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雪有种想让他爸给他请病假的冲动。
反正他现在笨,也跟不上班里的教学进度,在家里自己看书效果估计也差不多。
“咦,你没穿校服吗?”段凡凑近问,“刚好啊,我把我外套借给你。”
四中有两套校服,春季校服和夏季校服。
早上气温低或者教室里开空调环境冷,学生们都习惯性带上校服外套,以便不时之需。
润雪感激地道谢:“还好你多了一件,不然我都想请假了。”
段凡:“你说得夸张了吧,再说,你没事请假家长能同意?”
润雪点了点头。
段凡惊讶:“居然能同意?!”
去年冬天他感冒想请假,父母就坚决不同意。他妈还说什么实在难受,在教室里趴着睡都比在家睡好,一整天的课堂上,总能零零散散听进去点。
世界上还真有通情达理的父母?
他羡慕嫉妒恨啊。
段凡的外套刚脱到一半,润雪就在一大片蓝白海洋里,精准无误地发现严路。
严路今天也穿了两件校服,身量挺拔。
润雪心口一动,连忙按住段凡脱外套的动作:“我借严路的吧,不麻烦你了。”
段凡茫然了几秒钟,正想说完全不麻烦啊。
前一秒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润雪,已经闪现到几米开外了。
润雪跑向严路:“早上好。”
严路点了下头,友好地打招呼问好。
润雪说了校服的事,严路身上本就多一件,自然是不介意,于是脱下外套递给润雪。
外套带着体温,摸上去微微发热,润雪暗自欢喜地套上严路的校服。
才洗干净的校服带着阳光烘晒过的味道,薄荷香微凉清新。
润雪思绪又有点儿飘忽了,他洋洋得意,开心劲全都表现在脸上,走路的步子都轻快几分。
见他如此,严路眯了眯眼,垂眸深思。
“干嘛非要穿严路的校服,我都脱到一半了,你真不嫌麻烦啊?”段凡走过来。
段凡这么一问,开心得忘乎所以的润雪笑容一僵,对上严路漆黑的眼神,他咽了咽喉咙。
机灵地编瞎话:“蹭蹭学神之气,保佑我下次考试成绩好一些。”
段凡:“我成绩也不差好吧,怎么有种自己被你嫌弃了的感觉,不得劲啊。”
润雪拍拍他的肩膀:“我绝无此意。”
“真的。”
段凡接受这个理由。
润雪双手揣进兜里取暖,一直到教室里,润雪也没提要还校服的事情。
朗朗读书声的早自习结束,润雪有点困想眯一会儿,他侧脸趴在桌面睡觉,享受着被严路气息包裹的安逸舒适感。
严路接水回来,睨了眼润雪困倦柔软的睡姿。
少年栗色头发沾上柔和的金色阳光,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暖,侧脸只露出一小片莹白细腻的皮肤,晕着浅浅的光泽,白得耀眼。
严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回到座位上后,随手翻了篇英语阅读出来做。
就这样,这件校服外套润雪穿了一上午,期间压根不提还衣服的事。
临近中午,气温也越来越高,一般来说为了节约用电,学校各班级有个共识,下午才开空调。
“你一直穿两件不热吗?”段凡忍不住问润雪。
大清早气温低还好,现在都能正午,太阳也出来了,段凡看着都嫌热。
他觉得润雪身体体温控制怕不是出了点儿毛病。
润雪忽略身体被捂出来的热意,强撑着。
又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严路,小声地解释道:“咳咳,我觉得还好啊,不怎么热,主要是……我有点体寒。”
大有一副不还校服的架势。
严路:“…………”
他这校服,还能拿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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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熬过了炎热的白天,也不知道润雪到底是不是故意€€€€
晚自习课间,他请同学们吃雪糕,他也拿了一支巧克力味的奶油雪糕。
咔滋咔滋。
一大坨巧克力奶油掉到了洁白如雪的校服外套上。
润雪心痛到无法呼吸,就好像把十几万的高级定制衣服弄脏了。
“我的衣服啊啊啊啊……”
“纸纸纸,你们有纸没有啊?”
我的衣服?
严路挑了下眉。
润雪单手抓着根雪糕,漂亮€€丽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委屈巴巴地看着校服胸口衣襟的棕色奶油痕迹。
“弄到衣服上了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段凡大大咧咧。
“校服么,弄脏洗干净就好了,这种聚酯纤维的料子挺好洗的。”班长周霖笙薄唇叼着雪糕建议道。
周霖笙作为十班的班长,在润雪转学的这段时间里对他多加照顾。
润雪请客,也就顺手感谢平时照顾他的同学。
不仅仅请了班长,还有学习委员周梓雅,平时收作业给足了润雪赶作业时间的几个课代表,还有坐在润雪过道另一边,经常帮他忙的一个男生。
“看你这样,我还以为是把新衣服弄脏了。”周梓雅弯着漂亮的眼睛,觉得润雪太大惊小怪。
段凡插话:“这你们就不懂了,那可是严路的校服,润雪宝贝着这件衣服呢。”
“嗯?为什么?”有人好奇。
“衣服上沾满了学神之光,可不得宝贝着。”段凡解释道。
周梓雅:“就这么简单的理由么。”
她瞥了眼着急的润雪,隐隐觉得这理由似乎有些不够充分。估计还因为弄脏别人的衣服吧,肯定特别过意不去。
问了一圈,好多人都没有带卫生纸,就在润雪着急上火时,他听到严路低缓温沉的声音:“我这里有。”
“还有,”
严路淡淡地看着润雪,“只是弄脏了而已,这么着急做什么。”
男生声音温和,就像炎热夏季里一泓清凉的水,顿时安抚好润雪着急的心情。
本人都不觉得衣服弄脏了是一件大事,润雪也就没必要这么担心。
“你不怪我就好。”
润雪低声嘟囔着,心里又有点甜。
甜了几秒钟,他又在想这样都能觉得甜,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好歹上辈子他和严路还领过证,也听过无数情话,千锤百炼过后应该波澜不惊才对。
可是……
润雪盯着严路的线条薄削的嘴唇,心里还是忍不住直冒粉色泡泡。
严路让段凡帮他拿着雪糕,拿出一张手帕纸跑向一楼卫生间的洗手台,弄湿卫生纸又跑回来。
“其实不擦也没事,我带回去洗洗就好。”
严路低垂着眼,不慌不忙地帮着润雪擦衣服。
他站在润雪身前,身高高出润雪小半个头,靠近时身上的气息往下沉,令润雪有种被气息拥抱的感觉。
润雪用双手提住被弄脏的那块布料,严路低头给他擦,手腕不经意掠过润雪的手背。
才弄湿了卫生纸,严路的手还带着自来水的冰凉。
润雪明晰地感受到那份凉意,肌肤和肌肤之间凑巧的每一次触碰,都能让润雪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