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松转过头看着他红润的双唇,喃喃道:“想亲。”
他做梦都想亲。
或许是怕从林砚池反悔,说完这话,一手拉着林砚池的手腕,一手搭上了林砚池的腰,没给林砚池任何的时间反应,就低头吻上了那张他心心念念的嘴。
两唇相接那一瞬,赵亭松的脑子里像绽开了一簇簇的烟花,“砰砰砰”响个不停,全身的血液都汹涌汇聚到大脑,赵亭松感觉自己大脑昏昏沉沉,快要缺氧一样,但他反应又很快,只要林砚池稍微有挣扎的痕迹,搂着他的手便会用力一些。
林砚池被他箍着腰,只能顺从地贴在他身上。
灼热的呼吸扑在林砚池鼻翼,他薄薄的眼皮微微颤抖,睫毛也轻轻扑闪了两下,双手情不自禁揪住了赵亭松的衣裳慢慢闭上了眼。
赵亭松毫无经验可言,他甚至连换气都不会。
直到憋得受不了时,他才分开两人紧贴着唇瓣。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后,看着林砚池湿润殷红的唇又不受控制地贴了上去。
如此反复几次,林砚池终于受不了:“够了够了,别亲了,等会被人看见了不好。”
这会儿他知道不好了,刚才开口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好呢。
赵亭松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道:“没人,再亲一下。”
他挖草药的时候,先在周围看了一圈,除了远处那对亲热的男女,这地没其他人。
林砚池很无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哄道:“你听话,下次还给你亲。”
赵亭松立马停止,用脑袋蹭了蹭林砚池:“那你说话算话。”
林砚池很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嗯,我说话算话,但是你要记住,有人的时候,你不能亲我。”
这事不用林砚池提醒,赵亭松他也知道。
这种事情很羞的,哪能当着别人的面做,他神神秘秘的凑到林砚池耳边:“下次,咱们也专门找个小树林亲。”
还专门找个小树林,林砚池拧了拧他的耳朵:“赵亭松你可真不知羞。”
这会他倒是正经得像事情不是他主动挑起的一样。
赵亭松也没辩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就笑着去挖药草了。
只是挖着挖着,他就要盯着林砚池瞧,个中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他那视线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恨不得马上就跑过来啃两口,惹得林砚池脸也烧起来了,只好背过身去不理他。
这次两人上山收获不少,山里草药多,林砚池选择性的挖了一些珍贵药材。
两个人的力量实在薄弱,目前的不管是西药还是中药都是供不应求,看来还要趁着这段时间发动大家的力量,不然等彻底入了冬,好多草药都要枯萎了。
两个人背上的背篓都装满后,林砚池这才和赵亭松下了山。
这些药林砚池一开始是打算直接弄回卫生所的,只是卫生所条件很简陋,占地也不是很大,根本就没有处理药材的地方和工具,最后只能先弄到赵亭松家里。
这时候赵保国已经从大队部开会回来了,看到林砚池,他高兴道:“小林啊,我刚才和大队委的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同意让你进大部队当干事。”
赵保国不知道该给林砚池什么奖励,后来开会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下,一致决定让林砚池进大队部当干事。
赵保国一听就觉得好,林砚池虽然当了村里的赤脚医生,但赤脚医生并不算是干部,很多事情他处理起来也会束手束脚的不方便。
在大队部给他谋个职务后,有些事情他就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刚才他已经给公社打了报告,过两天公社那边就会有回音。
按照公社领导对林砚池的欣赏程度,赵保国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要是当上了干事,一个月还能领两块钱的工资,这是好事啊。”帮忙清理药材的沈红英很高兴。
林砚池受宠若惊:“还能领工资,这样好吗?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赵保国道:“这是咱大队委的干部一致决定的,谁敢说闲话,小林啊,你有能力,不能被埋没,好好干,说不定哪天领导就把你调到公社去了。”
林岗村偏是偏了点,但其他都挺好的,林砚池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不过能在大队部弄个干事当当也挺好。
他问:“那我在大队委主要负责什么?”
赵保国又说:“你只是挂个名,平时的主要工作还是负责咱们村里的医疗,上回书记就跟我说了,你出了名,说不定其他大队的人也会来找你治病,以后可有得你忙的。”
赵保国都这么说了,林砚池也不客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钻研自己的医术的。对了,支书,咱们村还有其他空闲的房子吗?最好是大一点的。”
赵保国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砚池道:“我想弄一个专门的药库。”
药物的贮藏很有讲究,为了避免药物发霉变质,药房要随时保持清洁干燥,还要防止虫、鼠的的侵蚀。
加上林砚池还要清理炮制这些药材,现在的卫生所根本无法满足他的任何要求,若是不能找个条件好的地,那林砚池这些草药挖了也是白费功夫。
赵保国取下帽子挠了挠自己的头,道理他都懂,可是这事实在难办。
重建一个卫生所需要人力物力财力,人力和物力倒是不说,主要是这个钱不好弄。
他们大队穷,重建卫生所,会计那边肯定是拿不出钱的。
见他一脸为难,赵春风提醒道:“其实我们村里还真有小林说的那种屋子,就以前姓陈那家。”
赵保国眉头蹙了蹙:“那家啊……”
林砚池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问道:“哪家啊?”
赵亭松道:“是陈来福家。”
这个叫陈来福的原来是林岗村最有钱的地主爷,解放后,两个儿子见势不对,拿着财产跑了个没影,留下那地主爷和地主婆被批、斗,家里的财产也全部被充了公。
这两人得势的时候没少欺负那些穷苦的人民,被打倒之后这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人受不了上吊死了,尸体在家吊了几天也没人知道,还是公家派人收了尸。
后来也不知道从哪个人嘴里传出来的,说那屋不干净,大半夜老是能听到哭声。
住在周围的人被吓得够呛,后来都陆续搬了家。
破四旧之后,不能再搞封建迷信,村里没人再说这事,但大家都默契的不会往那地去。
那房子建得气派,本来队上想把那里弄成大队部的办公点,只是有干部不同意才做了罢。
从他们嘴里林砚池了解到了个大概,他没立即表态,只问:“支书,您觉得那地怎么样呢?”
这话赵保国也没法答,想了想,便道:“要不,我先带你过去看看,你要是觉得可以,那我也没什么意见。”
林砚池下乡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说过村里还有这样的地,心里自然是好奇的。
他道:“行,那我们就先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说起来, 这地离赵亭松家不算远。
沿着他们家附近自留地的小路往前走,有一大片竹林,穿过那片竹林, 就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伫立在空地上的楼房。
周围已经没有人家, 只有几块荒下来的地,这地方离村里种植粮食的田地远,干部们也就没派人过来开过荒。
村里人没事都不会到这来, 原本的路上长满野草, 那草都快有人高了。
赵亭松拿着镰刀在前面开路, 赵保国指着那楼房道:“就是那。”
等走近了些, 林砚池才停下步伐,驻足观望。
这是一座由青砖和木头建成的房子, 一共两层, 加起来大概有十来间屋子。
和村里那些土坯平房比起来, 确实要好得多。
房子已经二十多年没住人了, 门前支撑屋檐的两根柱子已经被虫蚁侵蚀,赵亭松走过去用刀背在上面拍了拍,就有无数的木屑掉下来。
赵春风提醒道:“小满你注意点, 等会房子塌了就危险了。”
年久失修,加上当初被人打砸过, 就算是青砖做的房子上了年头也一样岌岌可危。
赵春风也不怎么到这边来, 没想到这房子已经变成了这样。
尘土飞扬,林砚池捂着鼻子往里走了走,里面家具全都被人搬走, 如今屋子所有的房间都空落落的, 除了灰尘就是蜘蛛网, 偶尔还有两只老鼠蹿过。
环境太恶劣, 几个人在屋里大概转了一圈,就赶紧出去了。
赵保国道:“不行还是在原来的卫生所将就将就,等以后村里账户有富余了,再想办法重新建一个。”
林砚池不在意这些,他摇了摇头:“就是脏乱了一些,收拾一下就没事了,我看这里用来当药库就不错。”
他选地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要大,二是要清净,整个村里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
刚才进屋查看的时候,他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使用那些房间了。
只需要喊几个人帮忙,把门头支撑的柱子换了,再把里面的房间打扫干净,弄成药房完全没问题的。
听他这样说,赵保国道:“行吧,就依你。”
反正这地空着也是空着,物尽其用也挺好。
“明天我组织大队部的干部们开个会,大家在一起再商量商量,小林你也来。”
现在林砚池是大队上的干事,村里所有的事情,他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般的村子都会欺生排外,林岗村的人也少不了这种毛病,可是林砚池用实际行动征服了大家。
大队部里就连脾气最不好的刘建民,在他面前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建药房,制作中药,这些事他们村的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王永年当赤脚医生那会,他可不会管这么多。
没药他就让大家自己去公社和县城买,村里人哪舍得花那个钱。
不管多难受,他们都只能干熬着,熬到病好为止,可想而知,有多遭罪了。
现在林砚池可以自给自足,解决大家看病难,吃药难的问题,他们又如何不同意呢。
开完会的当天下午,赵保国就在村里组织了人,安排大家去把宅子收拾了出来。
得到消息的村民都炸开了锅。
这城里来的知青可真是大胆,连那样的房子他都敢征用。
现在不允许搞封建迷信了,但他们农村的,有几个不信这些,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憷的,不然那地方也不会荒成那样。
幸好是让大家一起,让她们谁单独过来,她们还真不敢呢。
一起干活的沈红英听到了这些人说的闲话,便道:“人家小林受过教育,有知识,有文化,哪里会跟我们大字不识的庄稼汉一样,净琢磨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我跟你们说,小林早就知道这地是怎么回事了,他选择这里,就是要用身体行动向大家证明,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村里人对林砚池本人没有任何意见,讨论这事也实在是因为他们忌讳这地,听到沈红英这样说,林砚池在他们心目的形象又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