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157章

因此扯着话题说了些其他的便离开了。

谢潇潇没明白大老远走这一遭,却只坐着说了几句话的意义在哪,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那话题也不是多活络。

坐上马车,他便一直不停瞥何意,想问,但又怕那些事不是他该问的。

何意轻啧一声,抬手捏住他脸蛋:“看我一眼便要叹息一声,我有这般让你觉得衰气吗?”

“不是……”谢潇潇脸色纠结,到底年岁还小,脸上是藏不住事情的。

“知道你想问什么,也许从前我与她们是有几分交情,但成家后没个人身后站着的都是两方家庭,说话做事自然也不能全无顾忌,她们都为着各自的夫君,我则是为自保。”何意轻声说着。

他知道,即便还能和那几位姑娘走近,却也无法交心成为真正的朋友了。

谢潇潇闻言有些失落,他低声询问:“朋友原来这般脆弱吗?”

若真是如此,以后他和书蓝还有云琮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当然不是,我与她们是半路朋友,不比你和自己的小伙伴是自幼的交情,自然时间长短也不是检验真朋友的唯一方式。”何意摸摸他小脑瓜,“唯有真心对真心,任何感情才能长久。”

谢潇潇再次不解:“可若是真心没有换来真心呢?就如先前在临洋县,我亦是想真心待他们,可他们却要推我进水里。”

“那他们自然就不是你的真朋友,你可以用任何让自己觉得痛快的方式报复回去,前提是你会真的快乐。”

谢潇潇心性纯良,他敏感却不怯懦,是比谢潇澜还要会交朋友的,但他也不希望这种纯善会被利用,他只能试着去教对方不要成为极善或是极恶之人。

而且,最要紧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谢潇潇还是不懂,但没关系,他只需要听嫂嫂的话就好!

谢卿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转着滴流圆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股子机灵劲儿。

回到谢府,谢潇澜还没回来,何意闲来无事便继续研究药草了,他有阵子不倒弄这些,都怕自己要生疏了。

“之前孔师父教你的经络可都记着了?”何意问谢潇潇。

谢潇潇像是被夫子点到名字一般,立刻应:“都记着呢。”

“从十二经脉一一背来我听听。”何意随意说着,理药草的手却并未停顿。

“是。”谢潇潇张口就来,“十二经脉有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浮络是位于皮部的脉络。”

何意听他背的还算顺口,虽说有几个打了磕绊,但到底不是真学这个,没必要那般严苛,何况也没背错,便由着他去了。

“背时可有一一对应穴位?”

“有的,穴位分类可要背?”谢潇潇迫不及待地想向他展示自己的才能,很想炫耀自己不仅学业的功课做得好,这些也没有落下。

何意听出点意思,知道他能背顺,反而不让他背了,惹得谢潇潇气了半天。

谢潇潇熟知草药,见何意放了些古怪药进去,他不由问道:“嫂嫂这药……”

“圣上近来有些虚不受补,我给他研制些好消化的药,你若是无事便去带卿卿玩,这会子他该喂奶了。”何意随口说道。

谢潇潇立刻忘记自己原本要问的,忙起身离开了。

何意默不作声将手头的药草全都制好放进药盒里,也不去管谢潇潇之后反应过来会是何想法,这是他为对方切身上的第一堂课。

傍晚,谢潇澜比平时回来的早,但神情却疲惫的厉害,何意蹙眉:“可是逸南王又刁难你了?”

“他一日不走,便日日都要刁难我,但他也不敢过分给我难堪,否则圣上也不会不顾情面。”谢潇澜安抚他,“你莫要太担心。”

“如何能不担心,什么狗屁长生,当所有人都一样没脑子吗?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何意脸色不好,语气也咸的够呛。

谢潇澜一日的疲惫都被他这句话给骂没了,他乐不可支道:“你这话说出去都是要掉脑袋的,这么漂亮的脑袋,被砍了可就不好了。”

“别说这些油嘴话,都起鸡皮疙瘩了。”何意挑眉,“那位最近身体如何?”

“你的药无色无味,便是连太医都查不出,自然十分有效果,他最近服用丹药的次数少了。”谢潇澜毫不客气地夸赞着。

目光落在何意身上时还带着淡淡的遗憾,这般好医术,倒是不知,这人在他原来的地方又会是如何风光,偏还有那些人不知满足,欺辱于他。

何意当即笑了:“谁让我师承左神医呢?”

陪着谢潇澜用过晚食,又被对方拽着学了几个画本上的新姿势,何意便爬在床榻上懒得动了,由着谢潇澜给他擦拭身子。

圆润如玉的肩头上还遍布着红痕和齿印,谢潇澜笑着摸了摸,十分满足地帮他套好里衣,跟着躺在他身侧。

一时静谧无言,气氛倒也不显得尴尬。

就在何意睡意朦胧之际,他突然想到件事,抬脚拱了拱谢潇澜:“避暑山庄那边如何了?金大夫好像一直没传话回来,也不知他和蔺小姐如何了。”

“万事都有天注定,该是他们的,便跑不了。”谢潇澜将他往怀里拢了拢,下巴抵着他头顶的发旋儿说着,“避暑山庄本也无大碍,想来过几日灵微他们便会传信回京,介时定会说这些,你且安心睡吧。”

何意闷声应着,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谢潇澜低低叹息,金四江的身份暂时不便暴露,蔺灼华便不能离开避暑山庄,何况他们也不知圣上将其养在山庄的真真意思,只能等他死了再说。

只希望来日新圣能放她离京。

谢潇澜如今一想到要上朝就有些头疼,因着丹药之事,圣上对逸南王很是信任,怕是今年科考之事都要交给他负责,若是由此让他壮大势力,便更不好控制了。

他还没有找到逸南王暗害王家的证据,只能再等等了。

翌日下朝,谢潇澜步伐匆匆往朝房去,冷不丁就被一小太监给拦住了,他神情骤冷:“何人派你拦本官?”

“禀大人,这是我们娘娘给您的书信,说里面记着您最想知道的事。”小太监瑟瑟缩缩地说着,将新信递给他便跑了。

谢潇澜瞬间皱眉,这登不得台面的举动,当真是吴妃派来的?

他刚拆开书信,还不等他看清楚里面所写内容,就骤然被前堂的侍卫给围住了,这番场景立刻惊了所有官员。

御前侍卫,可是隶属于圣上的人……

起初谢潇澜还疑惑,但当他看到与圣上站到一起的逸南王,便瞬间不惊讶了,他挑眉:“不知王爷又给本官下了什么套?”

“督察御史谢潇澜与后妃私通往来,立即收监,等候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人:“有没有搞错,是不是忘记这是什么文了?”

第163章

谢潇澜神情浅淡, 目光却只落在逸南王身侧的夜辛身上,他淡淡道:“这番罪名微臣愧不敢受,不知逸南王有何证据?”

“你手中书信便是证据!”逸南王眯了眯眼, 阴柔的脸庞带着得意的阴笑,“本王可是顾及你的颜面, 才不曾将这些书信公之于众, 谢大人可莫要自取其辱。”

谢潇澜垂眸轻笑, 顾及他的颜面, 所以在散朝时人最多的时候扣下他, 还大声宣扬他被扣缘由, 这可不是顾及他的颜面, 是想逼死他。

可观圣上神情,对方分明是知晓这荒唐事的, 却依旧纵着逸南王对他做出此事,想来是这逸南王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让他信了。

谢潇澜收敛情绪,拱手弯腰,掷地有声道:“微臣愿自请下狱,请圣上还微臣清白。”

“既如此, 便带下去吧!”夜辛淡淡说着,好似全然不在意。

这大概是御前侍卫收押最快的一次,犯人不曾求饶挣扎, 挺胸抬头跟着他们进了牢狱。

狱卒们见他气势汹汹进来,还以为他要提审什么罪犯,却听御前侍卫们说将其收押, 眼睛都瞪大了, 这可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毕竟先前谢家也曾被下过大狱。

谢潇澜被安排进了牢房, 到底还有官职在身,狱卒们不敢动用私刑,言语上也不敢苛责他,三十年河东河西,保不齐对方哪日就又出去了。

他端坐在草席上,只希望谢家得知此事能不要太着急。

原本已经散朝退去的官员们再次聚回到议事殿,连同太子和王爷在内,议事殿内站满了人。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蹊跷,谢左副鲜少与后妃来往,怎会突然被卷进此事中,还请父皇明查!”

“谢左副与其夫郎琴瑟和鸣,京城谁人不知,若是只因一封书信便要定其罪责,传出去于父皇名声有碍,此事定要明察秋毫!”

夜辛并不说话,他瞧着这满议事殿的官员,只觉得恍惚,他从未想到仅凭一个谢潇澜,居然能让他大渊数十位官员为其说尽好话,其中还包括他的两位皇子。

再看殿内所站之人,每一位出去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竟不知谢潇澜如此深得人心!

他冷声道:“书信在手已是人赃并获!朕会命慎刑拷问吴妃,若她用尽刑罚依旧不承认,朕自会还她和谢潇澜清白,至于你们,难不成要为其公然与朕作对吗?”

“臣等不敢,只是陛下为何连书信都不曾看,便听信逸南王片面之词,认定里面是靡靡之词?”齐太傅言辞凿凿,“若此事是有人存心陷害,陛下又该如何处置?此事尚未查明便将人收押看管,传出去岂非要说陛下被奸人蒙蔽,伤害忠臣?!”

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但这番话也只能由齐太傅来说,他看向夜辛的神情包含失望,他自然不敢对天纵英明的圣上失望,他失望的是自己拼尽一身学问,都不曾教他做个好人。

“太傅!”夜辛落在齐太傅身上的目光有一瞬的阴寒,他转而笑道,“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需要查明真相,若事实并非如此,朕自会还谢爱卿清白!”

这便是无人能改了。

“怎么还?一道圣旨直接将人关进牢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哪里是要还他清白,这是明摆着要把他往耻辱柱上钉!”何意气急败坏,连敬语也懒得说。

若他此时还能心情气和,那才是真有问题。

从宫中传出旨意时,何意是一百个不信,谢潇澜是何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不是事实,那就是实打实的诬陷。

且事发突然不说,手段更是拙劣,任谁都能瞧出问题,偏偏夜辛就是要这样做,摆明了要打压谢家。

太子叹息一声,更是不解:“此事说来奇怪,还是等慎刑司拷问吴妃,大理寺受理后自然能还他清白。”

“严刑拷问,即便还人清白又有何用?”何意深吸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了些,他起身对太子和夜楚渊行礼,“微臣失言,此事还请殿下和王爷多多帮扶。”

夜楚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保证道:“你且放心,狱中不敢对他用刑,我们会尽快查明逸南王的心思,你莫要动气,谢伯母那里还需你照顾。”

“微臣明白。”何意扯着嘴角笑了笑。

太子和五王爷此次过来本就是想着安抚谢家,见何意能控制情绪,便起身离开去做事了,他们自然是要帮谢潇澜洗刷冤屈,毕竟是他们最强有力的后盾。

何意在屋内坐了半晌,他得想些能帮到谢潇澜的法子,逸南王心思昭然若揭,此时和他对着干显然不吃力,他能用那种手段扣下谢潇澜,就能用更恶劣的法子对谢家。

他倒是没什么,可谢卿卿和谢潇潇还笑。

这般想着,他立刻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就听得外面传来动静,整颗心瞬间吊起,就在他以为是逸南王派人闹事时,印商陆和褚决明他们来了。

印商陆进门就着急忙慌的安抚他:“你还好吗?我已经让我父亲兄长递折子进宫了,你别着急,此时纰漏百出,我看他们就是存心要闹谢家,你要是害怕,我在这里陪你,再不济他们也不敢随便对我动手!”

“多谢。”何意温声说着,心里确实被他们安慰到了,至少发生这样的事,他不是一个人在支撑着。

印商陆见他脸色不好,当下就有些心疼:“我们来的不凑巧,你先歇着吧,有事随时让人找我,咱们之间不讲究那些,你千万别不好意思。”

“是啊嫂子,任谁都瞧得出这粗劣手段连城中百姓都不信,老谢过几日定会出来!”

何意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印商陆,眼神恳切:“我确实想到,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印商陆瞬间精神了:“你说!”

第二日。

京城最大的医馆善仁堂竟开了义诊,且义诊暂时不限天数,只需在规定的时辰来,便会有大夫为他们诊治。

起初还有人疑惑,待不少百姓去瞧过后才知道此时不假,且这义诊坐堂的居然是何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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