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地触碰。
在沈忘州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指腹软软抚过脸颊,而后捧住他脸侧,温柔得好似捧着世上最爱之物……
但动作却是将宝物残忍地推向深渊,看着他一再沉溺,沉溺到受不住了,开始挣扎,开始拒绝,才故作乖顺地收回,体贴忍让地只亲吻唇角。
沈忘州呼吸急促着,眼前染上模糊的水雾,连司溟的模样都看不清楚了。
只感觉拥住他的手逐渐离开,只留下一根手指抵住后颈,顺着骨骼的弧度缓缓移动到喉结,指腹抵住按压,看他在窒息感里狼狈地吞咽口水……
沈忘州全身上下的神经仿佛都落在了那小小的指腹上,像小蛇被捏住了七寸,只能翻起肚皮任由恶劣的人类放在手中把玩。
覆着漂亮肌肉的脖颈不住地绷紧,沈忘州狼狈地想要躲开指腹,却又觉得没面子,只能开口转移注意力。
“司溟€€€€”声音里的异样让沈忘州措手不及,他死死咬住牙齿偏过头,恼羞成怒地抓住对方的手。
脖颈红到像一颗洒着水珠的红苹果,水滴顺着漂亮的果皮缓缓滑落,充沛的汁水被紧紧包裹,依旧挡不住溢散的甜香……
连皱眉时色厉内荏的语气,在对方眼里都像求饶的撒娇,分外欠弄。
“你不要碰我喉结,不舒服……”
司溟闻言神情受伤地收回手,眉眼垂下,无辜委屈地看着沈忘州:“师兄,我做的不好么?”
沈忘州的恼火瞬间化成了一滩温软的水,将他浇了个湿透。
“不是,你做的……挺好的,”他几次抿起嘴唇,最终还是尴尬地说:“但不是我做……那个么,你这么积极,有点儿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好像一直是司溟在引导似的,沈忘州觉得,他应该做主导。
他是1。
司溟亲了他唇瓣一下,眼神诱哄:“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师兄……我们去榻上吧。”
沈忘州被哄得忘了今夕是何夕,迷糊地点头,以为是走到榻上,没想到司溟不仅没离开,反而更加黏糊地紧抱着他,用比软糕还要甜腻的嗓音在他耳边轻哼:“一刻都不想和师兄分开,我整个人都是师兄的……”
沈忘州被说的后颈麻酥酥的,尾椎也一阵酥软,心里更是被填的满满的。
丝毫没有察觉,司溟哄他时的技巧娴熟,比他更像师兄。
沈忘州嗅到了司溟身上的冷香,隐约觉得熟悉。
似乎和鲛人的香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
但很快他便没了胡思乱想的精力,连体婴一样走到床榻边,司溟按着他肩膀将他按坐到了床上。
沈忘州手臂撑在身后,上身向后倾斜,仰头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司溟。
弱势的位置让他有些许不安,喉结脆弱地滚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咕咚”一声,心跳随之加快。
“师兄……”司溟墨色的眼底盈满一池春水。
沈忘州望着他,好似被剥去了衣衫,丢进了池水里,细密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无处可逃……
他抬手碰了碰司溟的手指,立刻被抓住放在唇边。
司溟喜欢他的指尖,看得尤其认真,沈忘州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逃开,尽管指尖颤动得眉心脆弱地蹙起,他也兴不起拒绝司溟的念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抽回手。
视线化为了冰凉的触感挑动着细软的神经,快要将他整个吞没,让他变成另一幅荼蘼不堪的模样。
徘徊在堕落边缘的神志被看似漂亮温顺的神明捧起,稍稍展露脆弱,就毫无防备地袒露出最大的弱点,然后被对方轻易抓住。
还在傻傻地想,神明真是乖得他不忍欺负。
沈忘州浑身不明显地阵阵燥热,终于承认。
他其实是喜欢的。
喜欢司溟与他温存。
喜欢的要疯了。
好像读懂了沈忘州溺入深渊的神情,司溟温柔地用指腹包裹住食指关节的凸起,眼神引诱地望着沈忘州躲闪的目光。
司溟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意味深长地移开,骨节分明的手轻缓地垂落在半空,动作极慢极慢地,捻住了一道布料。
沈忘州瞳孔诚实地紧缩,无限通明的灵识被眼前人的动作压缩,他眸光里的场景只剩下司溟。
目光被吻住他手背的唇吸引,又被司溟的手指勾引过去,绷紧到不知道要看哪里。
指尖轻晃,沈忘州的眼神也随着轻晃,像过分贪杯醉了酒的少年,舔着被酒液染湿的嘴唇,诱而不自知地说他还可以再喝很多。
可沈忘州都这么期盼了,那碍事的外袍还牢牢穿在身上,司溟层叠的墨色仙服飘逸地衬托了他的身型,可此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沈忘州忍不住咬了咬牙,在司溟又一次挪动指尖时,着急地单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你怎的这样笨了!”
“有师兄照顾我,我笨一点也没关系,对么?”
“……当然对。”
司溟眼底盛满了浸着暧涩春意的笑,犬齿饥渴地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进食。
他俯下身,两手撑在沈忘州腿边,抬起一边膝盖抵住床沿,吻住了沈忘州的唇。
温柔强势的气息从空气中摇摇欲坠地流淌,幽深古老的海浪声像低沉的诵念声,从遥远的沧海海畔传来,韵律如指尖一般落在后颈,顺着骨骼的凸起慢慢渗透,激起一阵阵灼热的浪潮。
沈忘州急躁地抓着司溟的肩膀。
视线中冷白的脖颈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同时,勾着他去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
殊不知自己也变成了对方的食物,灵魂最深处颤动着交换了最珍贵的纪念,还茫然无知地告诉对方“我会很温柔的”。
森林里的猫儿自信十足地想要带走海里漂亮的人鱼,站在海边与鱼儿动情地交谈,收敛利爪妄图抓住对方时,却被玩弄似的拽入了海里。
猫儿浑身湿透惊慌地挣扎,觉得自己被最乖顺的鱼儿骗了,一时间又羞又气,急出了眼泪。
……
沈忘州狼狈地靠在墙上,手掌还抓着司溟的肩膀,眼底染着水润,羞赧地咬牙质问:“司溟!你明明说过€€€€”说过是他“要了他”的!
他不信刚刚险些把他……的人,是他柔柔弱弱的小师弟,虽然他因为怕伤了司溟没有全力反抗……
司溟眼神茫然无措地缓缓收回按在他身上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埋进了他怀里。
沈忘州惊得想推开他,但司溟像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着,还沉浸在情欲中的嗓音沙哑性感,一声声喊他“师兄”,他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沈忘州绝望地回忆。
是他一开始理解错了,司溟从没说过那东西是给自己用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做1,是他看起来太……不可能!
司溟紧紧抓着沈忘州的手,按在心口,仿佛他的厌恶是最尖利的刺,刺得他鲜血淋漓。
害怕地颤声道:“师兄,软油在床边……我可以的,你如何对我,我都是喜欢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忘州犹豫半晌,还是抱住了他,耳根通红地小声训斥:“你吓了我一跳。”
在他眼里,司溟就是最软乎乎的师弟,就算之前有过亲昵,也未曾到过分清身份的地步。
如今突然得知……沈忘州有些不能接受。
那么软软乖乖的司溟,怎么可以在他之上!他可是大猛1!
“师兄被我吓到了么?”司溟忽然圈住他的手腕,垂眸自责,轻轻道:“真的吓到了。”
沈忘州面红耳赤,只觉得脸皮都不是自己的了。
司溟鼻尖透着红,一张稠艳至极的脸凑近,沈忘州呼吸微顿。
“师兄,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什么?”
“无论让我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师兄难过。”
沈忘州一开始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终于懂了又太迟了,他不想司溟吃亏,可司溟好像真的不觉得他吃了亏。
还总是能听见司溟声音模糊地夸他“真漂亮”,无数次地对他说“好喜欢”。
沈忘州好似昏睡过去了。
一夜好梦。
烛火在晚风的挑动下轻轻摇曳,辉映着屏风上简陋模糊的墨色图案。
绘画的人像是故意,又像是笔误,细小的溪流没有汇入屏风右侧的海洋,反而进了最下方的黛色山口处。
滴滴墨汁笔触细腻柔软地描画了溪水汇聚的场景。
流过大雨滂沱的村庄,被冲散得铺成浅滩,流经蜿蜒曲折的山涧,被嶙峋的石块阻挡着流速……但溪流还是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连绵不绝的黛色山峦。
第45章 嘴巴
沈忘州睡得不太舒服, 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不舒服,不是痛,而是酸酸麻麻的。
一阵阵夏日里寻常的燥热从后背涌起, 出现在他这个金丹期修者身上, 格外的突兀。
好在热意很快就被染着凉意的柔软驱散,他陷入了沾满露珠的巨大花瓣里,花瓣缓缓收拢,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巨大的露珠落在肌肤上,像一场和缓的春雨, 又像他本就在海水里。
他浮在花瓣上安稳地睡着,陷入了一场关于沧海和人鱼的旖旎梦境。
夏日清晨的阳光来的稍快,沈忘州被晃得渐渐苏醒。
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今天要去雾铃镇调查失踪事件,要早点起来,但紧跟着就被钻入鼻尖的冷香诱着重新困倦起来。
他懒懒地抬起手臂想要抱住枕头,酸涩的关节让他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落下的手臂环住了一片凉凉的肌肤。
沈忘州茫然地蹭了蹭枕头, 但“枕头”的质感也不似平常。
他在哪?
沈忘州瞬间惊醒。
他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熟睡中的美人脸€€€€司溟纤长的睫羽安静地落在冷白的肌肤上,在晨光里洒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那双漆黑的仿佛会说话的眸子藏匿进暗处,一张稠艳惑人的脸失了焦距,也并没有失去诱人的色彩,反而妖异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美好的人总是脆弱, 世人便痴迷怜惜地将他藏进画布里, 远离世俗的纷扰,安然沉睡。
还没完全清醒的沈忘州直直地看着司溟的睡颜, 过度刺激了许久的大脑缓慢地将记忆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