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司溟从鲛岳仙宗来到了广铃镇见他,他睡醒便见到了司溟,司溟倚在他怀里说了许多,还红着眼眶差点离开……他就心软了。
之后的事情……
沈忘州从耳后到脖颈红热一片,他不愿回忆闭上眼睛。
真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鸾颠凤倒不知羞耻为何物。
“唔……师兄?”
沈忘州一愣,刚要拿开手,腰后忽然被按住,他顺着力气整个跌进了司溟怀里,被虚虚地抱住。
不等他说话,司溟已经满脸困倦地重新闭上眼睛,鼻尖蹭到他鼻尖上,亲昵地呢喃:“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一早醒来就有美人在怀,还粘人地在怀里蹭着和你撒娇,沈忘州心里的羞臊瞬间被温热冲淡。
他下意识回抱住司溟,这才发现,他躺着的枕头压根不是枕头,是司溟的手臂。
他居然枕了一晚上司溟的手臂!
司溟那么脆弱的人儿!
沈忘州针扎似的迅速抬起头让司溟收回手,边看着冷釉似的手臂检查,边问:“你怎么把手臂给我枕着了,睡了一晚,疼么?”
司溟不舍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媚态横生地乖顺道:“师兄亲一下就不疼了。”
沈忘州:“……”
完全无法拒绝。
骨节凸起的腕骨上缀着两点深深的齿痕,足以见得下口之人那时的神智涣散和难以克制。深一块浅一块的指痕和吻痕像一个个突兀的小烙印,刺眼地出现在细嫩的肌肤上,好似洁白的画布被玷污……
沈忘州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没能挣扎出萌芽,便心软得低头在他小臂上亲了一下。
司溟视线扫过沈忘州殷红一片的脖颈,那里满是他的痕迹。
不止那里,还有很多地方……
薄唇愉悦餍足地勾起,他眷恋地埋进沈忘州脖颈里,小声问:“师兄,我做的好么?”
沈忘州还沉浸在他是不是欺负人了的自我反省中,陡然听见这句“售后服务问卷”似的问题,脸霎时臊得通红。
双腿不自在地蹬了下薄被,忽略皮肤发麻的不适感,他心软地给出好评:“还,挺好的……”
如果能控制就更好了,他丢人地求司溟收手,简直是上上下下都在哭,神志不清地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若不是司溟用法器筑起一道结界,将整间屋子都罩在其中,封闭了所有声息,他今天怕是就得当场自裁,以告慰自己死去的脸皮。
“师兄是喜欢的吗?”司溟的指尖意有所指地落在他唇角,无辜地看着他,撒娇道:“还可以有下次么,我好喜欢这样和师兄在一起。”
不可以,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胡闹一次就够了!
“你如果内伤复发……可以。”沈忘州说完就不愿面对现实地捂住了眼睛。
他早晚要死在定力不佳上面。
司溟却欢喜极了,又黏黏地抱住他,银白色发丝勾勾绕绕地垂在沈忘州肩上,凉软的触感格外舒服。
“我们晚些起吧,多休息一会儿。”
沈忘州在这方面脸皮向来薄的像纸,听见这种话恨不得立刻起来拔剑和人比划比划,向司溟证明他“一点也不累!”、“非常有活力!”。
将沈忘州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司溟趴在他耳边,轻软虚弱地补充:“我好累了,师兄,嘴巴痛。”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失了神志。
沈忘州刚刚撑起一丝高度,转瞬间就摔回了床上,尴尬害臊到磕巴:“那便,便多睡会儿。我和三师兄,说一声……”
他想去摸玉佩,但手指在身后摸了许久也没摸到,几番刺激下急得要发脾气。
司溟搂住他的手臂微微收紧,贴近他安抚地低声道:“可以用法印召回呀。”
沈忘州:“……”
他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沈忘州用毕生功力撒了个漏洞百出的谎,但他长兄如母的三师兄居然信了,还主动要帮他去和季寒溪说。
沈忘州饱受折磨的心尖尖终于尝到了一丝安慰,赶紧抱了抱其实一点也不软乎乎,反而能将他整个抱起的小师弟,嗅着司溟身上的冷香,再次进入了梦乡。
-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沈忘州被司溟叫醒,两人连坐起来的时候都是搂抱着的。
沈忘州从未与人这么亲密过,一点小动作就臊的耳根发热。
偏他还喜欢硬撑着,不论司溟怎么亲近触碰,都咬牙不说。
两人用术法穿好仙服,趁司溟在身后帮他整理衣襟的功夫,沈忘州小口地舒了口气,尴尬地动了动腿。
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刚刚穿衣服的时候急得都没来得及细看,只隐约扫见了一片姹紫嫣红。
沈忘州忽然有点儿担心。
不会破了吧,他可是金丹期的修者,但司溟确实很凶,又软又凶……
好可爱。
沈忘州丝毫没有察觉他正在一本正经地觉得一个男人可爱,等司溟亲手替他整理好发冠,他很是体贴地决定也帮司溟整理€€€€
一刻钟后。
沈忘州满脸暴躁地使了个束发的术法,手指都要抽筋了,和自己生气时也非常认真:“怎的这样麻烦!谁设计的束发方法,我居然学不会!”
司溟垂着头方便沈忘州糟蹋那一头柔软垂至腰间的银发,也自然地隐去了薄唇翘起的弧度,他轻着嗓子,满含期待地夸赞:“可是师兄昨晚好厉害。”
沈忘州动作一顿,恼火瞬间被浇息,眼神飘忽地将玉簪插歪了:“突然,说这个干嘛。”
司溟毫不在意地起身,由着玉簪歪着,环住沈忘州的脖颈,暧涩地张开嘴巴给他看。
不等沈忘州问他,就趴在沈忘州耳边,压低声音问:“嘴里面有没有肿?没有的话……为何麻酥酥地痛?”
沈忘州脑袋里“轰”的一声,脸颊红到滴血。
“你,谁让你,你那么用力……”他捧住司溟的脸,咬牙切齿,“你有没有消肿的丹药?医修都不知道给自己疗伤么?”
司溟偏头蹭着他掌心,眼神依赖迷恋地轻哼:“一直和师兄在一起,痛也变得好舒服。”
沈忘州内心的小人一下重过一下地锤着胸口,大声喊着“他好漂亮好诱人!”。
被抱住的人羞赧到无地自容的样子分外可爱,司溟恶劣地揉了揉沈忘州烫热的耳垂,唇瓣轻轻吻过。
“师兄亲一下就不疼了,亲亲我吧,舌尖也痛。”
沈忘州脑海里一阵失控的想法,最终还是抱住司溟的腰,轻轻亲了亲他嘴唇。
但司溟还嫌不够,讨着说是里面痛,沈忘州只好红着脸又亲了一次。
等到终于出门时他浑身发飘,路都不会走了。
嘴唇发麻地暗道“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诚不欺他也。
遇锦怀几人也是刚到客栈楼下,但沈忘州就是莫名心虚地觉得是他姗姗来迟。
来迟的原因还非常不可说。
遇锦怀拿着佩剑看着沈忘州,关切问道:“小师弟,身体可好些了?怎么脚步如此虚浮?”
沈忘州一怔。
他脚步虚浮?怎么可能!
不等他说话,司溟已经走到他身侧,拉着他衣袖站不住似的靠在他身上,轻笑道:“几位师兄好。”
季寒溪的目光落在他唇上,不明显地皱了皱眉。
秦雨则扫过一眼,虽然面上满脸无聊,但心里对小师弟的速度很是赞赏。
遇锦怀则更加直白:“司溟,怎么脸色这样奇怪?嘴唇……”
“啊€€€€”司溟眼神羞涩地掩住唇,轻瞥一眼沈忘州,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和四师兄没关系,你们别误会。”
遇锦怀:“……”
看来司溟也不是他想的那般柔软可欺,至少在抢小师弟的时候,下手真快。
季寒溪脸色一变,看向沈忘州。
沈忘州却没心思管他们怎么看了,拉着司溟低声问:“为何更严重了?”
司溟倚在他肩上,丹凤眼眼尾上扬,炫耀地瞥过季寒溪难看的脸,垂眸笑道:“我想要师兄的痕迹一直在身上。”
所以轻轻咬了一下,让伤口变得更明显了。
-
雾铃镇与沈忘州几人留宿的广铃镇仅有一条小河相隔,河上有一座年岁悠久的木桥。
店小二说过,好几次曝尸荒野的人都是在这附近发现的,因而绿茵草地木桥旁,人迹罕至得有些怪异。
夏日多雨,现在的小河变宽了不少,河水湍急地从上游冲下了一些不起眼的物件。
秦雨在桥下捡到了一串小铃铛和半片大红色的软布,师兄弟几人围着他一同查看。
“这是婴儿的玩具,凡界很常见的手摇铃。”遇锦怀接过铃铛,轻轻晃了晃。
清脆的铃声像是婴孩被逗笑时的咯咯笑声,在空旷荒芜的桥边,青天白日里莫名让人后背发凉。
沈忘州则看着那块红布,伸手撵了撵。
指腹上的布料极为柔软服帖,却不成型,容易褶皱,不适合做衣服。
“是婴儿的襁褓。”司溟用指尖从沈忘州手里夹起那块布,眼底稍纵即逝一抹嫌弃,还给了秦雨。
秦雨默默将襁褓碎片收进乾坤袋里。
他本就是修习阴狠诡谲路数的丹修,对这些阴森森的东西格外亲切。
沈忘州开口道:“等会儿拿着布料和手摇铃找刘老爷家的奶娘问一问,就知道这是不是他家孙子的了。”
如果是,这孩子八成凶多吉少。
布片和铃铛虽然被溪水冲得干干净净,但上面残留的血腥味还是昭示着不详的结局。
“走吧,”季寒溪唤出厌归扇,足尖轻点踏落其上,“先去刘富商家。”
穿过沾满青苔的破旧木桥,空气中逐渐弥散开的污浊怨气告诉他们,他们正式进入了此行的目的地,雾铃镇。
沈忘州几人赶到时刘府大门外已经悬起白灯笼,上面用朱砂画着的粗陋符咒隐约可见招魂唤归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