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他又想渣本座 第20章

魔头薛南舒天生反骨,妄自轻狂,一剑寒霜十四州,是修真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主。

一朝失手,薛南舒身负重伤,在意识混沌中,遇上一位美人,为了自救,他和美人双修数夜,却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

事后再一睁眼,美人不见了,自己怀里多了个崽。

薛南舒向来薄情,就当他准备把崽子扔掉时,突然发现,这他娘的竟然是亲儿子。

儿子生来一副美人相,只可惜爱哭爱闹还爱尿。

薛南舒自忖饮血无数,从未这么良苦用心过,奈何儿子不买账,生起气来,反手就是一巴掌。

在被翻来覆去的折磨后,薛南舒忍无可忍,决定动身去找他娘,把前情旧债拉出来算账,美名其曰“千里送儿子,礼轻情意重”。

薛南舒寻遍仙魔两界,意外发现美人高坐明堂,清雅端方,受万人敬仰,竟是修真界第一剑修淮溪。

孩他爹裂开了€€€€我和宿敌有个崽。

€€

剑仙淮溪最近有点头疼,自那夜走火入魔之后,他修炼时总能从神识里看见一个崽子,一个劲地叫爹爹,久而久之,竟成了他的心魔。

只是他完全想不起来与自己云雨之人是谁。

为了攻破这层心魔,他决定找到这个孩子,弄清楚事情真相。

然而他出门没几日,便遇上了死对头薛南舒,怀里还揣着个崽,在奶里奶气地叫着爹爹,声音和神识里的一模一样。

再一看,这崽子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后来,薛南舒抱着怀里的崽,百思不得其解€€€€

这手下败将凭什么是压自己的那个?

€€

宗门的长老们发现剑仙淮溪的寝息越来越不正常,阁中明灯时常一亮一夜,却无人敢问。

夜里,薛南舒欲哭无泪:“不能再来了,我承认你比我厉害……”

*

清冷禁欲的美人攻(淮溪)×疯批狂傲受(薛南舒)

第023章 穿心

萧衍半晌无言, 只觉得恶心:“三更半夜的,晏长老在说什么鬼话呢?”

“我们既拜过堂,也洞过房, 我养了你上百年, 哪句为假?”晏顷迟说这话时,眼眸沉沉, 叫人看不出情绪。

“晏顷迟, 你是不是生病了, 脑子不大清醒?”萧衍的笑意更重了, 似是万般无奈的说道, “还是说,你病入膏肓,没得救了,认为说话无耻点,也不会有人同你计较?”

晏顷迟默了会,问道:“你非要这么想我?”

“那你要我如何看你呢?”萧衍反问, 像是有所感悟, 他喟叹道, “是想你跟我被翻红浪的时候念着江之郁, 还是想你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 把我关在神域?又或者说,我该想你三百年前杀了我?”

“……”晏顷迟似乎是被问住了。他静静凝视着萧衍, 面上仍持着固有的笑,可他的笑只浮于表面,在伞下的阴影里, 他眼神恍惚了一瞬。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仇恨, 虽无法和解, 但也会随着这几百年而变淡些。”他沉声道。

“哈,你以为。”萧衍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笑出了声,“晏长老怎么不说要与我冰释前嫌呢?那样我起码还能还能敬佩一下你这厚颜无耻的程度。”

“或许,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感谢你当年把我抱回门派,感谢你把我变成如今这样,”萧衍冷眼看他,笑意盎然地说道,“师叔啊,我真是太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恩情了,那些在九华山的日日夜夜,都让我没齿难泯。”

他说话时十分平静,但是在那平静下,涌动着暗流湍急的疯狂,那样蚀骨的恨意,在心底积淀了数百年,不随时移,不随境迁。

他要晏顷迟死,只要晏顷迟一日还活着,他便难受一日。

他无法原谅任何人,仇恨早就将他吞噬的不成人形,四面楚歌,过去的日夜都成了燎原的火,野.火过境,烧空了他,他在这活色生香的皮相下,似乎只余下了累累白骨。

漫长的三百年过后,晏顷迟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辞,都比当初更让他戾意难平。

他要亲手用妄念贯穿晏顷迟的心口,他要用晏顷迟温热的血来祭奠早就死在深渊里的自己。

他的憎恶和仇恨在此时,在此刻,如同河堤崩塌,洪流奔涌,彻底淹没了他最后的镇静,带出那克制又内敛的疯狂。

萧衍握着剑的手在发颤,他在这潺潺雨声中,再次失声笑了出来:“师叔啊,你给予我的恩惠,简直让我无以为报,我不会忘得,我每一日,每一夜都有好好记挂。”

晏顷迟在这一字字,掷地有声的“师叔”中,沉默半晌,他垂下眼睫,面上笑容终是散去,化成了眉目间的冷意。

“冥顽不灵。”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剑鸣清啸,剑气纵横过暗夜,轰然的白光从剑中吐出,那一剑无形无质,却让大雨凝定在虚空里,连风都凝结了。

萧衍似乎没有要与他交手的意思,妄念迎风斩在空中,封住了这股剑气。

这一封一掠的气劲,几乎可以令天地万物辟易,却只在空中形成一道淡淡的冷光,转瞬即逝。

萧衍对晏顷迟的剑法再清明不过,反之,晏顷迟也清楚他的路数,昔日的千般温存,情真意切,再重逢时,皆成了致命的引线。

最是熟悉,又最是陌生。

萧衍没有要与晏顷迟纠缠的意思,他一掐诀,整个人陡然消失在雨中,他知道晏顷迟不会放自己走的。

他要做得就是引诱晏顷迟动手。

雨更大了,长风万里。苍莽浑厚的天像是要倾下来一样,街道两边未熄灭的火光,成了这暗夜里唯一的亮色。

萧衍逡巡在这夜里,雨声吞噬了他的脚步声,他跨过那些七横八竖的尸体,一脚带起一个血水印。

晏顷迟在寻觅。他收起了伞,周身却形成了一股密不透风的气墙,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在无声交锋的第九回 ,两个人的身形交错而过。

晏顷迟的步伐微迟缓,他好似终于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眼风从两边掠过去,那股熟悉的气息渐渐萦绕在他周身。

萧衍蹲在坍塌的残垣后,藏于树荫叠加的黑影子里,压下了抬眼要看的欲望,敛上呼吸。

两个人都停住脚步,默不作声握紧了剑柄。

€€€€*****€€€€

与此同时,九华山的义庄里,已经乱作一团。

剑气纵横,扩散这这片浓夜里,无数死灵从重重叠叠的咒锁中挣脱出来,游弋在空旷的墓地上。

那些已经被压下去的尸体,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响,忽然间再次从坟包里爬出来,到处都是簌簌地声响,它们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和恶灵全部朝一个地方涌去。

遍地残骸,到处都是断肢白骨,泥土上交错匍匐着数具被截成几段的尸体。

血浸入脚下的土地,那浓烈而腐败的气息逼得人透不过气来,饶是贺云升,都压不住这样的恶心,几欲作呕。

苏纵和他并肩站在狂风骤雨里,手中的破邪剑在不断震鸣着,提醒他邪魅逼近。

他扬起手,薄薄的剑刃削铁如泥,不过凌空一个转折,便割断了数具死尸的头颅。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贺云升将苏纵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两个人沿着辟开的小路,朝西边逡巡。

那边有别的长老。今夜雨大,义庄视野受阻,又因变故陡生,谁都没办法顾及到谁,长老们也需要控制住这大规模的尸变,避免殃及城里百姓。

而这些死灵和尸体因为经年累月的怨气,被突然放出,全都异常兴奋,它们咆哮着,簇拥在义庄里,撕咬来者。

不过,贺云升总觉得事情比想象中的棘手,像是有什么强大,不可控制的力量潜伏,藏匿在这暗夜里,准备伺机而动。

“师兄,我觉得今晚的尸变,不像是空穴来风,”苏纵也察觉到了这点,对贺云升说道,“会不会是有人就趁着师尊不在,要对我们动手?”

“不对,如果有人要对九华山下手,就不会只动用尸变这么简单了,”贺云升快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怨灵和死尸根本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就算折损,也根本折损不了多少人,对方这样做只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那师兄如何看?”苏纵的一只手被握住,就只能用另一只手握剑,斩开扑面而来的邪灵。

“看样子,邪灵是被人唤醒的,现在虽然有几位长老压制,但义庄这些年来的死尸实在是太多了,怨气过重,若是今夜无法全数消灭,只怕后面会跑到城里,变得更加棘手,”贺云升皱眉,冷静道,“得尽快找到师尊才行,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你后面也要言辞谨慎,切莫说了出去。”

苏纵点头,又问道:“真奇怪,义庄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此类事件,为何自打那夜邪物之事后,越来越不受控制?那只邪物,查了这么多天了,迄今还没查到什么头绪吗?”

贺云升默了会,他在心里暗自权衡片刻,才低声说道:“那邪物当时提到过江之郁和萧衍。”

苏纵惊诧:“可萧衍不是三百年前就死了吗?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师尊为了防止他被夺舍,连同他的元神都震碎了,一缕残魂都没剩。”

“问题就出在这里,萧衍是死了没错,但江之郁没有死,”贺云升轻叹,像是掺杂了什么复杂的情绪,“我总觉得这件事和江之郁有点关系,他当年……”

他说到这里,没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心照不宣,各自回想着哪一年的春。

只是那段往事早就随着众人高低起伏的叹息声而被逐渐遗忘。

须臾,苏纵问道:“师兄的意思,今夜义庄之事和江之郁有关系?”

“或许吧。江之郁其实也蛮可怜的,掌门当时把人逼走,谁都没出来说一句话,”贺云升沉声说,“江之郁是世家公子,本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江家又不逊于我们这些仙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换作谁都难以承受,师尊把他救回来,带在身边,他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依靠的归宿,结果还被赶走了,他心里有怨,倒也不算稀奇。”

记忆里,两个人只打过一个照面,江之郁生得一双凤眸,模样清俊,行礼也讲究,比起萧衍的绝艳,他更像是个不入俗世的美人。

“可是江家人又不修道,他就算天赋异禀,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练出这样的邪术吧?”苏纵问出心中困惑。

贺云升微抬头,看向雨夜中的天,苦笑道:“三百年啊,苏纵,足以改变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了。”

“师兄说得是。”苏纵心里了然,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问道,“对了,师兄先前有没有听清楚,那弟子说清溪街出了什么事?”

“没有。”贺云升回道。

那弟子话都没说完,就被死尸咬住,变故来得太突然,话在最后全成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静默了,夜里面只剩下了绵延不绝的风雨声,在义庄上方不断呼啸徘徊。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纵忽然将手从贺云升掌心中抽出,说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贺云升没明白他的意思。

苏纵望了眼天,说道:“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够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但能够非常好的拖延时间,我们可以趁着这个空当去找师尊,掌门那里现在要顾全大局,没法抽身再去做别的事,这正好给我们留了时间。”

贺云升没答,心里在斟酌权衡。前面死灵闻到了气味,登时蜂拥而至,却是被反手一剑劈散了。

苏纵见他面露不豫,又说道:“师兄,现在义庄没清扫出来,还有机会,要是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贺云升收剑,肃穆道:“你说得对,师尊要是在这时候不见,就是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

“我是师尊的首席弟子,冒然消失,必然会引人耳目,我得留下来替师尊坐镇,你一会从义庄离开,我替你断后,”他说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苏纵的肩,“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师尊,余下一切,皆有我在,你凡事小心。”

€€€€*****€€€€

夜色将附在壁上殷红的血都染成了墨色,雨水冲洗掉了交手留下的痕迹,从檐上滚落。

雨滴在水洼里,波纹散开,推开涟漪。

晏顷迟掀开那碍事的残破布帘,一剑斜封在虚空中,霎时间碎石崩裂,剑风所过之处空空如也,没有人迹。

两个人都在熬着耐性,屏着杀意,如履薄冰。

可如此拉扯了半个时辰,萧衍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仍然潜藏在黑黢黢的夜里,不见踪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