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挑衅我?打蛇打七寸……七寸在这里吧,把蛇胆扒出来吃,这个大补的。”
江暮阳屈指一弹,不偏不倚正好弹在了黑蛇的嘴上,它一吃痛,蛇信子嗖的一下收了回去。
为了不被扒蛇胆,黑蛇直接躬起了腰身,用蛇头砰砰砰地撞在江暮阳的手背上,就好像磕头一样。
江暮阳蹙眉看蛇,突然就笑了:“你通灵识了?听得懂人话?”他的气息已经开始紊乱了,说话声音都有些沙哑低沉。
黑蛇赶紧点头,原本的竖瞳,在江暮阳这里,直接变成了圆瞳,看起来竟还有几分可爱。
“既然你听的懂人话,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刚刚咬了我,我要把你吃了。”
江暮阳笑容满面地道:“你要是想死得痛快些,就多吐点毒出来,我留着日后有用。若是不肯吐,那就算了。”
“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吃你之前,先把你泡一泡雄黄酒。”
黑蛇彻底怕了,觉得面前的人好恐怖,居然连毒蛇都吃。
为了保住蛇命,黑蛇忽然对上了江暮阳的双眸,圆瞳中隐隐闪烁着两朵小小的花。
江暮阳眉头一蹙,忽而掐紧了手里的黑蛇,冷笑道:“怎么,你想同我结契,做我的灵宠?”
黑蛇赶紧点了点头,尾巴尖尖讨好地摇来摇去。
“你凭什么?除了毒,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江暮阳随手把蛇打了个蝴蝶结,左右手盘着玩,突然,他想到了有意思的主意。
他的确不怕蛇,可是陆晋元怕蛇啊。
原本陆晋元也不怕蛇的,可自从被魔尊骚扰过,还害得裴清坠下魔域之后,他就分外厌恶龙,甚至是蛇。
陆晋元之前不是羞辱他是个断袖,喜欢男人么?
还让他直接和云昭在一起,作为换取洗髓玉的条件。
既然陆晋元这么看不起断袖,那不如让他自己也成为断袖好了。
臭美的漂亮凤凰,配丑陋不堪的黑蛇,绝配。
江暮阳立马就笑了,在黑蛇惊恐的目光中,他道:“我可以同你结契,收你为灵宠,在我这里没什么规矩,只有一条,绝对忠诚,不管我发号什么指令,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
“死。”
黑蛇想了想,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它不如留在江暮阳身边算了,还能混口饭吃,以前它一直被封印在法器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好不容易出来了,结果因为水土不服,和周围的蛇无法打交道。
连口吃的都找不到,丢死蛇了。
除了死皮赖脸赖着江暮阳之外,黑蛇也不认识其他人。
虽然江暮阳曾经一剑把它砍成了两截,但黑蛇刚刚咬了江暮阳一口,算是扯平了。
还有就是,江暮阳身上有一种让黑蛇觉得很熟悉的气味,跟在他身边,能让它觉得非常心安。
忍不住又摇摆着尾巴,跟江暮阳撒娇。
江暮阳也没说什么,深呼口气,强忍住身上的燥热,咬破手指,在黑蛇的额间一点,以血为媒,算是正式结契了。
等结契之后,他就随手把黑蛇丢下床榻,单手扯下腰带缓缓抚了上去。
夜深人静,屋里光线颇暗,烛火摇曳,落在江暮阳的脸上,显得他的面容越发清秀,热汗顺着眉骨滚落下来。
该死的!
该说不说这黑蛇的毒性还真挺强的,江暮阳呼呼喘着粗气,嗓子里像是装了个破风箱,乌拉乌拉地窜气。
他一只手横在身前,一只手撑在背后,身体微微后仰,双腿微分地跪坐在床榻上。
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江暮阳只想赶紧结束,赶紧睡觉。
黑蛇好似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敢再撒娇,卷着尾巴游到角落里,乖乖地盘起身子。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桌面上放的苹果,不停地吐着信子流口水。
江暮阳懒得管它,一心一意只想让自己赶紧交代出来。
哪知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江暮阳浑身一紧,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缓:“是谁?”
“江师弟,是我,裴清,这么晚了,本不应该来打扰你,只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同你说清楚。”
来人居然是裴清!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啊。
江暮阳不想跟裴清双修,便道:“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师弟,只怕不行。”
江暮阳不耐烦道:“有什么不行?你急着投胎,还是急着给我生孩子?明天的天就塌了?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辰过来打扰别人休息,非常不礼貌么?”
“对不起,江师弟,可我有非见你不可的理由。”
江暮阳:“……”
这就不怪他了吧?
他本来都打算放过裴清了,没想把裴清当个炉鼎拉进来玩玩。
这不是他自己找上门来了么?
江暮阳冷笑:“你确定要进来?不后悔?”
“确定。”裴清的语气非常肯定。
如此,江暮阳道:“那你进来吧。”
房门很快就应声从外推开了,裴清挟着满身月华,从外踏了进来。
一脚才踏进来,裴清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忽而快走几步,一剑指向了盘成一小团的黑蛇。
“这蛇怎么在你这?为何还没死?”
裴清对着条淫|蛇,简直深恶痛绝。
就因为这条蛇害得他破了道,还伤害了无辜的江暮阳。
裴清此刻一见,更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竟一剑斩下了黑蛇的脑袋。
可很神奇的是,这蛇的脑袋都被斩了,还能挣扎着,拖动蛇尾,重新拼接起来,恢复如初,甚至都没有流血。
黑蛇抬起头来,警惕地望着裴清,竖瞳中隐隐翻滚着刺骨阴寒,还不停地发出嘶嘶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清沉声道,“此蛇为何出现在江师弟这里?难不成,和这个有关?”
他取出了一根森白森白的骨头,正是此前在石洞中,被江暮阳一剑劈开的腿骨。
江暮阳定睛一看,当即就乐了,敢情这蛇还有这根烂骨头是黏上他俩了。他问裴清:“这就是你今晚非见我不可的理由?”
裴清点了点头,满脸凝重地道:“是,江师弟不仅是这根骨头,还有……”他突然发现了江暮阳的脸异常的红热,而且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当即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一般,愕然问他,“江师弟,你也被蛇咬了?”
“是啊,怎么了?”江暮阳表现得很淡定坦然。
“那你……想怎么办?”
江暮阳笑了:“当然是解毒啊,我年纪那么轻,我还不想死。”
这下裴清的脸也红了,他特别容易脸红,每次脸红都好像晚霞一般,腾的一下,一直蔓延到了脖领,连精致的喉结都微微滚动起来。
面色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的场面。
上回他和江暮阳双修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而且他的意识不清醒,全程都是江暮阳手把手教他的。
这次裴清很清醒,他不知道该不该还江暮阳这个人情,若是去帮江暮阳,岂不是要……他不想,他也做不到。
江暮阳见状,立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裴清更加不知所措,脸色也更红了。
裴清道:“江师弟,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自作多情!”江暮阳毫不留情地嘲讽他,“你该不会觉得,我中了淫|毒,就一定要求你帮我解毒吧?不需要,我还没这么贱。”
“我可以自己来。”
裴清红着脸辩解:“江师弟,我没有这么想!”他从来没有觉得江暮阳低贱,从未觉得!
他突然明白,自己今晚不该坚持进来,立马调头就要走。
可随即想起那晚自己经受的痛苦折磨,明白这淫|毒厉害,倘若江师弟一人无法解决,那岂不是要筋脉寸寸爆裂而死?
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江暮阳死,又羞于启齿,难以开口说,要主动帮忙。
正当裴清犹豫不决,迟疑着要不要离开,暂且避一避时。
余光一瞥,就见江暮阳已经自顾自地掀开了自己的衣袍,他是跪坐在床榻上的,膝头分得很开,柔软的后臀压在自己的脚心上,腰背微微有些弯。
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说不出来的风情,裴清光是匆匆瞥了一眼,心脏就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连呼吸声都有些急促了。
“江师弟,你……你……”
裴清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明明想要移开目光,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了。
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一直看着江暮阳。
看着面容清秀,甚至尚有几分稚气的少年,是如何摆出这样风情万种的姿势,又是如何替自己解毒……这些画面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了裴清的眼前,那么令人面红耳赤,血脉喷张。
裴清几乎要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江暮阳会在他面前如此这般……他也不觉得是江暮阳淫|乱,因为那种燥热感,裴清经历过,真真让人痛苦难忍,只觉得浑身被大火焚烧,筋脉和血管夸张狰狞地往外爆,好似下一瞬就要寸寸崩裂……
“你还要站在那里看多久?”
江暮阳呼呼喘气,热汗流过了他的眉骨,浓黑纤长的睫毛都被汗水打湿了,清秀的面容在此刻,就好似雨后的海棠花一般,娇艳欲滴,楚楚可怜,动人心魄。
落在裴清眼中,是他从未见过€€€€从未如此这般头脑清醒地见过€€€€这样布满旖旎情涩的画面。
这让一向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不知情为何物,不懂男欢女爱,鱼水之欢的裴清,瞬间产生了一种逃离这里的想法。
裴清突然转身,好似疯了一样心脏怦怦乱跳,他的心田也好像有把火在烧,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可能需要跪着静一静心,抄写一百遍《清心经》。
用以惩|戒自己,居然产生了令他羞耻,令他无地自容,令他难以启齿的贪念。
可裴清才往门外快走了几步,甚至还没有摸到房门,却突然顿足停下。
他狠狠一转头,就看见那条黑蛇,不知何时游到了江暮阳的面前。
而且顺着江暮阳的手臂,一直游到了他的脖领,细长黝黑的蛇身,在烛火之下,泛起了冰冷的光芒。
黑蛇一边盘在江暮阳的脖领上,一边探着脑袋,冲着江暮阳吐蛇信子。
猩红的蛇信子上,还垂着晶莹的涎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