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以为自己是替身 第13章

萧寒舟要重振萧家,门下弟子自然不会少,但是称得上亲传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早些年在外救下来的孤儿,姜照鱼,再一个就是萧家旁支,萧之宇。

任绎对姜照鱼是极熟悉的,毕竟当年萧寒舟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报仇上,对徒弟上心程度有限,很多时候都是任绎帮忙指点的。

但是对于后者€€€€萧寒舟报完仇之后才入门的萧之宇€€€€任绎就不怎么认识了。硬要说的话,他当年和这少年也有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次对方一直低着头,任绎没怎么看清他的长相,这会儿虽是见了面,却仍旧并不确定。

不过,来人也确实是经过此处的萧之宇。

他在远处就见了这边的情形,走过来便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两位弟子忙道“这位玄清宗真人来寻家主。”

萧之宇的视线顺势落到了任绎身上,他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好像有一道红色的影子在眼前掠过,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待要仔细回忆,却想起方才两位师弟说的“玄清宗”,不由又打消了那些恍惚的念头。

他猜想或许是在玄清宗这几日碰巧遇到过,对方的风姿也确实担得住一句“见之难忘”。

萧之宇收回思绪,向前拱手行礼,“在下萧氏弟子,萧之宇,见过前辈。家主此刻不得闲,慢待贵客,蒙真人不弃,不若先请进内稍坐?”

坐是不可能坐的,任绎选项里就没有留下来的这一项。

正好萧之宇过来,雪魄交给普通弟子不放心,但是交给萧之宇这这个亲传弟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任绎觉得自己今天运气还不错,简短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把东西留下来就告辞离开了。

萧之宇虽觉得家主怎么也不至于将雪魄这种贵重的东西落在它处,但是眼前人表情诚恳,那双清凌凌的眼扫过来的时候,让人觉得怀疑他都是偌大的罪过。

……

萧寒舟从白家暂住的别院回来没有多久,就从萧之宇拿到了这枚雪魄。

雪魄的容器特殊,萧寒舟立刻就认出来了,也不等萧之宇解释情况,他已经先一步站起身来追问,“他人在哪?”看样子已经准备去见人了。

萧之宇没料到家主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愣住了,回神之后连忙拦,“那位前辈听闻家主不在,就没有多留。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萧寒舟怔住,他又想起自己刚才和白尽流在一处。

虽然他是去问白家那边有什么缓解经脉旧伤的灵药,但一想到阿绎知道他和白尽流独处,萧寒舟就下意识的不安。

他不知为何,阿绎好似不喜欢尽流……

可尽流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年若不是对方暗中照拂,他甚至逃不出天€€城。

萧寒舟深吸了口气,勉强定了下神,又问“他离开多久?”

萧之宇还没见过家主这么失态的模样,虽然只有一瞬就恢复了平常,但是还是让他冲击颇大,一时之间脑子有点发懵,但听到问还是下意识回答,“刚走不久,但是按照一般修士的脚程,这会儿也该离开迎松峰了。”

萧寒舟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追。

脑海中一瞬闪过就在不多久前对方看他戒备的神情,他像是被刺痛了一样,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寒玉盒带着刺骨的凉意,他禁不住垂眸看了过去,却又隐隐意识到对方归还的原因。

€€€€阿绎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这个念头升起,萧寒舟只觉得掌心的那点寒意顺着经脉侵入到五脏六腑,就连丹田处的灵力运转都滞涩拥堵起来。

不、不可能!

只是多年未见,他们之间比以往生疏了些。

可这三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绎居然曾经伤重到那样子!!

转念又想到明明久别重逢,他们连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功夫都没有。他既不知对方这些年的经历,又不知他缘何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萧寒舟到底决定追出去,他起码他要知道阿绎这些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离开之际,他转头看向萧之宇。

“以后他再过来,直接去寻我€€€€不管我在做什么。”

萧寒舟加重了音,强调似的说了后半句。

萧之宇一怔,面露愕然。

一直等到萧寒舟转身离去,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对着家主的背影,垂首应声,“弟子遵命。”

任绎这会儿其实还没有离开迎松峰,倒不是他走得慢,而是遇到了故人。

是姜照鱼。

要说整个迎松峰上,有谁的消息最不灵通,这个答案非姜照鱼莫属了。

这位萧氏大师兄看上去就是一副“醉心剑法不理俗事”的样子€€€€事实也确实与此相去不远€€€€门下师弟自觉不拿俗事扰乱大师兄的心情。而萧寒舟也不是个会和徒弟谈心的人。对姜照鱼来说,到了西洲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练剑而已,连那刻板的作息都和平常在萧家一般无二,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任绎就在玄清宗。

也因此,突然看见那个有三年未见的身影,他足足愣在了原地好几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拦到了对方面前。

姜照鱼头一次生出这么汹涌的、想要说什么的欲望,但是他一向少言寡语,这会儿想要说的话太多,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使劲儿盯着人看,好像怕自己眨一下眼,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任绎看着前面杵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少年,又稍稍低头,看着脚下鞋面前方一寸处那道裂开地面的剑痕,眼角一抽,“三年不见,你就用这来迎你师叔?”

天知道这道剑气擦着他的身前过的时候,他差点下意识的就动手。

要是真那样,现在站在他跟前的,可不一定是个全须全尾的大师侄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姜照鱼才像是终于确认了。

€€€€眼前的人是真的!

这个人确确实实回来了!他没有做梦!!

胸腔的喜悦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姗姗来迟地升腾起来,但是在这情绪将他淹没之前,他听到了任绎的那句话、又顺着后者的视线低下了头,看到了那道非常眼熟的剑痕。

姜照鱼“……”

这位未来的东洲剑尊八百年未见得一次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姜照鱼刚才看到熟悉的身影满心恍惚,脑子里只有“拦住人”这一个念头。

剑修是如何拦人的?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有一个选择,特别是那个剑修手里还拿着剑,那个选择几乎变成了唯一。

任绎看着眼前少年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不知所措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再接着逗人了,而是拍了拍已经长高不少的少年肩膀莞尔,评价着对方刚才那一招,“不错,比当年进步了许多。”

任绎还是很了解姜照鱼的,指望这孩子憋出什么话来实在难为他了,于是他索性主动开口,“我当年离开后,遇到了些意外、人到了西洲,幸得玄清宗门下相助,如今是宗内的客卿长老。”

任绎三两句简单解释了自己的情况,又看姜照鱼,问“你呢?这些年过得如何?”

姜照鱼似乎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经历,隔了很久才给出了硬邦邦的两个字€€€€

“很好。”

任绎“……”

姜照鱼“……”

那两个字落后,正面对面的两人就陷入了两两相顾无言的冷场。

不过对面毕竟是姜照鱼,任绎倒是不觉得尴尬,甚至生出些熟悉的怀念来,忍不住唇角带笑。

他又打量了一遍似乎长高许多的少年,提议“不如和我拆两招?也看看你这些年的进益。”

这一次姜照鱼面上却露出了些许迟疑之色,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任绎猜到了他的想法,挑了一下眉,“你莫不是以为能伤到我?”

姜照鱼非常耿直地点了一下头。

任绎虽是对这反应早有预料,但还是憋不住笑了。

他一边抬手折了根树枝,一边觑着那边的少年,强行板起了脸佯作怒态“好啊,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树枝在他手里挽了个剑花,任绎也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他微抬了一下下巴,道“来试试。”

眼见着任绎身上的气势变化,姜照鱼怔了一瞬。

但是他很快就眼睛亮起,神情也从一开始的迟疑变为跃跃欲试。

第17章 只是朋友17

姜照鱼一开始的担忧其实很有道理。

毕竟按照剧情人设,任绎现在披的这个马甲只是个琴修,正面攻击力不足,能力更偏向辅助。

在任务过程中,任绎当然兢兢业业维持人设,虽然也会帮忙喂招,但是那都是姜照鱼刚刚开始修行的时候,再之后就完全超出他的这个马甲该有的能力范围了€€€€倒也不是打不过,是没有办法在完全不伤到他的前提下,给他造成生死危机的压力。也因此,姜照鱼后来的修行都是他的正经师父指点的。

只是现在剧情都走完了,属于“下班时间”。

就像任绎曾经去过的世界里游乐园穿玩偶服发传单的工作人员,等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大都把头套一摘,虽然身上的套装还穿着,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莫挨老子”的颓废又暴躁的气息,一点都不憨态可掬。

任绎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他现在虽然还好好地披着马甲,但到底是非工作状态,整个人都有点放飞,就比如说燕朔云当年都一眼看出他不是个单纯的琴修,送来的琴都有琴中剑点机关。

只能说,每个辅助都有一颗adc的心,更何况他本来就是adc转辅助。

任绎这么毫不遮掩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现在对面的是姜照鱼。

这孩子的性格其实非常单纯,就像现在、他没有对任绎的气势改变抱有任何疑惑,做了个请教的起手式,就提剑刺了过来。

只不过因为对面站着的人是任绎,那剑刺过去的一瞬,姜照鱼还是有了片刻迟疑,只是还不等他将剑锋偏离要害,就觉腕间一麻,手中的剑竟被生生的挑飞出去。

姜照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地眨了一下眼,那根刚刚折下来的树枝就压着他的肩膀搭在颈侧。他微僵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心,又侧转了下身、终于看见身后几步远处插入地面的长剑。

姜照鱼稍稍睁大了眼睛,但是那片刻震惊之后,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少年直直看向任绎、眼睛发亮。

任绎勾了一下唇,问“再来?”

得到一个重重的点头。

姜照鱼这次凝神静气,出手没有片刻迟疑。

但是这一道比刚才还要锋锐上许多的剑招结局却与先前一般无二,只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就被挑飞,连剑的落点都与之前的一模一样、纹丝合缝地插入进了刚才留下的那道印痕中。

“再来。”

同样的两个字,但这次开口的却是姜照鱼。

任绎颔首应下。

第三遍、第四遍……

相同的画面宛若复刻般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任绎的周围以他为圆心、由打落的剑印痕画出了一道圆形的图案,姜照鱼说“再来”的声音也已经有些嘶哑。

任绎再一次抬起手臂,但是原本好似一往无前的姜照鱼却中途变招,任绎终于露出点惊讶的神情,被逼得往侧避让了一步,同时手中的树枝一挑。

姜照鱼咬牙露出些不甘心的神情,但是长剑依旧脱了手,执剑的人也因为中途强行变招,落地时重心不稳、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卸了力,身上的衣服蹭了汗又沾满了泥,整个人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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