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睡吧,我会好好给师兄暖床的。”
……
一连几日,司溟半夜都会悄悄宿在沈忘州房里,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就算是白日里去检查法阵,司溟也要亲密地抓着沈忘州的衣袖,与他黏黏糊糊地挨着。
沈忘州见司溟除了比之前更粘人了之外,也没有其他异样。
又因着小师弟吃醋吃的一不留神就哭,一哭他就没辙,也就由着司溟到处跟着。
一切似乎都很和谐。
除了一到夜晚,司溟就躺在身边唤他,想要尽奴儿的本分,帮他“修炼”之外……
沈忘州太了解自己,他喜欢享受不爱折磨自己,定力一直很差。
因此这几天晚上的“折磨”下来,他逼着自己把持不住也得把持住,烦躁不堪间已经产生“不然打地铺吧”的想法。
司溟像是能看穿他的心,见他为难,便在他耳边轻软哄道:“我体质特殊,师兄与我双修,修为会大有进益,也无需担心会根基不稳,只要多亲近几次,师兄定然会更加厉害。”
他边说着边拿起沈忘州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而后舒服地喟叹一声,抱住了沈忘州的腰,按进了自己怀里。
沈忘州心跳很快,司溟想诱他简直太容易,这张脸这个身体这个嗓音和语气,没有一个不在他的点上。
若不是两人的关系,他或许早就……
沈忘州努力忽略掌心下的体温,深吸一口气。
他早已经是金丹期最顶峰的状态,只差临门一脚,随时可以金丹冲击元婴。
不过虽然他天资极好,但心魔也是显而易见,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克服。
加之前些时日去绊殄邸,之后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雾铃镇,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尝试突破。
修为也就被他刻意控制住,没有引来雷劫。
以他现在这样修为已到却不敢冲击的状态,若是换做其他人听了司溟这番诱惑力极大的话,怕是早就扑上去芙蓉帐暖度春宵了。
但沈忘州只是捂着他的嘴让他不要乱说,他不会让师弟被奴蛊控制的。
司溟眼底的光彩在夜色下尤为透亮,他倚在沈忘州枕边,妖似地咬破了嘴唇,溢出的一点殷红血迹在一个缠绵的吻里渡给了沈忘州。
他语气痴缠温柔,恍惚间给沈忘州一种被宠溺包容的感觉。
“这是我的心头精血,师兄不想与我双修也没关系,我会让师兄安全渡劫的。”
精血是能胡乱给人的么!
沈忘州简直要被司溟气到:“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
司溟食指抵住他的唇,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我整个人都是师兄的,师兄不愿意与我双修,怕毁了我的名誉,那便收下我每晚的心头精血,不好么。”
沈忘州不喜被强迫选择,加之这几天被勾得“欲求不满”,这会儿终于不高兴了。
皱紧眉头拉开他的手,耍脾气呵斥:“我一直在为你考虑,你不要胡闹了!”
看,他就是这样脾气差,说话也向来伤人,司溟看清了便会离开了吧。
沈忘州控制不住地瞥向司溟的脸,想要观察司溟是否失望,是否受伤。
这眼神虽然烦躁不堪,但眼底藏好的那一点点试探和小心却让司溟整个沦陷。
他紧紧抱住沈忘州,将人按在怀里,嗓音懒倦得像只恃宠而骄的猫儿:“师兄说气话,明明欢喜。”
沈忘州一顿,耳尖发热地偏过头,咬牙小声说:“我没说气话。”
“师兄可爱得像只猫。”
“我不可爱!我是男人,怎么可爱?!”
“好喜欢师兄,好想吻你啊。”
“不唔……”
……
几次三番,沈忘州彻底放弃了“让司溟看清他的真面目”的计划。
他有些羞赧有些无奈,也有些藏不住的甜丝丝。
司溟好像真的喜欢他到,他做出什么都欢喜得紧的地步。
第50章 杀阵
刘家长孙的头七回魂日, 终于还是到了。
沈忘州和司溟在屋里一连同床共枕了好几日,尽管司溟每日都是避人耳目半夜爬床。
但他是医修,身体病弱, 不擅长潜伏也不擅长疾行, 总不会次次成功隐蔽。
今夜是满月,硕大的月亮沉在浓稠的蓝里,偶有几片稀薄的云,像浮在空中的一缕轻烟。
师兄弟五人聚在一起,灵识外放检查法阵。
做最后的准备时,季寒溪冷淡地看向司溟, 忽然问道:“昨天深夜你出门去做什么了?”
沈忘州瞬间警惕,不能让别人知道司溟吃了奴蛊,几位师兄也不行!
他伸手将司溟护在身后,警告地瞥了季寒溪一眼,极其护短。
“管这么多是有人给你颁奖么。”
季寒溪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依旧看着司溟,那双冷厉淡漠的眼睛好似能看穿人心。
他声音极冷, 语气严肃, 像在教训后辈:“我说过不许夜里出门,你实力低微,如果被邪物吞食,没人救得了你。”
沈忘州却觉得从断寒仙境起季寒溪就一直针对司溟。
沈忘州猜他是不想司溟接近原主,但哪来的脸,凭什么管?
就算是原主有亲近的师弟, 季寒溪也没理由没资格去管, 何况现在身体里的是沈忘州,更惯不着他了。
沈忘州的暴脾气在季寒溪几次三番无视他的话下, 彻底炸了。
“你找死€€€€”
司溟忽然牵住他手指,柔软的指腹顺毛地捏了捏他指尖,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师兄,我没事。”
沈忘州更生气了!
他瞪向季寒溪的眼睛里燃起熊熊烈火,火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甜蜜的敢动我们家乖师弟一根头发丝我弄死你!”。
司溟将沈忘州的神情仔仔细细地收进眼底,层层包裹后珍惜地安放在心尖。
像收好一颗舍不得立刻舔舐的糖。
季寒溪嘴唇开合,还要说什么。
司溟从身后搂住沈忘州的腰,用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漫不经心地打断了他的话。
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季寒溪,眼神玩味但气人地表达着“师兄在我怀里可乖得很呢,从来不会凶我”。
季寒溪眼神蓦地一沉,攥着厌归扇的苍白手指紧了紧,几道青色血管凸起。
明知司溟在装病弱炫耀,却无计可施。
沈忘州不信他。
横在劲瘦腰间的手臂看似柔软无力,沈忘州却感觉自己像被某只凶残的食肉动物强势地圈住。
一点点强迫意味和更多的撒娇让他兴不起警惕,甚至心安理得地往后靠了靠,在对方的力度下,整个嵌进了司溟的并不瘦弱的怀里,扑进了一池诱惑的冷香。
沈忘州喜欢司溟的味道,淡淡的冷香让他被怒意占满的大脑少见地快速冷静下来€€€€
才没抬起那只竖好中指准备人身攻击的左手。
“寒溪,师弟们如今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处处被我们保护了。”遇锦怀神情温润,和往常一样,贴心地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台阶。
但话音的终点依旧是沈忘州,他关切道:“小师弟,你和司溟准备得如何了?”
沈忘州面对遇锦怀时,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只是语气依旧不大痛快:“准备好了。”
苍白稠丽的面容染上暧昧的€€懒,司溟下巴轻轻抵着沈忘州的肩膀,嗓音几分疲惫。
单手掩唇打了个睡眠不足的哈欠后,垂着眼睫羞涩道。
“几位师兄不要怪四师兄,都是我身体不好,只一晚……就腰酸到走不动路了,连喉咙也痛得不行……”
他轻轻咳了一声,眼尾泛红地扫过沈忘州的脸,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明明四师兄已经很温柔了。”
在场的都是金丹期修士,除非司溟用口型或者传音,不然再低的声音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结合司溟走到哪都要靠着贴着沈忘州的状态,几人顿时浮想联翩。
季寒溪险些捏碎厌归扇。
秦雨眯了眯眼睛,赞许地对沈忘州点了下头。
遇锦怀……遇锦怀很欣慰地看了眼司溟和沈忘州,像个迎儿媳妇进门的老父亲。
看来小师弟已经收心,决定和司溟好好相处了。
只有沈忘州被司溟说的后颈发热,没法控制地想起司溟每晚在他昏昏欲睡时的各种小动作。
每次都直折腾到沈忘州筋疲力尽,享受完翻脸不认人地发脾气时,才轻笑着安抚,拥着他按进怀里,在耳边哼沈忘州没听过的曲儿,软着态度哄他睡觉。
母亲去世后,沈忘州第一次被人哄着睡觉。
-
夜色渐深,距离预计的时间愈发地近了,他们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多久。
季寒溪情绪虽然波动很大,但身为主角攻,又是鲛岳仙宗一代首席弟子,几乎是转身的瞬间,便神情淡漠,全然冷静了下来。
他作为五人的主心骨,嗓音平静地让秦雨去再检查一遍阵眼。
等待头七的这几天,秦雨在整个雾铃镇邪阵的阵眼€€€€刘老爷家的婴儿房外,耗尽心神地设了一个与邪阵完全相反的驱邪阵眼。
两个阵眼重叠,才能成功将邪物引到此处抹杀。
纸人是邪物寄身的不详灵物,遇锦怀让刘老爷找人将丢了脑袋的大少爷和少夫人的纸人重新弄好,和婴儿纸人放在一起。
又让人给三个纸人“换上”代表“团聚喜气”的红衣服,画上符€€,以阵眼正中画三角形招魂阵,将三个纸人放在三个尖角处。
阵分五位,四位落四方为“守”,一位落阵眼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