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超出了江舒的知识范围,便紧跟着他去了一家酒楼的后院,瞧见他过来,管事很是开心。
“这次是一只幼鹿和一只老鹿,右路头上的角还没有分化可以切片儿泡水,老鹿的肉也很鲜美。”朗山说道。
“行,那只幼鹿我给你八十两,这老鹿五十两,怎么样?”管事笑说,“回头你再有这样的猎物就送来,到时候价格好商量。”
江舒轻轻蹙眉,明明就有酒楼要猎物,为什么还要支小摊子去早市卖?
他看向管事:“那兔子野鸡收吗?”
“额…这、你是?”他虽这么问却是看向了朗山,倒是没听说这朗山结婚了,不过看这青年的脸上倒是没看见孕痣。
江舒瞬间扬起笑脸:“他是我夫君,我们才成婚一月,见管事忙便没请您喝酒。”
第4章 “你说谁勾引你?”
事后,管事特要求朗山以后有什么猎物就送来酒楼,价格肯定会真诚实在,还给他指了间药铺让他去卖可以用作药的动物。
因为只看了个开头,江舒也确实不知朗山居然是刚开始打猎没多久,只当他不爱和酒楼的管事们有合作。
管事给指的药铺自然是好的,只是他们去时不少人都排队买药,伙计瞧见他们背着篓子来就知道是要卖草药,当下就开始不耐烦的赶人。
“去去去!今天忙着不收草药!去别家吧!”
态度十分恶劣,换做现代江舒早就找他们店长投诉了,但现在他只能跟着朗山,那动物可以入药且绝不便宜,他倒也不是图钱,只是想看看能卖多少。
因此即便伙计的态度不好,他也只能赔笑:“倒也不是药草,只是想问问您这收不收这个……”
他将篓子上的布掀开,到底是在药铺做活的,瞧见那东西就认出来了,赶紧致歉然后跑到后面找掌柜去了。
这动物的药用价值极高,不管是鳞片还是肉都可以用作药物。像兔子野鸡问起价格一般般都是斤数,而朗山带来的这样都是两数。
且朗山是捕捉猎物的一把好手,知道这东西能入药,也没有真伤了它。
掌柜从后面匆匆出来,还带着一个老大夫,看了一眼便问价格。
“这你怎么卖?”老大夫急得不得了,他现在就是急着用这味药,但是一直没有人送来,药都耽搁好久了。
朗山也没弄虚作假,坦白道:“我并不知这物的价格,看老先生愿意出几何?”
他平时上山的猎物都是野鸡兔子狍子居多,这个也只是偶然听别人提起过才想着猎,这东西甲壳厉害,捕猎它花了很多时间,否则就那点兔子野鸡根本要不了这么久。
见他态度诚恳,老大夫看都没看掌柜,说道:“一口价三百两。”
都快赶上一支几十年人参的价格了。
朗山自然没有不满,他微笑:“老先生识货那就这个价格。”
三百两再加上刚刚那些野味,加起来也四百多两了,换成现代的价格单位妥妥的都有十几万了!
这些钱都够现在的村民生活一辈子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变得可有钱了?”江舒笑弯眼睛,“我们去买菜吧?中午回去我给你做饭。”
朗山还记得这人在外人面前自称自己是“夫君”,从前的江舒绝对不会这样,更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倒不是说他喜欢之前的江舒,只是原来真的同人不同命。
那些菜随便用点东西就能换,但夫郎喜欢,便也随着他去。
两人先去的粮店,朗山还记得昨天吃粥的时候那糙米粥江舒喝了一口再就没多喝,估计是吃不惯剌嗓子了。
“老板这米面怎么卖?”他问道。
老板见他穿的普通也没瞧不起人,都是小本生意,赚的就是这么点钱。
他笑道:“这糙米十文一升,良米二十五文一升,至于这糙面,也是一样的价格,细面就要比良米再贵上五文。”
“良米五斗,细面五斗。”朗山说道,“烦请掌柜帮忙送到集市旁边那家食肆处的板车上,另多给五文当跑腿费,我还要带夫郎去置办些东西。”
“好说好说。”掌柜都乐开花了,这么个大客户,就算不给跑腿费他也得乐呵呵的送!
二两多的银子就这么没了,江舒倒没觉得心疼,反正以后都是要吃到肚子里的。
“那我们再去买些调料吧?我很会做饭的,以后我都给你做。”江舒弯起眉眼,端的副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朗山看愣了神,只顾着点头,买,要什么都买。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江舒愣愣看着里面的点心腿都迈不开了,朗山看着闻着飘到外面的甜腻香气走不动路的江舒,毅然决然的将他拉了进去。
“哟客官买点什么?”店小二笑问。
朗山将江舒往前一推,冷硬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问我夫郎。”
“给我买呀?”江舒眼睛一亮,再听得对方叫自己的称呼,脸上的笑意更深,“谢谢夫君。”
江舒本就漂亮,来时在脸上擦的那些灰已经随着擦汗都擦干净了,现在露出一张精致€€丽的笑脸,看向人时那双眼睛亮的很。
他本就对古代的吃食感兴趣,古代的点心自然也是要尝尝的。
“有推荐的吗?”
“这枣糕是新上的品种,还有桂花糕这些都是新鲜的,都可以买回去尝尝,家里要是有客人,那多敞亮。”小二会说话,见朗山疼夫郎又紧接着说道,“就当是给您夫郎买点小零嘴儿,吃起来不美滋滋的?”
朗山点点头:“那就称一些你说的。”
“啊…那我还能挑吗?”江舒没明白怎么突然就挑了两种自己不喜欢吃的,小脸上的表情都委屈了不少。
“当然,你自去挑就是。”朗山说道。
江舒瞬间开心,他指着繁体字写着“红豆饼”的笑说:“这个,我要吃红豆糕,称两斤好不好?”
朗山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一斤枣糕一斤桂花糕,两斤红豆糕就花了近一百文,但自家夫郎高兴,花点钱也没什么。
早市人多,但因为时间缘故已经在慢慢散摊,这个时候的东西都比较便宜,朗山叮嘱他拿着东西在这边好好站着等,而他则是去和那些摊贩买东西。
叮嘱他多买一些调料炒菜很好吃,便站在旁边看着自家汉子,满眼都是喜欢。
“舒哥儿!我可算找到你了!”
江舒听到有人叫原主的名字连忙牛头去看,就瞧见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弄的江舒毛毛的。
他下意识想抬手打招呼,却看见自己手里都拎着东西便轻轻点头示意,然后又将头扭回去看自家夫君了。
书生见江舒拎着那么多东西早就心动了,那点心他已经看出来了,是镇上的一家很贵的点心铺子味芳斋的,最便宜的一斤都二十多文。
“舒哥儿,许久不见你可好?”书生快步走到他面前,细看才瞧见江舒那张本就好看的脸又漂亮了几分,心里更是欢喜。
“你是?”江舒的印象里没有这样的人物,书生在这个时候地位是很高的,要不然原主也不会一心都想嫁给书生郎。
书生郎!
他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原主在茶楼认识的童生,身材瘦弱不堪,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他怀疑这样的人朗山能一拳打死仨!
书生郎面容悲戚:“不过数日未见,舒哥儿就不记得在下了,可见是在下让舒哥儿不悦了,不如今儿请你去茶楼吃茶如何?”
他心里想的美,反正他请客也是江舒掏钱。
“不用了,我陪我夫君来采买东西,以前是我不失礼数,以后还是莫要再有瓜葛了。”江舒说完就拎着东西快步朝朗山走去。
可书生好不容易再见到江舒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一时也忘了礼数竟直接上手拽他了,江舒没料到对方会这般无礼,手上的糕点瞬间全都掉到了地上。
江舒满脸心疼赶紧蹲在地上把点心收起来,幸好有油纸包着就是摔碎了几块。
他气愤道:“你这人好没礼数,我同你并不相熟,你怎的能害我摔了这贵的东西!”
味芳斋那么大的字在油纸上写着,再加上江舒并没有降低音量,一时竟有不少人开始对着书生指指点点。
“还是读书人,怎么这般不识礼数!”
“我看这小双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大街上就和郎君拉拉扯扯,刚刚还见他们说话了。”
书生陈胜听着有人给自己说话,当下也硬起来起来,他哼笑道:“还不是这双儿不顾男女大防刚刚勾引我!”
“你胡说什么!”江舒被他的无耻震惊,“我同你不相识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要是敢这么造谣我便去报官了!”
这个时候的人都怕官,都是小门小户的百姓,提起衙役都怕的不行何况真的是县令。
陈胜也不怕了,他梗着脖子推卸:“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可能和你一个有夫之妇说话?”
“你说谁勾引你?”
“当然是这个骚€€€€啊!!!”
陈胜的话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他捂着脸看见一个雄壮的汉子正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仿佛他要是再敢胡乱说一句,就要再挨一拳。
“没!我什么都没说!”陈胜不敢再胡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江舒愣愣看着,只觉得朗山这一身的腱子肉果真没有白长。
朗山拎起东西就看见江舒对着他书生的背影走神,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气闷的走了。
“哎等等我!”江舒反应过来赶紧抱着糕点小跑着跟了上去,“你怎的不叫我呀?”
朗山虽不高兴,但还是放慢了脚步等他。
而他们离开后,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愤恨的捏紧了篮子。
第5章 “上门要钱,就值十两银子”
“哎呦江家的不得了了,你家那好外甥可是享福了!”
一进西河村主路就能瞧见不少人,大都是刚从地里倒弄回来,大喊大叫的妇人挎着篮子就朝人群里一个刚洗完衣服的妇人跑去,因为身材过于臃肿,跑起来可笑的很。
乡下妇人嗓门大,她喊这一嗓子可算是吸引人不少人的目光,都想知道“江家的外甥”到底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能让她这般激动。
而妇人口中“江家的”是江舒的舅母江刘氏,闻言则是回头看她,面容带着尖酸刻薄,嗓音犀利:“他能有什么福享?总不会是他那好吃懒做的性子还得了好处?”
“哎呦!那你是没瞧见,我刚刚可是在镇上见了,你那外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点心,都是味芳斋的!都是烧钱的东西!穷人哪吃得起那个!”
镇上的一切对于生活在村子里的人来说都是昂贵不可攀的,有个在镇上店里当小二的一个月几百文都是好工作了。
味芳斋这这样的点心铺子,更是他们路过瞧都不敢瞧一眼的。
江刘氏一听这话登时就恼了:“好啊!当初回门就送几把干菜,有钱不给他表哥治病,居然敢买这贵的点心!”
“江刘氏你家那外甥嫁的真不错,都有钱吃那么贵的点心,你家中午吃啥?”
“那好吃懒做的能嫁人就不错了,居然不知道补贴娘家人!”
江刘氏被身边的人三言两句的撺掇上了头,脑瓜一热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赶紧匆匆跑回家了,她可要和当家的说一声,得多要点钱才行。
乡下人注重家族,何况江舒可是他们一手带到如今这岁数还嫁了人的,多要点钱怎么也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