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孩子还有半年,而我踏破雪都皇城,至多两个月。”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景洵眼神促狭,凑过去在云屹唇上啄了啄,感觉云屹又支棱起来了,便满意地从对方身上挪了下来。
景洵愉快地推门离去,还顺手拿走了桌旁的春光图。云屹头疼扶额,又来这一套,把自己的火点起来,他就不负责任的跑了。
出门后,景洵把羽决喊了出来,随手把那幅画送给了羽决,还附在他耳畔调戏道:“赏你的,自己偷偷看,不能给别人看哦!”
羽决不解,等他回房打开画卷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画上的美人眼神轻佻,身体线条优美,唇边咬着一只毛笔,指间还拈着另一支笔,但笔刷却点在了不可描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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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不是糖,都是受给攻下的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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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出处:€€€€互€€)
第28章 他比你好
战事如火如荼,云屹又去了北境军营,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景洵密切关注着战局演变,只要想到好策略,就让羽决传急信过去。云屹也渐渐采纳了他的建议,率领大军数战连捷,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
同时,景洵私下和阿棠达成交易,一方面让阿棠篡改李氏卷宗,让云屹继续误以为自己是李暮舟,另一方面明确拒绝了南元的邀约。
南元不甘心放弃这枚重要棋子,借着出巡两次“路过”政南王宫附近,还派了各种人来试探景洵,邀他相见。景洵存心要躲,坚决不离开影卫们的视线,南元也无法堂而皇之的进来。眼看政南王大军势如破竹,南元不得不趁早部署战局,后来也无暇再挑唆景洵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政南王宫的枫叶依旧红艳似火。景洵安心在此养胎,原本平坦的小腹渐渐隆起了些许,穿衣也越来越宽松。
由于记忆全部恢复,景洵对小王爷的感情明显更深了,总是把孩子抱在怀中,时不时要亲两下,晚上也一定要搂在怀里睡。这孩子是他当初拼了老命才生出来的,他越看越是觉得喜欢,觉得孩子长得像自己,白白净净的像个瓷娃娃,口味也像自己,就爱吃微微甜的。
“娘亲,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弟,等得好着急呀!”
“快了,等年底冬月份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肚子里这只小金刚怎么折腾都死不了,应该是像云屹吧?真讨厌……
除了陪伴孩子,景洵还很喜欢挑逗羽决。羽决自从看了那幅春光图后,就再也不敢直视景洵了,说话也更结巴了,动不动就满脸羞红。每次景洵的视线转过来,他就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景洵越见他害羞,就越是想撩拨他,“那幅画看多了也没几个意思,你要不要看真的,嗯?”说着就伸手去勾羽决的手指。
“啊?不要!不要……”羽决慌忙挣开,躲得远远的。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景洵忍俊不禁,羽决真是羞涩可爱。要不是看在羽决情窦初开,怕带坏这么纯情的少年郎,他还想做点更过分的,毕竟这种给云屹戴绿帽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他有点理解,原书李鹤汀为什么要倒向南元怀里了,那种给云屹种上一片青青草原的感觉,肯定比自己这小打小闹要刺激。
时光飞逝,月底边关传来了好消息,政南王大军即将攻破雪都皇城。云屹派人回来接景洵去北境,羽决也全程跟随护送。
一路往北,雪岭绵延千里,气候越来越冷。经过三日的颠簸,车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雪都外的军营。景洵披着厚绒披风,还冻得微微颤栗。羽决扶他从马车上下来,一众将士们赶紧上前迎接。
景洵不悦地环顾了下人群,“云政南人呢?”
“王爷去抓人了,请您在营帐内稍候片刻。”
景洵心想云屹八成在追绞花砾,便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要往战区去。他命令羽决开道,羽决听令冲掠,掌间银枪飞闪,将挡在道上的人打得四散横飞。众人眼见阻拦不了,只好护送他前往战区。
尸骸遍地,乱箭横穿。荒凉的宫殿后是一片雪岭,政南王大军将摩勒战士们围堵在了悬崖边,摩勒族人浴血奋战,杀声震天。
“等等,您真的不能再往那边去,太危险了!”
景洵这才停住步伐,远远就看到了一头咆哮撕咬的金棕狼王,驾驭狼王的异族男子挥刀杀掠,血染战甲,正是数月不见的花砾。
“你们去找云政南,就说我来了,叫他停战。”
彼时,云屹正立在一处高高的雪岩上,一身玄金战袍熠熠生辉。他握着一柄飘逸的赤血战旗,灵活矫健地挥舞战旗号令千军,杀得正酣的将士们纷纷停战,而此刻摩勒族人已经被杀得只剩寥寥数百。
“弃械投降罢,本将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秦赫川高声道。
“我摩勒族人,只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花砾绝不低头,他身后的战士们和他一样,眼神桀骜,哪怕遍体鳞伤也不肯认输。
云屹信手将战旗扔给属下,朝景洵所在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摘下染血的镂金面具。众将士见状纷纷让开,退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花砾的目光也追随了过去,远远看到熟悉的白色人影,心头微微一动,看来政南王大军之所以疯狂围剿雪都,就是拜对方所赐了。
“怎么不在营中等我?这里又冷又危险,别冻坏了身子。”
“我带孩子来看你,迫不及待想见你。”景洵笑着握住云屹的手,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快五个月了,有胎动了,你摸摸。”
云屹当真就摸到了那奇异的跳动感,不由得喜上眉梢,欣喜地将景洵拥入怀中。景洵又抬手给云屹看,指甲呈现深紫色,显然毒素蔓延得更深了。他担忧道:“这毒,不知会不会影响腹中孩儿。”
“别担心,那人已是瓮中之鳖,毒针很快就能取出来了。”
花砾远看着二人亲昵的举动,便猜到对方成功怀上了政南王的孩子。他心中霎时百感交集,又是苦涩嫉妒,又是不甘愤怒,自己费尽心思打磨了这样一把利剑,不料这只剑最后却刺向了自己……
景洵抬眸与花砾撞上视线,又转向云屹道:“那个人手上有两枚戒指,一个是翡翠,另一个好像是磁石,我怀疑那枚磁戒就是取毒针用的。”
“好,我这就派人去剁他的手,把戒指抢过来试试。”
景洵想报复花砾,要云屹亲自动手才来劲,但云屹并不想在他面前杀戮嗜血。他只好故作委屈道:“那个男人以前经常殴打辱骂我,他还剥光我的衣服强占我……我的第一次就是被他夺了。”
“……你说什么?”云屹浑身一颤,满心愤怒如山火燎原。时至今日他仍然分不清,面前这人到底是李鹤汀还是李暮舟,如果真是李暮舟,那么他们第一次缠绵的那个雨夜里,确实没有见红。
景洵垂下眼睫,含泪欲泣的模样。当初花砾是想玷污自己,好在关键时刻罢了手,不然自己如今怀的就是花砾的孽种了。
云屹怒火冲天,操起剑就朝花砾杀掠过去,他犹如从炼狱中爬出来的厉鬼,所有挡道的人都被他撕成了血块残肢。羽决也怒不可遏,提着银枪追在云屹身后杀了过去,任景洵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杀€€€€”秦赫川举刀喝令一声,众将士再度厮杀起来。
兵刃砰砰交击,刀光血影,不断有人倒下。花砾携刀飞砍,大杀四方,还有凶猛狼王护其左右,但云屹快如鬼魅,出剑凌厉迅猛,在羽决的掩护下,他冲身跃出人群,以开山斩海之势狂劈下来,竟一剑斩下了狼王的脑袋,鲜血夸张地飙射而出,叫所有人胆颤心惊。
“狗贼!你死一万次也解不了本王心头恨!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云屹眼神阴狠杀气凛冽,挥剑狂砍,不给花砾一丝喘息的余地,每一击都如重千钧,震得花砾手臂生疼,全身伤口都在渗血。
“话别说得太早!没了我,你那爱妾和孩儿都活不成……有种你尽管杀了我!”花砾邪笑着喘息,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政南王的真容,明明长得面若冠玉温文尔雅,却像一条丧心病狂的疯狗。
不消多时,摩勒人被杀得所剩无几,倒在雪地里苟延残喘。
云屹愤然打飞了花砾的刀,一剑斩下了花砾的右手腕。花砾惨叫一声,痛得几乎跌倒,但还是咬牙勉强站稳了身体。云屹定睛一看,那只手戴的是翡翠戒指,于是他又瞅准了花砾左手上的磁石戒指。
就当云屹准备砍掉花砾那只手时,景洵不顾将士们的阻拦,冲上来大喊了一声“刀下留人!”只怕云屹这一剑砍下去,花砾就一命呜呼了,万一自己猜错,磁石戒指并不能取出毒针,那就白折腾了。
“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了,夫君可宠我了。”景洵上前挽住云屹的手臂,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侧吻了一口。云屹怔住了,冷厉的神色融化开来。
花砾满眼不可置信,他以为对方就算怀了云政南的种,也是被强迫的。他第一次看到对方主动,这样的主动也深深刺痛了他。
景洵别有意味地打量着花砾,记得在原结局中,花砾会爱上工具人李鹤汀,所以他故意亲吻云屹,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感情。
“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想要命了?”
“我对你何来背叛?一直就是你逼迫我的。云政南比你好多了,又温柔又体贴,除了在床上有点粗暴外,他什么都好。”
花砾嘲讽大笑,沙哑骂道:“狗屁!我不信你是自愿的!当初我对你百般折磨,你宁死都不肯低头,又怎么可能向云政南屈服!”
“这有什么不信的?他待我好,我爱他。”景洵说着把脸颊枕在了云屹肩上,云屹受宠若惊地回眸看他,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我不信!当初我也对你好过,你毫不领情!如果谁对你好你就爱谁,那你怎么不爱我?你根本就是装的,你就是在刻意讨好他罢了!”花砾情绪激动,说着就咳血不止,忙用手捂住嘴巴。
云屹凝视着景洵,很想听到他否认。但景洵的注意力却在花砾指间的戒指上,“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取针的手法,玄机就在于你手上那枚磁石戒指,你是利用磁力给我取针的,对不对?”
“哈哈哈……那你早就拿磁石试过了吧?有用吗?”
“没用,所以我怀疑,只有你手上那枚磁石奏效。”
“你倒是挺聪明的,确实只有这个能取,咳咳……”花砾身形有几分摇晃,断腕处还在不断淌血,恐怕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
“我突然有个问题,或许听起来很奇怪,或许不该有这个问题……但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哪怕一丝一毫?”
“除了憎恨,没有别的。”
“那如果,昼夜颠倒,江水倒流,一切反转,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花砾眼前恍惚,浮现出了二人曾经相处的情景。他为了让对方臣服,曾一遍遍地折磨对方,又一次次地讨好,明明只想把对方当做工具,却又心动于对方魅惑的舞姿,还有转瞬即逝的温暖笑容。他不敢爱,又不够绝情,想靠对方逆转时局,却因对方败得一塌涂地……
“你想表达什么?”景洵不知道花砾是在扯废话,还是话中有话。
“就算昼夜颠倒江水倒流,我也不可能爱你,我只爱一个云政南。”
简单的一句话,同时刺动了两个男人的心,一个绝望,一个狂喜。
“是吗?真遗憾……”花砾又咳了一阵血,然后用牙齿咬下了戒指。景洵以为他要吐在手里,不料他竟强行将戒指一口吞了下去。
“你!快吐出来!”景洵急得拧住眉头,云屹则是一脸鄙夷。
“既然你对我毫无感情,那我就在黄泉等你了。”
花砾诡谲一笑,决然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向悬崖奔去。云屹即刻飞身阻拦,正要揪住花砾,不料脚下有敌人突然绊了一下,他只撕下了对方的衣摆,其他人站位太远,也没来得及阻止。
“不要€€€€”景洵焦急地大喊了一声,花砾还是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景洵冲到悬崖边,眼睁睁看对方的身影被雪雾云海吞没……他这一跳倒是一了百了,却要拉着自己和孩子给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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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花砾:话中有话,疯狂暗示~
景洵:得了,俺真没听懂
云屹:搁这儿给我打哑谜呢
噢对,下章仍然有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纯新花样~
第29章 母乳喂养
花砾坠崖的那一瞬,雪岭间响起了凄厉的狼嚎,一声接着一声,无数声交叠在一起回荡着。它们似乎在祭奠这位英雄驯狼师,今日他一战身死,世上再无北疆十六族,只剩一个不断割裂的南国。
风雪呼啸,景洵伫立在悬崖边,心情无比的复杂。
“这狗贼,连死都要别人给他收尸!”云屹怒骂道。
为了寻找花砾的尸首,云屹把大军都派去悬崖下搜寻,然而大海茫茫,雪岭料峭,要找这样一具缥缈的尸身,简直难如登天。他们连着找了几天几夜,除了找到几块衣服碎片,几乎一无所获。
“算了,尸身也许被什么野兽吃掉了,我们回去吧。”
“他就是化成灰了也得找!你和孩子都等不了……”
云屹急得寝食难安,执拗地把整座雪崖都翻了一遍,花了半个月愣是连个鬼影都没找着。期间景洵一直在劝云屹放弃,目前正是和南元交战的关键时期,不值得在这种事上浪费战力和时间。
“真的没关系,我生孩子还有四五个月,还有时间想办法。但是你要打天下就必须抓紧,一旦错过这个时机,今后再难翻天。”
“等回去了我们从长计议,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救你。”云屹留下部分军队继续寻找,然后率领大军回到了鸿城。
回到政南王宫后,景洵就着手帮云屹部署战局。云屹越来越信任景洵,无论是多么机密的军情会议都会让他参加,还不顾众属下的反对专门给他设了坐位,只要是他提的策略,都会认真考虑琢磨。
景洵认为,如今政南王和南元帝实力相当,时机已成熟,应立刻开战。秦赫川却不赞同,因为贸然掀战会被扣上乱臣贼子的罪名,不利于今后建立皇威,最好是设法逼南元帝先动手,就势将其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