西他收拾了半天呢。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君颉只骑了马,这么多确实带不下,林霁云只能含恨偷偷把包裹送回自己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
林霁云:QAQ考试为什么这么卷,放过咸鱼叭!
君颉:老婆我带你上分!
今天早更新了!大家晚安~
第20章 泡温泉
等林霁云回来,君颉拉他上了马。
京城中不可骑快马,两人只能慢悠悠地从街上走,此时正是早间,大多数人出行都坐马车,亦或是徒步,两个男人共驾一骑倒是非常奇怪,尤其是其中一位红唇肤白,貌若仙子。
那就更惹人注目了。
君颉发觉路人若有若无的视线,便从林霁云的包裹里拿出一顶白纱帷帽,戴到了他头上。
这顶帷帽是林霁云怕城外风大,所以特意戴来挡风的,城内又没有起风,有什么好戴的,不过林霁云仔细想想便知道了他的意图。
林霁云今日出门是和三哥谎称自己要去京郊与小表弟一起学习,明日傍晚再回来,万一现在和认识的人遇见了自己和皇帝共乘一骑,谎言就戳破了。
不过更担心遇见熟人的不应该是君颉吗?林霁云只是怕遇见家里人,可京中官员百姓何其多,他被认出来的可能不比自己多?
明明该戴帷帽的是君颉而不是自己。
然而同君颉说了之后只换来了对方的不在意,“你以为他们是在看我?天下有几个认得皇帝的,就算官员瞧见,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果然,出城的时候,连看守城门的守卫都完全没注意他们。
两人顺利出城。
郊外的行人少了许多,而君颉的目的地是在北边的望台山,同行的路上更是基本望不见一个人。
君颉开始驾马疾行。
他们□□的马是北方培养的良驹,体态健硕,毛发油亮光滑,只马背就与林霁云的个子齐平,奔跑起来更是轻盈迅捷,如闪电一般。
可怜林霁云的帷帽本是挡风的,没想到骑行速度太快,迎面的风像是鞭子一般,直直掀开帷帽往里吹。
林霁云又得扶住马鞍,又得抓自己的帷帽,顿时手忙脚乱。
只一会,抬着的胳膊便发麻了,林霁云恼怒,捶了君颉一下,“干嘛跑这么快。”
迎着风,君颉声音都比平时清朗了许多,他道:“这马本来是养在草原的,性情喜爱自由,可惜在皇宫圈养着,一年中也难让它放开了跑一次,你且让让它吧。”
“若是风吹得难受,躲我怀里。”
说完便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按。
现在是早秋,暑气还未降,衣物穿得薄,君颉这么一按,林霁云半张脸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隔着衣料,君颉身上的温度毫无保留地传递给林霁云,林霁云甚至还能听到君颉胸腔有力的心跳。
两人男人共乘一骑便算了,如果动作如此暧昧,难免引得路人遐思。
自从穿越回来后,林霁云从来没和君颉在外面的场合如此亲近过,一时便忍不住挣扎,“小心被别人看到了。”
君颉:“这荒无人烟的,哪里有人,就算有人又不认识我们,怕什么。”
虽嘴上是这么说,但君颉还是听林霁云的话,松开了手。
因为帷帽方才被君颉顺手掀开,林霁云这一扭头,劲风吹得他脸疼,他立即后悔了,路上也确实如君颉所说没人,自己简直在自讨苦吃。
但立马放弃又显得他意志力不够坚定,有些打脸。林霁云勉强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扭扭捏捏地转到君颉怀里。
君颉倒没有笑话他,只道:“坐稳了。”
*
望台山距离京城大约三十里地,君颉一路疾行也需要一个时辰,马背颠簸中,林霁云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漫山枫叶,红黄交错,宛若ABO世界的油画一般,美不胜收。
林霁云小时候只去过山里寺庙上过香,山间道路都铺上了青石,还有僧人日日打扫,以便香客前来,哪里比得上这里自然风光的鬼斧神工。
君颉不知道在山脚边待了多久,见林霁云醒了,这才道:“望台山的风景是很不错,我每年不管再忙,总要来一趟的。”
因骑马不好进山,两人下马步行,君颉在前面牵马走,林霁云在后面欣赏枫叶。
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山脚下的房屋,外面用半人高的篱笆围着,篱笆上爬满了朝颜花,里面有一条黄毛幼犬,只几个月大,本在窝里睡着,见他们来,立即摇着尾巴一路小跑来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小狗,小狗鼻子湿漉漉的,因隔着篱笆无法出来,小黄狗只能朝着林霁云呜呜地撒娇。
君颉把马栓在一旁喝水吃草,过来瞧见林霁云隔着篱笆和小狗玩,道:“怎么不进去。”
说着就直接把篱笆推开,小黄狗瞧了空,撒着小短腿跑出来绕着林霁云的月白衣摆玩。
林霁云大惊,好歹里面住的也是他之前的太傅,怎么也不问问是否在家就进去,这样多失了礼数。
君颉知道他想说什么,解释道:“家里没人,白太傅这个时辰估计在山里散步,过会就回来了,况且进山修行哪里有这么多规矩,进来吧,我给你烧水喝。”
林霁云将信将疑,但是外出这么久,确实有点口渴,他抱了小狗,亦步亦趋跟着君颉身后。
君颉倒不见外,放了包裹后径直去了里屋给林霁云搬椅子,然后又去厨屋烧水。
果然不出君颉所料,厨屋水还没烧开,林霁云就见从山上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精神矍铄,穿着粗布短衣,身边跟着两条大黄狗,威风凛凛。
这山上空无一人,想来他就是君颉所说的太傅白宗甫先生。
林霁云连忙放下小狗,起身行礼道:“学生林霁云,见过白宗甫先生。”
小狗见到父母回来,高兴得摔了个跟头,白宗甫让三只狗自去玩了,这才打量林霁云,他问道:“你是跟着陛下来的?”
林霁云点头。
君颉听到声响,低头从厨屋中出来,“他过不了几日要参加太学入学考,有些疑难,所以我带他过来正好请教你。”
林霁云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茶饼,双手送给白宗甫,恭敬道:“叨扰先生清静了。”
先前君颉说见白宗甫先生不必费心送礼,但林霁云总觉得过意不去,又从拿掉的包裹中把别人送给大哥的茶饼偷偷塞进怀里带了过来。
白宗甫接过茶饼,眼睛一会瞧瞧君颉,又瞧瞧林霁云,来来回回看了半天,这才笑道:“这是武夷山的黑茶吧,我许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了,你这孩子礼数不错,不像陛下,每次都空手上门。”
君颉不置可否,把茶叶接过去煮茶。
白宗甫又同林霁云道:“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我一个闲人,在这深山老林也没个说话的,你们能来就很好,只当是自己家,随意便是。”
“不过,我听着你的名字有些耳熟,你是哪个林家的人?”
林霁云回道:“家父是林槛正。”
“啊,林槛正,我说呢,你是不是他四儿子?”白宗甫摇了摇头,“当年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听说家里又生了个儿子,叫我们去喝满月酒。”
“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茶煮好后,白宗甫一边品茶一边问林霁云家里的情况,而君颉转头去屋后面抓了只鸡,林霁云正老老实实回答先生问题,余光见君颉杀鸡熟练得很,拔毛放血一气呵成,林霁云有点吃惊。
ABO世界的餐饮业发达,他们都是外出吃饭,或者直接点外卖,把美食吃了个遍,因此三年来林霁云从未见过君颉下厨。
而在这里,君颉身为帝王,更没有做饭的可能了,御膳房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手段,好让皇帝能多吃一口。
见他不时余光过来打量,君颉道:“这有什么,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行军打仗,条件简陋,什么没做过。”
原先林霁云听旁人说君颉在位以来功绩如何如何,但脑海中一直没有什么具象化的表现,他对君颉的印象绝大部分来源于在ABO世界结婚的那三年。
如今见了君颉做这些粗活,才对那些传闻有了一点点真实的感觉。
吃过饭,茶足饭饱,林霁云当然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他来之前已经把问题全部誊写在小册子上,这次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向白宗甫先生请教。
白宗甫也不推脱,认认真真给林霁云讲解了起来。
白宗甫曾是太傅,学识能力自然万里挑一,讲解问题也深入浅出,整个下午,林霁云都在屋内同白宗甫先生探讨问题,深觉受益匪浅。
就算不为太学入学考,来这一趟也绝不虚行。
只是君颉本是来拜访老先生的,结果却被自己霸占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无聊,林霁云趁着白宗甫先生倒茶水的时候,抬头往窗外看,结果瞧见君颉正坐在院内,用匕首削着树枝。
倒也自得其乐。
晚饭依旧是君颉做的,用中午剩下的鸡汤煮了细面,起锅后表面还撒了切碎的青葱,鸡汤鲜甜,伴着青葱的香气,很是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