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92章

想到忘忧谷,沈玉霏取出了透明的玉简。

那里面藏着合欢宗每个长老的一缕神识。

他的手指顺着梵楼的衣袖,一路摸到血管脉络清晰的手腕:“去。”

沈玉霏低声命令:“……我要知道,忘忧谷里发生了什么。”

梵楼接过玉简,明知道沈玉霏听不见,还是答了声“遵命”。

沈玉霏似有所感,双手抬起,精准地取下梵楼脸上的面具。

他用指尖描摹着梵楼的唇,指腹划过干涩的唇瓣,上移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浓眉处。

他模糊地摸出了梵楼乖顺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地倚在了床前。

梵楼离去,沈玉霏的世界重归死寂。

再然后,他就察觉到天字一号的房门前有人。

沈玉霏不是靠声音,也不是靠嗅觉,而是靠敏锐的洞察力。

不过,从对方的反应来判断,来人肯定不是梵楼。

沈玉霏如此想,便歇了探究的心思。

他摸索着下了楼,要了一坛酒,坐在客栈的楼下痛饮起来。

酒不自醉,人自醉。

沈玉霏自打重生起,第一次放纵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

前世种种如过往云烟,无法更改的过去也依次浮现在眼前。

……竟是有那么多无法释怀却不得不释怀的事。

许是献祭了三识,与世界隔绝的缘故,沈玉霏难得静下心,好好思考孟鸣之这个人。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想孟鸣之。

因为恶心。

但秘境中的种种,以及恢复的那些记忆,让沈玉霏心中生出了除了恶心以外的情绪。

……孟鸣之的身上有极重的违和感。

且不说,离开秘境后,他身上忽然爆发出的可怖威压,以及吸食修士血肉灵力的修炼方式,就说在秘境中,他的一言一行,也与前世有些微的差别。

怎么回事?

沈玉霏的眉心越蹙越紧,却不知已经有不长眼的凡人凑到了面前。

“美人……美人!”

那人穿金戴银,一看,就出自富贵之家。

而今,他色眯眯地盯着沈玉霏,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痴痴地伸出来的手,眼瞧着就要摸到沈玉霏的脸颊,一道凛冽的血光忽现。

沈玉霏似有所感:“梵楼?”

“宗主。”

从外面回来的梵楼面无表情地收回剑,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凡人的脖颈。

那人断了一臂,脖颈被掐,一张脸涨成了血红色。

“唔……唔唔……”

“什么?”

即便沈玉霏连血腥气都闻不到,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垂死挣扎的情绪。

梵楼面无表情地将凡人丢出门外,继而垂眸,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染血的五指。

他也不管沈玉霏听不见,自顾自道:“来了个瞎了眼的人……无妨。”

梵楼擦拭完手指,亦觉得不干净。

他用灵力冲刷着十指,直到手指上的茧子都被削下去大半,方才停手。

梵楼缓步走到沈玉霏的身前,轻轻拭去他面颊上的血污,继而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宗主,属下带您回屋。”梵楼小心翼翼地将沈玉霏打横抱起。

熟悉的热意紧贴着面颊,沈玉霏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无论方才那丝垂死挣扎的情绪是谁发出来的,他都不会放在心里。

沈玉霏舒舒服服地依靠着梵楼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慢吞吞地问:“宗内如何?”

梵楼张了张嘴,想到自己说什么,沈玉霏都听不见,便将玉简塞到了沈玉霏的手里。

沈玉霏心念一转,指腹蹭过玉简,若有所思。

“那就好。”

玉简中藏着的合欢宗长老的神识都很完好,说明此刻的合欢宗也很好。

即便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沈玉霏也放下了一些心。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被梵楼放在床榻上,手腕被握住,才将将回神。

“嗯?”沈玉霏顺势反过手,霸道地将五指插/入梵楼的指缝,“做什么?”

梵楼跪在榻上,看着交叠的手指,心跳如擂,连伸过去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梵楼的指尖落在了沈玉霏的掌心里。

“宗内……无碍……”沈玉霏恍然大悟。

梵楼是要在他的掌心里写字。

他凝神分辨,很快就读出了完整的句子。

“玉清门……来袭……有没骨花在……击退……”

“哼!”沈玉霏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玉清门与前世一般,选择在他进入秘境的时候,偷袭合欢宗。

留在忘忧谷中的佛见愁与佛见笑姐妹,以及没骨花,或许察觉不出,玉清门的弟子中,有深藏宗门内长老神识之辈,重生的沈玉霏却知道,玉清门打得是什么样的心思!

他与玉清门的长灯真人有誓言在前,宗门内弟子纷争,绝不出手。

可玉清门这样的名门正派,尽是些龌龊不堪之辈,终日想着对合欢宗出手!

前世,佛见笑与佛见愁两姐妹惨遭毒手,今生……

今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沈玉霏猛地仰起头,想吩咐梵楼做事,却又止住了话头。

说了又有什么用?

梵楼的回应,他听不见。

沈玉霏惊疑不定地摊开手掌。

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

他失去了对梵楼的掌控,这对沈玉霏而言,是极大的折磨。

梵楼,梵楼……

从头到脚,从神识到肉/身都属于他的梵楼。

他竟感受不到了!

沈玉霏念及此,竟不管不顾地向着梵楼的方向扑过去。

他摸索着将梵楼压在身/下,骑在那精壮的腰间,恶狠狠地威胁:“你不要以为,本座现在身负重伤,无法掌控你……本座有的是法子治你!”

沈玉霏微垂着头,披散在肩头的发丝瀑布般滑落。

他漂亮的面庞被戾气笼罩,艳色浓烈得近似锋利的刀。

梵楼的心被那利刃削得鲜血淋漓,恨不能将宗主死死地搂在怀里。

……沈玉霏的不安,沈玉霏的无助,沈玉霏的挣扎。

一切的一切,都让梵楼发狂。

他心甘情愿地承受着宗主的威胁,缓缓将宗主的手拉到胸口,用力按了下去。

一颗脆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怎么?”沈玉霏余怒未消。

他在梵楼面前,不自觉地展露着最恶劣的情绪€€€€他有恃无恐。

因为那是梵楼。

梵楼……梵楼怎么会忍受不了呢?

沈玉霏讥笑反问:“想把一颗心都给我……表忠心?”

“不是……”梵楼着迷地望着他的脸。

€€€€宗主什么都看不见。

€€€€宗主什么都听不见。

那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的念头在梵楼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顷刻间将他的理智压垮。

“属下……什么都是宗主的。”

梵楼喃喃自语,“不是忠心……”

哪里是忠心那么简单?

他最阴暗的情愫,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见不得人的痴缠,比忠心可怖多了。

主仆二人自说自话,竟保持着这个姿势,僵了许久。

“不行。”

还是沈玉霏先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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