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打排球 第100章

柏函从许鹤的检测报告里抽出一张来拍了拍,“你看你的曲线,比一般人要大,这说明你在生长期能够窜很高,这也代表着柔韧性这项天赋如果不及时维持,会随着你年龄的增长逐渐减退。”

许鹤仔细回忆上辈子的场景,发现在进入高二之后他的柔韧性确实是有下降的。

最明显的就是腰下不下去了。

但跑酷这个项目对柔韧的要求不高,他后来进行的多半也是竞速比赛。不参加那种在空中进行高难度动作,最终算难度分的艺术类比赛。所以柔韧性消失这点给他带来的影响并不明显。

许鹤将厚厚一打纸翻完,看见了后面一系列包括协调、平衡、空间定位有关的训练。

这些训练和前面不同。前面的训练一部分是为了维持他的现有技能,并且做正对性的提升。

这个就是完全的提升了,一点稳定旧技能的痕迹都没有,协调和平衡就算了,他前世在其他教练手底下也训练过这一类。

但是……

“这个是不是有点激进了?”

许鹤指着空间定位的部分,“目标是直接说出球场上精确小点的位置,并将手中的目标物投掷进10*10cm大小的框内。”

这是不是稍微有点不现实?

柏教练探头一看,“哦,这个啊,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空间感很强,我和你柏老师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你最终可以做到。”

许鹤:……

谢谢你们这么高看我。

柏校医安慰,“做不到也没事。”

许鹤犹豫一瞬,“柏医生,您是不是在用激将法?”

柏函无辜,“没有,我看你一脸为难,所以烘托一下气氛。”

气氛都到这儿了,是吧?

许鹤笑着说:“我会做到的。”

他算是知道徐教练为什么对谁都叛逆唯独会听柏医生的了。

不听不行。

不听有更狠的等在后面。

还是干脆识相点比较好。

柏函和柏教练双双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虽然一个看上去很斯文,一个身上全是腱子肉,但莫名就让人觉得这两个肯定有十分亲近地血缘关系。

自此,许鹤的训练重心开始从校队转向了柏教练的训练场。

柏教练十分感激许鹤将自己叛逆的侄子带回“正轨”,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仍然对他十分感谢,说什么也不想收私教课的钱。

柏校医也无所谓许鹤交不交钱,许鹤一度陷入了有钱花不出去的窘境。

思来想去只好趁着两位教练不在跑到前台,自己给自己会员卡里又冲了一万块钱。

按照年卡3000块,私教课500块的价格扣,这种偷偷摸摸给教练花钱的扣法,这2万块钱还不知道要扣到猴年马月。

傅应飞比许鹤还大一岁,许鹤的生长期开始之后,他的生长期接踵而至。

但生长痛这个东西因人而异,傅应飞堪称铁人,他的生长痛只在睡前持续十几分钟,而且经过他的描述。

许鹤感觉那不应该叫痛,那叫酸。

这位铁人经过全面的检查后被柏教练放归,直言按照单子正常训练就好,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不要过度就行。

许鹤满脸嫉妒。

柏函看得好笑,“羡慕啊?想去高强度打球?”

许鹤连连点头,“嗯嗯!”

“这位小同志,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你的生长期很迅猛,如果想要好好长高就给我在这里泡着,又不是没让你打,每天不有一个小时让你打球的么?”

许鹤叹了口气,老气横秋,“一小时哪儿够啊?暑假的时候都打7小时,哪怕是上学的时候,也能打2小时左右。”

柏函微微一笑,“还追忆暑假呢?马上都快寒假了。”

许鹤又叹了口气。

是啊,有的人生长期只会持续一两个月,有的人生长期会硬生生持续将近一年。

而他,就是那个长一年的大冤种。

傅应飞的第一个快速生长期在前两天结束了,一共就持续了将近两个月,一量身高,直接一米八九。

傅应飞的起点,他的终点。

悲伤,好大。

但往好处想,生长期长意味着他有可能比当初预测的高,只要他关节闭合地够慢,痛得够多,就有可能直接长到一米九!

隔壁法国队甚至有211的巨人,如果他连一米九都长不到,这球还怎么打!

想到这里,许鹤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稍微痛一下也没什么,这不过是黎明之前的黑暗罢了。

他会怕这?

1月4日,元旦放假回校之后,许鹤将傅应飞带来的小发热贴捂到膝盖上,爽得直抽气,“太舒服了吧,我这段时间都痛死了。”

傅应飞好笑地勾起唇角,将自己做的奶茶倒进许鹤的杯子里,“尝一下,我感觉应该和外面买的差不多。”

少年进入生长期之后抽了条,缩在最后一排靠窗的椅子里看上去有点委屈。

他手指纤长,握着杯子的时候带着点别样的气质,傅应飞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总之班里的其他人没有。

他身上还有一种极好闻的气味,又甜又香,像是冬日里路过蛋仔摊位边才能闻到的那种味道。

和许鹤分开训练之后产生的思念在这一刻宛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直到许鹤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奶茶,才化成一句话,“好喝吗?”

“嗯,好喝的。”许鹤都不太舍得一口气喝完,一边有一口每一口地喝,一边翻英语阅读,“你放的蜂蜜?好甜。”

“放了一点。”傅应飞抬起自己的杯子,将挂在里面的最后一口喝掉,“还行啊,不算甜吧?”

许鹤笑着把自己杯子里的倒了一半给傅应飞,“你再仔细尝一下,真的太甜了。”

傅应飞如临大敌,不疑有他,连喝三口,最后抿了抿嘴唇,狐疑道:“不是你平常喜欢的甜度?糖醋里脊里头的糖都比这个多。”

许鹤笑倒在英语阅读上,“谁让你全给我的,明明是你做的东西,你自己当然也得喝一半。”

傅应飞这才反应过来,“你演我?”

“嗯。”许鹤乐得眯起眼睛,带着点得意看向右边,“你真好骗,以后可不能被别的队伍的二传骗了。”

傅应飞把杯盖一拧,觉得今天的奶茶确实是太甜了,他滚了滚喉结,将嘴里的奶味全咽下去之后才道:“我不是只有你一个二传吗?你要去别的队伍?”

许鹤愣了一瞬,“我是说拦网的时候不要被被的二传演了?你怎么老是觉得我要走?”

傅应飞不说话。

他不能说得太多,生怕像戳了一个口子的气球,漏一个字出来就全漏了。

“放心吧,省队肯定是不会退的,以后还要进国家队呢。”许鹤一口气将剩下的奶茶喝光,整个人顿时被暖意包裹,“马上收作业了,你物理试卷写完没?”

傅应飞把想说的话全咽下去了,拿着自己的物理试卷给许鹤检查。感觉许鹤比他爹还认真负责,这难道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爹系男友?

许鹤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竹马天马行空的脑袋已经想到了哪里去了。

他看了一遍傅应飞擦破了的试卷,无语凝噎,“好好一张卷子,被你写得像打了补丁的被子。”

“考试的时候得用0.5黑笔,从今天开始你得用黑笔写物理了,别这么纵容自己。”

傅应飞乖乖点头。

许鹤夸,“都写完了,这次还算不错。”

傅应飞还没来得及笑,就听见许鹤突兀道:“楚锦岩做的科普视频播放量都到一万了,下面全是讨论问题的,我们的科普视频评论好少,都没什么人说话。”

这几个月,许鹤在度生长期的时候也没闲着,每次都在柏函的监视下抽时间和傅应飞一起录科普视频。

频率一般为一周一条。

视频流畅,点赞转发收藏也很多,唯一的缺憾是视频底下说话的人很少。

仅有的几个也很官方,不是【排球看起来好有趣啊。】就是【哇,我也想打了,感觉会很快乐。】

如果不是账户里的钱没有少,许鹤都要以为他买了五毛一条的小评论。

许鹤小声试探,“你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你看上去比较凶,所以他们不敢问问题?”

傅应飞:?

“可我在视频里一句台词都没有……”

“这不是台词的问题,你根本不笑。”许鹤轻叹一声。

“你刚才不是笑得挺自然吗?怎么一到镜头前面就不行了呢?”

傅应飞哪说得出口,只能干巴巴地说:“我可能天生就不爱笑。”

许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最近和王一民关系不错?电视剧台词都知道了?”

傅应飞尴尬,想起了许鹤之前叮嘱的要和王一民好好相处的话,辩解道:“我也没有每天都骂他,只是偶尔忍不住了才说一两句,我跟他好不了。”

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好像说在点上了,但好像又没有。

许鹤扁嘴,缓缓呼出一口气,竖起手掌,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奶茶很好喝,想一想傅应飞的善良,情商低只是上帝为他关上的门,这不是他的错。

许鹤的心情逐渐平复,他带着慈悲的笑容,将傅应飞的物理试卷点在自己的试卷下面递给前来收试卷的课代表。

傅应飞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十分识相地没有说话,他憋了十分钟,还是没忍住,绞尽脑汁地试探,“2014年了。”

许鹤不咸不淡:“嗯?”

“新西兰的跑酷比赛是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傅应飞轻声提醒,“前年你说的,要跟我一起去。”

“哦,是啊。”许鹤瞥了他一眼,打趣,“可是我生长期诶。”

傅应飞:“哦……那怎么办?”

“问一问柏教练吧,他说能去我就去,他要是说不能去,我们就不去。”

其实他早就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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