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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拔刀相见
苍蓝色的夜幕下,人们就地安营扎寨,雪原上篝火闪烁。
花砾坐在火堆前烤肉,烤得外焦里嫩后,钻进帐篷内将肉递给景洵吃。景洵冷漠地摇头表示不吃,花砾不爽地把肉怼在他嘴上,摁住他的脑袋想逼迫他吃,却被他挣扎着躲了开去。
“你就是贱,这么好的肉不吃,你要吃什么?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的,不食肉者终会沦为被人吃的肉!你以为救下那些猎物,它们就真能在这乱世中苟活吗?我告诉你,它们很快会被送进下一个猎人嘴里,就像你一样,就算我不吃你,也会有人来吃你。”
“我怜悯畜生,却从不怜悯人,因为畜生永远是畜生,人有时候却不是人。只有人才会虐生,有些人还不如畜生!”
“你什么意思,活腻了是吗?”花砾愤愤扔掉手里的烤肉,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景洵视而不见,坐得四平八稳。花砾顿时气得急火攻心,粗蛮地将景洵推倒在地,揪住他的衣襟就往外拖。
景洵知道花砾想把自己扔出去挨冻,他并没有挣扎,而是冷静道:“夜间气温骤降,你把我扔出去我容易生冻疮,全身皮肤都会逐渐溃烂,一旦我失去这副皮囊,你的所有计划都会泡汤。”
“你!”花砾动作一僵,“还真是有恃无恐!再敢跟我顶嘴,我就割掉你的舌头,你变成哑巴一样能勾人!”他实在气不过,又愤然推了景洵一把,景洵重重撞在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争吵过后,两人都没有再理会对方。
天亮后众人再度出发,经过两日的风雪兼程,终于抵达了南国边城。彼时南北正处于休战期,街市上车流不息,前来贸易的人络绎不绝,四处洋溢着热闹的烟火气,俨然一副太平盛世。
“什么狗屁世道,老子看着就来气!”花砾一路上骂骂咧咧,把政南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因为这一带原本属于北疆领地,两年前政南王带兵占领了北疆南部多个族区,将这里划为了南国的领土。
众人分头行动,乔装成普通的南国百姓,潜入城内后分散在各处待命。花砾带着景洵和两名属下,暂住到了街角的一家客栈内。他靠在窗前,饶有兴致地问景洵:“你看外面,你觉得如今的南国是什么状况?”
景洵习惯性地说不知道,但他觉得南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旦自己变成大奸臣李鹤汀,未来将把这里搅得更加腥风血雨。
“如今南国是割裂的,政南王和南元帝二权分立,这两人虽是亲兄弟,但已经快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政南王功高盖主,所掌握的兵力也越来越多,迟早要谋朝篡位,南元帝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铲除。一旦南国发生内战,我北疆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你觉得,政南王若真和他那皇帝老哥撕起来,谁会赢?”
景洵反诘道:“若你觉得南元帝会赢,又怎会废这么多心思来对付政南王?论心机南元帝略胜一筹,但论兵法政南王则无敌,一旦他赢了,这天下就要实现统一了,你北疆十六族将永无翻身之日。”
“你倒是看得挺透彻。我之所以让你勾引政南王,就是想让你成为他的软肋,一步步牵制他的动作,最终在这场博弈中惨败。”花砾说着走到景洵身前,戏谑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颌。
“别碰我。”景洵不悦地歪头避开。
“你可知道,你这张脸像极了政南王死去多年的心上人,那是他一生的挚爱,只要让他看到你,他很难不上钩。”
听花砾这么说,景洵好像猜到政南王的意中人是谁了。毕竟这个世界建立在那本书之上,他还隐隐记得穿越前看的部分情节。
此刻,景洵多么庆幸自己跳过了那段时空,那个和政南王相爱生子的人是李鹤汀,不是自己,自己绝不会成为李鹤汀。政南王于自己而言,就是个陌生人罢了,但愿那段时光就此尘封,永远别让自己再穿回去。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挣脱李鹤汀的宿命轮回!
在客栈休息了半晌,花砾就收到了情报。
“殿下,据说南元帝想在边城建营部署兵力,政南王多次派人暗中阻挠未果,这件事近期愈演愈烈,政南王甚至派了几个亲信过来这边。现在外面遍布双方的眼线,咱可不能轻举妄动。”
“也许,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花砾掂量道,政南王的亲信肯定认得画中人,如果让景洵去街上转几圈,没准就被哪个亲信发现了,直接带回了政南王宫,这样不就可以走捷径了?
花砾权衡再三,认为此法可以一试,便把那幅美人画扔到桌上,强迫景洵换上一身相似的轻盈白裳,命令他照着那幅画描上妆容。
景洵拒绝道:“我不干,这样出去太可疑了,外面那些人不是傻子。男扮女装明眼人一看便知,我会沦为那些人的活靶子。”
“确实可疑,但只要能快点见到政南王,无论什么方法都值得尝试。一旦政南王看到你这张脸,哪怕知道你是奸细,他也不舍得要你的命。你把这当做一次任务,事成之后我会替你取出一枚毒针。”
景洵这才不情不愿地换衣梳妆,略施粉黛,轻点朱唇,他蹙眉盯着铜镜中的自己,越发确定那幅画上的人就是女装的李鹤汀!
“你竟然……”看到换装完的景洵,花砾不由得瞠目,这何止是相像,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他不禁走到景洵跟前,掐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暧昧低语:“我终于明白政南王为什么独恋那一人了,你这副冰清玉洁楚楚可怜的模样,叫哪个男人能拒绝?”
“你放手。”景洵想挣脱,花砾却把他掐得越紧,还越凑越近。花砾似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渐渐俯下脸来,想在那朱红玉润的唇上咬一口。察觉到花砾的意图,景洵惊慌地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花砾这才幡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发什么疯啊,怎么会想去亲吻这么一个贱人?等等,这个贱人居然敢扇自己!
“我去了。”景洵拽起裙摆,匆忙推门逃走了,生怕在这里多待一刻,花砾就会对自己用强。按照计划,他只需要装得像个富家千金,在街市上随便逛逛,花砾会派人暗中保护他。
街市上人群往来,一副繁忙的景象。景洵在人群中漫步,他暗暗观察了下逛街的女子,随后学着她们的姿态左顾右盼。他先是逛了些姑娘家喜欢的发饰,又随手买了两串烤肉,边吃边逛。路人纷纷向他投来惊艳的目光,甚至有人原地驻足,就为了多看他一眼。
花砾远远地看着,心里是五味杂陈,因为他这才发现景洵不是不吃肉,只是不吃自己给的肉,这个犟种有那么厌恶自己吗?
路过一处肉铺时,景洵注意到店家拴在门口的小狗,他忍不住蹲下身,抱着小狗玩弄起来。店主是个浓眉大眼的糙汉,看到这么个美人在自家店前,忍不住将手伸向景洵身后,想趁机揩一把油。
就在这时,有人拦住了店主的手,警示地冲店主使了个眼神,店主立即退下了。景洵还以为是花砾的人,抬眼望了下那人的容貌,却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他隐隐察觉不妙,当即放下小狗离开了。他想赶紧回去,但无论走到哪儿,都有陌生人不怀好意地审视他。
景洵只好绕道避开人群,向偏僻的巷弄里走去。刚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却发现是死胡同,他正准备换条道走,但转身时一个黑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跟前。她后腰上别着两柄狭长的苗刀,头戴蓑笠面遮黑纱,只能隐隐窥见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
“你是……”景洵刚想问,对方就双手拔刀砍了过来,身形迅如电闪。景洵吓得连忙闪避,刀刃贴着他的衣衫滑过,几次险些割开皮肉,惊乱中,对方削掉了他的一缕长发。
眼看刀刃再度斩下来,景洵却躲闪不及,关键时刻花砾出现,他凌厉挥刀将对方逼退开去,随即一把揽住景洵,带着他飞檐走壁快速逃离。然而就在这时,追在身后的黑衣女子居然大喊了一声“李鹤汀!”
景洵惊诧地回头看去,他没听错吧,那个女人喊他“李鹤汀”?花砾也注意到了这一声,但他无暇顾及,只能加快速度。不知奔逃了多久,二人终于甩开了黑衣女子,藏到了一处废弃的驿站里。
“那个黑衣女人……是谁?”景洵喘息道。
“是政南王座下第一女侍,名唤阿棠,据说她办事雷厉风行,深得政南王赏识,政南王甚至赐了她一枚王印,许多事务交由她全权管理。”
花砾歇了会儿,才扫眼打量了景洵一番,他的衣袍被割破了好几处,但皮肉并没有被划开,不知是阿棠手下留情了,还是他躲避得及时。
“既然是政南王的亲信,那她为什么要杀我?”
花砾摇头,“我也不知道哪一步错了,按理说只要她能认出你这张脸,是绝对不会对你拔刀的。但据我观察,他们的人是故意将你逼到人少的地方,再由阿棠来动手杀你。这说明,你这张脸他们是认得的。”
“那到底是这个阿棠想杀我?还是政南王想杀呢?”景洵毛骨悚然,那个阿棠何止是认识自己,她简直要掀自己的老底了。这一刻,他只恨自己穿越前没好好看剧情,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
“这件事尚需要查证,看来这条捷径走不通,我们不能再打草惊蛇了,得回去从长计议。走罢,此地不宜久留,那个阿棠迟早会追上来。”
两人匆忙撤离,并暗中通知其他部下汇合,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城关时,又收到了最新情报,政南王居然下令封城了!
“这不可能!政南王还未称帝,这里虽然是他的领地,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封城就是公然挑衅南元帝,这不符合他的作风。再说了,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封城,时间还偏偏掐得这么准?”
“不会是为了抓我吧?”景洵揣测道。
“应该不是,他作风严谨,在没见到你本人之前,绝不会因为属下的只言片语就做出这种影响一国大计的事。”
花砾一开始还以为是假消息,但他远远看见城楼下来回巡逻的官兵时,才意识到居然真的封城了。所有出城的人都会被严格盘查,他们作为异族更是重点盘查对象,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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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正攻下章粗来~
第5章 掀开盖头
黄昏时分,一队铁骑穿过城郊暗林,来到了严密封锁的边城。
阿棠立在大道中央,肃然望着风尘中的铁骑,她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为首的玄衣人跳下青骥,他一袭低调的宽袖缎袍,脸上戴着镂金面具,举手投足间暗藏气势。男子径直朝阿棠走了过来,身形矫健步履沉稳,但他只是睥睨了她一眼,便跨入了一旁的客栈内。
“王爷!”阿棠喊了一声,摘下蓑笠跟了进去,关上门就立即下跪。
“私传本王旨意,擅自封城两日,你好大的胆子。”男人正襟危坐,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但在场的亲信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压迫。
“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男人扔了一把剑在阿棠面前,铁器撞地发出一声颤响。几人也跟着身躯一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阿棠双手握起剑,颤颤举过头顶道:“回王爷,属下见到了李鹤汀!为了找出他的下落,迫不得已才假借您意擅自封城。”
男人眼神微变,阿棠继续解释道:“两日前,我等在街边偶遇一美人,音容笑貌和李鹤汀极其相似,但行迹有些可疑。一开始属下以为有人冒充,遂将其引至偏僻处进行试探,后确认他就是李鹤汀本人!”
“有何证据?当年本王亲手将他火化下葬,你也在场。”
阿棠不敢抬头与男人对视,全程盯着对方绣满暗金色祥云纹的衣摆。
“证据有三,一是他躲刀时的步法,就是王爷您当年教他的招数,这是外人模仿不来的。二是他对街边的幼犬爱不释手,当年李鹤汀也很喜欢这些小东西。三是我喊了他的本名,他的反应也十分真实。”
“仅凭这些,你就敢拿整个国家来下赌注?”男人拔出阿棠举在头顶的剑,赫然将剑刃架在了阿棠脖子上,并给出了要斩她的理由。
“首先,本王的招数并非独创,凡我皇族皆会使之。其二,爱好幼崽乃人之常情,有心者亦可轻易模仿。其三,冒充者若做足功夫,真实地回应正主姓名并不难。你还有何说辞?”
阿棠急忙从怀中拿出一缕断发,“王爷请看,这是我从对方头上削下来的,我记得您曾收藏着他的一缕头发,只要稍作对比就知道了,他很可能就是李鹤汀本人!当年他下葬的时候我虽全程看着,但这其间好像有什么曲折,其实他并没有死。”
男人接过断发,细细打量着柔软的发丝,眼底的寒霜微微化开了些。一晃五年了,如果对方真的还活着,又怎么忍心不见自己和孩子?那年他们说好要永结同心,他羞赧地换上红艳喜袍,却又带着身孕不告而别,等自己再找到他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此事确实诡异,属下深知王爷的顾虑,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李鹤汀,只要把他抓回来一问,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失神良久,男人才收回剑道:“给你三日时间找出此人,若你办不到,三日后本王就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去见南元。”
“多谢王爷开恩,属下这就去办!”阿棠伏地叩首,起身快步离去。她随手操起蓑笠扣在头上,满眼萧瑟,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这三天了。
与此同时,花砾等人还在东躲西藏,他们发现城中突然戒严,四处都有官兵搜查,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花砾觉得事出蹊跷,担心再遭到袭击,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险起见,他想到了一个出城的高招,那就是装作送亲的队伍,把景洵作为新娘送出城。
“南国人的婚俗很讲究,除了新郎,没人会掀新娘的红盖头。”花砾信心满满的为景洵盖上红盖头,警告他一路上绝不要掀开盖头,更不要掀开轿帘往外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会告诉他。
等众人乔装好后,景洵就坐上了大红花轿,一路颠簸摇得他头昏脑涨,敲锣打鼓的声音更是吵得他耳鸣。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盘问的声音,看来到城关了。
“几位官爷辛苦了,这些喜糖甜得很,送给官爷们尝尝!”花砾操着一口流利的南国口音,熟络地应付着官兵们的盘查。几名抬轿的手下也纷纷附和,任由官兵们搜身检查、捏脸扯发。
“不必了,拿走拿走!”
花砾继续卖笑,官兵们没有察觉异样,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因为他们没有贴假脸皮易容,而是用特殊药膏调白了肤色,再模仿南国人的神态和动作,一般人是看不出问题的。
“开轿看看。”官兵们例行公事地掀开轿帘,打量了轿中人片刻,没发现疑点便摆手放行了。花砾等人立马抬起轿子疾步离开,就在他们要穿过城门时,又被人一声喝令喊停了。阿棠带着几名随从赶了过来,询问把守的官兵道:“新娘的盖头掀开看过没?”
“这娘儿们真会挑时间!”花砾警惕地盯着对方,暗暗攥紧拳头。
只见那官兵支吾道:“这……掀人家新娘的盖头,不太吉利吧?”
“说了多少遍要严查!大限将至,今日你不掀人家的红盖头,万一错放了一个,明日政南王就要掀我的头盖骨!”阿棠恼怒地掀开了轿帘,花砾和几名手下正准备动手,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阿棠拧起眉头,并没有伸手去掀盖头,而是烦躁地放下轿帘,并摆手让他们快走。花砾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当机立断地抬着人走。
须臾后,几名玄衣人出现在了城楼下,为首的正是一身常服的政南王。阿棠见状即刻迎了过去,恭敬地叩首拜了一拜,小声禀报道:“王爷,属下这两天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初步排查都是南元帝安插的眼线,目前还没有发现疑似李鹤汀的人,还请您再稍候一天。”
男人置若罔闻,眺望着渐渐远去的送亲队伍,若有所思道:“今日宜丧葬,忌嫁娶,那送亲的队伍有问题,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王爷教训得是!”阿棠醍醐灌顶,当即带了一队人马去追。
彼时,花砾等人像是有预感一般,特意避开了主道,挑选了一条不显眼的羊肠小道。他们把花轿停在一处僻静的树林里,花砾迫不及待地掀开轿帘,见轿内一片狼藉,他大概猜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由于这一路太过颠簸,景洵被晃得犯恶心,刚巧就在阿棠掀帘的那一瞬间,他实在没忍住呕了出来,吐得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就连盖头上都沾着秽物,这让阿棠顿时没有了继续搜查的欲望。
“脏死了!明明是贱人的身子,却偏偏一身贵人病。”花砾嫌弃地将景洵拽了出来,然后便不想再碰他了。景洵有气无力地瞥了花砾一眼,挣扎着脱下弄脏的喜袍,扔到了草丛里。
花砾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思量道:“接下来我们就去鸿城,那里是政南王的老窝,设法先接近政南王身边的亲信和朋友。”
“咳咳……犯得着这么急吗?能让人喘口气吗?还没弄明白阿棠为何会对我拔刀,万一政南王的其他亲信见了我也拔刀呢?”
“你狗吠什么?在边城耽搁太久,当然得快马加鞭,那个阿棠的事先放着,下次再遇到能避则避。政南王座下的人太多,总有那么几个不正常的,不过你放心,我让你接近的都是我调查过的人。”
一行人继续跋涉了几里路,感觉安全了,才在一处溪边停下来修整。他们洗去脸上的增白膏粉,又吃了些干粮补充体力。
吃饱喝足后,花砾便拿出草纸和墨笔,和景洵说起了正事。他简单在纸上勾勒出了几个小人,正色道:“为了方便日后行事,我先跟你捋捋人物关系,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
“首先以政南王为中心画个圈,政南王有一个五岁的幼子,本月下旬他会在王宫设宴为幼子庆生,届时会邀请许多达官显贵。这其中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名叫江彦书,是南国御史大夫之子,另外一人名叫秦赫川,是南国最有威望的武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