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没睁眼,还在吃奶呐。”
一想到那软糯糯毛茸茸的狼崽,景洵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便答应了换衣跳舞给花砾看,但要求必须在二人之间遮上一道纱帘,只让花砾看到自己的舞姿,不让他窥清自己的真身。
花砾也让了一步,坐到一旁的软塌上,悠哉地啜饮着热酒。片刻之后,景洵换好了舞衣,出现在了纱帘后。这舞裳果然轻盈薄透,飘飘欲仙,配着脖颈和腰间的大片金饰,更是璀璨夺目。
景洵垂眼看着胸前那两个环环,别扭极了,直到婢女们敲起轻快的小鼓吹起悠扬的丝竹,他才勉强扬手起舞,随着动作舒展,他加快步伐,翩然点足,满身金饰也跟着叮铃作响。他的舞不似寻常舞女那般轻柔妩媚,而是充满了张力,每一个关节都挥洒得淋漓尽致。
“啧啧,跳得真不错€€€€这若是去了南国,那还不得倾倒众生?”花砾回想当初强迫景洵学舞的时候,他百般不愿,断断续续的还没练几天就逃跑了,不想他竟是有舞者的天赋。
随着声乐节奏,景洵肆意挥舞着四肢,率性而张扬。他满脑子都想着圆滚滚的小狼崽,全然没发觉花砾正在渐渐靠近,伸手掀开了纱帘。
修长匀称的身姿,轻薄魅惑的舞裳,俊美无俦的脸庞,花砾掀帘看的这一眼,还真是惊为天人,纵是换了北疆最美艳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真是人间尤物……看来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景洵踏着鼓点灵活转身,余光却瞥见花砾正倚在纱帘旁,吓得当即收住动作,他信手抓过一旁的披风裹在身上,遮住胸前的点点风光,不悦道:“说了不能进来,你卑鄙,不讲信用。”
花砾噗嗤一笑,“你在我的地盘,跟我讲信用?”
由于动作太过慌忙,景洵有半边肩膀露在了外面。花砾注意到他肩后有块白色,仔细一瞧,那竟是一只展翅飞舞的白鹤。
“你肩后这只白鹤刺青,挺别致的,是谁给你刺上去的?”
“什么白鹤?”景洵诧异地回头瞧了瞧自己肩后,果真有一只惟妙惟肖的白鹤!可这又是哪儿来的?以前明明没有这块刺青的,自己也没有做过刺青,这下他越发确定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不想说算了,不必装傻充愣的。”花砾没好气地笑了,“你今日表现不错,把衣服换回来罢,我带你去部落里看小狼崽。”
景洵本来还在生气,听到这话又立马转嗔为喜。他换回一身素袍,再披上银白色的狐裘,跟随花砾去到了冰天雪地里。两人骑在一头健硕的金棕狼身上,向着皇宫外的部族飞驰而去。
雪花簌簌飘落,景洵冻得脸颊泛红,眼睫上也结了层冰霜,雪花落到他脸上转瞬便融化了。他不习惯坐在花砾怀中,压低身体想避开对方,然而随着颠簸的幅度,花砾还是会不经意撞到他身上。
穿越雪原时,花砾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周边雪林里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啸声,无数只金棕狼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浩浩荡荡地跟随在二人身后,激起一片雪浪。这些狼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尤其是二人身下这只凶猛的狼王,只有花砾这样的训兽师才有能力驾驭。
景洵回头望去,不由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慑住。花砾笑道:“好看不?万狼奔掠的场面只有北疆才能看到,等去了南国就没机会了!”
不消多时,两人来到了部落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积雪的木屋,还有体魄强壮的摩勒族男人。摩勒族人世代在此繁衍生息,他们天生勇猛善战,多年来统领着北疆十六族的政权。
北疆雪都海拔较高,阳光充裕,摩勒族人普遍肤色较黑,比如花砾就是深麦色的皮肤。而身为南国人的景洵,站在一群北疆人中间简直白得耀眼。族人们好奇地打量着他,有些人艳羡,也有人鄙夷。
花砾带景洵钻入一间小木屋内,只见火盆噼噼剥剥地燃烧着,一只纯白的母狼正在哺乳幼崽,几只奶白色的狼崽嘤嘤叫唤着,胖乎乎地挤在一起。母狼见到景洵过来,警惕地冲他龇牙咧嘴。
“真的有小狼崽哎!”景洵欣喜地奔了过去,不料母狼张嘴就是一口,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花砾从身后扶了景洵一把,然后冲母狼使了个眼色,它顿时偃旗息鼓,温顺地将脑袋耷拉了下来。
景洵试探地蹲在母狼身前,伸手抚摸肉乎乎的小狼崽,心里满足极了。他忍不住把狼崽捧起来,用脸颊蹭来蹭去,细嗅着狼崽身上的奶味。
“你很喜欢这些小畜生吗?”花砾站在一旁看着,他曾偶然看到景洵抚摸林间的小鹿,才知道景洵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他不禁在想,要是景洵能像这些小动物一样,被轻易驯服就好了。
“可爱死了!”景洵把狼崽们挨个撸摸了一遍,这才不舍地还给母狼。不过他却莫名觉得母狼的眼神不对劲,似乎隐隐含着泪水,再看母狼身下血迹未干,他迟疑道:“它是什么时候下崽的?”
“好像是前天夜里,怎么突然问这个?”
景洵摸了摸母狼的肚子,又抬起它的后腿查看,回头对花砾道:“有人给这只母狼接生吗?它可能难产了,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没人会给畜生接生,这世道人命都顾不来,怎会管畜生……”
“刀!”景洵打断了花砾的话,伸手向他要刀,“我得把狼崽取出来,不然母狼也有可能会死,帮我摁住母狼,再喊人送些针线过来。”
花砾眼底满是怀疑,在景洵的再三要求下,他才从靴侧探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景洵,并吩咐族人送针线过来,随后蹲下来将母狼摁住。
景洵小心翼翼地给母狼进行侧切,母狼疼得浑身抽搐不停呜咽,他还不忘轻声细语地安慰它,“很快就会好,乖乖别乱动,再忍一会儿。”
随着手指的深入检查,景洵发现母狼肚子里果然还有一只狼崽,这只个头显然要大一些,所以生不出来。顺利取出狼崽后,景洵立即对母狼的伤口进行缝合,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花砾在一旁都看呆了。随即景洵又捧起奄奄一息的小狼崽,先用衣袖擦去它身上残留的秽物,然后不停地按压它的胸口,促使它心跳复苏。
花砾看景洵按了半天都没反应,质疑道:“你到底会不会?别折腾了,这小东西四肢都快硬了,已经死了。”
景洵充耳不闻,持续按压,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小狼崽终于嗷的一声哭叫了起来。景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爱怜地托起死而复生的小狼崽,用额头碰了碰它圆滚滚的小肚子,嘴角盛开灿烂的笑意。
花砾怔怔看着景洵,印象中的景洵永远是一副清冷模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笑,原来这个人是会笑的,只是他不对自己笑。原来这个人笑起来这么温暖迷人,仿佛要将整片北疆的冰雪都融化。
“小胖崽子,你让你娘遭大罪了,以后长大了可要好好保护她。”景洵叮嘱完,将小狼崽放回母狼的怀中,顺便检查了下母狼的伤口。
但看着那道缝合的伤痕,景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画面,紧接着他腹下那条疤痕开始隐隐作痛,似乎曾经有人将自己开膛剖肚,拿出了一团什么东西,然后也像这样把伤口缝了起来。
“这是什么?幻觉吗?这伤痕明明早就好了啊……为什么还会痛?”他摁住自己的小腹,莫名呼吸困难,浑身颤抖。
花砾看景洵脸色忽变,紧张道:“怎么,你不会失手刺到自己了吧?”说着便想查看景洵的腹部,但景洵却一把推开了他。
“别碰我!我……”景洵也说不上来,只感觉下腹很痛,一瞬间好像有无数碎片从时光深处涌来,尽数刺在了他那道伤痕上,将他扎得鲜血横流。他头晕目眩,两眼一黑就晕倒了来。
“你到底怎么了?醒醒!”花砾将景洵揽入怀中,急切地唤了他两声却没有反应。他忙不迭将他打横抱起,冲出门去找部落里的大夫。
第3章 反复试探
入夜后雪停了,群楼间亮起幽幽灯火。
殿内暖融融的,花砾坐在床头,看着昏睡的景洵发怔。花砾找大夫来看过了,景洵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大夫认为他是受不住北疆的风雪,身子骨太弱了才晕倒的。但花砾并不这么认为,他怀疑景洵曾受过什么重创,才留下了这种古怪的后遗症。
数月前花砾路过南国边城,遇到了蜷缩在街角的景洵。景洵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沾着几块黑灰,但仍能辨出那是一张俊美的脸。花砾识出他是块好胚子,便扔了一张馕饼给他,他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花砾问景洵叫什么名字,他眼神警惕不安,摇头说不知道,问他多少岁也不知道,问他家在哪里还是不知道,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花砾觉得他是饿傻了,又拿出一块风干牛肉,撕开来给他夹着饼吃。
“吃了我的东西,你可就是我的人了。”花砾捧住景洵的脸颊,耐心地擦去他脸上的污迹,越看他的五官越是觉得惊喜,这可不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是谁?”景洵好似突然清醒一般,丢掉吃到一半的牛肉馕饼,撒腿就跑,却被花砾的属下们联手逮了回来。
花砾回想着初遇的情景,转身从壁柜中取出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冷艳的白衣美人。他看了眼沉睡的景洵,又看了看画中人,越看越觉得像。不过画中是个眉目俊秀的少女,景洵的容貌要更加明俊成熟。
这幅画是临摹得来的,原版是政南王亲手所画,据说画中人是政南王的心头挚爱,但不知什么原因去世了。因忘不了心上人,政南王多年未娶。在听说这件事后,花砾就一直想找个与画中人相似的替身,无奈找了大半年都没找到一个像的,直到他发现景洵。
“除了性别和年龄,其他的简直无可挑剔。”花砾心叹道,忍不住伸手抚摸景洵的脸颊,这脸要是再圆润幼态一些,那就更像了。
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景洵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花砾看他快醒了,便将画收到一旁,坐回床榻边等待他醒来。
苏醒后的景洵一脸懵懂,虽然什么都没记起来,好在腹部那条旧伤已经不疼了,之前的疼痛仿佛是一场幻觉。
花砾随口关心了几句,景洵并没有搭理。花砾狡黠一笑,冷不防操起一旁的长刀,向床上的景洵砍了过去。景洵哪料他突然来这出,急忙掀飞被子抵挡,花砾一刀就将被褥斩成两半,反手又是一刀,景洵险些闪身避过,错愕道:“……你做什么?”
“你说呢?”花砾非但没有停手,攻势反而更加迅猛。景洵余光瞥见床头的匕首,忙用脚尖勾起匕首,敏捷地握在手中抵挡攻击。兵刃砰砰交击,几招过后景洵才发觉花砾并没有使力,原来是在试探自己。
随即花砾便收了刀,笑道:“在去南国前,我本想再教你几招防身术,看来不用了,在我之前就有人教过你了。你这人浑身是迷,好像什么都会一些,不像出自寻常的百姓家,倒像是哪个王侯家的公子,被人药傻了扔到街上流浪,再后来不幸遇见了我。”
“想多了,你见过哪家贵公子在外流落这么久没人来找的?”
花砾掂量道:“你家里有没有姐姐或妹妹,和你长得比较像的?”
景洵微微一愣,“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是有咯!你那姊妹是不是过世了?”花砾得意地勾起唇角,和景洵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已经能够看穿对方的谎言了。
“胡说!没有就是没有。”景洵脸生薄愠,因为花砾说对了,李鹤汀确实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位妹妹长得和李鹤汀有几分神似。当年李氏被抄斩时,她好像被误当做奴婢卖去青楼了,如今生死未卜。
花砾愈发兴奋了,如果景洵真是画中人的哥哥或弟弟,那岂不是更有机会接近政南王了,自己真是捡到宝了!于是他又拿起一旁的画作,抖开来给景洵看,“你瞧瞧这个,是不是你那过世的姊妹?”
景洵诧异地打量着那幅画,画中人眉目天成,描着淡淡的妆容,长发及腰衣袂飘飘。要说这画的是长大后的李棠溪,轮廓确实有几分像,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画上的人更像是穿女装的李鹤汀呢?
“不知道,不认识。这幅画哪来的?”
“别管画是哪来的,你跟我说实话,这画上的小美人是不是你的姊妹,她生平如何,当初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替你取出一枚毒针,怎么样,这买卖绝对不亏!”
“这是你的地盘,我不和你谈交易。”
“你!我这次是诚心的,绝不跟你耍手段。”花砾假惺惺地拱手卖笑,但景洵并不买账。他知道这小子犟得很,要想撬开他的嘴怕是比登天还难,为了表示诚意,他只好答应先给景洵取针。
花砾随即把景洵摁坐在椅子上,找来一条黑布蒙住他的眼睛,秘密地进行操作。景洵拧着眉,不知道他在整什么幺蛾子,只感觉后颈有些刺痛,好像真有什么利器正在从自己的血肉内分离。
“结束了,成功取出来了一根,你看。”花砾扯掉景洵眼睛上的布带,将一根染血的软针递到他眼前,€€瑟地晃来晃去。
“你……究竟怎么取出来的?”景洵纳闷地摸了摸脖颈后的血点,心想对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取出毒针呢?之前洗澡的时候他可是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索了一遍,愣是没找到毒针的位置。
“这你就不用管了,告诉我你那姊妹的事,不然我今晚弄死你。”花砾说着脸色就寒了下来,抱着手臂坐到一旁洗耳恭听。
事已至此,景洵也不好隐瞒了,只好真假掺半地说。
“我确实出身在富贵人家,家里经商多年,我爹纳了三个妾,其中一个妾室诞下一女,乳名棠溪,和我同岁。但由于我是嫡出,她是庶出,我俩接触不多也没什么感情。我十三岁时家道中落,我爹为了还债,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他甚至把棠溪妹妹卖去了青楼。后来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的下落,也不知道她的死活。”
“哪个青楼,记得名字吗?”花砾心想,自己追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画中人的真实身份,她的身份好像被谁刻意抹去了,知道的人都死了。不过若真是青楼女子,倒有点说得通了。毕竟堂堂政南王竟独恋青楼女子,还育有一子,这可是个天大的丑闻!
“不记得了,南国本就是烟花之地,我怎知是哪一个囹圄?”
花砾又问:“还有呢?只要与你那姊妹相关的,都说来听听。”
“棠溪妹妹性格阴郁,打小我爹就不喜欢她,总是给她穿下人的衣服,让她干下人的粗活儿。我也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生剖一些小动物,溅得满脸是血还对我冷笑。我叫她不要虐生,她却举起滴血的尸块问我食否。如果此刻她还活着,一定是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
景洵回忆起少女时的李棠溪,还忍不住犯膈应,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觉得画上的人不像李棠溪,因为气质完全不一样。李棠溪满身都是杀气,而画上的人虽然清冷,却又带着一丝娇羞和灵性。
“是吗?”花砾一脸狐疑,他不觉得政南王会独宠这样的女人,也不认为画中的美人是这样的性格,难道自己弄错了?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花砾看景洵不说话了,挑眉道:“就这些?还有呢?”
“没有了,我不了解她,你杀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
花砾只好作罢,不过他好像找到了一条新思路,既然难以查证画中人的身份,那也许可以查查景洵,没准可以顺藤摸瓜挖出政南王的丑闻。
“你叫什么名字?”花砾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由于景洵一问三不知,所以这些日子花砾一直喊他“狗”、“贱货”、“犟种”之类的。
景洵沉默了会儿,才幽幽吐出两个字:“白鹤。”
“白鹤。”花砾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好!不管是真是假,等去了南国无论谁问你姓名,你都说你叫白鹤。”
日升月落,昼夜轮转,很快就到了月末。
一行人马横跨雪原,一路向南国前行。景洵跟在队伍间策马,只见花砾独自在前方飞驰,时不时还会拔弓射箭,猎杀沿途的野兔或小鹿。
“兄弟们辛苦了€€€€今日咱得多加点荤!”花砾熟练地拉弓放箭,一射一个准,才半日的功夫,不知多少生灵葬身在他的箭下。
景洵有点看不下去,他们带了充足的物资,花砾这么做并不是想吃肉,完全是在享受猎杀时的快感。于是他向旁边的兄弟借来弓箭,眯起眼睛瞄准花砾射击的方向,渐渐拉开弓。箭矢嗖的一声破风而去,只听一声脆响,那箭锋竟将花砾射到半空中的箭矢拦腰截断!
一时间所有人目瞪口呆,纷纷喝停骏马看向景洵。花砾也错愕地回头看了过来,他还以为是哪个属下在和自己比箭,怎么都没料到这令人拍案叫绝的一箭居然是景洵射出的。
“怎么回事……巧合吗?”连景洵自己都很吃惊,他只是少年时学过骑射,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现在却像是个高手了?
“你果然出身不凡,再射一箭给我看。”花砾拉满弓对准不远处的一只麋鹿,景洵看那麋鹿肚子鼓鼓的,好像怀了崽子,急忙拉弓放箭想阻止花砾。箭矢急速追去,翎羽和那杀生之箭擦边而过,虽然没有成功拦截,但也改变了箭矢的走向,最终射偏两寸落在了草丛里。
看到麋鹿受惊逃跑,景洵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花砾再试探自己,他忙把弓箭扔掉,对众人道:“这些猎物够吃好久,不必再猎了,去南国路途尚远,太多了带着也是负担。”
花砾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拿捏好这个自称是白鹤的人,今后定能扭转乾坤,彻底击溃政南王乃至整个南国。
此时景洵内心也在感慨,虽然记忆出现了断层,但是这段空白好像点满了他所有的技能,让他有能力去逆转李鹤汀的悲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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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本来打算开个坑,激励自己快点更的,但是奥密克戎让我留下了好多后遗症,天天头晕目眩的,虚弱得像个老人一样。只能尽力更啦,求留言,求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