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就好。”牛屠户想了想接了一句,“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朗山应了声好还是按照价格把鸡脚买了,不差这个钱就没必要占这便宜,且牛大对他比朗家兄弟还好,他心里也是感激的。
只是回去的步子还是慢了些。
朗山又想到了牛屠户家的小哥儿牛乐在院子里玩蚂蚁的样子,只是他和江舒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当然,孩子还是次要,他就是想先把事儿给办了。
江舒在院里也是心神不宁的等着,他估摸着朗山怕是早就看出他的不同寻常了,出去买个鸡脚要这么久,不会是找什么老道士来抓他吧?
不会不会……
应该没这么过分。
他们住的木屋没有院墙,江舒远远就瞧见朗山回来了,他赶紧跑过去迎接,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身后有没有人跟着。
没有看见白胡子老道士,他不禁松了口气。
朗山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解释道:“去时牛哥在喂猪,等了会,和他说了会话。”
“那、那咱们回去吧。”
虽说两人也说了几句话,只是江舒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汉子心里还是闹着别扭呢,恐怕还想着自己那点问题来回纠结着。
而他也没轻松到哪去,以前自己做柠檬鸡爪都是去商场直接买清理好的,现在让他拿着软乎乎的鸡爪取骨头……他下不去了。
“二郎!”
“怎的?”朗山从堂屋快速走到灶房,“怎么了?”
江舒看着他突然展颜一笑:“帮我清理鸡脚骨吧?”
朗山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他不会弄这些还得江舒一直指点着,弄完一大盆鸡脚,他心里也莫名有些满足感。
原本瘦弱的哥儿大概是因为吃食好的缘故撑展了许多,看着还是有些纤细,但很好看,他上过几天学堂,但是没学出什么名堂,就觉得江舒好看,是他贫乏的言语形容不出来的好看。
鸡爪冷水下锅,切了姜片小葱放进锅里,因为没有料酒,只能倒一些成婚时没有喝完的白酒,水开后再煮一会就好,将煮好的鸡爪洗干净备用,而后再调一盆料汁,最后搅拌均匀放凉食用。
柠檬的酸和白砂糖的甜一中和就成了酸甜口味,江舒夹起一块吹了吹递到他嘴边:“你快尝尝,不过这个放凉了更好吃。”
朗山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将鸡脚肉吃进肚子里,咀嚼肌一鼓一鼓的,像是恨不得把江舒也拆吞入腹。
气氛安静,江舒也难得意会到对方刚刚的眼神,他倒也不是不想,就是……万事开头难,但应该难不倒他这个可以不要脸的。
新房刚完工需要再晒几天挑个好日子才能住,且还有让老人睡新房来风俗,一是敬老,二是能压制邪气。
原本江舒也是不在意这个的,但是朗家长辈他都不喜欢,更别提让他们住自己的新房。
“暖房的事你怎么想?”江舒问道,这里重孝,就算朗山让朗家长辈来住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朗山却仿佛看穿他一般神气说道:“我夫郎能和婆母动手,不孝顺也罢,且邪祟什么的,我是不信的,舒哥儿我不信这个。”
他刻意又重复一遍,无非就是想说不管江舒是什么他都无所谓,他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需要镇压。
江舒压下眼底那些热潮,笑弯眸子:“那等搬到新房子里,我再好好跟你说吧。”
算是稍微缓和了气氛,朗山才有心情和他说了说牛家的情况。
左右也是差不多的家境,只是牛夫郎是牛屠户花钱买的哥儿,只是路上看见他卖身葬阿姆,起了善心就给他银两了,没想着娶,但牛夫郎却铁了心要跟着,一来二去也算是修成正果。
卖身葬父。
江舒忍不住啧啧称赞,还真是小说里会出现的老梗了。
“乐哥儿也很可爱。”朗山冷不丁的又补充了一句。
江舒这才明白问题所在,这汉子该不会是还指着他生孩子呢吧?
“我、”江舒难得有些哑口无言,看文时能接受这设定,但是一想到同样的设定未来某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就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朗山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我只是在夸他。”
没有其他的意思。
江舒心里一软,怪他当时实在是没有耐着性子看完这本书,只看前面就洋洋洒洒的百字差评发出去个爽,否则说不定他能更加了解朗山一些。
“我知道了,我先回屋躺会。”江舒没再像往常那样去朗山的屋里睡,他现在太需要冷静一下的。
江舒躺在床上开始回顾自己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喜欢男人是因为什么察觉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喜欢糙汉猛男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确实挺喜欢糙汉,但奇怪的是他连书都没看完,怎么就这么喜欢朗山了?
但和朗山见面之后也确实发现对方各方面也都很符合自己的期待,喜欢也是应该的,既然喜欢的话在应有的设定下做一些符合设定的事好像也很正常。
嗯,孩子可以有了。
想通这一切,江舒就又抱着枕头屁颠的跑到朗山屋了,他推开房门探出脑袋,露出一张笑脸:“能一起睡吗?”
“过来。”
朗山原本正头枕胳膊躺在床上思考,想着是不是自己今天表现的太明显让他不舒服,没成想这人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江舒立刻小跑着把枕头往床上一扔,飞快把鞋一脱就窜上了床,搞定自己的心事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我想好了,咱们顺其自然就成。”江舒盘腿坐着,套着布袜的脚时不时动一下,大拇指将布袜撑的一动一动的。
他也在紧张。
朗山却是有些震惊,一炷香前眼前人还一副为难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一会发生了什么,就……这么同意了?
“成,好。”朗山壮着胆子伸手将他拽进怀里,糙汉浑身硬朗,肌理健硕,一时高兴也没顾着会不会把江舒撞疼。
江舒揉了揉鼻子,趴在他怀里渐渐闭上眼睛,硬是硬了点,但靠着还是很舒服安心的。
“那等我们、圆了房……”
朗山抱着怀里的人,轻拍着他后背却没了再睡的心思,舒哥儿太瘦弱了,得多吃点好的补补才行,最好还是自家有地。
他轻手轻脚将江舒放到床上,看他翻个身又接着睡才松了口气,套好衣服准备了银两出了家门。
“山小子这是去哪?”隔壁杨婶子刚好出来倒水,“中午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天天闻着香味!”
朗山嗯了一声,接道:“舒哥儿做的。”
那神情模样很是自豪。
杨婶子笑了笑没再说话,午间见他俩在门口说话神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还挺担心来着,小两口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朗山直去了村长家表明了来意,引得村长瞪大眼睛:“买十亩上等田?!山小子这上等田可是十五两一亩的,你€€€€”
“打猎存了一些,只是希望村长能帮着将买来的地租出去。”
“租种?”
“嗯,舒哥儿下不了地,我得照顾他。”
第15章 “钟清表心意,你嫁不出去了”
村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买土地盖的新房跟官家老爷住的似的,说是想让舒哥儿住舒服点,现在买田却租种出去,是说要照顾舒哥儿。
他就不明白了,那舒哥儿从前好吃懒做也就算了,怎的现如今还是这般?
“山小子,不是叔说你,舒哥儿是挺漂亮一哥儿,但咱们乡下人家过日子就图个踏踏实实,你家舒哥儿你也该管管了,哪有汉子一直这么惯着夫郎婆娘的!”
“无碍。”朗山却是不在意的,“那田地的事?”
村长唉声叹气一番:“土地都好说,我河岸上面有几亩上等田是很不错的,你要我就带你去看看。”
“不用,我信得过李叔。”朗山没打算去看田,那河边平时都有去洗衣裳的,要是被崔萍看见有去看地了,肯定要和家里说,再闹上门就得不偿失了。
村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但他并没有觉得朗山做的不对,大启律法讲究孝,却没说愚孝,何况分家分的跟断亲似的……
这朗乾家恐怕也是押错宝了。
和村长定下田地的事,朗山将自己揣在胸前的小碎银放在桌子上:“请李叔再帮忙把田地租出去。”
“你这是作甚!”村长看着他那银子眼睛是彻底瞪起来,“你把你李叔当什么人了?家家户户都有地种对我这个村长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快拿回去!”
“我先走了。”朗山才不管他的吆喝,当下起身就离开了,银子他已经掏出来就断没有再收回去的,何况他清楚,谁也不会分文不求的帮谁做事。
除了他家舒哥儿。
朗山从村长家出来,村路上倒是没什么人,家家户户的汉子都休息着等着去种秋冬菜,只有一些妇人哥儿们端着木盆往河边走去。
“朗二哥~”
钟清看见他一个人走着,眼睛都亮了,抱着木盆就赶紧追了上来,他很是温柔的看着朗山:“二哥,怎的就你自己?舒哥儿可是去洗衣服了?”
“他不做这些,在睡觉。”朗山还记得江舒说他喜欢自己,不欲和他多攀谈,转身就要走。
可钟清难得才碰见他一次,哪能就这么放了他?
紧抓着他袖子不放,期期艾艾道:“二哥,都怪我爹娘不好,害得我没能嫁给你,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可我愿意嫁你,便是做小€€€€”
“你嫁不出去了?”朗山一把甩开他的手,嫌恶凶狠的看着他,“滚蛋!”
“朗二哥?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知道你心悦我,都怪我爹娘……”
“哎呦!这是干嘛呢?这青天白日就拉拉扯扯的……”妇人尖锐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刻薄,扯着嗓子才喊,巴不得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朗山立刻瞪向她:“再喊大声,舌头也别要了!”
陈婶子被他这模样吓住了,讪讪笑了笑抱着木盆快速离开了,但她已经决定了一会就把刚刚看到的全都告诉河边洗衣服的!
把她吓唬走朗山也转身就走,钟清边哭边喊:“那个好吃懒做的舒哥儿到底有什么好!连衣裳都不给你洗!”
朗山却是理都不理的,江舒有多好他自己知道,且那些衣服是他不愿江舒拎着比他胳膊还粗的棒子去敲衣服,也不想他用皂角伤手,都是自己打水洗,用不着别人说江舒的不好。
钟清被他的态度重伤,抹了把眼泪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检点,且刚刚打岔的陈婶又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
他赶去河边的时候果然就瞧见陈婶正眉飞色舞的跟其他洗衣裳的妇人哥儿们说着话,见他一过来便有人咳了几声。
杨婶却是不怕的,她笑道:“清哥儿这么大也是该嫁人了,怕是心里已经有想嫁的了。”
“婶子不要开玩笑了。”钟清脸色难看,端着木盆去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瞧瞧哥儿家的都会耍脾气了!你喜欢人朗山,人家还瞧不上你呢!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那舒哥儿长得跟朵花似的!”
“人舒哥儿好吃懒做朗山也愿意惯着,你倒贴人家还不要呢!”
“哎呦你少说两句吧?好歹也是个哥儿你何必这样毁他名声?清哥儿平时也怪懂事的。”
“那凶神已经成婚了,你何必还要故意说这些毁坏他们的名声,省的人家到时候来找你问个清楚!”
原本陈婶子是真的没和其他妇人说这事,刚刚不过就是吐槽了几句钟清这么大也没说亲,现在看着别人都来指责她了,这哪里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