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蜡烛。”陆映川说。
祝杨自然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火。
还没点上火,对面的人忽然凉凉问:“哪来的打火机?”
祝杨动作一顿,眼神慌乱一瞬,在心里卧槽。
陆映川拿蛋糕的手往后撤了撤,盯着他手里的玩意,抬眸挑眉:“之前不是都上交了?”
祝杨视线偏移:“是林闻今落在我这儿的。”
祝杨其实没说谎,他就是莫名的心虚。
昨天在温泉酒店打牌的时候,林闻今借他外套穿了一会儿,出去抽了根烟,打火机就落在他兜里了。
“看着我说。”陆映川眯起眼。
祝杨转正视线,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真没抽烟。”
陆映川微微皱眉,低头像狗一样闻了闻他的外套,有一点点微弱残留的烟味,但不是祝杨喜欢的牌子。
祝杨好笑地推开狗头:“你差不多得了,为了能亲你,我都戒烟多久了。”
陆映川听得笑了声,顺势亲了亲他的嘴角,夸奖:“表现不错。”
用林闻今的打火机点了蜡烛。
刺啦一声,蜡烛喷出明亮的火星,照亮两人相对的脸。
“不错。”祝杨满意地说:“这也算放烟花了。”
“许愿。”陆映川说。
祝杨想了想,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陆映川望着火光后的男生,目光温柔出神。
祝杨睁开眼,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陆映川问。
祝杨说:“不能说。”
陆映川:“可以跟男朋友说。”
“不告诉你。”祝杨神秘一笑。
陆映川垂下眼点点头,没再追问。
新一轮烟花开始接连绽放,祝杨继续抬头看烟花,嘴角微微扬起。
盯着男生覆盖着漂亮光影的纤长睫毛,陆映川一手伸进外套兜里,手指捏着里面微凉的金属磨了磨,眼神犹豫。
最后他忍下了念头。
还是太早。
外面冷,没看太久,他们一起回屋吃了生日蛋糕。
陆映川给两只猫也准备了宠物蛋糕,猫孩子们今天也过年,一晚上连续两次加餐,吃相一个比一个优雅,不紧不慢的。
吃完准备睡觉,祝杨往自己房间走,被陆映川从身后轻轻拽了下衣角:“祝杨。”
祝杨回头:“嗯?”
陆映川顿了顿,问:“一起睡?”
祝杨欣然同意:“行啊。”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不放纵几天好像确实有点浪费。
陆映川进了祝杨的房间,反手关门,把要跟进来的两只小动物隔离在门外。
事实上,陆映川很少有机会睡男朋友的床。
他们同居了这么久,陆映川睡祝杨房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几乎没在祝杨的房间里做过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映川的房间被祝杨定为了固定游戏场所。
或许是,大少爷觉得狗窝可以随便“糟蹋”,事后不用自己收拾现场,就很快乐。
进入了卧室,独有的暧昧氛围自然而然发酵,不知不觉就亲到了床上。
缠绵地亲吻着,正要进入状态,祝杨忽然想起点事情,推了下人:“我的礼物呢?”
陆映川过生日那天,祝杨不光带人出去玩,还送了一大堆各种提前网购的礼物,有用的没用的,什么好玩的都有,上辈子也差不多是这样。
上辈子祝杨过生日,陆映川也会
送他提前准备的礼物,但都是相对而言很实用的东西,完美配置的电脑、新一代的游戏机、最新款的手机、绝版的书等等。
没什么浪漫可言。
所以祝杨问完也没有特别期待。
陆映川撑起身,捡起掉下床的外套,从另一边兜里拿出一个长条的精致木盒。
看见新鲜的礼物外表,祝杨在床上坐起来,接过木盒新奇地看了看。
祝杨感到丝丝的欣慰。
这狗东西,终于有点创意了。
他满脸期待地打开木盒,然后眼神疑惑凝滞:“这是什么?”
陆映川淡笑了笑:“永恒笔。”
祝杨:“……?”
祝杨表情呆呆的,拿起木盒里设计独特的笔,用手指碰了碰金属笔头。
大概是某种可以写到天荒地老的特殊材质。
祝杨茫然地抬起视线:“你送我这个,是希望我学习一辈子吗?”
陆映川:“不喜欢?”
回过神,祝杨笑了笑:“喜欢,谢谢。”
他把笔放回木盒,面无表情拉开书桌抽屉关进去。
祝杨木着脸平躺回床上,摊开双手,任由心情很好的冰冻狗在他脸上亲昵地舔来蹭去。
祝杨闭眼忍了忍。
几秒后,他实在没忍住,看着天花板冷静开口:“陆映川。”
“嗯。”陆映川在他颈侧应声。
“你要感谢我,知道吗?”祝杨说。
陆映川:“为什么?”
“除了我不会有人缠着你谈恋爱的。”祝杨冷静地说:“是我拯救了你。”
陆映川不屑冷笑,咬了下男生耳垂,让他专心配合。
祝杨思绪飘远,感叹:“要是没有我,你可能真的会和学习度过一生吧。”
停下动作,陆映川认真说:“不会。”
“会。”祝杨一脸看破:“我已经看透你了。”
陆映川叼了下他的领口:“不会。”
祝杨轻拍了拍冰冻狗的后脑勺,说:“相信我,要不是我眼光别致,你最后孤独终老的概率真的很大。”
陆映川松开牙齿,抬起头:“不会。”
祝杨笑了:“你哪来的自信,这么相信自己?”
“嗯。”陆映川仔细观察着眼下的人,从好看的眉眼到熟悉的身体,轻轻捏着男生的耳尖,淡淡说:“我已经充分地记住你了。”
他的语气淡然又笃定:“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
第89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 祝杨难得自然醒,起得很早。
陆映川还没醒, 他轻轻拿起手机解锁, 朋友们的拜年短信和生日祝福刷了满屏。
林闻今和唐明旭的祝福像两篇小作文,一个比一个长,祝杨花了几分钟才看完,给两位死党发了新年红包。
然后他在短信里看见了祝敬廉今早发来的信息:
【儿子, 生日快乐。我回国了, 今天要是有空, 能不能和爸爸见一面?】
祝杨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 身边人动了动, 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低声问:“要去吗?”
陆映川一睁眼就从后面看见了短信。
祝杨闭了会儿眼。
断绝关系的这段时间,祝敬廉没再找过他,但生活费还是每个月准时打到他的卡里。他把钱转回去,祝敬廉会转更多过来,非常耐心地陪他折腾,总有办法把钱给到他。
祝杨有时候觉得他和祝敬廉的关系很奇怪。
妈妈走得早, 祝杨小时候, 祝敬廉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依靠。直到那个“弟弟”被领回家,一切慢慢发生了改变。
那时祝杨也不过十岁,祝羽飞比他小两岁,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身体不好, 时不时就要进一次医院, 又很听话乖巧, 祝敬廉渐渐就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儿子身上。
祝杨其实对祝羽飞没有什么怨恨, 错误都是大人犯的,和小孩子没什么关系。
他曾经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很好,弟弟在学校被欺负,他还去出面帮忙摆平。
直到上初一那年的某一天,祝羽飞再次病重住院。深夜,祝杨独自在家里写作业,接到了祝羽飞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祝羽飞痛苦地喘着气,莫名其妙,一字一顿对他说:“哥哥,我恨你。”
从那之后,祝杨再也没和祝羽飞正面对话过,祝羽飞也几乎没再回过家,常年在医院接受治疗,偶尔碰面,祝羽飞看他的眼神也很不友善。
祝敬廉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对祝杨除了管教几乎没有多余的话说。
祝杨不是那种会刻意求关注的性格,他默默接受了这种改变,和家里的阿姨关系甚至比和祝敬廉要亲近。
高中发生了孟池那件事后,祝敬廉要带他出国,祝杨不愿意,第一次反抗祝敬廉的强行管制,于是做了件叛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