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 第55章

两个人的心跳声渐渐重叠,像某个呼之欲出的心思,被悄然戳破。

不知过了多久,司溟稍稍抬头,手指在被褥上的鸳鸯戏水图上缓缓划过,眼神旖旎地望着沈忘州,懒倦期待地问道:“师兄,刚刚可欢喜?”

沈忘州腰腹绷了绷,依旧又酸又软,明明只是亲吻就这样刺激……

见他不回答,司溟稍稍撑起上半身,凑近沈忘州的脸,病态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让人心碎的委屈:“师兄明明欢喜得不住喊我、不住颤抖,现在为何不说实话,是讨厌我了么?

不等沈忘州反驳,他忽地哭道:“难不成……师兄真的爱上了那个鲛人?他长得定是比我好看,也比我更能保护师兄,还给了师兄那么珍贵的主契,师兄理应嫌我没用的……”

沈忘州同情心并不泛滥,但司溟一哭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软,更别提司溟提及昨天,还把自己和鲛人放在一起比……

他臊的满脸通红:“你们又不一样,我没有嫌你,你……很好。”

司溟眼尾湿漉漉的,闻言受伤的小鹿似的凑过来与他蹭了蹭嘴唇,垂着眼睫委屈道:“我们如何不一样?师兄……师兄若是不喜欢他,那……”

他紧张地抬起头,可怜地咬住嘴唇:“那我呢?”

沈忘州瞬间愣住。

你与他如何相比,你是我最好的师弟,他是高高在上的上古神明,你与我之间的距离多么亲近,他与我之间不过相识几日……

沈忘州脑海里闪过无数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这些话的最终答案都是同一个,他对司溟确实是有好感的,但他觉得那不是爱。

所以一开始他就在极力避免司溟误会,他不想司溟稀里糊涂地陷入一段感情。

他许久没有说话,司溟眼底的水光渐渐黯淡,他缓缓趴在了沈忘州胸口,指尖蜷缩,抓紧了沈忘州的衣襟。

声音小心翼翼地哽咽道:“师兄,我若说我爱你,你会不要我么?”

沈忘州极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抬手揉着他发顶,笨拙解释:“我如果答应你,就是骗了你。”

司溟眸底一片痴情,轻吻了他喉结一下,眼神湿润地望着他,一点一点蚕食掉沈忘州的防线:“那我可以追求师兄么?我不会让师兄为难,我只是……想与师兄亲近一些,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你为什么喜欢我?”沈忘州茫然地不知该如何拒绝,“如果只有我对你好的话,司溟,你误会了,你只是觉得我照顾你的时候你的感觉是喜欢,其实只是师兄弟之间€€€€”

“可我想帮师兄做,看见师兄就想要抱住师兄,师兄说话时便想堵住那张嘴只给我一个人看……”司溟脸色病弱苍白,流露出淡淡的难过。

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他仿若不觉地拿起沈忘州的手放在脸侧,依赖地靠在掌心,失神道:“师兄,若这些都不是喜欢,那我就是病了,师兄可有药医?”

沈忘州何来药医相思苦。

他自己都从未尝过情爱,如今也只能手足无措地任由司溟引着他迈入一个温软的陷阱。

“师兄没有么……”司溟吻住他的掌心,湿润的触感透过皮肤软进了沈忘州心里,司溟泛红的眼睛那样可怜,像一朵被扔在雪地里的花,冻裂到破碎,“可我早已经病入膏肓……”

沈忘州第一次被这样郑重认真地追求,整个人都是心疼担忧的。

心疼司溟的伤心,担忧他的拒绝会让司溟做出傻事。

他本是不留余地地拒绝,但每每话到嘴边司溟都会软软吻住他,不让他说出口。

“师兄如果对我提不起半分喜爱和宠溺,”司溟失落地握着他手腕,放在脖颈上,乖顺趴在他胸口,可怜地乞求:“那让我做师兄的奴吧,我心甘情愿。”

“话说八道!”沈忘州一把抽回手,再也看不得司溟如此作践自己,捧着他的脸训斥道:“你从何处学的这些,就算……就算再如何喜欢,也不能这么对你自己,知道么?!”

司溟委屈地抱住他:“我只对师兄这般。”

奴是修真界对最低级炉鼎的称呼,不仅要随时与主人一起修行,还可肆意侵犯践踏,打上烙印后便对主人言听计从,毫无尊严……

沈忘州耳后早已一片红热,他咬了咬牙,偏过头闻言磕绊道:“我只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你就算喜欢我,我也不一定有能力回应你的喜欢,你只是太小了,很多都不知道€€€€”

“师兄乱说,”司溟扶正他的脸,无辜地纠正,“昨日师兄还说我让你肌肤很痛,怎么会小唔€€€€”

沈忘州半句话都听不得了,一把捂住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你……了!”

司溟眨了眨眼睛,一滴坠在眼睫上的小泪珠随之滑落,美得惊心动魄。

沈忘州呼吸一窒,等意识到看呆了的时候,司溟已经攥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凉软的薄唇贴上来,嗓音润着一池春意,似撩拨似约定。

“从今日起,我便是师兄暗地里养的奴儿了,师兄若需要,我随时都会让师兄比昨日、比今日都‘欢喜’……”

沈忘州刚欲训他,就听司溟趴在他耳边含着哭腔道。

“我不能与师兄结契,但我可以把我完完整整地交给师兄,师兄怎样用我修炼都好……对师兄的爱,我不比那个鲛人差。”

沈忘州的话,顿时全堵在了喉咙里。

第49章 奴蛊

沈忘州用尽了毕生的能耐安抚住司溟, 他想着司溟刚满十八岁,如今还太年轻,说些胡话也可以理解。

但司溟忽地亲过来, 抽噎着非要他答应“奴儿”的事, 不答应就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委屈看着他。

沈忘州被看得失了智,一不留神地点了点头。

稠墨似的眼底幻觉样的闪过一抹愉悦,沈忘州眼神模糊地再去看,又是委屈后的喜悦。

司溟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动情地捧起他的脸,情难自己地吻住了他的唇。

沈忘州被惑了神志似的, 仰起头努力接受了这个吻。

唇齿间忽地一阵甜腻,喉间滚动,一粒不起眼的“糖”被他咽了下去。

沈忘州眼神闪过茫然:“……嗯?”

司溟好似没察觉般,直到沈忘州躲开,才看着他无辜问:“师兄?”

“你给我吃了什么?”沈忘州舌尖在嘴里扫了一圈,很甜。

“师兄咽下去了么?”

“嗯,怎么了?”

司溟凤眸微眯,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缱绻地拥住沈忘州, 躺在沈忘州胸口,指尖像柔软的水流,划过沈忘州滚动的喉结。

他痴情地开口,嗓音缠绵:“是主人的药。”

沈忘州刚欲问,司溟微微抬起头张开嘴。

殷红舌尖上落着一粒血红的丹药,那丹药散发的甜香让沈忘州气血一阵涌动, 几乎是瞬间, 他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他抬手想阻止,但司溟嘴巴轻闭, 肤色细腻冷白的喉结微微滚动,已经咽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主奴皆被服下,药效在眨眼间出现。

沈忘州心脏猛地一跳,眼前的画面晃动,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好似有另一个人的心跳渐渐与他重叠,蜷在他心尖上。

他呼吸沉重地尝试触碰心尖上的另一道心跳,灵力刚刚触碰。

胸口的司溟忽然呜咽一声蜷缩起来,脸颊泛起潮红,眼神湿漉渴望地看向他,再张口,嗓音和语气勾得人浑身发烫。

居然真的把奴主的蛊给他了!

司溟怎么这么傻!他如果是坏人呢!

沈忘州撑起手臂想起身:“司溟,你€€€€”赶紧吐出来!

“师兄……”司溟紧紧抱着他,埋进他脖颈亲来蹭去,带着哭腔喊他:“师兄,师兄……”

沈忘州毕生定力都要用光了。

他庆幸自己爱看些旁门左道的书,用记忆里的方法尝试安抚心尖上那一抹水滴似的灵力。

赤红的火焰缓缓渗入幽蓝,幽蓝几度颤抖……

一层薄汗从司溟额角渗出,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手指不知何时攀附上沈忘州的颈侧,一下下抚着,透红的眼尾像被狠狠欺负了好久。

沈忘州心里升腾起一阵强烈的负罪感,他咬牙决定以后绝对不触碰奴蛊。

只要他不碰,司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狼狈不堪、陷入情欲的模样。

“师兄为何不碰了?”司溟忽然问。

他抓住沈忘州的手放在脸侧,着迷地蹭着掌心,像一只讨要主人抚摸的宠物,满脸痴迷。

一个稠丽惑人到世间罕有的美人,在你掌心渴望地问你为何不碰他。

这幅画面看得沈忘州心跳失控。

被抓住的手清晰地触碰着司溟的脸颊,软腻的触感随着主蛊的副作用,让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个念头€€€€

“欺负他,把他欺负得狠狠哭出来”。

沈忘州努力压制住这种想法,攥成拳的指甲陷进肉里,疼痛带来些许清醒。

他皱眉道:“你给我吃了主蛊,这件事传出去你还如何见人?”

任你再少年英才天资过人,“做过奴儿”都是奇耻大辱。

在修真界,“奴儿”就像一根耻辱柱。

尽管大多数迫不得已的都是奴儿,但世道如此,沈忘州不想司溟吃亏。

他按着心口,还能感受到司溟的心跳,他轻吸了一口气,问:“主蛊怎么解除?”

“只要用灵力将蛊摧毁就可以解除,”司溟乖顺地看着他,薄唇勾起,轻笑着补充,“解除了后,奴儿没了主人的滋润,便会筋脉尽毁,枯萎而死。”

沈忘州刚升起的想法瞬间腰斩,他睁大眼睛一阵后怕:“你会死?这么危险的药你就给我吃了?万一我哪日遭遇不测€€€€”

司溟笑得无谓:“那我便随师兄一起去了,也好在奈何桥上,做一对痴情鸳鸯……”

沈忘州听得心里又酸又软,他不想承认,可这样的司溟总让他难以拒绝地一次次退让。

好像从相识那天起,司溟就一直与他绑在一起,越是想要远离就绑得越紧。

沈忘州忍不住问自己。

除了父母,世上真的还会有毫无保留的爱么?

“师兄不要觉得有负担,是我太自私了,自私地想留在师兄身边,师兄要怪就怪我吧。”

司溟自然地脱掉靴子,整个人蜷缩进被褥里,心满意足地躺在沈忘州胸口,和他紧紧相贴。

司溟眼底含着水光,看着沈忘州眼睛,哽咽道:“师兄如果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也不要瞒着我好么?我不会阻止师兄和他在一起,我只是,不想被师兄瞒着……”

一番话说得隐忍又难过,仿佛把自己伤透了,忍不住埋进他颈侧小声啜泣。

沈忘州心已经乱成了一团,司溟又哭了,一遍遍问他“可以么”。

他只能点头答应。

听见肯定的答案,司溟才放心般,掌心按在沈忘州眼睛上,薄唇凑近耳畔,吐气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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