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相对还算安宁。
当然,留在主星的兰蒂斯卡不算。
他盯着科学频道看了很久,研究了很久,甚至找了朋友联系上海洋生物的专家来替自己分辨小章鱼。
但对方看视频也一下子分辨不出来,只能预约了后天早上来看看。
兰蒂斯卡握紧拳头,“看出来了,那个小混蛋的确不想自己去黑暗星域了。”
一手拿着小网兜,一手拿着信息端的兰蒂斯卡少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网兜一扔,灯一关,穿着睡衣直接倒在床上:“算了,反正少一条就打一架。”
想通了,豁达了,他不在乎了!
而星际船上,厄尔元帅一直等到有了倦意,才等到黑曼和那位老师一起离开柳於菟的房间。
黑曼摇头,适宜他继续等着,而自己跟着那位老师有单独去了隔壁,那老师今晚需要连夜替他备课,负责那只小雄虫接下去一个月的学习进度。
鬼知道,他已经有几十年没碰过课本了,现在还要想办法给这只小雄虫辅导功课!
隔天一早,一夜未眠的老师下了星际船,其他人也转移到另一首星际船上。
一个叫于卓的比柳於菟年纪稍大几岁的雄虫走上星际船,柳於菟看到他还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我完成了那些课程,与其现在去主星,你也不再,不如跟着一起去黑暗星域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于卓面无表情的交代完后,递给他一大包东西,“家里送来的,还有一束玫瑰,是你的花园开的。”
“啊,玫瑰花又开了……”小雄虫提起玫瑰花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柔,“今年开的如何?”
“很不错。”于卓想了下那成片的花海,“应该不缺养料。”
柳於菟果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的有些深意,“那倒是不错。”
于卓的到来,也顺手替柳於菟接管了对厄尔元帅和马尔托斯一行人的身份培训。
以及!柳於菟的功课。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柳於菟有两个努力上岗的老师。
分别给他不止不同的功课,一开始他没拒绝是无所谓,反正要刷题的,顺手的事儿。
但等他发现于卓和那个叫黑曼的人较上劲后,就有点忍无可忍。
一边刷题,一边看着通讯段里的哥哥:“于卓怎么回事?我都考第一了?为什么还要补课?”
“怕你自傲自满,然后不是第一了。”尤兰德目光瞟向花瓶里那一束鲜艳的玫瑰,“喜欢吗?”
“喜欢。”柳於菟抬头看了眼,“主星那边的房产我看了差不多了,本来想等于卓去后直接拍下来,现在……”
“你决定就好。”尤兰德温柔的注视着柳於菟,“更何况主星也不是我们永远的根基,如果你在那过得不开心,等报酬后回来就是了。”
“当然可以带上你的小蝴蝶。”
柳於菟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杜雨对自己说的话,很奇怪。
主脑失控的询问,其他人的试探,他都觉得厌烦。
只有杜雨无奈的假设,却让他有了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和对别人不同,柳於菟愿意和自己的哥哥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王,怎么办?”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眼中有些对未来的不安。
尤兰德却挑了挑眉,邪气又狂妄的摆了摆手:“小於菟,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是他们先抛弃的你,你不用对他们任何人负责,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回来。”
“不论是十夜星球还算黑暗星域,都是你的主场不是吗?”
“理那些废物干什么?”尤兰德两条修长的腿翘做办公桌上,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当然了,你要是愿意接管这个烂摊子也可以。哥哥和利利丝他们也愿意配合你的。”
柳於菟垂下眼脸,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但是……”他抬起头看向哥哥,“你知道,主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不是出生做十夜星球的。”也就是说,那意义不一样。
“但小於菟。”尤兰德也压低了嗓音,脑袋抽到镜头前,“你来到了十夜星球,就有了一样的意义。”
“那首星际船的样子我至今都没搞清楚,他可能不是存在做任何一个高等文明,懂吗?”
柳於菟瞬间明白了他哥哥尤兰德的意思,“守护着?”
“对,盖尔女王的事情是你做五岁的时候突然和我一本正经的说的,我当时以为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但后来我翻阅了很久很久关于盖尔女王的书籍,没有提到她生育过蛋的事情。”尤兰德的嗓音压的很低,“所以主脑怀疑你是盖尔的血脉很正常。”
“这件事,出了那枚蛋外,还有谁会知道呢?”
“那当初送我过来的人……”柳於菟心头一跳。
“蛋真正的守护者,他们应该感觉到那要破壳,感受到蛋的意志,他们可不会乱送地方的,否则就应该把你送到主星去。毕竟那才是最安全,也是最适合王诞生的地方。”尤兰德哼了声,仿佛做说别人的事情,“但他们把你送到了这里,应该就是你的意思。”
“那他们为什么不亲自养大我呢?”那不是更安全吗?
“我排查十夜星球就是怀疑送你过来的人还在星球上,”说到这尤兰德停顿了会儿:“当然刚刚说的那些真是最好的假设。”
“最糟糕的是,有个文明捡到你这枚蛋……”尤兰德的目光越来越危险,“做长久的研究中你毫无反应,但某一天你突然有了反应,而且只有对虫族这边有反应,他们把你送过来想要继续研究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毕竟这才能解释后来的排查,以及整个c区被灭的理由。
“於菟,不外乎这两点。而不论是a还是b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妨碍,你未来的路属于你自己的。”
“现在还有人想要找回那枚蛋,并且想做点什么,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柳於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他知道哥哥这么安慰自己的目的,不外乎那些人怎么样都不会影响自己的选择。
他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了,他有他的哥哥,也有他的追随者。
“你说的对,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所谓。”柳於菟的目光逐渐冰冷,“如果来者不善,死在十夜星球就是了。”
“对!”尤兰德最欣赏柳於菟的就是这点。
杀伐果断,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有妇人之仁。
“於菟,对我来说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为王,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不成为王。”
“你的意志大于一切,就算这个种族,这个文明灭绝了,我也无所谓,我只要……”
“你开心就好。”
尤兰德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和道德,他只要自己的家人活得开心就够了。
“嗯……”
“你继续做题吧。”尤兰德轻声说,“我陪着你。”
“好…”柳於菟再次拿起笔,一直等做到下一张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等待,我来找你是问???”
他都考第一了,为什么还要刷题,是要刷这么多题目的!
“这不重要了年轻的小雄虫,重要的是你不能从神坛上跌落~”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呢。
“阁下昨晚了吗?”黑曼敲门后直接进来,敏锐的发现了尤兰德,迅速做出判断,和自己一样的人,不过根没有约束。
随机垂下眼脸去翻看柳於菟的作业,“还不错。”
“我不一定非要第二次也考第一。”柳於菟不是愿意服输的人,但他更不是愿意给自己没事找事儿的人。
“我替您巩固下而已,”黑曼用系统批改作业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另一个人:“您的手下才是,我真怀疑他给你做的题目是不是因为对你不满?很多题目都偏出了主星的课本范围,都已经到了专二,专三需要学习的范围了。”
柳於菟哪里听不出来?
他是觉得这两个人都在给自己找麻烦:“够了,不要再打乱我自己的复习节奏!”柳於菟拉开房门,阴沉着脸对守在门口的于卓一起教训到,“我自己会复习,而且你盯着他们学习的怎么样?”
“马尔托斯阁下完成的不错,厄尔先生并不合格,这位黑曼先生上课。”于卓扫过那皮肤黝黑的黑曼,停顿了许久才非常勉强道:“尚可。”
“两天后就抵达黑暗星域,你们给我太平点!”柳於菟口气突然严厉,“黑曼你去辅导厄尔元帅,这次我出了原先已经确定的高等文明代表外,我还额外找了几个文明接触。”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错误,否则我们找黑暗星域的势力也会被怀疑,有官方背书的势力会收到其他势力的排斥,甚至围剿。”
“如果你们谁露出马脚,让我的势力被怀疑,我不介意杀了你们祭天。”
黑曼迅速看向学习最差的厄尔元帅,后者尴尬的低下头,把自己锁进隔间里:“我会抓紧时间的。”
老马尔托斯活的久,自然见多识广,过去也隐姓埋名伪装过其他身份,这对他来说不过是适应一个新身份而已并不难。
厄尔不然,厄尔的问题在于他身上作为军人的正气。
“啊,可真是太麻烦了。”
不过厄尔竖着耳朵听到柳於菟的房门关上,黑曼过来盯着他学习的时候压低了嗓音:“是吗?有感觉吗?”
“现在没有,他出了格外充满,有主见外没有感觉到异常。”黑曼眼中也多了几分疑惑,“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作为毒蝎一族的黑曼不理解。
老马尔托斯不需要再学习,反而悠哉悠哉的喝着下午茶,看着于卓给他关于这次生意的文件,“哼,急什么,一样就发现问题就说明他已经觉醒了。”说着他看向于卓,“你们就没怀疑过?”
“怀疑什么?”于卓眼中流露出不解。
“你们这群人居然听从一个上未成年的小雄虫的命令,所有人以他为首,甚至尤兰德也听他的不觉得很奇怪吗?”厄尔忍不住凑过去。
“他说的对的,我们自然要听从。”于卓奇怪的看着他们,“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们就没有想要越过他,代替他的想法?”马尔托斯也觉得很奇怪,“你们现在的状态是,一点没有违背他的意愿。”
“因为柳於菟可以带领我们活下去,活得更好,更长久。”于卓的回答简单而又奇怪,“我们更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背叛家人?”说到这疑惑的看向在场所有人,“你们会背叛家人?”
马尔托斯立马低下头,显而易见,他那可真是太稀疏平常了,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欲望~
“呵~”厄尔也选择闭嘴。
反倒是黑曼非常赞同的点头,“我们绝对不会背叛家人,不会背叛族群也不会背叛王。”
“嗯,不会背叛家人,我们需要保护家人,保护彼此才能让我们在这种严峻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一起长大。”于卓再次低下头,“你们怀疑於菟什么身份?是王吗?”
“啧。”还以为这小子不知道呢,没想到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厄尔敲了敲桌子,“你觉得是吗?”
“无所谓,反正他是我们的首领。”于卓又补充道,“尤兰德也是。”
“主次呢?”厄尔问的有些急切。
“於菟是脑子,尤兰德是剑。”
那,以柳於菟为主了……
厄尔靠在椅背上:“他的成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或者特别的地方,和其他雄虫不一样,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你们想要验证是吗?他是王吗?”于卓奇怪的看着厄尔,“验证毫无意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於菟六岁的时候就对我说过,人别活的太明白。是与支持,如果他是,你们也错过了他,他不是,这个验证也毫无意义。”
虽说厄尔早就知道,但他就是心有不甘……
“就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