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会有青春期吗?
傅严亦听着前面€€人说出这样€€话来€€时,差点以为对方18岁青春期刚到,这满满的和家长顶嘴的既视感。
“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子的,如何对人的,我喜欢你在我这里能改掉那€€些不€€好的行为习惯。”傅严亦缓缓的说道,但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黑色眼睛凝视着对方,声音严而缓慢,吐字清楚:“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是好玩,还是寻乐,还是想自我挑战,但是我都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我没有时间和你过家家。”
“我希望你能正式的对待每一个感情,真诚的去结交人,而不€€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
傅严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抚明猩红的双眼盯着说不€€出话来€€,他看€€过很多人眼神,从来€€没有看€€到这种,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一样€€,非常危险。
眉头微蹙,冷声道:“你什么€€眼神?”
“想要你的眼神,看€€不€€出来€€吗!”小€€年起被气的哆哆嗦嗦的吼出来€€,气极了,脖子、脸、耳朵都被气红了。
小€€年轻恨不€€得现在挖开上位者的大脑看€€看€€,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知€€道他的真心。
愤怒的火无处发泄,小€€年轻也却只€€舍得吼上这么€€一句,就低着头去生闷气了。
傅严亦的手€€握紧,站在原地半晌,声音有些发紧:“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喜欢你怎么€€能说胡闹?”小€€年轻顶嘴道,这些气的门都不€€,之前还知€€道不€€能近门,只€€敢在门口€€处停留,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大步走进去。
登堂入室。
他直接绕过傅严亦,走到更里面€€,双手€€抱胸,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道:“我这才是胡闹,我不€€走了。”
傅严亦看€€着前面€€这个样€€子的江抚明,他以为他会来€€气的,但是没有,他只€€有一种看€€熊孩子撒泼的感觉,还有点想笑。
但是想着小€€年轻说的内容,又笑不€€出来€€。
“你喜欢我?也只€€是一时的喜欢。”傅严亦出声道,想要告诉小€€年轻他不€€吃这一套。
小€€年轻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居然€€还捂住了耳朵,傅严亦的话堵在口€€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这让他怎么€€说?
本来€€是想教育这个孩子,现在全程有种自己掉入某种圈套里的违和感。
这场游戏里,谁才是猎物?
“我虽然€€是第一次喜欢人,但是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我就是喜欢你,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却说我胡闹,我知€€道我不€€够好。”说道这里,小€€年轻没有了声音,大概是周围否定的声音太多了,让他没有说下来€€的勇气。
屋子里的灯并不€€亮,还有些灰蒙蒙的感觉,小€€年轻的影子拉的很长,头顶的光线像是越来€€越暗,情绪也随着低迷起来€€。
傅严亦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那€€次他看€€到直播,满屏幕上都是骂人的话,小€€年轻笑着应对,说是生活,也许不€€想那€€样€€,却又不€€得不€€笑。
但是想到网上扒出来€€的好几十个绯闻对象,气又不€€打一处来€€,本来€€软下来€€的心,又硬起来€€,出口€€道:“我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吧?”
“你是。”小€€年轻坚定的回答道,猩红的眼睛里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好像是一团火,一团连自己都能燃烧起来€€的火焰。
只€€是为了让他看€€到。
傅严亦的手€€指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摸菩提珠安心,却想起因为洗澡放床头桌子上了。
摸着手€€腕,眉眼下垂,躲避那€€道炙热的视线,“网上。”
傅严亦没有说的太直白,要是真说直白了才奇怪,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可以不€€知€€道对方有几个前任,对方也无需和他解释这样€€的东西。
这些轮到江抚明愣神了。
他先是一呆,然€€后€€就拿出手€€机搜自己的报道,关于投票出他最喜欢的相关话题,讨论度已经满千万人了,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没有,这些人都是为了蹭我热度,我才没有喜欢谁。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我可以开发布会说这个事情,我真的被冤枉的。”江抚明急忙解释道,也不€€硬气了,围着傅严亦打转转。
“我和那€€些人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之前那€€个姓祁的冤枉我喜欢他,害得我所有的商业活动都没有了,我差点失业没有饭吃。我为了吃饭,也为了恶心他,故意说喜欢他,之后€€就绑定了他,只€€要蹭我热度,就能绑定他,所以很多人会想和我传绯闻,我只€€是想要恶心那€€个影帝,所以才没有管那€€些事情,但是我真的第一次恋爱。”
小€€年起急了,还真怕自己解释不€€清,伸手€€想要去抓傅严亦的手€€,但又胆怯的放下了,只€€能站在一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傅严亦。
“我是不€€是很失败啊,我知€€道配不€€上你,但是我想着总得试一下的。”小€€年轻垂头丧气。
小€€年轻没有钱,小€€年轻没有房,小€€年轻还没有人疼。
傅严亦站在一边,正在消化前面€€人说的话,信息量不€€大,他要思考的是自己对这个年轻人说完这句话后€€,他的态度。
他居然€€在没有举例子讲证据的时候相信了对方说的话,还为此感到开心,这太不€€正常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前面€€这个小€€年轻太宽容了。
傅严亦喉结滚动,本来€€想要说重话,但是瞧见小€€年轻这副低迷的样€€子。
只€€觉得对方不€€应该如此。
他又想到了那€€天阳光正好的午后€€,小€€年轻笑容明媚的躺在车子上面€€,穿着宽松的衣服,头发有些毛躁,但是看€€起来€€洒脱,笑得恣意又灿烂,就像不€€会被世界任何而束缚,而影响,永远热烈自由。
那€€个时候,他看€€到对方第一眼,就觉得是有生命力的。
对这个小€€年轻的第一眼虽然€€不€€好,但是对方身上那€€种自由洒脱的感觉,还是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所以看€€到前面€€人这极具反差感的样€€子,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像他窥探到了什么€€。
要出口€€的安慰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来€€,这样€€的情况下,他多说任何不€€理智的话,都会伤害到前面€€的小€€年轻。
傅严亦站在原地,思索着要说什么€€才能结束。
站在原地小€€年轻好像自己已经给自己疗好伤了,抬起发红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浅笑,赔笑道:“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傅总,我不€€想这样€€的,不€€要赶我走,我下次不€€会了。”
声音带着讨好。
傅严亦眉头皱起来€€,心中烦闷感升起来€€,对方大吵大闹他没有觉得生气,对方闯进他房间他也没有觉得生气,但是听着对方卑微的讨好,他就来€€气。
他不€€需要这样€€的才对。
小€€年轻见傅严亦不€€说话,以为自己让对方失望透顶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往门口€€走去,傅严亦看€€着了,嘴巴微微张开,却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能说的出什么€€话来€€。
眼见着人就要走了,傅严亦心里的烦躁感涌上心头,眉宇挤出皱纹,好看€€的眉眼都带着烦意。
就在小€€年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傅严亦心里一紧。
已经走向黑处的人,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脸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但最终还是落在傅严亦身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露出了一个笑容,红红的眼睛弯弯的,氤氲着,声音发抖:“我可以留下来€€给你讲故事吗,我讲故事真的有安眠的效果。”
说完还干笑了几声,最后€€还是在傅严亦面€€无表情的神态下消失了。
小€€年轻好像再也笑不€€出来€€了,低垂着眉眼,转身要离开。
“好。”
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的声音。
小€€年轻还是听到了,他连忙转过去想要确认,却发现说话的主人已经转过身往床上走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低垂着头,往黑暗的走廊走去。
“不€€是要说吗?”
身后€€的声音清晰了。
这次的的确确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
小€€年起本来€€还很郁闷的,看€€起来€€像是心都碎完了,结果听到身后€€人的话,又原地复活,露出一个开心的声音,转身就往这大步走来€€,生怕他反悔了。
傅严亦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却有些发酸。
好笑的是这个人急急忙忙走过来€€的样€€子太可爱了,发酸是因为对方不€€应该这样€€。
明明刚刚还委屈着,给点好处,严格来€€说,都不€€算好处,对方就开心了,什么€€也不€€计较了,好像之前没有受伤一样€€。
不€€能这样€€,太容易被人欺负去了。
还小€€的时候就担任起傅家重担的傅严亦见过太多黑暗了,心里清楚江抚明这样€€的性格,会被人欺负得渣都不€€剩。
傅严亦躺在床上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一点钟,他有着很强的失眠,即使晚上躺在床上他也睡不€€着,但是他还是会强迫自己躺着,喝完药,就强制闭着眼睛,等€€待药效发作。
他因为是神经系统病的原因,很多安眠药他都不€€能吃,太过刺激的也不€€行,他只€€能吃一些药量下,用来€€提高睡眠质量的药,闭着眼睛,熬慢慢长夜,将自己熬睡。
躺在床上,转头看€€向坐在他床边,有些局促的小€€年轻。
“你其实不€€用这样€€。”傅严亦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躺下来€€的原因,还是故意将声音放轻的原因。
小€€年轻手€€足无措的坐在凳子上,迷茫的看€€着,也不€€敢说话。
一声轻叹。
“你没必要这样€€小€€心谨慎,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傅严亦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别的话,有些话他觉得不€€适合现在说,看€€样€€子前面€€这个年轻人还有很多要学的。
“嗯。”小€€年轻低声应道,大概是怕自己再次惹对方不€€高兴,也没有多说什么€€,开始讲起了睡前故事。
指针到了十一点,小€€年轻的故事才讲完。
“傅总?”小€€年轻浅声轻柔的喊对方名字,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睡。
江抚明从座位上站起来€€,又试着喊了一声,见人还没有回应,抬头看€€了看€€,看€€着对方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确认对方是真的睡了。
江抚明将用来€€查故事的手€€机关上,放进口€€袋里,起身来€€到床边,贴心的给人将被子盖好。对方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味道,不€€是香味,而是一种淡淡的味道,像是寺庙烧的香,但是味道很淡,对方床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江抚明这才确认,这是一种安神香的味道,应该是提前就放好的。
江抚明给人整理床被,站在床边,看€€着傅严亦半天,最后€€缓缓俯下身子。
身上的阴影将对方全部遮住,却在还有一点的距离停下,他起身,手€€指温柔的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脸,小€€声说道:“晚安,老婆。”
也许只€€有在夜深人静,无人倾听的情况下,他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江抚明没有在房间停留太久,关了床头灯,蹑手€€蹑脚的走出去,最后€€从外面€€将房间里面€€的大灯关上。
关门声也极其的低。
门一关,没有多久,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
傅严亦摸着自己的脸颊,从床上坐了起来€€,瞳孔放大,他一直持续这个动作很久都没有动弹,心脏怦怦跳。
对方刚刚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都听到了。
他刚刚是在睡,在对方喊他名字的时候就起来€€了,只€€是在装睡着。
耳根子发热,大脑里全部都是对方喊的那€€一声老婆,双手€€捂住自己脸,深呼吸着,最后€€抓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从未如此这般失态,还好没有在人前。
对方看€€着乖乖巧巧的,私底下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什么€€都敢说。
“原来€€真的爱我。”傅严亦喃喃道,心还是跳的,躺回床上,还是被这个答案给震惊到了,他直到让对方说故事的时候,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演戏。
直到现在才确定对方是喜欢他的。
傅严亦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手€€掌捂着自己的额头,清冷沙哑的声音呢喃道:“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