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来。
时雾只能抿着嘴不说话, 悬空的腰微微发着抖, 伸手揪着他手肘处的一点布料。
霍北戎应该还是有分寸的,就像现在,他也没直接全部……
“啊, 啊啊!”
刚略略松一口气,霍北戎就摁着他的肩膀使出一股狠劲,直接到底。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其中一个发着颤, 泣不成声。
“怎么样。”
霍北戎还是这三个字。
一直以来, 他都以为时雾只是性格里有一点点顽劣,有时候就算看出一些端倪,他也根本不愿意深查,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怕伤害到他肚子里的孩子。
可事实呢!
事实就是他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虽, 虽然已经过了十四周, 但是……”时雾组织着用词,想要唤醒霍北戎的一点慈父之心, 可话刚说了半句就被吻住。
霍北戎衣服规整, 丁点没乱,他的神色都几乎没什么变化, 一点点地, 看着时雾的眼睛, 缓慢地动作着。
这次他不问了。
反正面对这样的人, 仅仅靠着询问,是什么也问不出的。
他没有良心。
时雾紧紧咬着下唇,他似乎笃定霍北戎会很注意分寸,不大会真的伤害他。可霍北戎只稍加缓慢,等到他略略适应了,就开始更进一步地征伐,不留情面。
丝毫不带温情,几乎让时雾想要逃离。
“北戎,这样……不行,啊……”
霍北戎低头吻他,“南南,我很喜欢你。”
喜欢。
这是霍北戎第一次亲口对他说喜欢。
虽然是在床上说的,含金量有待考证,但是时雾听了以后心底默默地像是落下一块石头。
他那么疼爱这个孩子。又喜欢自己,他一定有分寸的。
到了第二天清晨,他的肚子微微发疼。可他不敢和霍北戎说。
他一定已经咨询过医院,有他自己的分寸,如果这个孩子是十五周,一定不会肚子疼……他一味地说自己不舒服,可能会弄巧成拙。
霍北戎难免会主动为他找医生,更容易露出破绽。
熬过这三周就好了。
没事的。
时雾还以为霍北戎吃过了一顿,能顶好几天。
可他实在太低估了这个男人。
有时候,时雾甚至感觉他腹部沉甸甸的快要不妙了,哭出声音快绷不住,想要求一求霍北戎,甚至有种干脆一股脑说出真相的冲动。
那人又会停下来。
观察着他的脸色,温柔地亲吻他,“疼?”
时雾可怜兮兮地点头。
霍北戎就抚摸着他的肚子,“都十七周了,怎么肚子还这么扁。”
时雾有些心虚,那人就扣着他的一双膝盖,慢慢厮磨。直到人稍一下地就会疼,别说出门去见谁,就是要走到楼下吃个饭都难受的程度。
如果不是确定霍北戎很看重自己和孩子,曾经豁出性命都要救下他们。
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变相的软禁了。
眼看着就快到南方的小年夜。
霍北戎带着时雾回了老宅见爷爷,一起吃
团圆饭,时雾心想着终于可以停歇一会儿。
饭桌上,时雾的脸色看上去没有前几天好,小脸白兮兮的,惹得爷爷不停给他夹肉。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霍澄竟然也来了。
自从结婚后,他再也没见过霍澄。
每天都待在庄园里,没日没夜地躺在床上。
霍北戎在夫妻生活上,强势到甚至有些暴虐,可到底也没给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而且霍北戎对苏家很好,听说最近好像打算把霍氏已经筹备了半年多的一个大工程给苏家,让苏家可以得偿所愿地在A市地产业进军,瓜分到一块不小的蛋糕。
这对哥哥来说,是个绝妙的机会。
有霍家作保,不愁这个项目推进不下去。
时雾捂着肚子:乖孩子,再忍忍。没事的。
从前,每一次霍北戎回老宅吃饭,霍澄都是不被允许拜访的,今天似乎是个意外,当了准爸爸的霍北戎似乎变得温和许多。
“认识一下,这是嫂子。”
霍北戎没有当着爷爷的面挑破时雾和霍澄曾认识的事情,可霍澄却眼神有些深长地看了眼他这位兄长。
这种好像宣誓主权似的行为,即使是再迟钝,也能让人听出些意思来。
怎么回事。
难道大哥也对时雾……
霍澄的脸色有些苍白,很勉强地喊了声,“嫂子。”
霍北戎眼神冷漠,他坐在这儿,霍澄就绝对不会有位置站着,早早地就被安排到休息的地方去。霍家旁支的几位叔叔伯父都前来和霍北戎问好,谁都顺着带着夸一句
一时间整个霍宅都相相当热闹。
当天夜里,霍北戎再一次在老宅里要了时雾。
老宅的门不太透风,时雾有点怀疑住在一栋楼里的霍澄也能听到些许,努力地遏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脸颊绯红。
可越是这样,那人气势越发凶狠。
到最后时雾捂着微微发痛的肚子蜷缩在被褥里,霍北戎才勉强收手。
时雾感觉到哪里不对。
深夜里,到厕所去看了眼,竟略略有些血丝。
他坐在马桶上发呆,心想这事儿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孩子已经十四周,但是明显还是这半个月来伤到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南南?”
时雾看了眼镜子里面色苍白,短短半个月内再次瘦到了怀孕前体重的漂亮少年。
眼下淤黑,面色憔悴。
如同一折就会断的杏花。
终于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
时雾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醒来第一件事情摸了摸肚子。
季盛正在亲自看着人给他换药。
“放心,孩子没事。”
季盛往吊水里打了点保胎针,没有把他的实际情况告诉他。
霍北戎早已发现真相。
他绝不会留下时雾肚子里这个野种。
但是昨天时雾已经疼得直接在浴室里昏过去,霍北戎那一瞬间看着软倒在地上,好似不堪重负的小妻子,莫名地又生出一点心疼的感觉。
把人抱起来直奔医院的时候,心里竟隐隐作痛。
医生说过,这种流产方法会对孕夫造成极大的伤害,比任何医学手段都更残忍。他原本是不在乎的。
一个为了一丁点利益,接近他,欺骗他,愚弄他。
甚至最后害死他的人。
他为什么要管他痛苦不痛苦。
都是他活该。
可是当时雾浑身冰冷地倚靠在他怀里,一缕鲜血沾上他裤子的时候,霍北戎眼睛盯着
那点血色却目眦尽裂,手指尖都在发抖。
好轻。
时雾这半个月,真的瘦了很多。
“老公,我……我有点疼……”
霍北戎知道,他一定不只一点疼。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跟自己坦白认错。
苏家就那么重要,这个野种就这么让你留恋!
当医生问出‘是否要进行紧急引产’的时候,霍北戎心头好似挖空了一大块。如果就这样戳破一切,他的计划还不能够完全实施,至少还得再拖一个月,让苏家完全接手那个项目再说。
“如果不引产,就必须打保胎针了。这个孩子已经岌岌可危,孕夫以后都不能随便移动,随时可能会流产,保胎的话,至少要休养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