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真身隐约可见。
头顶金冠,仙袍如玉。
正是清云仙上。
火螭倏然之间化了真身,体型膨胀十数倍,一只利爪几乎可以踏破一间宫殿。
他俯瞰着底下那人,魔瞳殷红,声音响彻天际。
“怕什么,我早说过,他如今法力尽失了!”
“怎么,你们不信。”
火螭朝着山巅而去,笑意张狂,“宣清云,一招不可二用。你还想凭着装腔作势唬住我可没那么简单。”
他能回到修元界,一定是凭着他的仙剑离水。
没有人能够法力尽失,却那么快地修炼成仙。
他是在装。
火螭冷笑,一字一句往他的痛脚踩去,试图让他露出破绽。
“别忘了,上次是我把你抓去魔宫,是我将你先给尊上。你的底细我清楚得很,装也没有用。那一次,尊上一定尝过你的滋味了是不是。高高在上的清云仙上也有这一日,嗯?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是上次在魔宫的石床上哭得还不够是吗。”
之前时雾就用过这一招,当时险些将他唬住了,让他在凡尘界按个茅草屋里时都没有立刻对他动手杀了他。
现在想想,可真亏啊。
好在,机会这不是又来一次了么。
魔尊既然已经尝过他一次味道,却没有将他留身边,也没将他带回魔宫,那一定是对他厌烦了。
可这样的美人。
他只怕是吃上万次也不会腻味。
实在是绝色。
少了几分敬畏心后,火螭越发能感受到此人风姿绝妙。
心底竟蠢蠢欲动起来。
简直一举多得,这次若是能狠狠将时雾踩在脚下,在众魔族面前狠狠凌。辱。
还愁他在三界无法立威!
“你现在虽然法力尽失,却是个天地间难寻的绝色的美人,若是肯雌伏于我众多魔将身下€€€€”
“嗯?”
时雾缓缓掀起眼皮,眉心仙纹在皑皑仙雾中若隐若现。
眼神寡淡,却充满震慑力。
“说什么。”
话音未落。
轰隆隆。
上空中,惊雷顿起。
火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说时迟那时快,灵雨瞬间瓢泼而下,浓度过高,对于普通魔修来极具伤害,每一滴落在身上都带来烧灼一般的刺痛。
将火螭身上的炎火,连带着满脑子的绮念一同浇灭。
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火螭惊愕。
他,他的法力€€€€
恢复了!
浓浓地仙雾在灵云山上弥漫。
法力低微的魔修们几乎无法呼吸。
每一口雾气吸进去,都能灼伤他们的心肺。
好,好强大的仙力。
时雾踏云而出,蓦然间,火螭反应过来刚准备逃跑。
却被头顶一道巨大的法阵困住。
阵法中央无数金芒结成千丝万缕的细线,将
他一寸寸缠绕得完全无法动弹。
“你,你!”
时雾眼底生出些怒意,一道封口令,火螭再说不出半个字。
“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
火螭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哭声。
不,他刚刚都是图个嘴上痛快,魔尊将他困在房间里时,将整个魔宫地禁制都下得死死的。
不管里面多么翻天覆地,那是一点声音也漏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听得到他受辱的哭声!
都是骗他的啊!
火螭骤然吓成竖瞳,不断地挣扎着,鳞片都被细线擦伤,一片片坠落在灵云山的雾气里。
他,他竟然真的恢复了法力。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做到的!
“呜呜呜€€€€”火螭不住地开始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雾双手卷袖而立,衣袂飞扬。
用只有火螭能听到的声音,俯瞰着那邪魔,无情地宣判。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魔修们见火螭地鳞片被重伤,片片坠落,火焰也尽失。就连爪子,都在一阵飓风的摧折下咔嚓一声变成扭曲的姿势。
不仅仅是杀他。
这是在虐杀。
高空之上,万里云霞。
这是在杀鸡儆猴。
震慑所有人,再不敢轻易欺辱灵云山。
仙人风姿卓然,周身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寒气,眼里毫无悲悯。
“仙门重地,灵云山颠。”
“岂是你们能进犯。”
魔修们纷纷丢盔弃甲,在云雾中捂着喉咙连连咳嗽,不住地磕头,就连灵云山脚下还没来得及踏入的,都吓得跪在地上。
“仙上饶命,知错了,我们都知错了。”
时雾未动分毫。
头顶法阵金光照在他身上。
“既然知错了,那便拿命来赎。”
他这意思,竟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要全部杀光了。
魔族们尽皆骇然。
“仙上€€€€仙上原谅他们一次吧,您向来慈悲公正,三界都知道的。您,您……”
慈悲,公正。
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师尊最是悲悯公正,他死了。
他便学着他曾经的模样。
如今,他们惊扰到师尊的仙体,他这次便是不装又如何。
“仙上。”
魔尊坐下第一护法飞身而上,顶着压力作揖道,“仙上发力无边,可若杀孽过重,怕不是有碍于飞升。”
“碍不碍,你说了算么。”
时雾凝视着他。
手心凝出一道法光。
“你既看得出,我离破镜不远。竟还敢来劝我。”
时雾眼底散发着鎏金的明光,白色长袍在云间翻飞。
“是我从前太过慈悲。”
“一点捕风捉影,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欺上我灵云山。”
魔物们磕破了头。
时雾却并没有驱散夺命的仙雾。
“谁给你们的勇气。”
雨水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整座山腰都遍布着哀嚎声,无处可躲。
“此处,乃是修元界第一仙山,灵云山巅。我师尊玄隐仙人仙眠于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