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傅洲却是在秦深的谨慎中,明白秦深的确信无疑,甚至在防备着谁,可能防备谁?
代入秦深的视角的话。
如果他确实生活在小说世界里,那该至少有一个人创作了这本小说€€€€作者,防备作者知晓笔下的角色觉醒了意识。
可怎么确定昨晚的事防备住了作者?
想着想着,程傅洲开始纳闷自己为何对江弄那么紧张,还那么顺着对方。
他在昨日单独与江弄谈话时,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他们彻底分手,不要再纠缠不休,闹到难看的地步。
程傅洲有点尴尬,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那么激动,还为哄人乖乖手术去打扰秦深……
他瞟一眼在旁坐着的景慎,江弄有人照顾,他可以走了,没必要继续守在这里。
至于之前无法解释的状态,真的是因为余情未了,一点都不能克制地轻易打脸自己,暴露出对江弄的关心?
第10章
秦深在脑子里过着自己后面的行程,第一天回到自己定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工资也不要了就宅着,第二天去景慎不可能去的地方,第三天宅酒店,第四天去景慎附近的位置,若是顺利见面了,则连续三天待酒店,为什么不是连续四天,主要是避免见面真的是巧合,第四天去景慎不可能去的地方,第五天待酒店,第六天去景慎附近的地方,再次合理见面的话,即连续六天待酒店,第七天在景慎不可能去的地方,第八天在景慎附近转悠,直到不是他主动出现在景慎附近的见面为止。
当然,他可以不用非去景慎不可能去的地方,就待酒店也行,但整日不出门,实在憋得慌,也容易引起作者警觉。
时间限定三个月。
至于为什么不一直躲着不见景慎,作者可能随时安排某天让他见到对方,无从推断具体时间。
按照上面的计划做,就能依据发生离谱见面确定作者能够预知的总时段,否则它大可以等到秦深主动出现在景慎身边的那一天,何必提前出手干预,每一次强行干预都要花费不等代价吧。
这是从作者自己透露的话中,推测出的强行调整已经发生的事实代价高昂,调整有可能发生的事代价较小,那么让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多少呢?
只要摸出作者预测的极限未来,他倒要看看一次次的强行让他与景慎命运交织,所积累起来的代价作者付得起吗?
至于限定三个月,就是预防发生最糟糕的几率,避免浪费时间及时止损,也就是作者预测未来的时段比冷却时间长,比如预测一个人十五天的未来,冷却十天后,可以随时再次使用预知未来的能力,最终他的日程安排只能确定冷却时间比预知未来的时间短或是相等。
想要实现他的日程安排,秦深需要找个外援,他写了一段在「作者」看来不知所云的一段话,发送到一个私人账号。
秦深用的是童年时候,他和两个哥哥、小伙伴玩的游戏,为了传递消息创造的独属于他跟队友才能明白的加密对话,恰巧他的队友是他的大哥,希望大哥还记得他们当时的暗语。
他向大哥几乎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情况:“大哥无论你是否相信,请看完我要说的。我们生活在一本小说里,作者能够预知未来,控制我的行为,接下来我应该会追求景慎,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但我会跟他在一起,然后分手我又追悔莫及,到时候你不要搭理我可能会提出的关于景慎的无理要求。大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调查景慎近日的活动范围,届时请隐秘回复我”
秦深关闭了电脑,幽亮的光自他的脸庞上褪去,他不担心引起作者的警惕,加密对话作者看不懂,他发送的账号也没有接收人的名字,即便是找到了接收人是他大哥,但只是调查景慎的行踪又能说明什么。
周围的空气突然陷入一种静止状态。
“这发的是?”作者表情微沉,“真是奇怪,总有种会失控的感觉,秦深到底想干嘛。我有两次预知机会,作为主视角的景慎,必须全程关注,秦深表现奇怪也不能放。”
作者的声音里满是犹豫,像是在顾虑某些事€€€€它所预测的未来存在问题。
秦深对于自己的计划,不禁多生起几分信心。
一天的时间,秦延就把秦深想要的资料回复给他。
秦深看着末尾的一段话:“虽然我不能说是相信你,但作为家人,我是你的依靠,后面若还有别的需要,我会全力办到”
他大哥这么好一个人,到底为什么最后是孤家寡人?
秦深不习惯地摸了摸下颚,将注意力转移到景慎的行踪上,明天去找程傅洲玩,后天待酒店,第四天去景慎活动范围转悠。
“咦,未来没有分支了?真难得不是我引导出来的固定结果。”
秦深目光略动,那种被紧盯住的如芒在背减少大半。
近乎呢喃的低语:“明天要不要看看别人?”
似乎因为秦深的未来几天的命运线没有别的分支,作者对他放心不少,考虑起观测别人的未来。
秦深捻了捻手指,因为作者的自爆,他平定着内心的起伏,那个问题大概率就是它看见的未来有许多if线,如果不时常加以引导,可能会走向未知的道路,显然不是控制欲旺盛的作者能忍受的。
到底作者最后有没有松懈对于他的关注,秦深不得而知,他按照自己的计划,给程傅洲发出邀请。
老实说,他并没有抱多么大的期望,前两日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让他觉得程傅洲应是再次投入江弄的怀抱,即便两个月后他的预言得到证实也无济于事。
程傅洲会心甘情愿地沉沦,无论是否为暗中安排,毕竟心已经丢了。
秦深做好了被拒的心理准备,结果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好」字,找补的话差点止不住:“你答应了?”
“是啊,地址和时间呢?”程傅洲。
秦深深呼吸道:“明日上午10点,豪滨大街。”
€€€€
7月的天热得爆炸,秦深轻装上阵,到了滨豪大街就往商场钻,几步的距离就令他浑身燥热,可想而知今天的太阳有多么毒。
秦深站在商场大门,透过透明玻璃寻找属于程傅洲的身影,对方告诉他开车过来,现在可能正在停车。
这样的天,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的机车暴晒,便坐的公交车,倒不是说他没有别的代步车了,他成年生日礼物收到两位哥哥送的跑车和日用车,只是当时急着出门就开了辆摩托车,总不能特意回家一趟把车库里的汽车取出来吧。
他百无赖聊地靠着墙,三心二意地刷起手机,干等着很无聊啊。
逐渐靠近的男女谈笑声,分散了秦深放在手机上的注意,他撩起一边的眼角,视线里映入亲密挽在一起的情侣,飘来的破碎短语隐约可捕捉到密室逃脱四个字。
滨豪大街开了一家超大型密室逃脱,宣传营销得非常热烈,秦深叫上程傅洲到这里,也是想来试玩试玩,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一块玩过两三回,但为照顾队伍里胆子小的人,差不多都是一个小时的无npc密室,后来毕业再也没玩过了,如今想起就玩个大的。
只他和程傅洲两个人,不用迁就谁的性子了。
秦深等了有十几分钟,还没等到程傅洲,不禁想给人打电话催催,视角余光不期然扫到街道边的行人。
嗯?
秦深动作停顿,移开的视线重新移回去,可惜仅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那翩若惊鸿的惊艳仍遗留在他脑海中,漂亮到他找不出第二个能堪比的人。
结果被他错过了。
秦深遗憾自己没多看两眼,又注意到站在那美男身后的男人回过头。
男人似乎发现了他的注目。
有一瞬间,秦深因男人镜片反射的光,刺痛了眼睛,忍不住闭起双眸缓解疼痛,再次睁开时,男人正向他走近。
秦深呼吸稍稍急促几分,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这么紧张,好像每次面对对方,他都不能从容应对。
“景慎哥哥。”秦深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勉强扯起嘴角,依旧叫了第一次交流时的称呼。
景郁站定:“一个人?”
第11章
“在等人。”秦深清了下嗓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景郁挡在银边眼镜后的眼睛颜色加深,他自然看出秦深的客气与尴尬,换作平常或许就递人台阶下了,但他想要知道秦深到底看到了多少,他和那人的关系,在现阶段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就打扰了。”
“你慢……”最后的走字卡在秦深喉咙里,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我们待会儿要去玩密室逃脱,可以吗?”
景郁点头,目光挪至跑来的端秀青年。
“傅洲。”秦深认命介绍道,“他是我一同学的哥哥,景郁,恰巧碰到,今天和我们一起去玩。”
程傅洲望向景郁,生起的友好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住。
秦深见程傅洲没动静,悄悄戳了戳人的腰:“你怎么了?”
“没事。”程傅洲摇摇头。
秦深不好晾着景郁,继续跟程傅洲咬耳朵,心想后面抽空问问对方咋回事。
“景€€€€”秦深迟疑须臾,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妥当。
裹着温润的磁性男音适当地解围:“我不比你们大多少岁,愿意的话叫我名字就行。”
秦深明确瞧见身旁的程傅洲打了个寒颤:?
尽管疑惑,秦深顶着今时格外斯文的景郁目光,挑起了自己有些在意的话题:“我还是叫景哥吧。”景郁的精英形象让他想到自己的大哥秦延,实在不敢直呼其名,见景郁对于他的称呼没有反驳,顺势道,“景哥,你是和朋友来的吗?”
景郁眼眸轻眯:“你看见了?”
“没有。”秦深闷闷道,“只看见个背影。”
景郁打量圈秦深:“我和他也是碰巧遇见,聊了几句,算不上朋友。”
三人行总有一人会受到冷落,插不上嘴的程傅洲默默竖着耳朵旁听。
到达目的地,慕名前来的玩家很多,待客厅差不多坐满,若不是天气原因或许更多。
秦深三人选择的项目是有npc的惊悚类密室逃脱。
得集齐六个人才能开启,他们来得巧,前面有三个人也是选择的这个密室,不用排队等候,直接开玩。
他们选择玩的密室叫血腥庄园,工作人员上来递给他们一个眼罩,引着前进。
秦深自认胆子还行,本想排在第一个,但程傅洲死活不愿意和景郁挨着,便换成了程傅洲第一个,秦深第二个,景郁第三个,然后是凑人头的两女一男。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秦深,手心里摸着的是硬实的肩肌,自己肩膀上落着有力的指,他是昏了头跟两个男人玩恐怖密室?
三人间隔着一定的距离,进入了一道门,能够感受到光线的消失。
一道€€€€的电子音在屋顶回响,是介绍血腥庄园背景的广播。
秦深广播没听到,就听到后面女生的压抑尖叫,所以这么害怕干嘛玩超恐级的密室……
广播大概说明了庄园三年前一夜之间没了人,他们六位是各方聚集的富有探险精神的网友,前往此庄园想要揭秘当初的真相。
秦深取掉眼罩,眼前一片昏暗,勉强能够看清是一间封闭的长方形房间。
有过玩密室经验的他,试图找灯。
和两个女生一起的瘦矮男生先找到了灯打开,抱成一团的长发女生、短发女生在获得光明后,镇定不少。
“开门需要找到钥匙。”秦深没找到灯,但找到了门。
第一关似乎没有给他们多大的难度,钥匙经过地毯式搜索找到。
仿佛故意把门制作的老旧,推开时响起不堪重负的咿呀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寂静无声的破败花园,小道上随处可见的枝叶、泥土,周围全是低低的房屋。
“好黑。”程傅洲嘟囔了句,密室老板超大手笔建造了个棚内庄园,天上铺着黑布,挡住了大部分外界的阳光。
秦深闻言,想调侃他两句,结果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惊叫,震得他脑袋疼。
“那是不是有个人!”短发女生蹦到长发女生背后,瑟瑟发抖。
六个人都站在狭窄路道里,短发女生剧烈的动作,撞到没防备的秦深,冲击的惯性迫使秦深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勾到地面横生的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