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真酒,是邪神 第64章

再来一次,自己会怎么样呢?

等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候的时候,望月慎一拍额头,把那些失态的想法全部甩出去,波动不已的眼眸又恢复成毫无情绪的状态。

他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琴酒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对方猛拍额头的场景,力度之大让那一片通红不已,“你在干什么?”

“没事,让自己清醒下,行李箱给我。”

望月慎答的平淡。

琴酒试图盯着那双眼睛,但是对方回避了,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地拿走行李箱。

“所以,清醒以后你的想法是什么?准备解决我身上的麻烦后就此消失?”他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望月慎动作一僵,嘴唇微动,“先解决问题再说,现在谈这个没意思。”

“行,那就那时候再谈,今天是满月,你会恢复一部分力量对不对?”

琴酒决定给对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哪怕是弹簧施压太紧,也会触底反弹,更别提望月慎。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从以前就是,要摆脱淤泥一样的吸血虫,要成为自己人生的主宰,要利用手里的一切得到更大的利益,要抹除对于自己有危害的家伙,要离开沼泽这种让人堕落的环境,去更高的地方,握住更多的东西。

他想要的,无论是什么,都得到了。

他无疑是个傲慢的人,但是这股傲慢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琴酒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去谋划每一个可能性,哪怕是只能去赌,他手里也不只有一种方案。

这样的人生里,需要孤注一掷去赌的,琴酒想来只有两件事,哦,不,现在应该是三件。

而且很不凑巧,这三件事和眼前的望月慎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在思索中,将视线投向正在镜子面前穿衣服的青年,布满自己痕迹的劲瘦躯体正在被一件一件衣服盖住,像是穿上全副武装的盔甲,这几天没给对方留下一件衣服,不排除内心存着这样比较方便的想法,也有想撕毁望月慎所有伪装的想法。

只有撕扯掉所有阻碍,才能看到坑洼不平的月亮本体,而不是远在云端的一轮不真实光晕。

里面那件不得已换上高领衬衣,外面又套上一件,最后再加上西装外套,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望月慎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恢复了正常。

从这几天的异常里恢复过来。

琴酒将对方的手机丢了过去,望月慎打开后确认了下是否有邮件之类的相关事情,然后又按灭了屏幕,逃避与他人建立联系的他,自然除了垃圾邮件不会有其他信息。

他是这么想的,但琴酒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其实有人找你。”

“啊?”

“买画的,但是我随意聊了几句,对方就暴露了,你不知道他对你有心思吗?”琴酒看似无意地说道。

“什么?”刚从异常里回归正常的望月慎有点卡壳,他懵了。

他准备掏手机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发现自己联系列表里似乎有人被删了,客人1号山田。

如果不是1号位的空缺,他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发现。

琴酒开始复述两个人的信息往来。

【望月先生您好,请问最近有时间吗?】

【山田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想买画,不知道望月先生最近有没有新画的作品,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如何?我知道有家店的咖啡很不错。】

【很抱歉,最近的灵感拿不出手,无法达到贩卖的要求。】

【最近有个XX画展,门票听说很难买,我这里有两张票,但是周围的朋友都没空,望月先生愿意去吗?正好可以寻找灵感。】

【谢谢,请问下门票价格?】

【是我请望月先生一起去,不要在意价格,如果望月先生不去,就没有配得上去的人了。】

【谢谢,我刚查了下门票,价格不菲,很抱歉我暂时无法拿出这么一笔钱去看画展,辜负了你的邀请很抱歉。】

望月慎越听越有些傻眼,他自己都不记得还和对方谈过这种事,琴酒是怎么做到一字不差地复述下来的。

“所以,邀请你去赏花你去了,邀请你去咖啡厅去了,还一起去看过电影,最后我随便用你的身份和他聊了几句,更是直接摆上台面,问你要不要去短途旅游,两个人。”

他的语调把“两个人”咬得奇奇怪怪。

望月慎微妙地抿唇,根据复述,他的确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赏花去是去了,他把画交给对方就走了,咖啡厅是聊买画的事情,对方坚持要面谈,说这样能把要求提清楚,他缺钱自然不能得罪顾客,看电影的话,是自己付的钱,因为抽奖中了一张他就去了,没想到偶遇对方,所以为了答谢经常买画,邀请偶遇的山田看了同一场电影。

他本来都没想着买一场€€€€,让对方自己选自己喜欢的,恐怖片和喜剧片,一般人都会选喜剧吧?

这也能算有心思吗?

望月慎狐疑地看向琴酒,眼睛里透出不真切的神色,这家伙未免也太敏感多疑了,怎么联想到的?

而且短途旅游这个说法,肯定也是琴酒自己引诱对方提出来的。

“算了,删了就删了,现在没空画画。”望月慎选择将这件事轻飘飘揭开。

“就这样?”琴酒反问了一句。

望月慎点头,“嗯。”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不然要吵起来吗?

吵为什么要擅自删联系对象?吵为什么要伪装聊天?吵他的疑心为什么这么重?

好无聊。

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因为这种事有情绪波动,因为那个不靠备注都记不住姓名的客人,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

琴酒不能否认自己很受用这句话,他倒不是真这么有闲工夫去一个一个翻看,只是如果要把望月慎留在身边,他那敏感多疑的性格和病态的掌控欲让他必须这么做。

这是一个试探,轻微试探双方底线的试探。

信任是很难的事,尤其是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人。

那个对象是望月慎也不例外。

自己一直就没办法对谁去托付些什么,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毕竟他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和那些蠢货是一类人。

不算是插曲的插曲被直接盖了过去,两个人研究分析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关伏特加打过来的电话。

“他在哪里我基本清楚,具体几个行动轨迹也知道,但是那个蠢货接触了什么,很难说。”琴酒语气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望月慎观看着电脑上的地图,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隔了半响才开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让他去福井了,组织在那里有产业,没有擅自行动的话,他还在福井。”

“这样,那就去一趟福井,他之前是看不到的吧?”

“看不到。”

“等到夜里我们就动身,先把这里的麻烦解决,你怎么看?”望月慎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觉得那个隐患还是要去掉,留在这里说不定会很麻烦。

但始作俑者是琴酒,他得问问对方怎么想。

琴酒没反对,反正一开始也是为了引出望月慎的诱饵,现在想要的已经到手,诱饵究竟如何他并不在乎。

“无所谓,你安排就行。”

他在这方面不如望月慎在行,随机站起身,“先去吃点东西,要一晚上的时间才能到。”

望月慎看着地图,然后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实际上……用某些特殊的办法,不需要一晚上也能赶到,就不知琴酒的傲慢会不会同意了。

比如自己抱着对方,直接飞过去什么的……

吃饭的时候,望月慎一直在考虑这种事要怎么开口。

琴酒皱了皱眉,他察觉到这个和自己吃饭的人心思不宁,“你在担心什么?有关你的事会重新传播开来?还是那些和都市传说一样的流言?”

“都不是,那些没什么吧,洗脑可以覆盖我所影响的全部地方,现在这个洗脑效果仍然存在,虽然其中有违和的地方,但是我不觉得他们能推导出真相,或者说推出真相也没用。”望月慎拉平唇线,平静地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割成小块,“看不见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我……”望月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在想,我有更快的办法到福井。”

“什么办法?”

琴酒并不想回忆这次路途的过程,总之就是一言难尽,经历过72h无睡眠保持冷静理智心态的狙击手训练的他,也很难描述这个过程的精神污染。

并不是单纯的飞行,而是一种更加难以描述的过程。

总之他不会再来第二次。

“抱歉,我不知道……是我考虑不周……”

望月慎有些踌躇地伸出手,眼前脸色难看,甚至透出点虚弱的琴酒是他没怎么见过的。

“没事。走吧,节省时间了。”

琴酒很快缓和了情绪,说到底在望月慎面前露出这幅姿态,实在是让他很不爽,对于自己的不爽。

而望月慎本人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明明刚才还把那种模样的怪异直接吞了下去,又经历了堪比精神污染的旅程,精神状态却仿佛透着诡异而神秘的满足,完全不受影响。

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枪支,令人窒息的焦虑和不爽,心脏微微紧缩。

他黑着脸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望月慎有些担忧地瞥了对方一眼,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超远距离的移动如果有下次直接PASS吧。

果然,自己和人不是同类啊。

两个人一起观察了附近的情况,看起来非常正常的状态,但是在茂密的山林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里有个废弃神社,我们去那里,再说其他的。”

琴酒说着开始朝废弃神社走去,长到几乎看不见的青石台阶上布满了绿意盎然的苔藓,走起来湿滑黏腻,感觉格外不舒适。

“这个废弃神社不仅是废弃神社吧?”望月慎感觉不太对。

“嗯,组织在里面有存放一些重要的医疗资料,还有器械,叛逃者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把这个消息卖出去了,所以我让伏特加来回收。”

琴酒将所有的一切托盘而出。

望月慎心头一梗,也许当初直接杀了始作俑者,而不是制造那么一场事件,可能会更好一点。

他脑子里忍不住冒出这种想法,毕竟是琴酒自己找的容身之处。

“抱歉。”

面对突然的道歉,琴酒诧异地回头,“什么?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望月慎无奈,“不要说这么暧昧的话,我只是觉得可能不该毁掉组织,只要解决掉问题中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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