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恒磨了磨后槽牙,又追问:“那你可知道,这香料 ,他买的做什么用的?”
“为了……” 见春双眼一亮:“为了讨好王爷。”
萧长恒眯眼:“哦?”
随即轻笑。
少顷,萧长恒抬了抬嘴角,心中思量。
“讨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讨好”是什么意思。
他中了眼疾,而李润身上的香味儿又恰好能缓解。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行了你退下吧,”萧长恒起身,戴上自己遮目的布带,踱步走出房门,回头沉吟:“今天这件事,烂肚子里。”
见春知趣点头。
见春见萧长恒漏出了笑,便打心底里替少君开心。
带他的管事曾说,有的男人就好一口脸皮薄的,欺负人才觉得有趣。
而他的少君又是个脸皮薄的,王爷看着对少君也有意思,今天他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看来,王爷和少君的好事儿将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润:听我说谢谢你……
第12章 第十二回朱砂
昨晚上李彬带过来的那两条鱼很是肥美,李润进了厨房,想着将那两条鱼处理了,做个鱼汤。
原先在大琅的时候,李润经常去一些较为偏远的小城任职,呆的时间久了便练就了一身本领,烧火做饭根本不再话下。
李润一个人在厨房大展身手,忙活了不过半个时辰,铁锅里浓白的鱼汤便热乎的出锅了。
见春在院子里哼着小曲儿清理着地面上等的残叶,李润将鱼汤盛出来,端进正堂三个人吃饭的桌子上,才发现萧长恒没在院子里。
李润去他房间看了一眼也没找到。
李润无奈出门,洗了一把手,走进院子询问见春:“少爷去哪里了?”
见春从正堂和萧长恒说完那一通话之后,便出门,开始扫院子,倒是也没注意人去哪里了。
家里总共那么大点的地方,李润转悠了一圈儿没找见人便出了门。
原先萧长恒总爱在门前河岸边站一会。
果然他刚出了门,远远一看便看见河岸边的黑色身影,李润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萧长恒眼上还带着护目的丝带,李润走近了了,萧长恒便察觉到了动静,主动转身过来,朝着他的方向走。
李润站住了脚步,停在萧长恒面前,浅浅笑道:“早膳做好了,快回家吃点。”
萧长恒点了点头,沉沉“嗯”了一声。
回到院子里,李润又给萧长恒打了点水洗手。
他将木盆放再院子里的石墩子上,萧长恒走过去,李润见他蹙着眉便知道他眼睛又不舒服了,主动给萧长恒弄了一下衣袖,拿着帕子将水撩在萧长恒的手上。
萧长恒蹙眉:“本王能自己洗。”
话还没说完,李润便轻笑了一声,主动用手拿着沾了水了帕子开始给人擦手。
“无妨,你我之间不需要客气。”
李润:我们可是好兄弟。
萧长恒的手好大,指节修长,李润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掂着萧长恒的手掌,擦洗一遍,他好奇的拿自己的手和萧长恒的手比对了一下。
好大。
几乎要比他的手长一指节。
萧长恒任凭李润把弄他的手指,等李润快对上时,他主动动了一下,一把扣住了李润的五指。
两只手扣在一起,萧长恒还暗搓搓的用了力气,将李润的小手牢牢的扣在自己的掌心,打趣:“摸够了吗?”
李润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脸刷一下的红了,他挣扎着试图挣脱,用了另一只手去扒,最后却被萧长恒抓的越来越紧。
见春这个时候从正堂出来,心想着少君去找王爷怎么还不回来,鱼汤都要凉了。
谁承想一出门,便看见王爷抓着少君的手,两个人在石墩子面前拉拉扯扯,简直啦!
杀狗了!
见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偷偷从指缝中观察:“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啊啊,没看见王爷摸少君的手。”
说着,见春回正堂,端着那碗鱼汤跑到厨房,一边走一边红着脸嘻嘻笑:“我我我去热鱼汤啦,要一炷香的时间,少君您先带着王爷吃点粥。”
李润的脸更红了,他扯不动萧长恒的手,便小声的贴近了人,恳求:“我看公子的手生的好看,绝对没什么坏心思……你快放开我。”
萧长恒被李润糯叽叽的声音逗得愉快,微微侧了侧身子,轻嗅李润身上浅的有点不够的香味儿,“怎么个好看法儿?”
……
太近了,萧长恒挨得太近了。
李润的脸火辣辣的,他闭了闭眼,想稍微拉开点距离,刚一动步子,却又被萧长恒拉近了追问。
萧长恒像一只狐狸,狡猾的不肯放过窘迫的李润:“本王问你,怎么个好看法儿?”
“很长……”李润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衣袖顺着往下滑,漏出了他手腕上的朱砂痣。
李润微微蹙眉,用手拉扯自己的衣袖,盖上自己的手腕,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放开我吧,求你了。”
萧长恒挑起唇角,会心一笑,松开了李润的手,“走吧,吃点东西,本王饿了。”
李润跟在人身后,抬了抬手,看着自己被萧长恒握红的手掌,又缓缓的掀开衣袖,漏出自己手腕上不该出现在男子手腕上的朱砂痣。
幸好萧长恒有眼疾,不然看到他的朱砂痣,绝认为他是个变态,或者直接顺藤摸瓜查清他的身份,知道他是个冒牌货。
可是这朱砂痣是从小便种上去的,只有与丈夫圆房后才会下消失。
但是现在别说他和萧长恒圆房了,甚至还要瞒着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的活着。
想到这儿,李润便更下定了要努力对萧长恒好的决心,萧长恒不喜欢男子,若他日他助萧长恒登基称帝,届时他便是皇帝的好兄弟,求一纸和离书,再招个合心意的赘婿不是难事。
日子久了,他便坦白特殊的身体,再生几个崽,携手平平淡淡的过完这来之不易的一辈子。
李润抬了抬嘴角,小步跟上萧长恒,换了一个亲昵的称呼:“萧大哥,等等我。”
三个人吃完饭,李润便收拾了些银两,准备再带上萧长恒去城里拿些汤药。
去城里一趟不容易,李润准备顺道在去李彬哪里看看原主的姨母,与亲戚走动走动,日后回老家养老也热闹些。
萧长恒吃过饭便回了房间,李润收拾好东西,来到萧长恒的房间外,敲门进去,发现萧长恒又解开了自己的眼上的丝带,正在书桌前写些什么。
李润走近了,萧长恒已经将写好的字条卷好,放进了信鸽的信筒内,将信鸽放走。
弄完,萧长恒半眯着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李润,“有什么事吗?”
李润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儿,想着今日天气甚好,咱们再去城里拿点汤药?”
萧长恒想起来那日和李润在茶楼的一下午,眉心微蹙,“又要去听话本?”
李润:“……”
“只是拿点药,怎么,萧大哥你想听吗?”
萧长恒动手系上自己的护眼丝带,系好后他走到门口,定在李润身侧:“我可比你要小上一岁。”
李润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称呼罢了,萧大哥听着亲切些,若王爷不在意,可以唤我李大哥,我唤王爷二弟,如何?”
萧长恒显然不愿意,抽了抽嘴角:“不行。”
李润:“……行吧。”
“那少爷可还有想办的事情,我们这次去城里可以顺道做几件新衣服。”
李润又换了回来原来的称呼,自从来了岁宁之后,他便一直唤少爷,偶尔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会唤他王爷。
萧长恒心中念叨着两个字,又透过丝带,去看李润那张脸。
李润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萧长恒,“少爷?”
萧长恒闭上眼,沉吟:“唤我长恒便好,你我之间不用那么生分。”
李润点了点头,但总感觉这两个字怎么这么晦涩难以开口。
长恒。
他动了动唇,看着萧长恒,人还带着丝带,应该发现不了自己在偷看吧?
李润咬了咬唇,试探性的读出来那两个字:“……长,长恒,我们出发吧。”
萧长恒点了点头,唇角不经意的抬了一下。
“嗯,走吧。”
虽然跟着李润出门有些无趣,但是闲着也是闲着,跟着李润还能缓解他的眼睛疼,就当跟着药引子了。
萧长恒和李润作伴赶着车,正午太阳毒辣,李润还亲手给他系上了一顶草帽,两个人慢悠悠的赶车,倒是别有一一番乐趣。
萧长恒穿着一套很普通的布料衣物,悠哉的靠在李润身边,李润则手牵着缰绳,时不时的和萧长恒聊一些闲话。
萧长恒躺着,透过丝带看着赶车的李润,李润的衣袖宽大,路面崎岖,马车时不时的晃荡两下,就那么一眼,萧长恒恰好看到李润衣袖中的红色朱砂痣。
在手掌与手肘中间的地方,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那是一颗朱砂痣。
萧长恒想到成婚的那天晚上,李润哭着求他的时候,那只染红的手臂上,就是这样的一颗。
没想到,李润还有这种乐趣。
萧长恒的眼盯着那块肉,直到李润习惯性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萧长恒才慢悠悠合上了眼睛。
李润比科举之前便一直在岁宁,人品一般,家道中落,靠着一点小聪明买通了岁宁乡试监考官才有幸进入会试。
那同样有龙阳只好的监考官竟然没舍得动李润这个香饽饽。
萧长恒挑了挑眉,看来是他低估了人。
李润背后定还有人,不是阉贼就是温家的人。
温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