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别顾着吃快说啊!”
“看他吃的狼吞虎咽,应该是好吃的吧?小老板我也要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围观的人早就因为香气在这附近徘徊半天了,都等着第一个有人买了好问一下味道再决定要不要买。
但看着挤着这么多人,不少人都在心里后悔刚刚不应该犹豫的。
江舒招呼他们排好队,问好面前的人都要什么才继续做,朗山则是在旁边准备配料打蛋液这些活计。
江舒也想过把鸡蛋全都打好,倒的时候就会方便一些,但是想到这些百姓可能会觉得他糊弄人,便丢掉这个想法了,也幸好他家二郎臂力好。
拿到鸡蛋灌饼的没有一个说不好吃的,给钱给的痛快,还有不少排队买完回来再排队买几个,热热闹闹的吸引了不少人。
江舒旁边的摊贩是卖羊肉和羊汤的,这时候的羊肉都贵,上百文一斤,一碗羊汤就要五文钱,能买五碗茶水了,何况这羊汤也就一点羊膻味。
尽管如此,因为挨着江舒的灌饼摊也卖出去了十几碗,摊贩看向江舒和朗山时脸上的笑都成花儿了。
“鸡蛋和香肠都没有了!”江舒扯着清脆的嗓音喊着。
“那就要面饼,多放点青菜!”
新的吃食对这些客人来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还不到晌午的功夫,别说面团了,就连青菜叶子都没了,只剩下半桶酱料。
看着江舒忙的小脸通红,他把人拉到旁边沉声道:“没有了,明天再来!”
刚赶来还想再要点东西的小姐哥儿们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个个脸色苍白,方才不是说摊主是个颜色好看的哥儿吗?
江舒忍着笑意从他身后探出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明艳的笑:“各位客官,今天带的东西都卖尽了,明日我会多带一些,各位尽量提前来一会便可。”
原本江舒是打算留一些做给朗山做着吃,毕竟两人天未亮时就在准备了,晨起是连口热水都没喝的,作为一个合格的现代人他是习惯不吃早饭的,可一想到朗山不吃就怕人饿着。
摊前没了围着的人,江舒把装了满满一抽屉的铜板小碎银都锁好,两人便把小推车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去了。
也是赶巧了,他们刚要走就碰到了味芳斋的赵掌柜,他颇有些无奈:“你们二位也支摊子了?”
想到前些日子自家表侄子跟自己说的话,也就那傻乎乎的被人套了话都没察觉到,也不想想人家问这么细致,肯定是要出摊的。
江舒笑道:“闲来无事便做做,赵掌柜在哪里发财?”
“我在前面一些,没想到你们一声不吭的这位置还不错。”赵掌柜言语间带了些试探,他倒是不知道这朗家后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靠山?
“二郎从前的朋友在县衙,求着人帮了个忙。”江舒也没说的太明白,自古民不与官斗,衙役这种差事,有权的看不上,但有钱的也绝不会得罪。
赵掌柜忍不住新奇的打量着江舒,他倒是真没想到这样一个乡下哥儿这般深藏不露。
朗山是十分不喜旁人的目光在江舒身上落太久的,冷着脸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牵着人走了。
推车不方便每日都从村子带到镇上,所以他们在拿推车的时候就和王老伯说好了每日给一文钱,把这推车放一宿,至于那些东西则是雇牛车送来。
但这样终归不是办法。
“去吃饭。”朗山拉着人走到如意斋酒楼前,“过了中午再回去。”
因着开了集市,饭点酒楼的生意都不似以往的好,因此店小二看见他俩站在门前,赶紧一连串的好言好语给迎进去了。
江舒也确实饿了,两人坐下就点了一通,他吃的少,一大桌子都是给朗山点的。
如意斋的饭菜尚可,许是因为酒楼小所以生意不如镇上其他酒楼,但也不错了。
朗山吃的慢,直到江舒将一小碗米饭吃完放下筷子,见他没了再继续吃的意思,他才开始风卷残云。
“慢些吃,不急着回去。”江舒撑着下巴眉眼弯弯,连吃饭都带着一丝狠劲儿,当真是条血性汉子。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这里的长凳都没有靠背,都不能让他靠着歇会,只能双手捧着娇嫩的脸有些不太舒服的皱着眉梢。
想念真皮沙发,想念席梦思,想念云锦被……实际上更想念电子产品,算了,不提也罢。
江舒打第不知道几个哈欠的时候,朗山一抹嘴就喊着结账,一桌子的菜花了几十文,他吃的痛快给的也痛快。
“朗…山?”穿着较好布料的青年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朗山依旧冷着一张脸:“张大哥。”
张全点点头,朝他拱了拱手,一副读书人的做派:“我听顺子说你照顾他还带着他打猎,我这个做大哥的先在此谢过了,往后待我闲暇,便请山弟吃饭。”
“张大哥客气。”朗山又介绍道,“这是我夫郎舒哥儿。”
江舒微微一笑:“张大哥好,一直听顺子说您年少有为,名副其实。”
“哪里哪里。”
张全考中秀才后没有再继续读,就在镇上如意斋做了账房先生,他也确实是头一次见江舒,瞧这个哥儿也是好相与的,便也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租牛车,一下车江舒懒的一步都不想走,撇了撇嘴朝朗山伸出胳膊,很是娇气道:“我累的厉害,走不动啦。”
朗山只笑了一声,就蹲下健硕的身子让他爬到背上,大手拖着他小屁股,稳稳当当的走着。
不用自己走路,江舒高兴了,双手攀着他脖子小声和他说话。
“我们回去数数铜板,到时候可以换成碎银,要是银子会生小宝宝就好了……”
“得和杨婶子多要些蔬菜了,咱们家只有两亩地,都没有菜呀。”江舒说这话时嘴角都是上扬的,他才不要下地去呢!
朗山这才想起来自己买地的事还没有和江舒说,也不知对方瞧见那些上田会不会高兴,如果高兴的话就能拽着他多来几次了!
“十、十五亩?!”
江舒一整个惊住,刚数完银子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那么多的地,是不是就要他去种了?
他、他还没下过地呢呀。
“你可高兴?都是上等田,来年丰收就有粮食和蔬菜,光是冬季这一茬菜就够我们€€€€你哭什么?”朗山急急道,“莫哭莫哭!”
江舒鼻尖眼睛都是红的,撇撇嘴眼泪就往下掉:“我不要种地呀,我怕虫子……”
第24章 “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十五亩地并没有加上分家得来的两亩,原本他也只是买十亩,但河岸那边有几亩水田也不错就一并买下了。
这些地可不是小数目,真请人来种还得找干活利索又没有坏心思的,等这段时间过去,村里人没了农忙他就自己去选人,村长现在对舒哥儿有意见,能不找他就不找了。
得知那些地都不用自己种,江舒脸上的泪意瞬间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了心情想去巡视自己的领地。
“先歇歇,晚些没了太阳我再带你去。”朗山瞧着外面日头有些大,虽说早就进了秋,但还是有些晒,风都渐渐刮了起来。
江舒也不矫情,他是怕热怕冷的,这里也没个防晒,回头脸上脱皮就不好了。
屋内不比室外热,江舒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朗山则在外面编些筐和背篓之类的东西,左右是闲不下来的。
午睡过后,村子里不少人也开始活动,下地的下地洗衣裳的洗衣裳,多数都是往岸边走的,江舒要去看那边的地要过一条石桥,桥下都是妇人哥儿的。
他捏了捏背着自己的人的耳朵,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吧,桥下好多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连带着脖颈一路往下都酥酥麻麻的泛着痒意。
朗山沉声:“地里都是泥土,说不定还有虫。”
此话一出,江舒立刻双腿勾紧他的腰腹,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这人就把他放到地上和还未瞧见的虫子打招呼。
他可受不来。
感受着脖颈处的力道,朗山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嘴角,而后背着他去看还没全部翻种的田地。
暗靠近岸边的地因为水源充足,粮食涨势喜人,只不过今年这一茬的粮食不是他家的,但也能看出来是好地。
朗山当真履行诺言,全程没让他下地,回去时再次经过石桥,这次却被人给瞧见了。
“哟瞧这小两口,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崔萍,不是说朗山在镇上摆摊了?一天赚多少铜板?”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不会问他去!贱的你!”崔萍怒骂着,使劲捶石板上的衣裳。
看见江舒就满肚子的火,这样一个名声扫地的哥儿,日子居然比她过的还好,都怪朗多贵那个不争气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不说,只会帮着他娘磋磨自己!
被崔萍骂的妇人不高兴了:“贱的你!你个泼皮是见人家赚了铜板不分给你吧!贪财鬼,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嘿!你个小骚蹄子你说谁呢!”
左右都到村口岔路了,江舒不好再继续让人背着,便徒步走着,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其实是想抓一捧瓜子在桥上磕会,看这些妇人们对骂,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话都能往外蹦。
“清哥儿也来洗衣服啊!”有好事的故意大喊了一声,看看钟清还要时不时的瞅江舒和朗山一眼。
钟清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刻一片麻木,他上次镇上那个老爷听说了他的事本来是不想要的,但媒婆又说了几句好的,最后定下来了,秋收完他就要给人当妾去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以后不会再愁吃穿,否则错过这个机会,他怕是真的一辈子都要嫁不出去了。
江舒不爱落井下石那一套,淡淡看了一眼说话的妇人便和朗山离开了。
他是能理解钟清为什么缠着朗山的,南岸村一众青年里,虽张全在镇上当账房,张顺和刘宗也算能干,但都没有朗山踏实稳重能成天吃肉赚钱。
“夫郎,我当真对他没有那个意思!”朗山见他不愉快,赶紧抓着小手表忠心,可真嫩啊!
江舒稍稍蹙眉,略有些不解:“我可什么都没说,莫不是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了?”
朗山:并没有!
“好吧,不管你做了何事我都原谅,今天分房睡,你要是不愿意就睡地上。”江舒微微一笑,端的一副人畜无害。
朗山不敢答应,也不敢说不好,只想着快做些什么事好让夫郎收回这话。
快走到家门口,才瞧见杨婶子站在大门前一副要走的样子,江舒赶紧喊住她。
“回来了,家里多摘了些菜,我想着给你们送来吃,明天去镇上用的还没摘。”杨婶子笑说。
蔬菜一离根很快就会蔫吧,这也是江舒特要求一天摘一些的原因,他虽卖的贵,但也不会以次充好。
他轻笑:“如此就多谢杨婶了。”
当晚,江舒果然没给朗山睡床,这汉子也不敢怒,乖悄儿的打了地铺守着他睡了一宿。
第二日。
两人大包小包的天刚亮就赶到了镇上,从王老伯那取了推车就去出摊了,他们来的不算晚,但已经有人在他的摊子号前排着队了。
想着自己昨天一天单利润就有一两银子,江舒干劲儿十足了。
“各样都加!要三个!家里婆娘都熬好汤了,吃了灌饼再喝汤!”
“嘿!我也得多买两个回去,昨天吃了回去,被家里臭小子缠着,向来不跟我亲,见老子吃了好的乖的直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