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这里是王家,不是你家,你做不了主,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不然,温秀才闹到县衙去,你说,县令大人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你大字不认一个,我也就不跟你说什么戒律条文的了,可你也不能太不要脸,今天为什么来的刚才我也听了一耳朵,自家有事情自己去处理,别来剐蹭王家,他们家现在当家的是温秀才,可不是被你欺负的没地方哭的三个孩子。”张大爷看了一眼冯家的:“你也走吧,回去告诉你们家的人,别打什么童养媳的主意了,要是敢动手硬来,我们莲花坳也不是吃素的,我知道你家的小叔子,那就是个小傻子,这么大了还尿炕呢,找不到媳妇儿就想弄个童养媳,打错了主意!”
温润一听更来气了。
哦,对方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小傻子!
“那把钱还给我,整整二十两银子,休想赖账!”冯家的顿时就变了个态度,带不了人回去,那就拿钱回去好了。
二伯娘也一脸的苦相:“钱都花了。”
家里的三十两银子是不能动的,那是他们家的根本,何况那钱藏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啊!
丈夫怕她慈母多败儿,根本不跟她说。
只留了几两银子和一点铜钱当家用,她也不敢让儿子玩的太狠,可哪儿知道赌场的厉害?
那套路多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不带重样的,多少家财都不够输的,不把你敲骨吸髓不算完。
第23章 一波未平
“那我不管!”冯家的可比她更泼辣:“没人就还钱。”
“没钱!”二伯娘咬牙硬挺。
温润淡淡的道:“那就告官好了,这是诈骗银钱。”
张大爷身为村长,也在一旁敲边鼓:“可不是,这衙门就是干这个的!”
王大志家里肯定有钱!
张大爷可知道,他们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哦。
不然也养不出来一个败家子儿,家里要是没钱,那赌场也不会“相中”那小子,他们在设套之前,也会详细地调查那户人家的底细。
王大志家里肯定有钱,谁家没二十两银子应急的啊?何况王大志家住在县城里头,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
而温秀才看样子也不好惹,别看一个脏话没说,可将王家与王大志撕撸开,是两个“王”家,同姓但是既不同宗也不同族,血缘关系算什么?在礼法上来说,就站不住脚。
何况两家恩怨,多少人都知道。
血缘关系是有,但自父辈那里就分了家,最多算是一门,多少年不走动的血亲而已,怎么说都站不住脚的。
二伯娘仗着的无非是温润是她替王€€“娶”回来的,谁知道温润都要恨死她了,自己无所谓,他要不来,这三个孩子就惨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在王玫的身上,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养好的气色都不见了。
瑟瑟发抖的躲在两个弟弟的身后,可怜巴巴的,温润都要气死了。
“对啊,你可立有字据。”冯家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就给钱的,是二伯娘说此事能成,但是要先拿聘礼银子。
冯家的就立了字据,二伯娘是个妇道人家,第一不认识几个字儿,第二也是着急救儿子,当时说好了,此事不成,钱就得还回去。
但是当时二伯娘可有信心了。
一个区区小女孩子,送去当童养媳不是很好吗?还能剩下一人的口粮,温润一个秀才,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白白养着这三个小的,心里指不定多犯膈应呢。
弄走一个是一个啊!
她还有意跟媒婆儿打听,谁家想养一个小女婿?这样的小女婿,一般都是上门婿女。
王珏跟王瑾都不错!
她不是不想卖了他们,可惜,不能。
要是能的话,早就卖掉了,还能容忍他们长到这么大?
“我……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二伯娘急了:“当时你们说那是谢媒钱跟聘金。”
“谢媒钱我们冯家给了一吊钱,足够了。”冯家的更不高兴了:“聘金是二十两银子,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想赖账?我们冯家的银子你也想昧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两个人眼看这就要吵起来了。
温润喊了一嗓子:“要吵架滚出莲花坳吵去,别在我家门口,烦不烦?”
“就是,别打扰了温秀才的清净,走吧!”张大娘也开始赶人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道:“走走走,一边儿吵去。”
“就是,堵人家门口吵架算什么玩意儿啊?”
“真不要脸!说的挺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死要钱?”
村里的妇人能懂什么?她们不吝啬各种激烈的语言去抨击二大娘的用心险恶,反正最后三个女人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的离开。
温润朝周围拱了拱手:“多谢诸位乡邻帮助学生,保得小妹安稳。”
“温秀才客气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是,都在莲花坳住着呢。”
“莲花坳人少,但是不能心气也跟着低。”这是张大爷的原话。
温润抱起小妹王玫:“小妹,跟诸位道谢,你这次能不被人卖了,多亏了大家的帮助。”
他没说自己的功劳,但是知恩图报,一定要孩子记牢。
“王玫谢谢长辈的爱护。”王玫小小的一个女孩子,被温润养的不错,可爱的童音也十分清脆,只是看着她吓坏了的样子,抱着温润的脖子不撒手,就知道这小女娃儿也在害怕,害怕这个哥夫真的送她去当童养媳待年。
“乖啊!”
几个感性一些的妇人已经红了眼睛。
在门口说话不是个事儿,温润请大家进去喝点水,这些人却客气了两句就散了,温润有些不解。
张大爷看出来了,就告诉他:“眼看着秋收了,大家都在打理农具,没时间闲聊的,过几天就要给牲口上夜草了。”
给牲口上夜草就是给牲口们养膘,这是要干大活儿的前奏。
“哦,学生明白了。”温润抱着孩子弯了弯腰,送走了张大爷他们老两口,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屋里,妹妹一直是抱着的,直接放在炕上,脱了小鞋子:“不怕,以后她们都不敢动你了。”
王玫到了这个时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哥夫……。”
温润抱着她哄了半天:“不哭哦,不哭。”
两个弟弟也气坏了,小男孩儿气的握拳:“以后一定要他们离得远远的。”
甚至还想长大了,去二伯家报仇,揍大堂哥一顿!
只可惜,他们太小了,什么都干不了。
“乖啊,不哭,不气。”温润只能安慰三个孩子:“等你们长大了就好了。”
王珏看着温润,小小的少年,稚嫩的脸庞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哥夫,不用听二伯娘胡咧咧,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们王家以后上坟烧纸,供奉祭祖,都有您的一份!”
“我也是!”王瑾也赶紧表态:“哥夫,我也是。”
“好,哥夫知道。”温润哭笑不得:“好了,赶紧去洗把脸,今天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别多想,咱们该过日子过日子。”
婆家人什么的,对他来说,只有这三个孩子。
二伯娘什么的,说实话,温润没看在眼里。
敢打王玫小姑娘的主意,温润觉得他们是猪板油吃多了,蒙了心了!
温润没当一回事,第二天跟两个弟弟商量,秋收的粮食,他们要都留下,不够吃的话,甚至要再买一些回来储藏。
“不如就买咱们莲花坳的粮食,去粮店买还贵,直接收购村里多余的粮食就行。”这是温润的意思。
二弟王珏刚要说话,突然门口来了好几个人,隔着木头大门,朝王家喊,出声的是张大爷这个村长:“温秀才?温秀才?你在不在?”
“在的,村长。”温润一听这动静就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结果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第24章 衙役
只见张大爷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可这几个人,均穿着衙役的衣服,这是正儿八经的在班衙役。
衙役,衙门里的差役,亦指在衙门中当差的人。
这个时代的地方州县等衙门内供驱使奔走之差役隶卒人等,统称衙役。
具体又有内班与外班之分:内班是在衙内服役,如门子、侍役之类;外班又有壮班、皂班、快班等“三班”以及粮差、仵作之类。
都是招募自民间市井,属于职役性质之义务职。有的父子相承、世代执役;有的临时调集,事毕仍复为民。
其身份地位也有所区别。
按照现在的规制,凡衙门应役之人,除库丁、斗级、民壮仍列于齐民,其皂隶、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番役,因为他们的工作内容都有些低贱,故而皆为贱役。
尤其外班中之皂班、快班及粮差等衙役,大都来自市井,世代相承执役,类多无赖之徒,往往倚仗官衙之势,巴结上官,并与劣幕、恶吏等联为一气,敲诈勒索,侵害平民,为恶乡里,被时人称作“衙蠹”,实为地方吏治一大弊害。
但是呢,有些地方氏族做大,上官又不得不依靠这些泼皮无赖,狠人恶徒来震慑那些氏族,以期能管理好这一片治下之地。
不过这些衙役的地位低于吏员。
吏员尽管没有品级,但好赖还是官方人员,而衙役根本没有官方身份,只属于为衙门服役性质。
这些人负责衙门的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等事务。
以本县衙门为例,胥役分为四班,即皂、捕、快、壮班(也有称分为三班衙役,不包括捕班,或捕快合一)。
各班均有班头,或称头役,统领本班。
衙役也有定额编制,并非是没有限制。
而本县衙役定额为:门子二人,皂隶十六人,马夫二人,禁卒八人,轿夫与伞扇夫四人,灯夫二人,库卒四人,仓夫四人,民壮二十人。
但实际上的衙役数量,都大大超过了编制。
一般来说,一名正式衙役,手下往往有三四名“白役”。
通常,小县有衙役数百人,大县有上千人甚至数千人。
许多人以为古代官衙机构简练,实际上往往是不计算吏员和衙役造成的误解。一个数万人口的县,有数百名吏员,上千名衙役,怎么也不能说成是“小政府”,没这么多人管不过来,尤其是大县城那种,通都大邑不止是人口多,来往的人员更多,人手不够如何管理。
别看衙役比较凶,可他们的身份却上不去,主要是分两种:民壮、库丁、斗级、铺兵为良民,皂、快、捕、仵、禁卒、门子为贱民。
这些贱民同倡优奴婢同列,其中捕役社会地位最低,几乎被看作准罪犯。贱民衙役包括子孙都不能参加科举(限制三代),也不准捐纳买官,为士绅所不齿,有些家庭严禁子孙从事衙役。
各种衙役在班的话,可以得到三至十二两年薪,平均每天薪水在两文左右,相当于一顿饭钱。
所以,一干吃不上饭的闲人无赖,往往去当衙役,主要是为了糊口。
况且衙役根本不靠薪水生活,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陋规。