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并不想当白月光 第41章

不破真君看着表情有些呆愣的褚妄言,笑了声:“你等着,我先把这小子放床上去再来找你。”

褚妄言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麻烦了真君,带他上山来。

不破真君比他想象中出来得快,手里还拿了一盒药膏,把他手抓住,不管不顾开始上药:“大师兄怎么想的,让你一个小孩子冬天来爬不破山,他也真是想得出来。”

“师尊让我过来送年礼……”,褚妄言那双被冻得通红的手上面覆盖了一层药膏,不适地往回缩。

他学的东西不包括如何面对别人的温情,面对这样的场景显得有些无措,赶紧从储物戒指里拿出要交给不破真君的东西,没曾想,一拿出来,手上的药膏大半都糊在拿出来的东西上了。

他以为等待自己的是被扔到思过池,却不曾想,再次被不破真君按着手,重新上了药。

“哎哟,冒失鬼,这么着急做什么,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不破真君是个话唠:“以前谨默……哦,就是我刚刚背着那个,谨默他以前贪玩,也把手冻坏了,还不敢让我发现,冻了一手冻疮。你这手也得注意,小孩子手嫩,别冻着了。”

褚妄言稀里糊涂就被不破真君按在在不破山上吃了一顿饭,认识了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阳谨默,还收了不破真君一箩筐东西,也包括那一柄小剑。

最后还是不破真君亲自将他送下的山。

离开之前,阳谨默叮嘱不破真君,让他下山的时候顺便买点灵米带回去喂鸟。

他像是做梦一样,看着那师徒俩的相处方式。

风雪渐消,褚妄言和不破真君聊了一路,开开心心回到主峰。

对待所有弟子都慈眉善目的掌门师尊负手而立,背对着殿门。

小小个子的褚妄言心头一颤,连忙跪下:“弟子回来迟了,请师尊责罚。”

师尊没有回头,冷漠道:“贪玩误事,自去思过池领罚。”

“是。”

褚妄言前往后山,熟练打开禁制,一头扎入比不破山还要寒风凛冽的思过池禁地,顶着罡风,一脚迈入漂浮着冰渣的思过池水。

那是一处永不冻结,温度却比雪山还要低的灵池。

褚妄言只能时刻运转功法抵御寒气,以免自己死在里面。

只是往常很好熬过去的思过池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格外冰冷。

或许是因为在不破山上烤了火,人娇惯了吧。

他不怕疼的,尤其不怕冻伤的疼。

*

“你在走神?”耳边突然传来师尊的声音,褚妄言心跳漏了半拍,眼神却清明有神:“弟子在看天灵树的根系,牢牢扎根在地上,这么多年扎根于罡风肆虐的极寒之地,还能有如此繁茂的根系,确实是一株至宝。”

他说话话之后,等师尊宣判。

是被欺骗过去,还是思过池思过,本来就是看师尊心情而已。

只不过这次他运气好。

师尊的目光也落在天灵树上,眼里是熟悉的阴霾,像是随口一说:“那可是支撑修仙界和凡俗界的界树,除非灰飞烟灭,不然会永远屹立。”

褚妄言敏感察觉到,在说灰飞烟灭四个字的时候,师尊变得不一样的语调。

他强迫眼神不要乱动。

多年伪装,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师尊没有发现他的揣测,而是重新恢复了等待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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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云不惊在一片密林中醒来, 心神不宁,来不及多想, 看了看路, 疾驰赶往云家。

只不过没跑出去几步,便看到了官道。

时间仿佛回到他刚从江都醒来的时候。

他倒在一片密林里,不远处就是官道,身上的伤被人治好得七七八八。

唯一的区别是, 上次的伤是别人造成的, 这次却是因为他自己冲动进阶, 导致灵气混乱。

但不论是哪一次, 他都幸运地活了下来。

昏睡中一直都被那个熟悉的味道包裹,云不惊隐隐猜到自己再次被同一个人救了, 只是他实在没时间去关心救命恩人, 他耽误了不知道多久,娘亲还在云家等他。

马已经不见了,但好在他到了金丹,能御风飞行。

云不惊片刻不敢停歇,直奔云家而去,好不容易就要奔到城内,却突然在城门处撞上了一片白色的衣袍。

那人修为高深, 白衣银冠,相貌英俊, 却满面寒霜, 被他撞到之后脸上的表情更为冷峻,竟然一言不发便一把将他抓住。

云不惊挣扎了一下, 没挣开, 压着急躁道歉:“抱歉, 在下家中有急事,跑得快了些,没注意到阁下。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你是京都人?”出声的,正是被魔修溜着玩儿了好一段时间,一无所获的阳谨默。

京中修仙世家人人自危,敢出门的寥寥无几,像是云不惊这样敢独自在外面窜逃的人,形迹十分可疑。

云不惊不知道阳谨默是什么人,但知道他打不过对方,只得服软:“在下云不惊,刚从外地赶回来,听闻家中变故,急着回去寻找亲人,撞到阁下并非故意。”

云家的事能传到隔壁亚都都人人自危的程度,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定是也听说过的。

云不惊等他放手,却不想对方确实放开了手,却没准备放他走,而是将他锁在原地,问他:“你掌门座下新收的弟子云不惊?”

云不惊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友军,还是个知道他身份的友军:“是,请问您是?”

阳谨默冷冷瞥了云不惊一眼:“浮苍山,阳谨默。”

云不惊瞳孔微微放大:“拜见浮苍真君。”

阳谨默没有理会云不惊的礼节,冷声问道:“掌门传讯于我,你刚入门下,他允你带你娘亲上山,时间紧迫,你却一直不归,你去了哪里?云家遭逢大难,可与你有关?”

云不惊眼中哀恸:“弟子一下山就往家中赶,回到云家,本想立刻带着娘亲收拾东西走,只是和其他小辈之间恩怨太多,还没来得及见到娘亲,就被带到后山。”

他详细讲述了自己一路上的经历,阳谨默仔细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直到讲到自己被陌生人所救,之后便在江都某条官道附近醒来这句话的时候,阳谨默突然提出来要看看那药膏。

云不惊疑惑不解,却还是掏出那个木盒,里面的药物已经被用空了大半,还剩下浅浅一层。

阳谨默拿起在鼻尖轻嗅,莫名觉得这个味道熟悉。

他将药盒还给云不惊,示意云不惊继续。

“弟子一路疾驰,经过亚都时打算修整一下,免得娘亲看见担心,却不曾想亚都一片荒凉,昔日人声鼎沸的大街只有寥寥几人,且步伐匆匆,行为瑟缩。”

云不惊没有隐瞒,将自己在亚都的所作所为,包括之后在马背上进阶,冒险冲击境界的事也告知了阳谨默。

他在极力追求阳谨默的信任,他需要阳谨默的帮助。

阳谨默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探手把住云不惊的脉搏,才发现对方的灵气确实是最近才进阶会有的独特反应。

“你在马背上冲击境界,竟然成功了?”他声音有些惊讶,哪怕是修仙界的人,进阶时尚需要找一处清静之地,让长辈护法,才敢进行。

他看着云不惊,无人护法,在马背上进阶也能毫发无损?

云不惊:“且听弟子细说。”

他将自己再次被救,依旧是醒来之前被人放在官道边的事讲了一遍:“弟子昏迷之前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和弟子之前用的药膏一模一样,所以弟子怀疑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家中事情要紧,弟子只能先放弃寻找恩公报恩。”

阳谨默在知道云不惊第二次被人放在官道边上的时候,已经有所猜测。

他在京都待了许久,一路探查可疑之人,遇到过许多自称被人救下放到官道边上的人。

这些经历,和他当初一模一样。

或许是有一个神秘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露面。

只不过这些他没有提,而是转身,朝云家的方向腾飞而去:“你随我来。”

终于过了阳谨默这一关,云不惊心中牵挂,赶忙提气跟上:“魔修在凡俗界行事猖狂,是宗门派您下界探查的吗?您现在有没有什么线索?云家……真的一个活口都没有?”

阳谨默脑海里浮现云家大门敞开,一个人伸着手,却再也没能爬出来的画面:“或许不在云家的人,能像你一样逃过一劫。”

这是他不熟练的安慰,却不知道,这句话几乎浇灭云不惊心头的念想。

他娘亲沉珂多年,久病床前,几乎从不主动出门。

以前他在家时,每日便由他送食物。后来为了不让娘亲跟着他一起在云家受白眼,便起了去修仙界拜师的念头,他临走前将所有攒下来的辟谷丹全部留给了娘亲,足以支撑许久。

但这也就代表着,娘亲寸步不会离开云家。

阳谨默察觉到背后的小子陡然加速,心中有所明悟,干脆祭出了寒坼,提起云不惊一齐踏上去,快成一道残影,直奔云家。

这样的状态比起之前更方便说话,他问道:“你说你是在云家附近受到魔修袭击的,云家人没有察觉到后山魔修的动静吗?”

云不惊的心已经飞到了云家院子里,勉强回忆当初的情况:“不知道,我很快就晕倒了。之后云家有没有出来探查,我一概不知。”

阳谨默回忆起这段时间在京都算得上独自奋斗的日子,略有些沉闷。

凡俗界修仙世家深谙保命之道,当初云家夜里出事的时候,有不少人应该都是察觉到了魔气的,可没人出来帮忙,任由云家成了一片炼狱,才慢悠悠跟着大家一起过来看案发现场。

这样一群贪生怕死之辈,他实在不想交流。

他传讯回宗门,却从守门弟子口中得知了天灵树的事情,便知道短时间内修仙界是派不出来人手帮忙了。

他独自在凡俗界追逐探查,却始终慢魔修一步。

那个魔修修为高深,似乎是故意逗着他玩,每次都先露出一缕魔气被他发现,等他赶过去之后,却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连魔气都像幻觉一样消散了!

魔修越发猖狂,四处挑衅却不露面。

修仙界迟迟不派人前来支援,甚至杳无音信。

这让凡俗界的人更加惶恐,怀疑修仙界也出了问题,才无暇顾及凡俗界,更是缩在家中不敢出门。

阳谨默一生顺遂,在失去师尊后的几个月里,才突然感受到人情冷漠。

他鄙夷,却不在意。

包括看似热血的云不惊,敢于在颠簸的马背上进阶,或许对方看到家中那种惨状之后,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找个地方龟缩起来。

他提溜着云不惊,很快便到了云家上方。

出于礼节,阳谨默在大门口降落,收好寒坼,云不惊已经跑到了云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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