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真酒,是邪神 第25章

这么大的雨,上面又没有东西遮着,怎么会没有雨滴落下呢,他再次望了过去,果然自己的猜想没错,现在那里只有茫茫然的大雨,所以刚才是有什么在雨中悬浮着吗?

司机一头雾水,完全不敢细想。

他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好像被人看到了,你的安全屋在哪里?”

望月慎仰头望向天空,整片灰色的天空都照在他眼睛里,好像全世界的雨都会落瞳孔中,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无数似曾相识却又空白的阴影默默注视着一幕,仿佛在瞻仰神明降临于世,被撞碎的雨花从天而降,仿佛加冕。

膜翼张开,身体呈现邪异的十字形,只不过在这个十字架上除去属于邪异生物的神魔,还有另一个人。

望月慎眨眨眼,思考着要不要去往这片云层之上,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虽然黑泽的伤口已经被自己缝合过了,但是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对于才经过免疫的人来说过于危险。

还是送去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才行。

况且他也累了,维持这种状态只会加剧侵蚀,再继续下去哪怕是思维烙印也没办法让自己保留人性。

琴酒在对方的搂抱下支撑着身体,只是单纯的失血不会让他如此狼狈,更重要的是身体内部那些奇异的变化与感受。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有人在不停地用东西搅动腹腔里的脏器,附加上被灼烧的疼痛和诡异的呓语,让人意识在涣散和痛苦间两极反转。

难以抑制的杀意如同云潮一样翻滚起来,这一切都拜望月慎所赐,当然也有自己做催化剂的原因,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失去对眼前情况的判断。

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他舔了下嘴唇,感受到雨水的味道,缓缓报出一个地址。

望月慎点头,方向在逆风的那边,他根本不用鼓动膜翼,只要张开双翼,就有狂风将他托起,此时此刻哪怕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要为他让路。

几分钟浑身湿透的两个人抵达一间别墅紧闭的门扉前,望月慎伸手,五指化作坚硬的骨刃,直接撕开了门锁,他将搀扶的人送到沙发上,巨大的膜翼已经重新贴合上脊背的皮肤,原本邪异的黑色纹路此刻疯狂滋生,极速扩张的根茎扭曲了全部,几乎要成型的树木盘根错节,镌刻着带血的痕迹。

他顾不上管纹路的事情,刚将人放下来,就佝偻着身体拼命咳嗽起来,揪着胸口仿佛要撕裂胸腔。

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再久一点,自己和黑泽就会成为虎视眈眈的怪异的盘中餐。

琴酒挣扎着从沙发上撑起身体,出于各种负面影响的原因,此刻他眼前的世界如同扭曲的线条,都带着重影的漩涡,模糊且失真,哪怕是剧烈沙哑的咳嗽,听起来也不真切。

他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捋了下湿透的长发,转眼看向几乎跪趴在地板上拼命咳嗽的望月慎,他哑着嗓子问道:“你要死了?”

意识有些涣散的望月慎抬起头,声音虚弱地回应,“不会,放心,你不会死的。”

琴酒被噎得头疼,明明是在问他自己好不好,扯到什么地方了,“啧,我问你。”

望月慎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仰面躺在地板上,脑子里一片糨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这里很久没人来过,全是灰尘,真脏啊,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部分精力全给黑泽来抵御风险了,精疲力尽,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过去。

事实也是如此,琴酒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捂着几乎要炸裂的额头站起身,意志力在崩溃涣散的边缘,但还是咬牙走到了正面躺在地板上的望月慎面前。

他弯腰伸手想把人拉起来,看看究竟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

但每一块肌肉都在因为身体原因而颤抖,几乎无法控制,最终把人拉起来的那一刻自己也没能稳住身体,在他烦躁难掩的时候,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他嫌恶地抓了一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灰色短发,抬起来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从鼻翼两侧的扇动能看出呼吸的频率,琴酒本就强撑的身体在确认过后最后一件事后终于撑不住了。

凌乱潮湿的银发铺在两个人赤.裸的上半身,时不时坠落的水珠的地板上,荡起轻微的尘埃涟漪,一圈又一圈,漂浮于湿漉漉的空气里。

望月慎很少做梦,梦境是危险的,一旦心智有所动摇,情绪难掩稳定,就会出现人性衰退的现象,人性枷锁是他给自己上的项圈,如同思维烙印一样的存在。

越是希望为他加冕,他越是不愿意接受。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是永远的。

再坚固的烙印也会被磨灭,只有不断强调,不断重复,才能稳住心神的锚,才能确保自己不会真的被加冕成怪异的神明,带来终焉的结局。

他必须一直保持作为人的清醒。

哪怕死,也要作为人痛苦的死去。

从几年前,他融入人类生活开始,望月慎就决定要像个普通人那样活下去,为学业,为生活,为人际关系,为最普通的一切烦恼忧愁。

要拯救什么,作为人类最光辉的情感象征那样死去。

他执拗地打算一头撞向南墙。

甚至不惜自己欺骗自己。

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绝对不会变成真的。

望月慎抱着膝盖坐在足以淹没自己的深井里,涨潮了,翻涌的海水拍打出碎裂的水花,倒灌进幽深阴暗的井底,仔细看,能发现那些并非海水。

而是痛苦扭曲尖叫的怪异。

由无数怪异与怨念组成的浪潮,全部,全部朝着他一个人袭来,当头浇下,不剩一滴。

胃部盛着自己也难以忍受的阴郁感情,好想吐,好想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但是就算吐出来,估计也会是和这些一样的烂泥。

好脏,好讨厌,好烦,好想毁掉一切,好想就这么死了。

但是这些只是一个梦,望月慎很清楚,只要梦结束就能恢复正常,他能再次清醒过来,自欺欺人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不过,现在……怎么也…”

望月慎喃喃自语,然后眯着眼望向井口,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呢。

“呵,真慢。”

“你想死之前得问过我吧,你以为你是谁?”

啊,是那个烦人的家伙,他不会让自己的死的,难搞又麻烦,不论是作为命运同体的同伙,还是动物形态的猫,都是一样的难搞,非常难办的家伙。

他摇摇头,叹气地吐出点脆弱的笑声。

如果是那家伙,肯定会说,我想怎么样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铺天盖地的潮水继续翻涌,望月慎从井底站起身,他望向漆黑的井口,这是他第一次站起身,去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样。

在仰头的时候,他想到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段话。

“一个拿死说来说去的人,在我的经验看来,并不是想死,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还在……还在渴望爱。”

随后望月慎自嘲地笑笑,他又不是真正的人,他在乱想些什么。

€€€€€€€€€€€€

伏特加苦巴巴地盯着手机上的联系电话,大哥还没联系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啊,不是说好这个时间吗?

可是他也不敢打过去,最近大哥脾气好差劲,如果就这么打过去,肯定会出事,自己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伏特加思来想去,感觉脑瓜子嗡嗡地疼,最终他决定放弃思考,直接成为一个工具人,反正揣测大哥的意图也是白费劲。

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好了,这么大的雨好不容易停了,路上难走,还是先去最近的安全屋检查下武器和食物吧,这样如果大哥要用安全屋,自己提前检查了,大哥肯定也不会生气的。

伏特加畅想着大哥对自己夸赞有加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他说去就去,不过在第二间安全屋门前停住了,这个门锁怎么突然坏了?

还是被人暴力切割的。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伏特加突然警觉起来。

作者有话说:

“渴望爱”那段话出自史铁生的《务虚笔记》

话说大家的假期是不是都结束了?拍拍,给大家打气,坚持下,离端午节不远了呢(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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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就是要作死、拒绝太宰第五百一十九、45424164 1个;

第25章 他们不是同类【一】

如果要问伏特加最害怕什么。

那大概是被琴酒抛弃, 然后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注意,最害怕的事首要是被琴酒抛弃。

他这条命是琴酒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哪怕是死,他觉得自己也要死在大哥前面才行, 那样才算还了大哥一条命。

现在, 大哥不在,居然都有老鼠这么光明正大地进大哥的房子里了, 伏特加额头青筋暴起, 不管这个人是谁, 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伏特加虽然在有大哥命令的时候懒得动脑子,但是警觉性并不算太差, 尤其是涉及到可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屏住了呼吸,举着枪悄然无声地滑进了门后,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种潜入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哪怕潜入后眉心对准了枪口, 脸色也不会变,但这一次€€€€

伏特加张大嘴, 表情惊恐, 手里的枪差点都没拿稳。

提问,看到自己最尊重仰慕的大哥半裸着上半身和另外一个半裸着的男人躺在一起, 这时候该怎么办?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一幕,沉默了。

脑子里简直被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这他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大哥吸高了和人乱搞鬼混??

不不不, 这不可能, 怎么会呢, 大哥从来不碰那种东西的, 鬼混的话, 就更不可能了,大哥的戒备心不允许他和陌生人这样啊。

这个男人他根本不认识……

可是,要真是大哥的床伴,自己不认识也挺正常的吧……

不对不对,怎么就非得往这方面想了,大哥不是那种人!!

伏特加现在一头雾水,不怪他会想这些,毕竟衣衫不整的大哥和另外一个男人滚在一起,半个身体都搭在大哥胸膛上,甚至可以说几乎要侧着身体缩进怀里,而大哥更是毫不嫌弃地把手搂在对方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是按在那个男人的侧脸湿发附近。

就算不能说暧昧,只能说也过分亲密了。

€€€€冲上去把两个人分开喊醒?然后被大哥抬手一枪爆头?

€€€€默不作声地等着两个人清醒?然后大哥醒过来恼火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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