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的知青看到他弄回来这么多菜,心里都又惊又喜,赵志远道:“昨天你给大家分了二十斤米,今天又给我们带回来这么多菜,真是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他觉得林砚池真的太好了,什么好处都想着他们,上回买了肉,也给他弄了两大勺过来,到现在他想着那味道都还流口水呢。
林砚池道:“说的什么客气话,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我有好处,肯定也少不了你们的。”
未来这些人都要回城,现在搞好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再说,知青点的人团结一点,也没什么坏处,省得有些人老在后面搞小动作。
他对着赵志远挤了挤眼,两人走远了些,赵志远才听他小声道:“下次多在你舅舅面前说点好话,让他过年给我留点肉。”
赵志远点点头:“必须的。”
等林砚池进屋换衣服后,他看了眼那群沉浸在喜悦氛围中的知青,道:“这些菜都是别人看在林知青的面子弄的,发粮还得过一阵,要不是他,咱这几天说不定还要饿肚子。林知青为人坦率真诚,心眼又实在,以后大家要都和他好好相处,谁要是敢在背后给他使绊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在知青面前一向没什么架子,这会儿这么严肃,这些知青也知道了他的态度。
不过大家觉得他这番话纯粹有些多余,林砚池对大家这么仗义,谁会这么不识好歹给他使绊子。
又不是所有知青都像卢志强和李建安那样良心坏。
宿舍里,听说林砚池要上山挖草药,徐东兴致冲冲道:“我也去。”
林砚池还没开口,陆学林就打击道:“你药和草都分不清,你去能有什么用?”
徐东不服气:“我去帮忙给他拿工具。”
陆学林一声嗤笑:“有赵亭松在,轮得到你?”
徐东刚想反驳,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他莫名感觉到一股危机。
嘟囔道:“明明我和你才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怎么到这之后,你和那傻子倒是越走越近了。”
林砚池笑了笑,只说:“他不是傻子。”
徐东撇了撇嘴:“拜托,这是我说的重点吗?”
陆学林在一旁幸灾乐祸:“对你来说不是,但对人家来说可能就是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东最烦他动不动就神神叨叨打哑谜的样子。
林砚池也没有重色轻友,看他不高兴,便道:“没事,你想跟着去就去吧。”
徐东倒是不肯了:“不去了,好不容易不用干活,我才懒得去受累。就让赵亭松去吧,看他那样就知道他一天精力旺盛,有劲没地方使,让他跟着去,什么粗活累活你都使唤他。”
陆学林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又开始补刀:“你跟他彼此彼此。”
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甚至某些地方徐东还不如赵亭松呢。
他俩日常吵习惯了,林砚池也懒得劝,换了身平时干活穿的衣服就走了。
赵亭松也收拾好了,两人上山的时候,沈红英道:“这段时间山上天冷了,山上毒虫毒蛇什么的倒是没有,不过深山里有野猪出没,很危险,你们不要进得太深。”
林砚池点点头,说自己记住了。
山间泥路并不平坦,越往上走,越是艰难,泥路两边藤蔓掩映,稍不注意,便会绊脚。
好在这几天没下雨,小路还算干燥,否则,上山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怕林砚池摔跤,走在前面的赵亭松朝他伸出了手。
特殊情况,林砚池也不怕被人看见,抓住赵亭松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郁郁葱葱的老林没经过砍伐,各种植物都长得很茂盛,王永年当赤脚医生那会儿,从来没挖过草药,所以这山里的草药还多得很。
不过林砚池并没有马上停下来。
林子越深,宝贝就越多,森林边缘根本挖不倒什么珍贵的药草,听赵亭松说野猪的位置还远得很,他们还能再往上走一阵。
到了一片草木旺盛的地方,林砚池才停了下来。
不同的草药有不同的采集方法,林砚池给赵亭松交代了几句,两个人就开始行动。
除了草药,林砚池还找到了很多野生的天麻和山药。
这些东西换个其他时候,肯定早就被人挖空了,但现在山里的东西都是集体所有,一般人都不敢上来挖,正好也便宜了林砚池。
野生天麻较为珍贵也比较少见,林砚池运气好,挖了好几窝,他预感到这里还会有其他好东西,拿着工具又往前走了一段。
只是,不过他没想到,珍贵药材没找到,反倒是在这茂密的林子里撞见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他看见两个年轻男女在茂密的草丛里亲嘴。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乡村题材的电视里老是会演人钻小树林,钻玉米地,他还以为是假的呢。
亲眼瞧见了,才知道还真有这样的事。
林砚池接受良好,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单纯的亲嘴也不是什么大事。
哪怕这时候的人趋于保守,但总有控制不住感情的时候。
只是这事被他看见了,就挺尴尬的。
就在他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离开的时候,赵亭松过来了。
他见林砚池猫在这没动,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立马上来查看。
好在他也算谨慎,没发出什么声。
只不过看到别人亲/热的画面有点傻眼,随即正义感爆棚张嘴就要出声呵斥。
林砚池直觉不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赵亭松被捂住嘴说不出话, 瞪着大眼看着林砚池。
林砚池一手捂着他,一手又往他们来时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有什么话先离开这再说。
两人蹑手蹑脚的倒回去, 离得远远的, 等那边亲热的人完全被树丛遮掩得看不见时,他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赵亭松有点生气:“你干嘛!”
见他这模样,林砚池气笑了:“我倒还想问你干嘛呢。人家招你惹你了, 你这会儿出去你自己不嫌尴尬?”
赵亭松被他训斥, 有些不开心, 嚷嚷道:“你没看见吗?那男的在耍流氓。”
他爹可是说过的, 在外面看到有男的对女同志行不轨之事,一定要站出来阻止。
这种耍流氓的男人, 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傻子脑子都不带转弯的, 林砚池扶额, 尝试着和他解释:“人家你情我愿, 哪里是耍流氓了。”
赵亭松还是有点不相信:“你情我愿?哪个正经人会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山里这样那样的。”
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发现抓住,人家就会说你搞破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很保守, 赵保国会教赵亭松任何事,独独对这方面是讳莫如深的。
所以赵亭松对所谓情趣之事可以说得上是一窍不通。
“什么这样那样的, 人家不过就是在外面亲了个嘴, 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林砚池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见赵亭松还是一脸不服气, 他道:“那你整天没事就拉我的手, 昨晚还那样, 你是不是也在耍流氓?”
听他这么说, 赵亭松就有点不好意思,脸也红了。
但他还是小声为自己辩解:“那不一样。”
林砚池正想问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又听他扭扭捏捏说道:“我们都是男人,再说……我们那是在家里。”
赵亭松心里很纠结,林砚池说的和赵保国说的完全不一样,他从小就被赵保国灌输着那样的思想,这会儿听到林砚池的解释,感觉观念都要被重塑了一样。
林砚池觉得好笑,这傻子就没想过两个男人之间这样更不正常吗。
林砚池想他懂,又怕他懂。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变得患得患失,这也是林砚池以前从来不碰感情的原因。
他独立惯了,享受那种随心所欲,毫无牵挂的生活,尤其是在奶奶死后,他更加封闭。
当然,这种独立也是有弊端的。
在某些时候他也会感到孤独,没有亲人,没有交心的朋友,自己在这世界上仿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不管是死亡还是活着都不会给别人心里带来任何的涟漪。
来到这里,他试着敞开心扉重头开始,哪知道却这样一头栽了进去。
还栽在了这样一个懵懵懂懂的傻瓜身上。
不可否认的是,比起那一潭死水的生活,他更喜欢现在这种日子。
看着赵亭松略显纠结的脸庞,林砚池抬起手,将他皱着的额头和眉毛一一抚平。
微凉的指腹在赵亭松脸上游走,像有蚂蚁爬过一样,弄得赵亭松痒痒的。
他没动,只疑惑地垂下眼眸望着林砚池。
林砚池的眼睛是那种狭长的凤眼,眼睛清透明亮,眼尾微微上翘,看人的时候,他总是笑意盈盈,连眼睛都会弯起来。
赵亭松就这样看着他,等回过神来时,就听林砚池很轻地问他:“你要不要试试?”
他的凤眼微波流转,眼神似勾不勾,含着一种让赵亭松心跳加速的东西。
他拼命捂着自己的胸口,问道:“试什么?”
林砚池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抿着的唇一字一句道:“试试也在这里亲我啊。”
赵亭松脸一个爆红,他感觉一只手已经捂不住自己的心脏,不得不两只手一起用上。
他张了张嘴:“我……你……”
张了半天的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林砚池看着他这纯情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昨晚帮他洗脚的时候,这人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想亲?那算了。也对,像你这样的正经人怎么会大白天在山里做这事。”
林砚池抬脚欲走,路过赵亭松身旁时,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
他用了很大的劲,林砚池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