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第199章

冉书同毫不犹豫,反唇相讥,道:“宁兄尚且还有我这个证人,王县令才是空口白牙,口说无凭。”

这一下,反而让人反驳不出。

眼见局面又要失控,陈州守冷声道:“那摘星庙所言呢?摘星庙乃是供奉国师之庙宇,是我姜朝圣庙,断定宁景为妖邪,此总不会有错!而且关玉周城这天,多日来阴绵不绝,恐也是此妖邪为祸,要再施邪法,屠害百姓!”

“来人啊,将宁景这个妖邪给本官拿下,其祸害我南燕州百姓,罪不可赦,一旦查清,定要严惩不贷,施以火刑,以慰永安城七百余子民在天之灵!”

澹御站出一步,冷喝道:“本世子看谁敢在我玉周城内目中无法,草菅人命,陈世宗,你若敢动手,我澹御奉陪到底!”

其话音一落,自四面八方涌入一堆银甲骑兵,冲入州守官兵中,与之争锋相对。

这些银甲骑兵并不是玉周城的护城官兵,而是,澹御的镇国世子亲卫。

其少年时曾与大将军余沐一起立下不世战功,后者被封为大将军,而他被赐三千银甲骑兵,可供驱使。

陈州守之所以对澹御退避三舍,不愿轻易得罪,就源于此。

可是,自澹御犯事被贬后,三千银甲骑兵也被收回,怎会,还出现在这里?!

陈州守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敢欺压上来就是仗着自己带来了三百官兵,澹御手下除了护城官兵,也就五十衙役驱使,而护城官兵见了他这个州守也不敢乱动,所以他才敢直接下令拿人。

可如今,看这些银甲骑兵,虽然人数少于他的官兵,可陈州守不会怀疑他们的战斗能力,若真的把澹御惹急了,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陈州守下意识看向公孙世子,后者一直都如同隐形人一样坐着,这个时候将手里茶盏一放,复杂的看着澹御。

他道:“你动用私兵,若被圣上知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澹御,我虽憎你,也不想你死。”

“可是,此事,昭回京后,定要禀明圣上,你好自为之吧。”

澹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公孙昭,你定也是藏了暗手,且用出来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没有。”

公孙世子一语不发,手中杯子一落,自后方又冲出来一群全身黑甲的士兵,冲上去挡在州守官兵之前,与银甲骑兵对峙。

他又从袖中摸出一枚金色龙纹令牌,淡声道:“禁云令在此,令尔等皆下马缴械,违者以叛贼处置,杀无赦。”

为首的银甲骑兵静默了一息,从马背上下来,缴上了武器,其他银甲骑兵见此,也纷纷效之。

陈州守见此,哈哈大笑,道:“虽是一波三折,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澹御你拿什么与本官斗!”

“事已成定局,来啊,给本官把宁景押下,带回永安城审案!”

手持在宁景身边的官兵迅速将他反手捆绑起来,押着人就要下台。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惊呼道:“下、下雪了!”

众人皆是一惊,都下意识抬头看去,果真有东西从天空不断飘落,那是一片片如羽毛一样的雪,落在人肌肤上,轻柔又冰冷。

宁景同样抬头看去,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眼睑上。

他听到,有马蹄声从人群外响起,地面都在震动。

“手下留人!”

“本宫看谁敢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结束,肾虚身虚,哪里都虚(跪)

第259章 祥瑞天星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与之而来的是阵阵整齐有序的马蹄之声,由远及近。

百姓们争相让开道路,现场混乱一片, 幸好有官差眼疾手快上去维护秩序,倒是没有人伤到。

不一会儿,就见一左一右通开一条路,两队人马走出来。

宁景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那两队人正是衡王和敦夙大长公主。

衡王骑在一匹高大灰马上, 身后披风猎猎,他看向了敦夙大长公主, 顿了一下, 拱手道:“臣弟见过大皇姐。”

敦夙大长公主一身男子打扮,玄色宽袍大袖,头戴金冠, 足蹬踏云靴, 身下是一匹英武的黑骏大马,气焰惊人。

她瞥了衡王一眼, 下巴微微一扬,慢声道:“免礼,不知皇弟为何而来。”

衡王看了一眼场中景象, 淡笑道:“应是与皇姐目标一致。”

这话让敦夙大长公主长眉微挑, 意味深长的一笑, 道:“这倒是稀罕事。”

众所周知,衡王这人将他的封号贯彻的彻彻底底, 他就像秤杆中间的那一点刻度, 不管两旁如何倾斜, 他就秉持正中, 不偏不倚,除了忧心姜朝社稷,关怀百姓,其他权力诸事一概不予理会。

不过,再看一眼宁景,敦夙大长公主心里也了然几分,衡王怕是惜才了。

“不知是皇弟先来,还是孤去处理。”敦夙大长公主慢条斯理的道,似是一点也不把眼前的情况放在眼中。

衡王一拍马背,马儿向前一步,他再一拱手,客气言道:“本应是大皇姐在先,可臣弟此回所来,兹事体大,关乎那位,那位欲要一见景先生,臣弟需尽快将人带回去复明。”

敦夙大长公主眼眸一凝,那位,能在他们面前称那位的,还有何人。

“孤明白了。”说着,她轻轻一扯缰绳,黑马往后半步。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让旁边的人莫名其妙,却也大气不敢喘一下。

陈州守在看到敦夙大长公主出现时,脸色就一下变得煞白,顿知事情不妙了,况且,看衡王所言,似乎和敦夙大长公主还是一道的。

而敦夙大长公主能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说明宁王那边出了意外,根本没有压制住敦夙大长公主。

陈州守脑子思绪万千,寻找对付之法,或是找一个能拖延的借口,再搬救兵到了。

衡王踏马而来,到了场中,众官员纷纷向他行礼。

“臣等见过衡王!”

“起身吧。”

衡王淡声道,同时拿着马鞭的手一抬,指向那群押住宁景的官兵,道:“放人。”

那群官兵下意识看向陈州守,后者也是站出身,行礼道:“不知衡王爷要带此犯人去往何处,下官正要擒此人前往永安城审案。”

衡王凤眸微眯,轻笑道:“哦?犯人,不知景先生所犯何罪?”

陈州守面不改色,道:“其疑似引起永安城地动之妖邪,永安城亡故七百余子民,还等着一个交代。”

“妖邪?”衡王眼眸蓦然瞪大,似难以置信,道:“景先生是妖邪,何人断定的?”

陈州守一咬牙,笃定的道:“是摘星庙陆仙师算定的,陆仙师是国师门下三代弟子,神力高绝,往日嘉定城、庆阳城妖邪作祟,引来天灾都是陆仙师所解决的,只要妖邪一除,就可平息灾难。”

“衡王爷,此事关乎我南燕一州安危,您看这玉周城天空,七月降雪,大凶之兆,定是这妖邪引起的,若放任他逍遥法外,我南燕一州百姓危矣!陆仙师之言不可不信!”

底下百姓听了这话,再加上他们平素也会去摘星庙上香祈福,这位陆仙师也是鼎鼎有名,还是国师府三代弟子,颇有威信。

再看这满天大雪,一时之间,不少人信了陈州守的话。

“景先生,竟然真的是妖邪?”

“我玉周城百年来从未有如此邪门的景象,竟然七月飞雪,实在不详,定是如州守大人所言,宁景就是妖邪,他去哪里哪里就发生灾难,不能放人离去啊!”

娱!夕!郑!悝€€

“灭了这妖邪!”

“灭了妖邪!”

那些声音如瘟疫迅速蔓延开来,渐渐支持灭除妖邪的话语此起彼伏,声势喧天。

宁景淡淡看着这一幕,他并不怪这些人愚昧,人都是利己的,对于未知的恐怖总想要消灭了去。

也正是如此,他觉得衡王真是目光远大,思想超脱,才能想到要他去编写一本科普灾难的书籍,教化这些人。

看来,这件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早一日让这些百姓破除迷惘,就能少一个如他一样面临这种危机的人。

衡王忽然一笑,意味不明的道:“陆仙师好大的本领,竟能算定引起天灾的妖邪,可是€€€€”

“本王此回正是奉国师之命而来,接回国师钦定的祥瑞天星,陈州守,你说本王应该信你口中的陆仙师,还是信国师大人呢?”

陈州守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过来,下意识又看向宁景。

“祥瑞……天星?”

宁景?

衡王轻轻一笑,翻身下马,向天一拱手,高声道:“国师大人夜观天象,我姜朝将遇百年大劫,青天欲倾,山河崩裂,灾祸连发,幸而,天悯世人,降下祥瑞天星,特来救我姜朝百姓于水火之中,此天星正是€€€€”

“景夏景先生!”

嚯!

这一下,举众皆惊,连敦夙大长公主都是眼眸微睁大几分,目露神采的看向宁景。

不知多少双眼睛看过来,宁景感觉身后束缚他的绳子被松开,他站直身体,也是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神秘的书信€€€€给他寄信的神秘人,是国师!

宁景心中一惊,拥有原主记忆的他自然知道国师是谁,那是姜朝一个人尽皆知但从无人知其真面目的存在。

传说这位国师自姜朝建立之初便就存在,一直到今日。

有人说,国师是长生不死的存在,也有人猜测国师其实暗中已经更替过很多代,只是对外只说是一人。

但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不过,从无人敢质疑国师的任何一句话,在姜朝,圣旨可以违抗,国师之言不得违背。

陈州守的人这回是比死了三天的人还要白。

“此是国师紫金令,见令如见国师。”

衡王扬起手中令牌,向周围巡示一圈,他凤眸含笑,再看向陈州守,道:“陈州守还要拦本王么?”

“……不敢。”陈州守垂下手来,隐于袖中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宁景竟然是国师看中的人,那他们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落在国师眼里?

而且,他们几乎是将宁景得罪死了,若宁景得国师看重后,给他们使绊子,后果不堪设想!

陈州守脑中疯狂翻找能抗衡国师的人,可是翻来覆去发现,在姜朝,国师就是天谕,便皇帝,面对国师都要奉命唯谨。

更何况,刚刚衡王说什么,姜朝百年大劫,宁景是祥瑞天星。

顶着这么一个名头的宁景,刚刚才被他们打成妖邪,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到了朝堂上,皇帝也必是要追究的,到时候宁景还没有找他们麻烦,就够他们先喝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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