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90章

念完后,他又接着说道:“按照大渊律法,多次盗窃以及入户盗窃是要关三年的,且吴柱偷盗的李家宅院是在县衙登记过的,是公家财产,要关三到十年不等,还要将变卖之物全都返还!”

这次只是要百姓们看着偷盗会如何处理。

吴柱听着这刑罚人都傻了,他忙跪着哭喊:“小的知错了,小的一定会返还,别让小的坐牢啊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吴柱,需要本官提醒你,你是屡次三番去李家偷盗吗?”谢潇澜神情冰冷,“若一次两次本官自可网开一面,可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得寸进尺,将李家洗劫一空!桩桩件件可曾冤了你?”

他当然知道百姓日子普通,但凡有个病痛都是开销,可总有那么多的活计能做,偏要屡次偷盗,可见并无半点本事!

说完这些,谢潇澜示意衙役将他带进牢里,自然也没忘了赏他一顿板子,毕竟还有造谣生事的罪名,不能便宜了他。

百姓们见他这般雷厉风行,不出两日便将此事解决,不由得鼓掌呐喊,显然深入民心。

镇上再次安宁下来。

恰时京城又来书信,看到上面的内容谢潇澜面露喜色,却稍微带着些嘲讽:“京城来信,许我们中秋回京。”

“那便是好消息了,要告诉娘。”何意说着。

他说完就发现谢潇澜的神色有些怪异,便再次问:“发生何事了?”

谢潇澜挑眉:“信上说要我们小心些,想必会有人借此机会动手,毕竟回京之路山高路远,若真死在路上,也只会以为是劫匪所为。”

何意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那些不愿让谢潇澜回京的人自然会极力阻挠,只是如今阻挠不得,定然会想一些其他的方法。

刺杀,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距离中秋还有三个月,也有充足时间让他们去做些防护。

“对了,小书斋做的如何了?”何意问他,“章程可给娘看过了?”

谢潇澜伸手揽住他,轻嗅着他身上的药草香,十分惬意:“自然,已经在准备了,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也会找好合适的人看管,介时回京可不会带着它。”

提到“合适的人”,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显然是一同想到了靳蛇。

此人本事足够,但忠心实在让人不敢轻易下决断,更要紧的是,他们一时没办法好好安排他。

咚咚。

何意抬头看向药室门:“谁?”

“我,金大夫找。”靳蛇在外站着,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他倒是想认真起来让他们刮目相看,但实在为难自己,而且太假,反而会被怀疑是别有用心。

“就来。”何意应了一声,对谢潇澜笑笑便欲起身起来,若真这么单相处着,他们自然不觉得靳蛇不好。

谢潇澜却拽着他不愿松手,药室本就密不透风,虽说也阴凉,但还是有些闷热,拉扯之下两人的掌心便擦出了汗。

何意抬起另一只手握成拳捶到他后背:“松手,很热。”

“这般不给你夫君面子?”谢潇澜忍不住笑,语气全是揶揄,“还殴打夫君,该不该罚?”

“罚”字被谢潇澜含糊说出,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何意紧跟着红了耳廓,有时他都不明白,怎的这人能这般浪荡?

但输人不输阵,他便也跟着翘起唇角,借着姿势优势微微弯腰,轻佻的挑起谢潇澜下巴,在他唇上轻碰,在对方追上来要加深时立刻后退。

他眉眼俱笑:“夫君便在此处静坐消火吧?”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

谢潇澜扯了扯衣摆,靠着椅背长叹一声。

夫郎总是不听话,该罚。

作者有话要说:

苏合嘿嘿笑:“你看我娃娃脸可爱嘛?”

第87章

得知中秋前便要回京, 谢母倒是来了精神,只是何意观谢潇潇的神情,只觉他得知此事并没有很开心。

何意也未曾多言, 只告诉他洗漱后来屋里找他,谢潇潇虽不明所以, 但还是带着有些湿濡的发丝急匆匆进了他们屋。

何意示意他坐下, 随后拿起一旁的干布给他擦拭, 轻声问道:“要回京了, 不开心?”

谢潇潇下意识看向在桌前坐着看书的人, 见对方没有朝他们这边看来, 才微微点了点头:“书院里有人陪我玩, 京城没有。”

他并没有发现,这话说完, 谢潇澜翻书页的动作稍微顿了片刻,像是对此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何意帮他擦拭发丝的手也有片刻的停顿,但只一瞬间,他莫名有些愧疚,这样的半大孩子总是渴望能与小伙伴一同玩耍的。

可谢潇潇先前在杏桃村时被排挤, 家中也没有富余银子能送他去镇上读书,那时他就没有小伙伴,到了京城还未待几日更是连人都没认识几个便一同来了这里。

他又怎会不觉得孤独无趣呢?

好不容易在这和几个小伙伴玩到一起, 结果数月过后又要离开,且这次离开就不知何时能再见了,自然难掩哀愁。

“可若是把你独自留在此处, 我们也是不放心的。”何意轻声说着, “不若待你年岁大些想回来和他们同玩, 便由着你如何?”

谢潇潇并非那种不懂事的孩子, 听何意这般说自然是笑着答应,甚至还提出要求到时候要在这里多玩些时日。

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痛快答应无非就是求得眼前顺利罢了。

安抚好他的情绪,何意也给他擦干头发了,拿木梳给他理着头发,腰间便突然靠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轻笑:“还没梳好。”

谢潇潇扭身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腹部闷声说道:“嫂嫂你真好,若是旁的什么人定然不会这般温和待我。”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哥儿吧?”何意故意拿先前谢潇潇说过的话噎他,语气里不乏玩味。

“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不好,太坏了!”谢潇潇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嫂嫂对他好,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哥儿呢?

他以前可真笨!

分明就是因为他乖巧可爱懂事!

何意笑着揉揉他脑袋,把原本梳好的头发再次揉乱,谢潇潇便装作逃跑的模样跳到了门口,和他们问了安便快速离开了,他很会审时度势,再留下去哥哥就要不高兴了!

待他离开,何意看向谢潇澜:“你也该找找自己的问题,对他太严苛了。”

“对他温和是他郎君该做的,何况我也不曾总训斥他,对他也算和蔼,他如今都十二岁,已经万事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你也不许多娇纵他。”谢潇澜随意叮嘱着,像是认真偏又随便。

“你疯了?”何意蹙眉,十分不理解,“他才十二岁,本就是该玩乐的年纪,怪不得他之前还偷偷跟我说,自从你病愈就变得很可怕,我看就是你太严厉了。”

话中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谢潇澜,他放下手中的书按了按眉心。

他确实有刻意冷落谢潇潇,刻意对他严厉苛刻,但那都是因为他并不想再发生前世那样的事,是他把谢潇潇宠的天真烂漫,才害得他识人不清。

他这番刻意的行为又何尝不是自责?

但,就连潇潇都能敏锐察觉到他的变化,娘那里……

何意见他神情恍惚,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伤害到了他,他解释道:“潇潇那般说并非是讨厌你,我也知道你是为他好,可他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以‘为他好’的名义做些伤害而不自知的事。”

“……是,我会改的。”谢潇澜无奈莞尔。

“那便好。”

两人像往常那般贴着躺下,只是如今已经五月,天气自是燥热异常,连夜里的某些事都很少做了。

何意睁着眼,借着月亮的一丝光盯着谢潇澜的脸,总觉得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可是这会子过去他也早想不到了,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小心调整睡姿,因着天气热,他都不许谢潇澜再碰他,可今日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便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往他身下塞,被他背部压着才找到一丝安全感。

只是刚放下去就被一双大手握住,谢潇澜包含沙哑的嗓音响起:“做噩梦了?”

“我想挨你近些,但又觉得热……”

这话说的便十分委屈了,谢潇澜知晓他不耐热,这几日床上铺的都是他命人做的竹席,上面只铺着薄薄一层布,但何意又被他养的娇气,觉得竹席硌得慌,便又多铺了一层。

谢潇澜便不敢再握着他,怕他一会觉得热再恼了,由着他将手放在自己身下:“我去给你打桶水擦擦。”

“镇上没有小河吗?”

这话说的暗示意味十足,显然是想到了之前在杏桃村他们趁着夜色去河边的事。

谢潇澜睡意全无,忍不住翘起唇角:“临洋县近海,到处都是海水,不过也是有几片小河的,明日我带你去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好的。

何意乘着夜色低低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里醒了一次,何意这一觉便睡得有些久了,睡着时还总觉得有阵阵凉风往身上吹,很是舒服。

“这是什么?”

何意盯着室内中央放着的容器,里面放着许多冰块,硕大的冰块已经溢出来了,还能瞧见从冰块上面散发出来的白雾,床头的柜子上也放着一个风扇模样的东西,只是需要手工去转动。

但不管如何,能让他觉得凉爽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红叶见他醒了,便换了个婢女去转动,边笑着解释:“这是冰鉴和风轮,老爷特意寻来让您睡的舒服些,今日您果然没再热醒。”

何意也跟着笑了笑,由着红叶服侍他起床。

外面的太阳有些大,何意一点不愿意出门,何况身上还套着有些繁琐的衣衫,一想到这样出去就像是在烈日炎炎时穿着袄,就更加懒得动弹,但他还是撑着伞往医馆去了。

艳阳高照,何意到医馆时就见院子里已经在分发避暑的凉茶了,从前在镇上时他也让医馆弄过这些。

靳蛇见他来懒散散的递给他一碗:“快喝,省的中暑。”

“日后你支个摊子卖凉茶还是挺有赚头的。”何意冷不丁说着,唇角也跟翘起,只是他这番模样落在靳蛇眼里就活像是在笑话他。

靳蛇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声量都拔高了:“你笑话我?我就是饿死都不会去外面卖凉茶!”

“这话我记下了。”何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靳蛇咬紧牙关,还欲再说些什么就听得外面传来动静,就见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抱着个娃娃冲了进来,那娃娃身上竟也是湿透的。

坐堂大夫立刻将人带进后院的病房中救治,何意看了看也抬脚跟了上去。

“孩子想必是怕热去水边玩掉水塘里了,我们去的时候还在挣扎呼救,我还打死了一条水蛇,不知道有没有没有咬到!”

坐堂大夫赶紧号脉,眉心紧蹙:“有毒,还呛了水,得先让她把水吐出来。”

都是有经验的老大夫,号脉诊病都是好手,何意便站在旁边看着,水蛇一般无毒,这种有毒性的也多是微毒,不会有性命危险。

但本就是玩水的季节还让孩子乱跑,做父母的又何尝丁点责任没有?

该他们着急。

眼看着坐堂大夫的救治已经进入尾声,何意便不欲再看,刚转身走到外面就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碗凉茶。

他先是愣了愣,旋即抹了把脸看向泼他的人,是一位面带泪痕的妇人。

靳蛇见她这般疯模样立刻挡在何意身前,他蹙眉:“哪来的泼妇,竟敢对四品命夫动手!仔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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