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安慰是阳谨默修为高深,面对魔修搞事肯定没问题,他来了,我离开也能安心点。”
他最近有时间便会做些药来,装在他砍附近树做出来的木盒里,一一贴好作用标签,堆放在山洞角落,这一段时间过去,山洞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做禁制,不担心药被动物叼走。
若是褚妄言回来找他,必定会来山洞,就能顺势发现他留给他的药了。
也算朋友一场,留些纪念品给对方。
闲聊一会儿,云不惊体内躁动的灵气平复了下来,晏承书抹把汗:“还好遇到我,他这么厉害却没在故事里有大放光彩的表现,说不定早早就死了。遇到我,至少还能做个对世界有用的人。”
他说着,从山洞里退了出去。
山洞本来就不是很大,还被药盒子占了半壁江山,现在小绿也在里面,算是彻底没位置了。
晏承书坐在旷野下,仰头,轻嗅空气里充满生机的青草味道,状态非常放松:“我赌五块钱的,阳谨默三天内能杀了我。”
系统:“为什么?”
晏承书:“我跟那么多魔修打架,阳谨默修为高深,只要出现,就一定能发现我的踪迹。更何况现在距离云家灭门案已经十天过去了,你觉得,世界意志会任由主角攻十天不去救他的天命?即便他不想,命运的齿轮也会带着他来京都的。”
系统被说服了,搓手,嘿嘿笑:“那我们不就能回去抽奖了?”
两个小天真沉浸在美好的未来中,晏承书发出打工人的长啸:“接下来我还要去抓魔修搞动静!”
系统:“搞动静搞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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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的阳谨默:很怪,这魔修很怪。每次都先在一个地方漏出点气息,然后迅速消失不见,跟个耗子一样根本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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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晏承书苦苦追杀魔修, 劳模中的劳模,赶趟似的, 全京都都有业务。
阳谨默跟个隐形人一样, 完全不出现!
他跟系统赌的五块钱一下子就没了。
“这人是死了吗?”
他发出礼貌询问。
系统憨直回答:“没有吧,世界还没崩呀。”
“世界还没崩我心态快崩了!”晏承书仰头哀嚎,阳谨默再不来他可要自己想办法死了。
小绿已经被送走,一个金丹修士, 晏承书送走得很放心。
现在就剩他和云夫人。
他目前的想法很简单, 等云夫人醒来, 他就离开, 把山洞让给她住。
毕竟云夫人沉珂多年,身体不好, 需要静养。
她身为云家灭门惨案里唯一存活下来的目击证人, 要是被人发现,绝对休息不了。
还是山洞这小地方合适她。
为此,晏承书还特地把那半壁江山的药盒子全都放在储物戒指里,再把储物戒藏在褚妄言以前睡觉的稻草堆里,还加了几重只能褚妄言打开的禁制。
€€€€他的遗产,他最好的朋友小花……褚妄言一定能继承!
被晏承书牵挂的褚妄言现在正在修仙界极寒之地,和无数修仙界排得上名号的大佬一起, 守着生出一片新芽的天灵树。
半个月前,他被师尊急召回宗门, 还没来得及汇报此行情况, 就被师尊带着来了曾经的极寒之地。
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现在的极寒之地再不似曾经那样, 万里冰封, 罡气横生了。
这里成了一片草长莺飞的绿茵。
永冻土竟然焕发生机, 滋养出无数生灵,阳光重新照耀在这片土地上,让它的生命力欣欣向荣。
更让人惊讶的是,传说中曾经为了拯救苍生,硬生生耗费全部灵力蕴养世界的天灵树竟然重新焕发了生机,长出一片叶子来。
在场所有修仙界的老人都未曾见过天灵树的风采,天灵树在修仙界断代多年,竟然在不破真君不明不白死去之后这种微妙的时间重新生长。
褚妄言来时惊讶,待询问天灵树产生变化的时间后,却瞬间恍然大悟。
极寒之地迸发出第一抹生机的时间,正好和晏承书复活,闹出天地异象时间重合。
怪不得死而复生这等天地异象都没惊动修仙界的人,原来是因为修仙界有更为醒目的事情在发生。
褚妄言近乎直觉地认为,这分明是天地万物对晏承书的保护,为了让他安静地活过来,不惜在修仙界做出更大的动静,完美覆盖了晏承书复活带来的异像。
他若有所思的神色惊动了天行掌门。
掌门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褚妄言抿唇,片刻,摇头:“弟子只是在想凡俗界魔修的事,魔修猖獗,竟……”
掌门眸底神色深了些,打断他的话:“身为首席大弟子,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事。凡俗界终究只是一群凡人,修为才是你最需要考虑的东西。”
掌门拂袖转身,声音冷酷:“大半个修仙界全都在这里,你更应该明白天灵树才是你该重视的东西。之后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走神。”
褚妄言在身后行礼:“弟子知错。”
他的一行一止回归到天行宗首席大弟子该有的状态,看向天灵树的眼神多了几分专注,但那其实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伪装习惯,师尊看不出,实则他的心神早已飘远。
飘在那个白发红眸的魔修身上。
少典。
褚妄言在心口念出这个名字,莫名缱绻的思念蔓延。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还在他搭建的小屋子里?还是已经离开了?
算时间小绿应该已经被送走了吧,那么接下来,他又要去尝那些让他痛苦的东西?
初时不在意,可每当再回首,昔日少年在山林间,将各种药材放入口中的行为便让人心疼起来。
晏承书帮云不惊调制药膏的时候,褚妄言就在边上看着,很轻易就发现了那些药膏的材料十有八九全都是晏承书在自己试用过的药材。
他不知道晏承书是有多大胆,才会把那些甚至弄不清楚药效的东西放到嘴里。
下次见面,他一定不会让对方再吃这样的苦。
如果非要试……褚妄言想了想,他可以代劳,他不怕痛。
褚妄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角余光见到师尊正要回头,连忙正了神色:“师尊?”
掌门目光还在天灵树上,只是头微侧,像是终于晾够了这个不中意的大弟子,回到之前的话题:“你此行凡俗界,可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
褚妄言垂眸:“不破真君的事情和魔修脱不了干系。我深入追寻下去,回来前不久,还和一个魔修交过手。”
掌门神色不变:“那魔修修为如何?”
褚妄言认真应答:“和弟子不相上下,但经验老辣,擅长隐匿和逃窜,弟子无能,没能将人留住。”
“废物。”掌门说这种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简简单单就评判了本来是他手里最出息的大弟子。
他没有理会褚妄言接下来的表情,自顾自说道:“按典籍记载,天灵树每长出一片新叶,十五日后必会沐浴一次灵气霞光,现在所有在修仙界的弟子全都正在赶来,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趁早升上炼虚境。”
褚妄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态度,抱拳:“弟子遵命。”
师徒俩的交流,一个严肃刻板,一个有礼疏离,外人看起来是掌门看重规矩,实则只有褚妄言知道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外祥和温柔,实则冷漠虚无,所有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面具,只有和弟子独自相处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冷酷的一面。
他幼时不知道大人物这些乱七八糟的习惯,还以为全世界都这样。
直到他奉命去不破山向不破真君送东西,才知道,原来师徒关系不是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要被关到冰寒的思过池的。
那时候他十岁,刚筑基,又逢深冬,师尊给他一个小盒子,说是送给不破真君的年礼,让他代为送去。
不破山山高而陡,挺拔险峻,直插云霄,阳光明媚的春季尚不好攀爬,更何况是鹅毛大雪纷飞的深冬。
师尊让他一个人去,是因为前些天他惹了师尊生气,罚去思过池还不足以让师尊消气,才存了让他爬不破山,多受些挫折的念头。
彼时他站在不破山底,抬头望着望不到头的仙山,还有上面绵延的大雪,重新确认师尊让他送的东西在储物戒之后,便努力向上攀爬起来。
途中好几次差点摔下去,万丈悬崖,若是摔下去,他不敢去想后果。
好在寒冷他早已习惯,只是路滑难爬了些,他咬着牙慢慢攀登,在心里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
还没来得及把第一句话念完,就听到背后一个开朗爽利的男声哼着轻快的调子飞快靠近他。
褚妄言愣住,回头去看是谁这么大胆,在不破真君的山下这般放肆。
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疏朗的男人,两人对视,男人先是一惊,然后诧异道:“小孩儿,你是谁?爬我不破山干嘛?”
竟然是不破真君本人!
褚妄言瞪大眼睛。
他入宗门后经常被师尊丢去思过池,每次都刚好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破真君错过,彼此还没见过面。
褚妄言手脚并用抓住山体,想行礼,但是做不到,窘迫地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弟子掌门真人座下褚妄言,拜见不破真君。师……”
“你是大师兄的弟子?”,不破真君一整个急性子,不等褚妄言说完,猛一拍后脑勺:“完了!我好像收到过这个消息,但当时我在九幽和蛟龙打架,一时糊涂给忘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脚极快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把银白色的小剑:“来来来,叫什么真君,你叫我师叔就好,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快收着!”
不破真君给出来的剑自然不是凡品,轻盈锋利,上面有灵光流转,显然是一件法器,更重要的是,那柄剑长短适中,显然正是给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准备的。
可褚妄言的眼神却没在那柄剑上。
随着不破真君拿剑的动作,他才看见对方的姿势有些怪异,一只手牢牢护着背后,像是背了什么东西。
当不破真君伸手的时候,他看见了,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只露出来小半张脸,已经睡着了,趴在不破真君的背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大氅,几乎和背景雪花融为一体,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他倏地看回那柄小剑,这应该是不破真君背后那个人的吧。
“谢谢真君,但这个我不能要。”褚妄言有礼地拒绝了,看着不破真君一点都不推诿的收回剑,眼里没有惋惜,他很清楚那东西不属于他。
只是没等他再说什么,就看到那只先前还拿着剑的修长手指朝他伸过来。
褚妄言毫无防备,被不破真君提溜起衣领提了起来。
眼前景色飞速翻转,他一下就到了不破山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