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08章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明白如今的年轻人都是怎么照顾家宅的,只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便多插手就是了。

“你何时去?”

朗山:“明年开春,等舒哥儿生产出了月内,我再去。”

江凤年绷着脸,面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那般好差事都不着急,若非他在西边军营有门路,朗山就只能去当个冲锋小兵!

“不识好歹!”他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你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子理应保家卫国,在外拼出一番天地,怎的日日都要困在家宅里!”

朗山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只淡声道:“既是保家卫国,那我自然要先保家,后为国。”

江凤年脸一耷拉,指着书房的门就朝他喊:“滚!”

“外祖莫要动气,孙婿先去瞧夫郎了。”

朗山说罢便施施然的离开了,只剩江凤年见四下无人在书房里气的张牙舞爪,恨不得把朗山揪回来给打一顿!

江舒如今睡的次数多,也睡的浅,朗山这会刚进去就瞧见他愣愣坐在床榻上缓神,脚踩在脚踏上像是要穿鞋子。

“饿了?”朗山吩咐外面的绿竹去厨房把吃食给端来。

江舒朝他张开双臂没说话,朗山立刻会意忙大步上前签抱住他:“方才去了厨房一趟,后又去找了外祖父,我知你想我去,是怕我日夜在家守着你会心中不痛快。”

“别不痛快。”江舒晕乎乎的顺着他的话说,刚睡醒嗓子说话都是飘的。

“并未不痛快,我在何处都是一样的,我去你可安心些?”朗山轻声说着,“我将你看的比自己重要,你的意愿,便是我的想法。”

江舒盯着他看看了片刻,说道:“我想吃刨冰。”

“……”

“把我看的比你自己重要。”

“……”

“我的意愿,就是你的想法。”

“……”

朗山莫名有些头疼:“夫郎,莫要刻意气我。”

“你是不是想说无理取闹,不懂事?”江舒推开他就又要转身往床上躺,言语间还很是委屈,“我懂了,不爱了,那我走。”

朗山忙扣住他手腕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试着和他商量:“如今冬日,怎么能吃寒凉的东西?小厨房熬了鸡汤还煮了红糖蛋,你吃些好不好?”

“我的意愿,就是你的想法?”

“……好,我日后说话会注意些。”

朗山拿他没办法,好在也不是真的要闹性子,厨房将吃食送来就乖乖吃着鸡蛋喝着鸡汤。

江舒吃着吃着冷不防的嘿嘿乐出声,眼眸弯弯:“二郎,它们一家人在我的肚子里团聚了。”

“……哪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吃好了在地上走几圈。”

“好,那你何时去营中?”江舒把手递给他擦擦,“总不能这几日就去,要不然我真的要不高兴了。”

“等你出了月内再去。”

朗山起身拿帕子沾水后给他擦手,隐约还能闻到红糖的香甜味,他垂眸给江舒擦拭着,因着后来一直用脂膏养护,再加上后来他也很少再进厨房,手指倒是比之前还要细嫩了些。

江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盯着一直他瞧,不管怎么看,都刚刚好是江舒最喜欢的那一挂,身材高大挺立悍拔,五官俊朗,侧脸的线条轮廓分明,十分野性。

他舔舔嘴唇,悄悄说道:“亲一下……”

“嗯?”朗山有些狐疑,唇边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前几日他夫郎还死活不给亲抱,这是忍不住了?

“亲一下。”江舒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可要想好了,你今日若是拒绝了我,改明儿可就没有了,以后说不€€€€”

滔滔不绝的嘴巴被朗山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轻轻舔.咬着嫩唇,还要探着舌尖去描绘他丰.满的唇形,像是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美食一般。

十分餍足。

朗山轻轻摩挲着他后颈,音色有些沙哑:“走走。”

“我腿软……”

朗山扶着他在屋内转了几圈,有地龙和炭盆,再加上他如今就是热体质,走了一会就出了满头的汗,这才消停的坐下休息。

晚膳要在主厅吃,江舒实在不想动了,便让绿竹去和陆乐容说一声,他们院子今天单独开火,免得还要给他们多做。

上完课的奶团儿自然也要回院子里吃,一路上脸蛋和鼻尖冻的通红,见江御送他回来,忙招呼他烤烤火。

“小表叔,奶团儿我先送回来,先生那还有学问要做,我先去了。”江御微微弯身示意。

江舒有些惊讶:“都是用晚膳的时辰了,便是吃了饭再继续学也不迟,你年纪尚小,不急着做什么学问。”

这番话若是被不明事理的人听见,还以为他这是在刻意教坏孩子,不让人好好学习,只是江御如今才十一岁,放在后世正是招猫逗狗的年纪,这么刻苦学习,连他都觉得累。

“是。”江御应着看了奶团儿一眼便离开了。

江舒知道他定然没听进去,不过想想也是,江御是江府的大少爷,未来江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自然要更加努力刻苦一些。

奶团儿却突然说道:“表哥哥说了,要努力成为最厉害的大官。”

边地本就叛乱,得知驻守边地的江凤年被羁押归京甚至收走了兵符,那些部落就像疯了一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在边界附近住着的百姓们民不聊生。

朝廷得知此事,便立刻要派武将前去镇压,最好是将那些村庄全都争夺回来,可谁知早朝时,竟有许多武将因病缺席,赵景乾一肚子的怒火便全都发泄在了其他官员身上。

“一群废物!”

“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一整个早朝都是怒斥声,偏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无奈散朝。

议事偏殿。

赵景乾神色莫名:“孙爱卿可有解决的办法?”

“回圣上,微臣以为不若先同边地交涉,先前江老将军说部落内部起了纷争,许是要从我朝求得好处,若是能不战便不战。”

如今赵景乾登基不久,再加上之前的天灾,国库空虚不说,就算打起来恐怕也没有足够的钱财支撑这场战事,何况边地的士兵安逸多年,即便战,怕也是要先败上一败。

因此,孙作明的提议是正确的。

赵景乾虽说平日里行为乖张一些,但是在面对家国的大事上,他总归还是认真的,慎重考虑一番之后便同意了:“立刻让边地郡守前去商议,诸位爱卿先退下吧,孙爱卿留下。”

孙作明一愣,将刚要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静静站在原地等待他的询问。

“晟安如今可好?”

“孙太傅先前受奸人所害身体格外孱弱,入秋后更是生了咳疾,平日里只能缠绵床榻,一日清醒状态不超过三个时辰。”孙作明说的都是实话,至少如今的孙晟安在他眼前表露出来的就是这样。

赵景乾也曾听太医说过对方的病,不曾想入冬之后竟是愈发严重了,他心中担忧,便又多说了几句。

傍晚回府。

孙作明便寻了由头把容错给支出去了,院内的丫鬟侍卫更是全都遣走,只留他在房间里陪着孙晟安。

孙晟安撩起眼皮突然问道:“谁要来?赵景乾?”

孙作明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聪慧过人,如今竟能凭他几个动作便知晓是谁要来,若是能长命百岁,也不枉他来世间一趟。

越想,孙作明心中越难受,他看向孙晟安,感慨道:“我尚不知该如何同你父亲交代。”

“叔伯不用担心,我先前已经给父亲送过家书了,他会理解我的,人吃五谷杂粮,生死便已经注定了,不过是早晚罢了。”孙晟安脸色苍白的过分,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不多时,外面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孙作明愣了片刻便起身往外走,在门口时对着赵景乾行了一礼离开了。

因着所有的太医大夫都说他生体虚畏寒,因此他屋子的地龙烧的格外暖和,炭燃烧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楚,孙晟安甚至能听见“滋滋”声。

他瞧见人进来,便撑着身子要下地行礼:“微臣€€€€”

“你与朕之间要这般生分了吗?”赵景乾将他扶好靠坐在床榻上,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赵景乾近日也是诸多烦心事,因此食不下咽,夜难安寝,眼下已经一片青色。

两两相望,孙晟安轻轻一笑,柔声道:“是不是累坏了?”

“晟安……”赵景乾再难忍耐,将他抱在怀中,轻嗅着他身上的药香,怀中的人实在瘦弱的过分,仿佛只剩下了皮包骨,“好好养病,待你好了就来上朝,朕想看着你,你在朕身边朕才安心。”

孙晟安心中苦涩,牵着嘴角笑了笑:“我这病一时好不了了,圣上您怕是要再选一位太傅了,而且我如今写不来了字,无法教未来的皇子书法。”

“你还在怪朕那日处罚你?”赵景乾像是有些难以置信,“那是因为你太不顾自己的身体,所以朕才生气。”

“我知道,我不曾怪过您。”孙晟安神色温柔,他从来不曾怪赵景乾,也不曾怨恨过其他人,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赵景乾听到他说这话,面上瞬间露出笑意:“朕就知道,你不会怪朕。”

他又同孙晟安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如今天下的局势,以及边地部落叛乱的事,他就是想听听孙晟安有没有什么解决对策,他一直都相信他的才学。

孙晟安柔声安慰:“您是圣上,许多事交由臣子去做便是,边地叛乱过于突然,先让人去交涉,若是不成再考虑动兵也不迟,我朝泱泱大国,怎会怕一边地部落。”

“你说的对,晟安,你果真是真的解语花,若是没有你,朕当真不知该如何做了。”

赵景乾拉着他说话,忆往昔,盼今后,他说的那些宏图都是他们曾经一起谋划过的,如今再听,莫名觉得有些无聊。

孙晟安便一直盯着他,不知从何时起,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变得有棱有角,分明还是从前的五官,眉宇间却带着犀利。

回不去了。

月上中稍,屋外响起侍卫的声音,是在提醒他该回宫了。

赵景乾自是依依不舍,可一国之君是不能长时间在外面的,同孙晟安打过招呼后他便起身离去了。

“承渊!”

“许久不这样叫你了,我不曾怨过你,所以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我知你心意,定要善待朝中忠臣,我不能时刻陪着你,你莫怕。”

孙晟安温润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伴随笑意滑落的是两行清泪。

赵景乾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听着屋外的脚步走远,孙晟安微微侧头重重咳了起来,每一下都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他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低低啜泣着。

少年情意总是过于美好,以至于稍微有些不快就容易让彼此分道扬镳。

对方在屋内坐了半个时辰,却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关心他,其余都是在同他讲那些朝中的琐事。

孙晟安知道,自己如今的分量就值一炷香。

即便如此,就像他所说的那般,他没有怨赵景乾,也不曾怪过他,当初助他荣登大宝,他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遭,就知道他们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即便他曾经疯狂模仿那些哥儿的举止,他也依旧不是哥儿,他早就知道的。

他只是没想到,少时情爱经不起磋磨,一两句的试探和猜测就能让人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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