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然听了这件事,笑了老半天。
“不是。”他道,“你们不是十几年的竹马吗?”
“这个友谊好像有些脆弱。”他评价。
黎瑜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可能是智商蒙蔽了他的双眼吧。”
等温盛然笑够,他道:“你呢?”
温盛然顿了顿:“还行吧。”
-
林彤盈来找他的时候,他倒并不是很意外。
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来,忽视了对方一双美丽哀婉的眼睛,他给人倒了杯茶。
然后,他抢在人前面开了口。
“我不回去。”他道。
女人一下子就握紧了手上的杯子。
片刻后,她眼眶红了。
“……可是要过年了呀。”她道,“然然你……你一个人要去哪儿呢?”
温盛然沉默了一瞬:“其实没什么的。”
“以前没回温家的时候。”他道,“我都是一个人过的年。”
霍家人是一家人。
而他不是。
过年的时候,他从来就是局外人。
“那、那你现在有爸爸妈妈了的。”林彤盈看着他,整个人出发前做好的心理建设全崩塌了,“然然,妈妈知道妈妈说了让你很伤心的话,你不原谅妈妈也没关系的……”
“过年就回来吧,好不好?”她声音有些哽咽,“你一个人呆在外面妈真的不放心。”
这些天她没有一天是睡好的。
闭上眼,反反复复做梦梦到的,就是当年的那个襁褓。
她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孩子。
她想要照顾的那个小小的婴儿。
二十年,她好不容易有了补偿他的机会,却被她自己毁了。
她恨温帆。
先前有多疼爱,现在就有多恨。
温帆曾经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私下联系过她,想要让她把自己放出来。
她专门去了一趟。
隔着玻璃门,她盯着里面的人,眼睛里都要滴出血。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救你!”她开了口,声音嘶哑,“你害了我的孩子!我最疼爱的孩子,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
“他不认我了,现在他不认我了,你还要我救你?”
可是。
再多的怨恨也无济于事。
话是她自己说的。
人是她自己赶出去的。
她只能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个客人。
明明,他们是亲母子。
听了她的话,温盛然沉默了一瞬。
林彤盈期待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温和,带着些无奈,说出的话却依旧平静而坚定。
“我已经二十一了。”他道,“我……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顿了顿,“黎瑜哥哥也会来陪我几天的,我是成年人,真的没什么的。”
走出门的时候,林彤盈失魂落魄。
跟着她来的是家里的一个佣人,小姑娘上来扶住了她。
临到门口,温盛然叫住了她。
“等等。”
林彤盈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了希望的光。
温盛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温女士。”他轻轻地道,“您不止一个孩子。”
“从前是,现在也是。”
“或许因为一些原因,您会对某个孩子产生偏爱,但是您要知道,这是需要克服的。”他看着林彤盈,慢慢地道,“您以为,温琰现在的性格,没有您的功劳么?”
他顿了顿,“别再让自己后悔第二次了。”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温家的教育模式是很成问题的。
对于温帆,太过娇养。
导致了他在过于天真的年龄就遭受了不知道如何面对的问题。
又没有人疏导,所以才会逐渐走向极端。
而对于温琰。
很多人羡慕他,因为他是继承人。
但是他有一个过分严厉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却也因为小儿子,而时常忽视他。
在这样感情缺失的环境下,把伦理的重担压到他的身上。
他不会处理实在是太正常了。
当然,他只是随便提醒。
看着林彤盈猛然一震,整个人踉跄地出了门,他收回了目光。
*
这就是过年之前发生在温盛然身上的小小插曲。
这些其实已经并不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
他最近比较苦恼的,是另一件事。
“别……”
“哥哥,别、别在这里行不行,啊……”
高楼之上,omega被压在单向玻璃上,脚下就是车水马龙的城市。
他浑身颤抖,却动弹不得,身后的压制完整又凶狠。
缠绵的吻流连在他的纹身上,带着吞噬的力度,alpha的喘息就响在他的耳边,难以言喻的深度让他浑身发麻。
alpha的易感期。
他曾经庆幸过他的周期和黎瑜的没撞一起。
据说那堪比火星撞地球。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这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于因为黎瑜易感期的时候他是清醒的,这才让他更羞耻。
他更后悔的是。
在黎瑜建议他留下来陪他的时候,他还坚持要去趟公司处理文件。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么一个局面。
黎瑜衣冠楚楚,斯斯文文地搞他。
而他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泥。
结束的时候,他被裹在西装外套里,信息素不要钱地往外逸散,腿都在颤。
后颈刺痛。
那是又一个新鲜的临时标记。
自从他们第一次。
他身上的标记就没消过。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怀疑,哥哥,你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黎瑜玩着他的耳垂,想了想:“抑制剂。”
“我觉得你可以接着打。”温盛然语气委婉,“打那种没有副作用的,你觉得呢?”
黎瑜顿了顿。
“冷么?”他道,“我抱你去洗澡?”
他的办公室也配了单人休息室。
温盛然不冷。
他们做之前黎瑜就细心地开了空调。
他只是不可置信地想黎瑜居然会这么生硬地转移话题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清心寡欲的白月……
然后,他又被压在了蒸腾的浴室里。
一切结束。
温盛然躺在休息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