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夺嫡 第34章

“除了三位皇子是三年前在通州王阁老府中认识的,草民没有跟任何人交往过。”

“父皇,儿臣可以为近竹作证。”

“都起来吧。”隆化帝面色稍缓,抬手道,“这些金银既然是独孤云送给你的,你就拿回去吧。”

“草民不敢,独孤云送这个给草民,分明包藏祸心,如果草民收下它,岂不是坐实与外邦结交的罪名。”慕容近竹连忙叩首。

“既然如此,就由朕暂时替你保管,你看中里面的什么东西,尽管先拿些去吧。”隆化帝脸上阴晴不定。

“草民的一切都是陛下的,草民什么都不需要。”

隆化帝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朕恕你无罪,你且退下吧。”

出了大殿,骆钰昭追上慕容近竹,“父皇处事好不公平,昨天全仗你退敌,大烈才挽回了颜面,父皇如此轻信,有功不但不赏,还要罚你,真是……”摇了摇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皇上不过是在考验近竹罢了,钰昭不用太过担心。”

“刚才那种场面,叫我如何不担心?”骆钰昭想起隆化帝那吃人般的眼神,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钰昭能够看清独孤云的离间计,皇上又如何看不出来,只要近竹行得正,就不会有事。”

“刚才你要是稍微露出一丝贪心,恐怕父皇不会如此轻饶你。”骆钰昭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如果皇上一定要处罚我呢?”乌黑的眼珠如两颗墨玉,闪着晶莹的光。

“那我就让父皇连我一同处罚好了。”骆钰昭抬起下巴,倔强的回望着他。

墨玉的表面瞬时抹了一层清亮的雾水。

前世那个不惜性命也要维护我的人儿,还是跟上辈子一样,一点没变。

“怎么了,别怕。”骆钰昭察觉了他眼中的变化,柔声说道,“有我在,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骆钰昭鼻头一酸,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第79章 决不妥协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

在慕容近竹的精心护理下,秦氏的腿脚已经比从前利索多了。

慕容近竹给秦氏做了一遍推拿过后,从药箱里取出几只蕲艾,“祖母,从今天开始针灸和艾灸交替进行。”

秦氏心情大好,抓住他的手,乐呵呵的道,“祖母的这身老骨头多亏有了竹儿,今晚你的父亲就会赶到家,你在兰雪堂吃了晚饭再回蘅芜苑吧。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个团圆的日子。”

慕容近竹听到慕容大运的消息,一时是又悲又喜,喜的是母亲终于能够了结这十多年的心愿,能见到自己的丈夫了,悲的是她的这位丈夫恐怕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那待会我去请把娘亲也接过来。”慕容近竹虽然并不想见到父亲,但想到母亲多年的愿望,还是违心的笑了笑。

“竹儿……”秦氏脸上挂着些歉意,“这个恐怕要等你认祖归宗了之后才成。”

慕容近竹一看到她的眼神,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心底暗叹一声,他就算有千般智计,也敌不过这一家子的薄情呀。

只是……只是苦了母亲。

“后天就是除夕夜了,娘亲也不能过来吗?”慕容近竹已经知道秦氏将要给出的答案,但他还是要当面问个清楚。

“竹儿,裴毅升了大将军,前天他带话过来,如果你娘在场……”秦氏的脸色有些尴尬,她一向是个骄傲的人,要不是因为慕容近竹治病有功,她是绝不会把自己担心裴毅怪罪的话说出来的。

“祖母是担心得罪了大将军,影响到父亲的仕途吧?”慕容近竹心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哎,祖母也知道委屈了你们娘俩,可咱们慕容家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现在可不能轻易树敌呀。”秦氏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十三年了,对于委屈,娘亲早就麻木了,也习惯了,但是近竹却受不下这份气。”慕容近竹忽的冷下脸,“如果娘亲不来参加晚宴,那么近竹也绝不会跨进兰雪堂这道门!”

“竹儿……”秦氏的脸上五味杂陈,在这道关内伯府的大门内,所有人都得看她的脸色,谁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想不到慕容近竹不但当面顶撞他,还敢如此放肆。

要换了平时,她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可自己的风湿病还得指望他呢,她现在一不缺钱,二不缺势,她缺的是上天能够让她多活十年、一百年,永远享受着这荣华富贵的日子。

可是要她开口来求他,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孙儿告辞了。”慕容近竹并不需要看他的脸色,背起药箱就要走。

“三少爷,老祖宗是心疼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呀。”云锦最能体察秦氏的心思,快步追上来,想要拦住他。

“让开!”慕容近竹双眼射出两道寒光,“谁对娘亲不好,谁就是我的敌人!”

云锦吓得闪到一边,怔怔的看着他走了出去,这才缓过神来,“老夫人,这可怎么办?”

“哎,由他去吧,是咱们对不住他。”秦氏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一连两天,慕容近竹都没有去给秦氏诊病。

孟颖姑见他整天呆在蘅芜苑,关切的问,“竹儿,你怎么了?”

“娘,竹儿没事。”慕容近竹笑笑,尽量不让母亲看出他的心事。

“又是大年三十了,竹儿长这么大,还没跟父亲一块过过年呢。看样子你父亲暂时是回不来了。”孟颖姑看着天上的流云,不禁叹了口气。

“娘,他前天就回来了。”慕容近竹决心把实情告诉母亲,虽然不想让她难过,可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谁?”孟颖姑随即反应过来,“他……他竟然不来看看咱们?”

“娘,要不咱们明天就搬出伯府。”慕容近竹拿过手帕,将母亲脸上的泪擦去。

“不……不可以。”孟颖姑摇摇头,“竹儿,娘可不能让你成为一个没有父亲、没有身份的人,否则以后你怎么在这世上安身立命。”

“娘,安身立命的方法很多呀,您看现在三皇子、王阁老他们都在帮着咱们,咱们为什么非要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身上呢?”

见母亲不做声,慕容近竹以为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竹儿已经把诸子经典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准备明年春试的时候去应考呢。”

“竹儿,你既然决心应考,就更不能分心了,在这里至少衣食无忧的,如果咱们搬了出去,岂不是又要让你为了生活去奔波。”孟颖姑仔细的看着慕容近竹,“娘答应你,如果你父亲今后还是这样对咱们,等你高中之后,娘什么都依着你。”

到了下午,云锦匆匆赶了过来,“三少爷,老夫人叫你过兰雪堂去呢。”

“云锦姐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口舌了。”为了母亲,就算得罪了全天下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云锦见他不假辞色,只好匆匆回去复命了。

自从秋菊和夏荷进了蘅芜苑,孟颖姑就没有再下过厨。

想到慕容近竹有些日子没有吃到自己做的饭菜了,便换了身从前的旧衣裳,走进了厨房。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给丈夫和儿子点他们爱吃的,你们就帮着我打下手好了。”

秋菊嘴巴能说会道,“夫人,以后您把手艺都教会咱们,就不用劳烦您亲自下厨了。”

慕容近竹见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口水都下来了,“娘,好久没吃到糯米莲藕了。”

“锅里还热着一大碗呢,你就放心吃吧。”孟颖姑笑着掏出三个红布囊,给辰玉他们一人塞了一个。

慕容近竹刚放下碗筷,孟颖姑就把一个食盒交给他,“把这个给你父亲带过去,他可是十三年没尝过我的手艺了。”

慕容近竹是一千个不愿意,可一见母亲那期待的眼神,心顿时就软了,接过食盒,怏怏带着辰玉出了门。

与其送给他,还不如送给钰昭去。

为了不惊动母亲,慕容近竹跟辰玉交代了几句,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刚到骆钰昭府门外,就见他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慕容近竹忙上前拜见,“殿下这是要往哪里去?”

骆钰昭几步迎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么冷的天,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穿点,瞧你的手都冻成这样了。”说着捧起他的双手,低下头去哈着热气。

慕容近竹挣脱手,脸上染了两道红云,“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可是你在我眼里比任何女子都要金贵着呢,因为你是我骆钰昭心尖上的人。”骆钰昭的眼睛盯在他脸上,再也挪不开了。

“殿下说笑了。”慕容近竹心中有些慌乱,本能的拉开与他的距离,“我刚从王阁老家出来,路过这里,便顺道来看看你。”

“是吗?”骆钰昭勾起嘴唇,故作糊涂,“王阁老家在西边,你怎么从东边来呀?”

“你……”慕容近竹一时词穷,白了他一眼,“我是专程来看你的,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刚要过去看你,你就来了,看样子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呀。”骆钰昭满眼都是坏坏的笑,忽然牵住他的手,“跟我来。”

慕容近竹缩了一下手,并没有甩开他,把食盒往他怀里一递,“拿着,今天我是来找酒喝的,你可得拿最好的酒来招待我。”

“好呀,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骆钰昭见他不拒绝自己牵他的手,一时心情大好,大声对躲得远远的随从喊道,“你们几个,赶紧去弄些酒菜来。”

为何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会如此的宠溺自己,而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对自己却如此的刻薄?

想到这些,慕容近竹对骆钰昭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朝他多看了几眼。

骆钰昭这阵如沐春风,心里喜滋滋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慕容近竹的反常。

两人携手进了客厅,刚刚坐下,仆人就把东西给送上来了。

第80章 梦阑酒醒

骆钰昭可是衔着金钥匙长大的,虽说母亲是宫女出身,在宫中的地位不高,但隆化帝一向器重他,皇后和贵妃的人也不敢过分欺负他们母子。

平日里吃的,都是御膳房精挑细选后的加工出来的山珍海味,这种家常菜,他还是头一次吃到,顿时大赞,“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味。”

“喜欢就多吃点。”慕容近竹将糯米莲藕夹进他碗里,“帝都的莲藕渣太多了,咱们通州产的莲藕又香又甜又脆,比这个可口多了。”

骆钰昭见他一双星目含着笑意,一眨一眨的,睫毛显得特别长,顿生爱怜之意,立即动手舀了碗汤,“近竹,这个是灵芝炖鹿茸,瞧你那么瘦,多吃点。”

慕容近竹点了点头,将一口汤喝进嘴里,暖乎乎的,身上的寒意都没有了。

酒是陈年的女儿红,在炭火里温过了,喝起来口感更加醇厚。

慕容近竹心里装着事,几杯下肚,就有些眼花耳热。

“对了,近竹,听说关内伯已经返回帝都了?”骆钰昭关切的问。

一听他提起父亲,慕容近竹的好心情顿时丢了一半,端起酒杯,“来,近竹敬你一杯。”

骆钰昭一饮而尽,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近竹,如果钰昭言语中有不妥的地方,你尽管指出来就是,不要觉得我是皇子你是臣子,这样多生分呀。”

慕容近竹低头拨弄着手中的筷子,“钰昭,你没有什么错,是我自己不好。”

“既然是这样,你就对我笑笑。”骆钰昭的目光锁住他的双眼。

慕容近竹避开他的眼神,幽幽的回答,“腊月二十八的他就回府了,可我还没有见过他的面呢。不过近竹已经十三岁了,一直都是跟在娘亲身边,早就无所谓了。”

“怎么会这样?”骆钰昭莫名的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不肯给娘亲任何名分!”慕容近竹端起酒杯来喝了个底朝天。

“他们怎能如此对待你们母子!”骆钰昭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噌的一声便站了起来,“走,咱们现在就找他们评理去!”

“钰昭,你先别激动,咱们坐下慢慢说话。”慕容近竹一把扯住他,摇了摇头,“母亲不会同意的,否则当初我绝对不会跨进那道大门。再说了,慕容家与裴家有联姻的关系,如果跟他们翻了脸,日后他们将成为你夺嫡之路的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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