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些链接,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S:……你是在暗示我什么?想要小孩?】
顾碎洲:“?”
怎么可能?!
他对小孩子的厌恶可是生理心理双方面的,看到小孩就烦得想揍人的暴躁!
而且一个狗屎运和他一起分享沈非秩就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再来个小孩?顾碎洲怕自己半夜嫉妒把人嘎了。
沈非秩要是Omega,他直接去医院做永久性结扎好吧!
这误会可大了。
顾碎洲慌忙解释,打字打得残影乱飞。
等聊天界面全是他密密麻麻的绿色,才收到沈非秩一个€€€€【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顾碎洲看着这个字,简直悔不当初。
但他其实想多了,沈非秩真没什么意思。
他知道顾碎洲是个什么货色,有这个想法的可能性为0,所以刚问出去就自行否定了。
既然不是要小孩,那他突然抽风发这些链接,肯定有别的含义。
为了小学弟这种拙劣的借口他都懒得戳穿。
沈非秩完全没有一开始差点信以为真的自知之明。
所以,这些莫名其妙的链接,到底在暗示什么?
直到他下班去公司接人,都没想明白这点。
“哟,沈……总!“莱阿普顿今天一天都在帮忙核对账单,这会儿才结束,见到他有些意外,“来接顾总下班?”
“嗯。”沈非秩看了眼表,“快六点了,你才下班?”
“是啊。”莱阿普顿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月底了该给那些打工仔发工资了,很累的。”
“辛苦了。”沈非秩冷淡颔首。
莱阿普顿看着他那张仿佛世界末日都会淡定如常的脸,咂了咂舌。
“啧,这么比起来,果然还是老顾0一点吧……”他嘀咕道,“沈总一看就是铁1。”
“什么?”沈非秩没听清,就隐约听到了什么0,什么1。
“没什么没什么。”莱阿普顿连连摆手。
他敢在顾碎洲面前扯皮开玩笑,可不敢在沈非秩面前为非作歹。
怎么说呢,他感觉沈先生这种人就是跟世俗的东西不沾边,老顾下半辈子孤守空房柏拉图式恋爱也未必不可能。
生怕自己这张嘴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莱阿普顿磕磕绊绊跟他道了别,一阵烟溜没影了。
沈非秩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在下面等了一会儿都没看到顾碎洲人影,发消息也不会,想了想,还是决定上楼找他。
秘书处的人看到他来,都不需要他开口,主动道:“顾总刚下班,换衣服去了,您要去找他吗?”
沈非秩:“不急,我去他办公室等会儿。”
顾碎洲休息室和办公室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他懒得多上一层楼了。
“好的。”秘书说,“我们等会儿转告他。”
沈非秩:“辛苦。”
顾碎洲办公室的门锁权限对他都是完全开放的,进出无障碍。
沈非秩坐在沙发上转了会儿股市,余光瞥到办公桌,发现光脑还亮着微弱的光。
下班还不关电脑?
这人是忙忘了吧。
他过去想帮忙关上,却不小心碰到了鼠标,原本昏暗的光屏忽然亮起来,有些刺目。
沈非秩眯了下眼,看清了光屏上的内容。
这人一心好几用,有五个分屏界面,一个工作界面,另外四个分别是星网搜索引擎,公众号后台,Alpha人体构造资料大全网,还有一个和他的聊天界面。
公众号后台都是为发表文章,隔壁星网搜索引擎界面的条框下面,一串的浏览记录。
【AA恋都是怎么定攻受的?】
【怎么样说服同性别爱人当下面那个?】
【在下面会很疼吗?】
……诸如此类。
沈非秩:“。”
如果说老板上班摸鱼很过分,那顾碎洲这摸鱼内容就是知法犯法,见不得人。
换成普通员工,这会儿已经被辞退了。
联系这人之前突然抽风给他发的那些链接,沈非秩嗤笑一声。
他还当什么重要暗示呢,原来就这?
顾碎洲换好衣服下来后,路过秘书处放了份文件:“明天整理好给我。”
“好的顾总。”秘书说,“那个,沈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啦!”
“什么?”顾碎洲脚步微顿,“谁的办公室?”
“您。”
“?”
我操!
不妙!
他光脑还没关!
顾碎洲手脚冒出了冷汗,招呼都来不及打,飞快跑向办公室:“沈哥!”
大门Duang地被推开,沈非秩坐在椅子里往旁边侧了侧,越过办公桌和光屏跟他对视:“嗯?”
他表情要笑不笑的,配合忽闪忽闪的光屏,看到了什么不言而喻。
顾碎洲沉默了一会儿,砰得又把门关上了。
然后默默蹲在地上,小幅度用脑袋撞击着门板。
完蛋。
不仅社死,肯定又要挨揍了。
智能机响了两声。
是沈非秩。
【老公~:滚进来。】
顾碎洲:“……”
不容置喙的语气,在劫难逃啊。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缝,扒在门口朝里看:“沈、沈哥。”
“怂什么?”沈非秩抬着两根手指对他招了招,“敢做不敢当?”
顾碎洲讪笑两声,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一步两停走过去:“我就想想,就想想……”
沈非秩好整以暇看着他:“想什么?”
顾碎洲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惶恐:“没€€€€”
沈非秩:“想上我?”
顾碎洲;“噗€€€€”
他呛得撕心裂肺,撑着桌子不可置信抬头:“你说什么?”
“不是吗?”沈非秩好心给他递了张纸巾,“不然绞尽脑汁的暗示我,是为了什么?”
顾碎洲能说会道的嘴登时打了漂:“嘶,我确实是想……不是,等等……”
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眼神飘忽耳根泛红,搞得好像在耍流氓的是沈非秩。
沈非秩挑了下眉:“你这么慌干什么?我有说不可以?”
顾碎洲呆住:“……”
顾碎洲瞪大了双眼,愕然张口:“啊??”
什么?
什么不可以?
这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字里行间含义太过丰富,实在是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明明每个字拆开都知道怎么读,拼在一起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文盲。
沈非秩像个极有耐心的良师,一字字重申:“你要想的话,不是不可以。”
顾碎洲想错了,他对这些东西的意识和想法本就单薄,根本就不在意上位下位,横竖左右都是滚个床,能有什么区别?
他也不觉得下面就比上面憋屈受辱,怎么爽不是爽?
顾碎洲要真想在上面,撒个娇打个滚,他其实很容易就会点头同意。
但看这人这么小心翼翼谨慎的样子,沈非秩忽然就不想那么爽快同意了。
他承认,他真的很恶劣,看顾碎洲着急的样子实在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