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终于将手从袖中分出。
身前一道金色萤光点点凝结,化作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仙剑。
离水。
时雾伸手握上离水的瞬间,整个灵云山似乎都为止撼动。
雨势渐大。
电闪雷鸣。
”
哪些人,敢吵着他。”
“便是死罪。”
“绝不饶恕。”
仙上憎恶魔族尽人皆知。可还没有哪次,杀欲如此之大,毫不遮掩。
时雾没空站在这里守着所有魔族被灵雨和仙雾虐杀殆尽。
一个闪现回到灵云山颠洞府秘境中。
落地时阔步而行,显然急切地想确认什么。
山洞中万年冰霜不化,上古冰棺里,一副白袍仙人遗体被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冰棺之内,上百年了,被看顾得极好,容色平静,端庄高贵。
见仙体没事,时雾好似才终于松了口气。
仙体无恙。
那就好。
他轻轻走到冰棺边上。
既然魔族们没有闯入这里,为什么刚刚禁制会有波动。
难道说,师尊……
有一缕魂魄归位了么。
时雾看向不远处的结魂灯,蓦然间心如擂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扑倒在棺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摸一摸师尊的脸颊,又好似怕惊扰了他。
只能转而摸了摸他的手指尖。
“师尊,您,您是快醒了吗。”
那人没有丝毫回答。
甚至,时雾都根本感受不到这具身体里有丝毫魂魄气息。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刚刚的禁制波动,难道,果真是错觉吗。
“是徒儿不好,徒儿这次离开太久了。”
时雾凝起一道法力,为将要灭去地聚魂灯续火,同时,从碾出一道裂缝的仙骨中抽出部分仙髓,续作灯芯。
做完这一切。
时雾的脸色已经比刚刚苍白许多。
仙骨中仙髓有限,不仅取髓时疼得很,恢复起来也总是要耗费许多时日。
每隔一段时间。
时雾就得取髓蓄灯。
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要保住师尊的那一具仙身。
时雾额头沁出一点冷汗。
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取髓之后,周围温度似乎冷好几度。
灯芯入盏,灯火焰倏然间烧了半尺高。
显然是这次的仙髓法力相当强盛。
没有想到,杀死他那小徒弟证道得来的仙元,竟会比他天才的师兄的,还要上品。
看来,他的好运气还是没有用完。
这一次如今陷境。
竟还能死地后生。
难道说。
冥冥之中,也是师尊在护佑着他。
“师尊,我回来了。”
时雾举着聚魂灯,靠近冰棺。
蓦然间,却不知怎么的。
秘境内的禁制,随着这一盏灯的续火,再一次强烈波动起来!
时雾赶紧以仙障护住手中的聚魂灯,刚刚取仙髓的伤处竟隐隐作痛。
胸口处的气血翻涌着,一点点腥气被他咽下。
他举着灯靠近师尊,想要查探他仙体内是否有魂魄动荡,搞清楚禁制波动的原因。
然而,手中的灯却好似不知被什么猛然掀翻。
灯油撒了一地,眼看着火光就要灭掉。
“不€€€€”
时雾立刻手心捏诀,在灯芯燃尽的瞬间,再一次生生碎灵骨,取仙髓,赶在最后一刻再一次捏了一根灯芯出来。
他的脸色终于苍白无比,也不敢再拿着那盏灯靠近师尊的身躯。
不对劲。
一定是有些不对劲。
时雾身体虚弱,可是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师尊,您,您是在生气吗……”
“您不想我
复活您,是不是。”
是的。
这秘境内,一定是残留着师尊的一缕残魂,只不过未被他察觉。
师尊那样好的人,若是知道他行此倒行逆施之举也要复活他,还杀了那么多魔族为他复仇,一定会很生气吧。
时雾平复着心情,看着那盏灯芯。
再生气也好,总比一丝魂魄都回不来更好。
时雾唇角露出一点笑意,笑意直答眼底,是如此地真心实意。
“师尊。”
“您看,镜渊是您最心爱的弟子。可到头来,愿意豁出一切,振兴灵云山,保住您遗体的€€€€只有我。”
镜渊总是喜欢说什么,顺应天意。
道法难违。
可是你看,不能违,我也违了。
我两次飞升。
一次生挖师兄仙元,一次献祭徒儿性命。
没有丝毫报应。
可见,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善恶有报。
就像是师尊,一生良善,可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生死魂消的下场。
无妨。
“师尊,您放心。”
“不管多么困难,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陷境,哪怕千夫所指,我都不会轻易认输。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一争到底,渡劫入九天之上。”
“我绝对不会,放弃飞升成神。”
时雾替他整理好衣襟。
“等我破镜入九天之上,我一定能上天入地,找齐您的魂魄,让您重返世间。”
时雾忍着疼,在掌心结出一朵漂亮的佛桑花。
当年,师尊去往人间,将已是孤儿漂泊无依的他戴上修元界,如兄如父,如亲如友。
他在灵云山给了时雾一个家。
却只在他身边短短十年,便壮烈凄惨地死去。
“善有善报。”
“师尊,我信您这句话。”
佛桑花开满冰棺周围。
时雾眼底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虔诚。
“天道不报。”
“我来报。”
倏然间。
远处的聚魂灯再一次闪烁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