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看不见自己的脸,已经不会掩饰面上的情绪了,心中生出惶恐,面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惶恐”二字,甚至因为表情过分夸张,而显得有些诡异。
“宗主……”梵楼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双手在血泊中摸索,试图寻到那已经被药力震得粉碎的白纱,“属下……属下这就将脸€€€€唔!”
梵楼话音未落,就被沈玉霏用手捂住了嘴。
沈玉霏同样垂着头,纤细如蝶的肩膀微微颤抖。
梵楼愈发慌张,修长的手指试探地搭在他的腕子上,摩挲着一小块微凉的皮肤,痛苦又甜蜜地哼了起来。
须臾,沈玉霏的肩抖得更厉害了。
他竟是在笑。
无声地笑。
沈玉霏笑得眼尾发红,睫上带雾,宛若发狂,整个人栽进梵楼的怀里,化为了秋日枝头摇曳的一片红色的枫叶。
梵楼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腰,额角的汗摇摇欲坠。
“原来竟是这样。”许久以后,沈玉霏终是笑累了。
他直起身,柔声命令:“把头抬起来,再让我看看。”
梵楼不知沈玉霏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在看见他眼尾的湿意时,老老实实地将脸扬了起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沈玉霏目光灼灼,捧着梵楼的面颊,脸上的情绪渐渐散去。
梵楼果然如他所料,生得极好,长眉淡漠,眉骨深刻,颜色极淡的唇看着薄,却有唇珠,介于薄情与深情之间,令人目眩神迷。
最奇异的是,梵楼的容貌竟与孟鸣之有些诡异的相似,只是他的五官,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比孟鸣之俊美出一线,组合在一起,更是比孟鸣之还要英挺数倍。
倘若此刻将孟鸣之和梵楼放在一处比较,任谁都会选择后者。
堂堂玉清门的大师兄,被冠以“英俊不凡”称赞的孟鸣之,在梵楼的面前,倒像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了。
梵楼唯一比不过孟鸣之的,就是眼角眉梢压不住的邪气罢。
可合欢宗的修士,怕什么邪气?
沈玉霏的指腹蹭过了梵楼因为焦躁而泛起红意的眼尾,后又顺着面颊的轮廓,生生撵在男人的唇珠上。
沈玉霏恶狠狠地搓揉着梵楼的唇。
梵楼不以为意,反而将唇微微张开,引诱他将手指伸进去€€€€
“本座喜欢你的脸。”沈玉霏却没有如梵楼所愿,他发泄完心中隐晦的恨意,撩起眼皮,“但本座不想别人看见你的脸。”
天光摇曳,浮动的灰尘在他们之间欢快地跳跃。
梵楼没有半分迟疑,扶着沈玉霏的腰起身,继而单膝跪地:“请宗主再次将属下的脸封印。”
沈玉霏眼中一戾:“那本座岂不是也看不见了?”
梵楼一顿:“宗主……”
“罢了。”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展露出笑颜,“本座赐你一副面具。”
沈玉霏言罢,脚尖轻点在梵楼的膝盖上。
不用多言,梵楼已经重新坐在地上,伸长腿,让他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沈玉霏顺势依偎在梵楼的怀中,素手抬起,指尖凝起一缕灵气,顺着梵楼的双目轻飘飘地划过,再搁浅在深邃的眼窝里,而随着他的“落笔”,一副缠金丝的面具出现在了梵楼的面上。
这面具同先前的白纱不同,没有遮挡住梵楼的整张脸,只蒙住了小半张面庞,露出了线条冷硬的下颚与时常紧抿的薄唇。
“等会儿出去,还是要施法。”沈玉霏收回手,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继而将倒扣在梵楼面上的面具取下,随意丢在对方的怀里,“等回了合欢宗,你就戴着这幅面具,知道了吗?”
梵楼珍惜地将面具收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捏碎了宗主的灵气:“属下明白。”
“戴好了。”沈玉霏尤不放心,指尖点在梵楼的鼻尖上,含笑威胁,“若是被我发现,别人看见了你的脸,拿你是问。”
“属下必不会……”梵楼抓着面具的手骤然收紧,语气急促,“倘若有人窥视属下的脸,属下必定将他的双眼……”
阴毒狠厉的威胁自然而然地从梵楼的薄唇中流出来。
梵楼没有注意到自己本性暴露,沈玉霏听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皱眉注视着梵楼微微泛起红意的面颊,冷呵一声:“抱元守一!”
梵楼从负面情绪中清醒过来,愣愣地按照命令照做。
“药效都吸收了吗?”沈玉霏不善炼丹,只看得出来梵楼并没有恢复到万全的状态,“放松。”
他将指尖的灵气送入了梵楼的体内。
若说梵楼没吞服丹药前的经脉像断断续续的溪流,此刻则成了通顺的江河,汹涌的灵气在其间奔涌。
沈玉霏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些许,却注意到,被他搭住手腕的梵楼,神情再次古怪起来。
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男人高挺的鼻梁跌落,热意蒸腾,短短几个呼吸间,白色的蒸汽就将身躯结结实实地笼罩在了内。
“梵楼!”沈玉霏一惊。
修行本是凶险之事,无数天资聪颖之辈,尚且会走火入魔,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梵楼刚脱胎换骨,还没适应,要是……
沈玉霏不敢细想,双手揪着梵楼的衣襟,戾呵:“静下心来!”
梵楼却已经听不见沈玉霏的声音了。
梵楼睁着眼睛,无数白光在眼前飞逝而过。
沈玉霏唇如点绛,花瓣般随风翻动,说话间,似乎还有一条温热的细舌在贝齿间游走。
宗主……宗主……
沈玉霏……
沈玉霏!
梵楼的体温迅速升高,不多时,就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烙铁”。
他的皮肤仿佛又要开始皲裂了,梵楼痛得恨不能满地打滚,但实际上,他只是呆愣愣地望着沈玉霏,直望得口干舌燥,黑漆漆的眼底刮起代表着欲/望的飓风。
梵楼麦色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小的汗珠,他不自觉地曲起了腿,暗搓搓地将沈玉霏圈在了身前。
嘶嘶€€€€
蛇性/淫,这是本能,即便压抑住了血脉,也压抑不住蛇的本性。
而被梵楼禁锢在怀里的沈玉霏似有所感。
“混账,你竟敢€€€€”他的柳眉刚扬起来,薄唇就被炽热的舌弄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订阅!!!
梵楼mua了宗主一口,嘿w
放一个预收,欢迎收藏《禁止渣攻乱汪》,也求求作收w
温寻春是一本修仙小说里的背景板配角。
他知道,拜自己为师的,是一群未来能毁天灭地,且注定成为传奇的主角。
温寻春看着身边天真可爱的小崽子,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终是熬到了徒弟们都出师的这一天。
可就在他准备功成身退时,剧情急转直下€€€€
玉树临风的大徒弟,忽然将他囚禁在密室里,口口声声说他日后会为祸人间,此乃最好的方法。
温寻春:?
冷静自制的二徒弟,把他从密室里捞出来,又残忍地抽去仙骨,张口闭口说这么做是为他好,因为天命难违,他注定是灭世的灾星。
温寻春:??
玩世不恭的三徒弟倒是没再折腾他残破的仙骨,只是挑断了他的手筋与脚筋,然后抛出几条颜色不一的金链子,笑眯眯地说:“师尊,随便挑。”
温寻春:???
温寻春不甘心就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遁。
两百年后,温寻春修为大成,揭棺而起。
他的徒弟们的确成了传奇,却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深恶痛绝。
他们排着队来温寻春的脚边哭求原谅。
温寻春的内心毫无波动,唯有看见那个曾经被他忽略,如今,因替他报仇而沦为阶下囚的燃昼,良心难安。
燃昼的存在,是个意外。
他不存在于剧情之中,温寻春理所当然地无视他。
可燃昼是唯一一个,苦苦挣扎两百年,也要替温寻春报仇的人。
温寻春在复仇的同时,救下了燃昼。
不曾想,两百年前还乖顺听话的小崽子,如今经历了世事磋磨,长歪成了圈地的狗。
温寻春试探了几下,觉得燃昼还有救。
就在他重拾信心,准备用仅剩的良心好好当一回师父的时候,燃昼憋了个大的,直接玩了回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温寻春:……
温寻春差点再把棺材盖儿给自己盖上。
*处心积虑复仇美人师尊受X没有师尊就疯得不要不要分分钟毁灭世界的狗勾攻?
第33章 033
梵楼第一次壮着胆子吻了沈玉霏。
且是第一次成功地吻上了沈玉霏的唇。
梵楼至今还记得, 刚入合欢宗,成为宗主的双修之人时,他激动得难以自持,光是沐浴, 一天就沐浴了不下三回。
可当他被送进临月阁时, 宗主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沈玉霏甚至直接定下了规矩。
不允许肢体接触, 更不允许气息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